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Dreamperson

4、第四章 字句

　　“黑色的天空，铺天盖地。我寻找一种称谓，试图走出这段黑的年代之路。父亲说，永远也走不出。”

　　城市由一盏盏熄灭的街灯开始苏醒，巨大的高楼像长了无数根锋利的齿，划破天空。余谅一整夜睡不安稳，又醒得早，于是一个人抱着双腿，蜷缩在阳台看日出。Jack Johnson的歌已经放到了第四十七首，她最喜欢的那首。

　　“Shocking but we're nothing.We're just moment.”

　　她仰着脸看依稀的星，月光与晨光交替。是黑是青是白色的影。

　　她缓慢走去洗漱。镜子里，是苍白的脸和黯淡无光的眼，零星几颗雀斑点在鼻尖。她拢了拢短发，开始用很冰的水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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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我们班没交作业的只有一个人，余谅，你说说你怎么回事。”英语老师很年轻，有很把自己当青年才俊的傲气。

　　余谅低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廊还是办公室？”

　　也没等她回答，余谅就在英语老师的尖声咆哮中离开了教室。

　　时间过去三天，她和陆之昂谁也没有联系谁。他们都默契的不提起那通未打成的电话。

　　落魄的时间在收割，天空也剪碎了棉一样的云。她不知不自觉走到一班教室外面，散散漫漫的站着，眼睛笔直的看。

　　这节课好像是化学，黑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公式。余谅盯着黑板看了会，除了偶排列出的字母，什么都看不懂。教室里很安静，只有老师嘶声讲课的声音。

　　她看见陆之昂，脊背笔挺，微低着头，笔尖飞快移动。屋外的光打在阴暗处，陆之昂脸是很漂亮的剪影。

　　教室的窗帘没有拉上，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她。老师的目光扫向她，手挥了下，靠窗的人就把帘子拉上了。

　　他看见了，她便满意。

　　下课铃打响，余谅不急着走。理科班大多是男生，鲜少能这么近的和校花接触，于是一下课窗帘就迅速被拉起来了。有人好心问她，抑或是搭讪：“同学，你找谁？”

　　她扬起眉笑：“我找谁？我是来你们班门口罚站的，朋友。”

　　笔尖顿住。然后侧过脸看她。

　　女孩一头卷曲的栗色短发，背对着光。她穿了黑色的裙，细白的锁骨像一对展翅欲飞的蝶。鼻尖挺翘，她扬着眉笑，他脑海里再次出现了一个词，楚楚动人。

　　就怪她生的太妩媚。

　　他走出教室。

　　教室里传出一阵阵惊叫：“卧槽！！陆之昂和外面那个小美女有一腿啊？！”

　　“不对吧，那个女的不是和体育班的那个顾东在一起的吗？”

　　“这也太迅速了吧！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们男同胞留啊。”

　　似乎是梦里的早晨，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他走向她。

　　余谅声音有些哑，她用指碰了碰陆之昂的指：“男朋友，你每天睡得好早哦。”

　　陆之昂：“12：00，不算早。”

　　很自然。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笑意更深：“你讲话怎么这么简洁？”

　　陆之昂看她一眼，眼里起波澜。不等他开口，她便说：

　　“陪我去买瓶水，我得宣誓宣誓主权。”

　　她手指钻进他的掌心。

　　陆之昂的手宽大瘦长，握起来有些干燥。他大概是愣住，手指僵硬动也不动。她主动扣住他的掌。

　　“走吧！”

　　不是问他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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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手牵手走在学校这件事简直引起轰动。

　　这个课间，人人都在说，理科第一的陆之昂，被年级倒数第一的余谅给收服了。可是讲来讲去，谁也说不清楚到底谁配不上谁。毕竟余谅也不是一无所长。

　　她会跳芭蕾。而且跳得很好。

　　此时此刻，腰肢纤细柔软的余谅，正好整以暇的跟陆之昂争喝什么好。余谅要喝橙汁，陆之昂觉得应该喝矿泉水。

　　“我要喝橙汁。”

　　“……”他不知道再说什么。

　　“又不要你给我买，干嘛管我。”

　　陆之昂低头看她，眼里一片深蓝：“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余谅愣了一秒。

　　他取出冰柜里的橙汁和矿泉水，“我给你买。”

　　嗯......?

　　付钱的时候，余谅发现，陆之昂不用钱包，钱整整齐齐的放在口袋里，她觉得很有意思。他低头的时候，周围打量的目光未停。她坏心眼的又将手伸进他的掌心。

　　这一次他回握住了她的手。

　　最后余谅一手拿着橙汁一手拿着矿泉水，一路走的神情复杂。

　　临回班余谅把橙汁给了陆之昂：“喝不了那么多，你帮我喝。”

　　陆之昂犹豫了一瞬还是接过了。

　　她想了想，说：“男朋友，我们只有半个月的相处时间，我觉得我应该更珍惜一些。要不然，以后放学我们一起走？”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让她莫名想起王菲的一句歌词：“这一分钟在等，你万分钟的吻。”

　　字字句句，都好像写得和他在一起。

　　余谅居然被他看的脸微红。

　　他竟亦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