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非良妃》二瓜子

2、宫.婚定

　　宫·婚定
　　芍桃宴过后的颜府回归清静，生活迅速回归正轨。颜水苏上午跟姐姐们一起绣花喝茶，下午就和小丫头们在一处玩闹，顽皮了好些日子，直到十月底，她正跟南烛紫菀一起打花样，纠结画茶花还是蔷薇的时候，前厅派人来报，老爷回来了。
　　阿爹回来了，他说了姑姑宫里养的猫生崽了，今日从宫里回来会给自己带一只。颜水苏撂下手里的活计就往前厅跑，跑得满头大汗也不慢下脚步，直到看见伫立在前厅的父亲。
　　“阿爹！”颜水苏急急得跑进来，“猫呢？”
　　“绵儿。”颜乃东看见她来了整个人的眉目略微舒展。
　　“阿爹，怎么样，你带小猫回来了吗，什么样儿的，姑姑舍得给我吗……”颜水苏拉住颜乃东的胳膊好一阵盘问。
　　“带了，已经让他们送你院里去了。”颜乃东慈爱一笑，嘴唇张了张，又咽了回去。
　　颜水苏看着父亲，“阿爹想与我说什么？”
　　颜乃东只看着别处，闭语不发。两人僵了片刻，就在颜水苏受不了的一瞬间，颜乃东说，“陛下今日赐婚，你大姐许与二王爷，你许与三王爷。”
　　颜水苏五雷轰顶，脑袋里飞速闪过那个三王爷冰封般的五官和语气以及二王爷吊儿郎当的样子，想也没想就开口，“不行，绝不行。”
　　颜乃东摇头叹气道，“绵儿啊……让阿爹想想办法。”
　　颜水苏深呼吸了几下稳住情绪，带着乞求的目光看向父亲，“阿爹，那个二王爷风流成性，三王爷暴戾残忍，如何能嫁。再说，天安城里那些个好人家，如何就相中了咱家。”颜水苏说着又一跺脚，“姑姑怎么能不想办法！她怎么能不想办法！”
　　“贵妃娘娘若有办法又怎会不用，二王爷的王妃逝世也有三年了，三王爷一直都未娶正妻，皇上一直记挂着他俩的妻室……”颜乃东说话的声音突然顿住，颜水苏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看到颜落葵发抖的身体和颜紫苏微微含泪的眼睛。
　　“父亲不必急，既是陛下的旨意，也违抗不得，女儿嫁了便是。”颜落葵冲颜乃东宽慰的一笑，还在打着颤。
　　“痛杀我了！真是要痛杀我这个老头子了！为何你们俩要生做我的女儿！”颜乃东也流下泪来，一时间抱住女儿哭做一团。
　　“哭什么哭！”王氏这时也进到前厅来，因吓到而瑟缩在她身后的小儿子颜飞蓬悄悄探出脑袋来看着泪流满面的父亲和姐姐们，不知所措。
　　“落葵是许给二王爷。他成天在外厮混不回家，母亲也早就逝去了，落葵也用不着伺候婆婆和丈夫，正好落个清闲自在。能生下孩子就生，生不下就算，他二王爷自己不着家，谁敢说咱们的不是！”王氏白了抽抽噎噎的颜乃东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四十岁的人了，朝堂上的大事没见你发过愁，要嫁女儿了倒在这里给我哭成这副德行，丢不丢人！”
　　颜乃东抽噎着努努嘴，被王氏瞪一眼就赶紧止住声音。
　　“再说水苏……”王氏的眼睛飞向别处，颜落葵冷哼一声，“这事也真是蹊跷，竟选了我和绵儿，偏偏隔开了紫苏？”
　　王氏看了颜落葵一眼，“天安城里谁不知道紫苏身子弱，天天把药当饭吃。就是今日选了紫苏嫁过去，她也没得命活。”
　　“为何？”颜落葵冷声问道。
　　王氏叹了一口气说道，“紫苏没法生育，这事你们姑姑是知道的。”
　　众人惊愕。颜水苏心里剧烈一跳，望着母亲，眼里都是泪。
　　二姐颜紫苏捂住脸，哭着慢慢蹲下去。颜水苏看着颜紫苏蹲下去，心里又像是突然被人揪拧起来。从前只是知道二姐身子弱，月事来时总是痛到昏迷不醒，可从未知道她不孕。
