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Dreamperson

5、第五章 软

　　第二天一早来学校，康曳差点没直接把余谅怼到教室门上。

　　她神情激动：“我操，你真的把陆之昂搞定了啊？”

　　卫予也跑过来凑热闹，”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

　　余谅到校不到十分钟，已经有不下三十人来咨询八卦，她耷拉着眼皮，打了个重重的哈欠：“大哥们，我昨天打了一晚上机，现在困得人魂分离，请大课间再过来和我详谈，谢谢大家。”说完也不理他们，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抱枕，咚地一声倒在桌上。

　　果然，余谅一觉睡到大课间，康曳准时准点的喊醒了她：“起来起来，快给我们说说，你怎么追到陆之昂的啊？我听说陈梦予在你跟陆之昂在一起之前表的白，被拒绝的那叫个惨。你怎么没跟她似的，抽抽噎噎的回来跟我们痛骂陆之昂呢？”

　　余谅揉揉眼睛：“可能是我长得好看吧。”

　　康曳差点没一巴掌拍她脸上。“每个人都应该正确认识自己。长的好看的多了去了，陆之昂不也一个都没答应吗。”

　　卫予说：“我们篮球队的都特好奇，一个天天蹦迪的小太妹，到底是怎么拿下我们学校第一高岭之花的？”

　　康曳这次是真的一巴掌拍在卫予脸上了：“怎么说话呢？你这岂不是连我也骂进去了？”

　　卫予笑嘻嘻的，揉了把康曳的头发：“学习不好，语言能力努力进步哈。”

　　余谅看他们打情骂俏看得打哈欠：“哎。你们就不信我。我真的没追他，我就表了个白，他发了次善心，答应和我在一起半个月。”

　　“我的计划就是，在这半个月里玩命的秀恩爱，气死那对狗男女。”

　　“我觉得太奇怪了吧。他凭什么答应你啊？想不通。”

　　“说不定大学霸就喜欢余谅这种小馒头类型的咧。”康曳在余谅胸口比划：“你还真别说，我小学毕业就比你优秀了。”

　　“我吃十个柠檬。”

　　“说真的，我们都觉得陆之昂高中毕业前不会答应任何人的表白的。”卫予认真想了想，继续说：“你记不记得顾东子之前有个女朋友，说是隔壁大学的校花。那个女的也跟陆之昂写过情书，还是亲手交给他的啊。不过被直接被当面拒绝了。哭的梨花带雨的，我们那时候都想不通陆之昂干嘛连那种胸大腰细屁股翘的大美女都要拒。”

　　康曳毫不客气的掐了把卫予的腰：“胸大？腰细？屁股翘？的大美女？”

　　卫予嘶嘶喊疼，委屈：“我是反映广大群众想法，可这并不代表我的个人思想。”

　　余谅听的头疼，心下是一片焦：“他可能读书读到了无生趣了，突发奇想想下凡，正好碰见我这个俗人跟他示好，干脆将就将就，体验一下就算了。”

　　康曳和卫予不知可否。最后康曳说：“要不今天晚上你把陆之昂带着跟我们一起去EASY玩下？坨坨今晚做电音派对，我可期待好长时间了。”

　　余谅没点头，而是敛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她说：“我去问问他吧。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扰人清静动了七情六欲就不好了。”

　　一上午过得平静，是因为余谅一向对人冷清。许多人欲言又止的看，在余谅一双透着凉意的眼后退缩。康曳倒是忙了一上午，跟一个嫁女儿的煤老板一样，喜笑颜开的跟大家介绍自己的好女婿。

　　放学的时候，余谅慢悠悠的收拾着书包，每当这个时候，康曳都要跳出来骂她一句矫情：“你那包，还用得着清？里面关于学习的东西两个指头都数得出来——水性笔，笔记本。连本课本都没有！”

　　她本打算去陆之昂班上找他，没想到他竟站在后门那里安安静静的等她。

　　少年理的是最简单的板寸，头型是个完美的弧度。他侧脸看上去孤高而冷冽，就像一颗喜马拉雅雪山上躺了一万年的石。余谅看出了他脸上的桀骜与年龄不符的深沉。这令她意外。

　　周围人来来往往，时有好奇的目光来回扫寻在他们身上。

　　她三两步跑向他：“男朋友，你来接我放学啦？”

　　她今天穿了两段式的黑裙子，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身，光滑的像陶瓷，干净没有一丝赘肉。

　　他心莫名得慌，飞快别过眼，而后点头。

　　她又主动牵他手，在人群中，在人海间。目光聚集在在她微微挑起妩媚弧度的眼角眉梢，她在笑。

　　手是暖的，她是软的。

　　真好。

　　两人牵着手，一直沉默的走到校门口。余谅突然想起来，之前陆之昂一直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回家的，他说那是他的邻居。

　　她比他矮一个头，讲话要半扬着脸看他：“陆之昂，你之前是不是天天送那个女孩子回家啊。”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会，说：“我跟她是邻居。她父母很照顾我。”

　　“那以后不送她了？”

　　陆之昂点头：“不送了。”

　　“为什么啊？”还要明知故问。

　　“送你。”他垂着眼睛，身音低沉动人。

　　她又笑了。她的牙齿不大，但是很白。

　　陆之昂很多人听说过余谅，他们都说她是一个冰冷的人。可她一笑，就像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噗的一声开了，好看得让人赞叹惊艳。

　　她拇指在他掌心划动：“晚上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他犹豫：“我说了要回去吃饭。”

　　余谅半晌没说话。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很长一段路，陆之昂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他示意余谅不要讲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通，那边窸窸窣窣，是衣物磨擦到电话线的声音。

　　“奶奶，我今天晚一点回来，学校有点事情。小事情，帮老师改卷子而已。您先吃饭吧，不用等我。我等会去食堂吃饭。您吃完饭一小时记得吃一片降压药。”他面对着路灯，肩膀显得很宽。

　　他挂了电话，说：“我陪你到九点，可以吗。“

　　余谅半张着嘴，心里莫名有一丝愧疚：“你奶奶在等你啊……要不然你别去了，改天你跟你奶奶说一声，我们再……“

　　他牵起她的手，浅浅的笑了：“都说好了，走吧。”

　　他第一次主动牵她的手。

　　余谅心跳又慢了一拍。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