《缘如水》奇舞

6、【第六章：惩罚】

　　许久，醒寒殿都是寂静。

　　见野忍着身体的不适，却也是大气不敢出。看来。。。又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等到天色渐暗，才听到卧榻上的男人慢悠悠的起身，看了一眼跪着的见野，轻笑道：“你怎么还跪在这里？”他话里的意思就是：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那个男人叫萧渐远——萧见野的父亲。

　　十三岁以前，见野都不曾知道他父亲的名字。从记事起，就是这个男人叫他读书、练武。然后，男人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告诉自己：“叫我父亲。”以至于当时的见野还不明白，父亲——这个词语是代表了怎样的一种关爱、一种眷恋。在他的心里，“父亲”就是折磨他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见野在水寒宫的梅树下无意间挖出了一块木牌。上面用是暗褐色的字迹：萧渐远——易水寒。那一刻，他才猜测着，父亲的名字是萧渐远。当这块木牌被父亲看到，年幼的见野却清晰的看到父亲眼中一刹那的追忆。

　　小小的见野忍不住问：“这上面的写的人是谁？”

　　然后，父亲说：“萧渐远，是我的名字。记住了。另一个你不用知道。”

　　再然后呢？见野挨了五十记藤条——原因是：游手好闲、多管闲事。

　　那是第一次，易水寒这个特别的名字被见野记住。因为能和父亲的名字同在一处的人，必定非泛泛之辈。萧渐远从来都是一个惟我独尊的人，任何在他面前，都不可能是绝对平等的。以至于后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透着易水寒这个名字，见野也不曾多问半句。

　　思绪被刺痛带回。

　　萧渐远用指尖挑起见野的下颚，见野再一次被迫对上了那张回荡在脑海中不灭的脸。

　　其实，那真的是一张绝美的脸。也许真的是父子的关系，两个人都一样的让人惊艳。唯一不同的是，见野美的惊心动魄，而萧渐远——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美。即近毁灭，美的残忍。

　　“父亲。”见野沉声叫道，随即忍着恐惧和不安说：“任务失败了。”有些话，还是必须自己亲口说出来。

　　“我知道。”萧渐远微笑着开口，却凉透了见野的心。

　　“请父亲责罚。”见野知道，说出这句话后，所得到的回应会是怎样的惨烈。可是，不得不说。

　　萧渐远仍旧是微笑，微笑着说出残忍的话：“你以为我会这样放过你吗？不用训练的代价，不会只是一顿责罚这么简单。”

　　见野闭认命的闭上眼睛。果然。。。不会这么简单。当初接任务时，父亲就说：“任务成功了可以不用训练。”可是，那个时候见野就知道，任务必定不会这么简单就完成。而且，任务失败后要付出的代价，也必定比以往惨烈。

　　“是。”

　　见野的声音很低，反正萧渐远又不会整死他，最多忍一忍就好了。但是，心里还是恐惧着，生不如死却又不能死的滋味，自己尝过多少次？每一次，都崩溃到难忘。

　　“云翳。”云翳是十二舞衣的首领，却是萧渐远的贴身侍从。

　　“在。”那个沉鱼落雁的女子出现的了无声息，只瞬间，便跪在萧渐远面前。这时的她，仿佛不是那个阴狠绝辣的首领，温顺的像一只猫。

　　“替我教训一下他，按宫规来，任务失败了该怎么办？”萧渐远不曾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只是看着见野吩咐。

　　这句话无疑是打击，见野虽不曾出过任务，却也知道任务失败就是死路一条。用萧渐远的话来说，就是水寒宫不养没用的人。那么，这男人今天是想杀了他吗？！

　　——不可以！见野在心里呐喊：我还没有光明正大的走出水寒宫，还没有证明自己和父亲不一样，还没有好好感受外面的自由，还没有。。。刹那间，见野眼前竟然浮现出景殇的脸！

　　仿佛是消遣，萧渐远欣赏着见野此刻痛苦的表情，含笑不语。

　　“回宫主——依宫规，任务失败要服下请林丹，宫主是要处死少主吗？”云翳的声音依旧不带丝毫感情。

　　这请林丹，是水寒宫自制的毒药。无色无味，甚至死后都查不出身体里有丝毫的毒素。见野闻言，不禁稍稍低下头。静静的，等待萧渐远的发落。

　　此刻，见野真的很怕——怕萧渐远无情的说出：那就处死吧。毕竟，他从未在父亲的眼里看见过丝毫温情。就算他现在这样说，见野也不会觉得有丝毫不妥。

　　没想到。。。“不。”萧渐远慢慢的回到榻上，浅笑道：“原来宫规是这样的。我差点给忘了。呵，水寒宫的少主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杀的。”

　　“那宫主的意思是？”

　　萧渐远看着见野死死握着的双拳，淡淡道：“那就先抽五十鞭吧，小惩大诫。”

　　见野有片刻的放松，因为萧渐远还没想杀他。然后，他开始考虑萧渐远的话，“那就先抽五十鞭吧”，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那就先喝一杯茶吧”。

　　还有，他说的是“先”，那就意味着，还有所谓的“然后”。。。果然，事情永远不会这么简单。【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