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到最后吹哨的时候，毕帆当真没让一班进一个球。
牌上的比分是五比二十一，全场沸腾得像已经拿了冠军一样，毕帆把篮球服撩起来抹了把汗，走向颜祁这边。
颜祁靠在计分牌上，把手里的水举起来递给他：“阿毕真的很厉害。”
“你这又是哪学来的话啊。”毕帆仰头喝了几口水，想说话又好像另想起了什么，于是朝篮球场另一边走过去。
一班的女生脸色都不太好看，聚在一起不知道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完全不理会旁边几个累得连瓶盖都拧不开的男生，毕帆走到她们旁边的时候，还能听到几句类似“废物玩意”这样的话。
“同学，”毕帆在其中一个女生耳边打了个响指，“希望你们的嘴以后都能和你们的脸一样干净，”说着又在这几个女生脸上看了一圈，“手也是。”
然后他再没看她们，冲颜祁那边招了招手：“回宿舍吗！”
颜祁走过来：“不去看沈晚晴？”
“哪需要待到这个时候，估计早去吃饭了。”毕帆抓起颜祁的手臂看了眼表，“乔柯肯定也溜回去了，高哥不知道吃不吃饭，另外还有两个月底都靠泡面过日子的，咱再晚走两步就妥妥的最后一个了。”
“姚昌和付宁怎么这么艰苦啊，天天吃泡面不难受吗，又吃不饱。”颜祁这话听上去像不知民间疾苦，实际上二中的饭真的不贵，也不算难吃，除了人太多食堂太难挤以外也没什么克服不了的。主要还是因为……“付宁装逼呗，天天给他那同桌买金拱门的早餐，托人家外宿生带进来还给一份跑路费，追姑娘追得这么窝囊，每天除了伺候人家吃饭还会干啥。”毕帆抬头望向远方，目光很惆怅，“小昌昌就比较正义了，人家是为了江湖。”
“……氪金啊？”
“不要乱讲！”毕帆表情突然凶狠，他把食指放到嘴边，“说不上爱别说话。”
校园广播在这个时候很适宜地出了声，熟悉的音乐流淌出来，毕帆很快听出这是《说散就散》。
两个人突然沉默，毕帆则莫名地抖动起来，看样子是在憋笑。
毕帆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撞上了一片光滑的，赤/裸的胸膛。
“卧槽！”两声惊呼同时发出，乔柯抓起一旁床上的枕头往胸前遮：“你看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OKOK，你先放开我枕头谢谢。”毕帆无所谓地转身打开柜子门，拿出了一盒酸奶，撕开盖就直接仰头喝尽。
“暴发户的行为啊老毕，连盖都不舔。”付宁吸溜着面条，眼睛盯着毕帆的柜子门。
毕帆十分豪爽地把酸奶一扔，打开柜子又取了一排出来，放在付宁桌上，“我柜子不是安浅，你可别他妈再盯了，它怪害怕的。”
“老毕你是我亲爹！！！”付宁当即痛哭流涕，想放下泡面去抱他大腿，毕帆非常拽地挥了挥手，没给他认祖归宗的机会。
乔柯放过了毕帆的枕头，在床上翻找自己的饭卡：“我说老毕，等你到时候走了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怎么办啊，一个月你带的零食都够再在二中开一个小卖部了，我看你也别去什么澳洲了，惯大保送生妥妥的。”
“开粮仓，救济灾民。”毕帆看起来十分深沉，就差捞个冕旒来戴戴了。刚从阳台上收了衣服进来的颜祁听到这话顿了顿脚步，欲言又止几次后还是开了口：“澳洲？”
“噢我给忘了，大佬作为咱们班的新鲜血液还不知道这事呢。”乔柯一屁股坐在他们跟宿舍科刷脸——准确来讲，是毕帆刷脸——要来的转椅上，非常大爷地伸长了腿，“毕小公子哥考不上大学要给爸妈供着去国外泡洋妞啦！美滋滋！大佬你感受到了贫富差距了吗！”
“你这个同志讲话不要这么难听嘛，明明是促进中澳关系友好发展携手并进走向新时代，多么有意义！不过听说那边的饭很难吃，宁宁你改天给我发几个泡面的链接。”毕帆笑嘻嘻地拍了拍付宁的头，一脸的春风得意。
颜祁脸上出现明显的惊愕：“什么时候？”毕帆挠了挠头，“估计一月过一点吧，末考我都不打算考了，正好澳洲那边太阳当空照，我可以去沙滩上和澳洲人民深刻交流感情。”他走向柜子拿出干净的校服，又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澳洲小哥好像都挺帅的。”
“这样。”颜祁笑了笑，“那到时候我可就没同桌了。”
“您还能在十一班一直待着么？到时候肯定就回二十班了呗，最迟估计也是下学期的事，要真有你没同桌的日子，我一定啥都不带走，允许你看着我的东西睹物思人度过漫长岁月。”毕帆吹了个口哨，痞里痞气的。
颜祁当即笑了出来：“傻逼玩意儿，指不定你比我先没同桌呢。”他靠着床架笑了一会，又说，“龙哥那天找过我了，说一直让我在这待十一班也不是个事，哪次大考完排名一出我可能就得给弄上去。”
毕帆脸色变了变，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乔柯一跃而起，豪气冲天地摆手唱道：“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
于是毕帆跟他一起挥手唱道：“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颜祁没太大反应，看着床架笑了一下，反倒是付宁嘴里还含着面就“哈哈哈”个不停，毕帆和乔柯本来是一起冲颜祁挥，挥着挥着就变成了两人对挥，宿舍里闹成一团，没人注意到门被打开了。
直到姚昌面无表情地在一片笑声中走了进来，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又从架子上拿了沐浴露，再抓下床头挂着的毛巾，“咔嚓”一声锁上卫生间的门之后，毕帆和颜祁才反应过来什么。两人一齐愤怒地跑到浴室门口，颜祁愤怒地拍着门，毕帆则愤怒地大喊：“昌昌你懂不懂规矩！是我跟颜哥先回来的！”
卫生间里连水声也没有，沉寂了很久之后，才响起一阵气壮山河的笑声，是一串十分雄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有听到里面那人用相同雄浑的声音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毕帆和颜祁互看一眼，颜祁狠狠地又拍了下门，毕帆则又笑出声来。
毕帆边笑边对颜祁说：“小颜同志，要不咱俩就比比到时候谁先走呗。”
颜祁愣了一下，但又很快笑了：“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