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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杜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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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美人披个麻袋都好看,事实证明:人美,顶个锅盖还是美。
杜仲给白芨剪出了个蘑菇头。
杜仲暗骂自己简直暴殄天物,对着白芨一顿捶胸顿足,一天八百遍的对不住。
白芨这边却淡定的很,大有剪去三千烦恼丝的觉悟。靠在床头扒拉着杜仲给他买来的驴打滚,他叉了一个最大的,翻来覆去沾着豆粉。
豆粉还没沾满,门口传来了声响,白芨抬头见来人是宋青林,礼貌的喊了一声“宋哥”。
宋青林显然没听到,因为他一进门瞅见白芨的样子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小白你头发…哈哈哈哈。”
宋青林一屁股坐在床上,人和床一起颤,“白啊,帅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哈哈哈…我不行了,你快把头转过去。”
杜仲翻了个白眼,有这么好笑么。
白芨没动,他看宋青林乐得不行的样子仿佛被感染了,弯着眉眼也跟着乐。
“哈哈…不行我腹肌疼,你…自己剪的?”宋青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都捂肚子上了。
“杜二哥帮我剪的。”
宋青林深深地喘了两口气,才把话说利索,“杜二啊,你绝对是嫉妒我家小白美貌。”
杜仲心说扯蛋,我明明是觊觎他的美貌。
杜仲从窗户边拉来一把椅子,把宋青林拽到椅子上,笑说:“床要被你震塌了”。
“宋哥找我有事?”白芨问。
“有,好事儿。”宋青林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打文件,“给你上了户口,我们拖家带口的不方便,把你上到杜家了。”
“我家?”杜仲指了指自己。
“是啊。”宋青林点点头。“也是你大哥的意思。”
“杜连丞?”白芨手指放在名字旁,抬头疑问的看着宋青林。
“你的大名,怎么样好听吧,我想了三天呢。”宋青林颇有些自得,“你以后上学工作都叫这个名。”
“上学?”
“杜衡没给你说吗,你除了拿刀拿枪什么也不会,我们想着送你去上学,当然这还要看你的意思,你还想不想?”
白芨没想有一天自己还能去上学,过和同龄人一样的,正常的生活。
“我想。”白芨鼻子有点酸,“谢谢宋哥。”
宋青林摇摇头,“太客气了,你想学什么?你可以思考几天再告诉我,不着急。”
“我…我想学医。”白芨没犹豫就说出了口,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家里还没遇到意外以前,他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
“医生好啊!”宋青林一拍大腿,“难得你有这个心思,我和杜衡还担心你不愿上学呢,好,很好,把身体养好等着秋天去上学!”
事情办得顺顺当当,宋青林高高兴兴的回去了,临走嘱咐杜仲,务必出院立刻给白芨换个发型。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白芨背着书包上学校。
**大学医学部。白芨朝来幕归,勤勤恳恳,一学就是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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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连丞!连丞!”
白芨隐约觉得有人叫他,摘下耳机转过头,就见同专业的师哥程离向他跑来。
“师哥有事?”
“好事儿!”程离站定,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文件,“喏,看看。”
“临床医学研究生...梁老师要我了!”白芨激动到要跳脚,眼睛都要笑没了。
“嗯!梁老师很早就注意到你了,看到你名字立马就答应了,后天医院报道。”程离也替他高兴。
“好,后天我去找你吧,我不太清楚梁老师办公室在哪,还是要麻烦你带路。”白芨说。
“客气,以后咱俩就是同门了,那先这样,杜医生回见啦~”程离调笑道,可以加重了“杜医生”三个字。
“师哥再见!”
白芨乐得合不拢嘴,小跑着奔向不远处的车。
“什么事这么高兴?”杜仲看他眉开眼笑也跟着裂了嘴。
“二哥你看!”白芨把纸张递近,“我厉害吧。”
杜仲不懂这个东西的分量,但他看白芨这么激动大概能明白其重要性,连连点头道,“厉害!”
“去庆祝一下?”杜仲提议。
“好啊,我请客,去哪儿?”白芨把通知文件珍之重之的放近文件夹,装进书包。
“哎呦~终于见到回头钱儿了,不容易啊。”杜仲揶揄道。
“我这不是钱紧么,我的钱都是你和大哥给的,羊毛出在羊身上”白芨伸了个懒腰。
“我马上就能挣钱了,今时不同往日。”
“你不挣钱也没事儿,不介意多养你几年...几十年...”杜仲深深望了眼后视镜里的人,认真的说。
白芨抬头回望过去。
目光在镜子里摩擦出火花,不知焦灼了谁的心。
“二哥,别再提了。”
杜仲收回目光,默默叹了口气后专心开车。
杜仲对白芨一见钟情,见用他的话说颇有些一眼万年的意思。
“我看她第一眼,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从生娃儿到抱孙子放电影似的过了一遍”。
这话说的不假,因为当“她”减去长发成了“他”,杜仲原地纠结两分钟不能再多,便一头扎进了搅基的路途。
最悲催的事不是自己把自己掰扯弯,也不是生不成娃儿抱不到孙子,而是自己妥协了这么多仍然只是个单相思,被对方明着暗着疏离,还甘之如饴。
杜仲知道白芨馋,今晚又一次见识到了他能有多馋,两人一开始点了四道菜,从六点吃到七点半,然后白芨吃嗨了,招呼着服务员又点了四道,吃到了十点。
白芨饭量不大,只是吃完这个想吃那个,没个够儿。他吃一会儿歇一会儿,歇一会儿玩一会儿,每次说好的喝酒庆祝,到最后醉的只有杜仲一个人。
饶是杜仲喜欢他,对他这点也是烦得很,只不过相处时间长了,他又屡教不改,杜仲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
“吃不下就别吃了,要撑坏了肚子。”杜仲忍不住扒拉白芨的筷子制止道。
“这家的墨鱼水饺太好吃了...最后一个。”白芨头也不抬地说,盘子里有汁儿,那饺子鱼一样的在盘子里划来划去,白芨拿着手里的叉子追逐着盘子里最后一个水饺。
杜仲看乐了,长胳膊一伸,干净利索的把那饺子插在了自己叉子上。
“哎...我的...”,白芨顺着黏在饺子上的视线抬起头。
如果饭不够好吃,第一口是最好;如果饭够好吃,最后一口就是最好。
这墨鱼水饺显然是够好吃的。
白芨眼巴巴瞅着杜仲手上的水饺,眼神很恶毒。
白芨吃饭的时候是最接近普通人心性的,不像杀手,也不像医生,甚至还有些孩子气,这也是杜仲能容忍他这么吃饭的很重要的原因。
杜仲喝的不少,这会儿脑子有些迷糊,他慢慢起身坐到白芨身旁,支着胳膊把饺子送到白芨嘴边儿。
“吃吧...”
白芨一愣。
店里还有不少人,服务员在过道里来来往往。
俩大男人这个样子太暧昧了,白芨抓住杜仲手腕子就往一旁撇,杜仲不依,铁了心地要喂他,白芨手劲不及杜仲,心有余而力不足。
推搡中白芨突然感到肚子里有股气,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保持面带微笑,从善如流地打了饱嗝。
“二哥,饱了。”
杜仲被他气笑,颇为嫌弃地摆摆手,然后把车钥匙往他身上一扔扭头走开。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