　　在庆元，女子天生不孕，视为最不祥。
　　“紫苏，你竟……为什么……”颜乃东现在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拍着大腿直摇头。
　　“什么为什么！她天生身子弱，没法生育，没有为什么。”王氏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小女儿颜水苏，目视前方，厉声说道。
　　颜落葵心下也一惊，觉得自己确实过分了，破天荒靠近王氏，“夫人，你想想办法，绵儿怎么能嫁给三王爷呢！据说他性格暴戾，动辄以杀人为乐！他要是脾气上来，动手打绵儿怎么办！”
　　“到如今了，怎么还会有办法！”王氏终于开始把目光落向颜水苏身上，“绵儿很好，绵儿不怵人，会说话，也不好欺负，绵儿一定能应付得了漠王府。”
　　颜水苏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看着伏在地上哭成泪人的二姐，扶起她道，“别哭了。”
　　“绵……绵儿，姐姐对不住你，若不是姐姐这幅不争气的身子，今日要嫁的就是我了。”颜紫苏抱住颜水苏，呜呜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在说对不住。
　　“ 绵儿不能嫁！”颜落葵拉开颜水苏，把她挡在身后，全然忘了自己也一样马上要羊入虎口，只在为妹妹做最后的挣扎，“绵儿还小！绵儿还没办过芍桃宴，我求求你们想想法子！想想法子！”
　　“大姐，松开我吧。”颜水苏淡淡说道，在颜落葵惊疑的眼神和众人的注视下露出一个宽慰大家的微笑，“我不怕嫁给他。”
　　…………
　　圣旨来得很及时。
　　来颜府的送旨人是太后身边最亲信的胡公公，粉面油唇，读圣旨的声音尖厉纤细，吓得栏前鹦鹉一直扑拉着翅膀想飞。
　　“大礼之期，腊月初一。钦此。”胡公公合上圣旨，冲跪着的颜乃东笑道，“颜尚书好福气啊。”
　　颜乃东跪着一声高吭，“臣接旨！”
　　接旨后颜家所有人站起身来，胡公公给颜乃东打了个福，弯腰道，“恭喜颜尚书喜得佳婿！颜尚书，明儿个还请两位千金进宫一趟，太后娘娘慈爱，同太妃娘娘一起，想先见见两位儿媳妇。”
　　颜落葵和颜水苏身子一抖，互相对视一眼。颜水苏冲姐姐使去宽慰的眼神，暗示她别怕，颜落葵勉强扯了扯嘴角回她一个牵强的微笑。
　　送走胡公公，当天晚上颜水苏在浴房泡澡净身，南烛和子菀一个给她洗发，一个给她擦身。颜水苏看着她俩，突然叹了口气，“你二人跟着我嫁去漠王府里，若也要做漠王的女人，你们俩怕不怕。”
　　南烛和子菀对视一眼，子菀开口笑道，“姑娘别理随主嫁夫那些老规矩，三王爷哪缺侍妾，用不着我们的。”
　　“我怕他要，他连兄弟的女人都要。”颜水苏冷冷说道，南烛皱起眉头。
　　“兄弟的女人，什么兄弟的女人？”子菀一头雾水得望着她二人。
　　“绵儿瞎说八道呢，不用管她。”南烛继续给颜水苏洗头发，搪塞了子菀几句，子菀也就不再问了。私下没人时，她们都叫颜水苏小名。
　　颜水苏也没再继续，那个人面相虽是阳刚，但身上的冷绝之气总让颜水苏就后脖发凉，那男人若是想扭断她的脖子真是太容易了。
　　挨到晚上睡觉时，林嬷嬷给她点了一根梦甜香，把颜乃东送她的猫儿抱到她身边，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胖狸猫，取名叫小葱儿，又替她拢好被子，放下床帐，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心肝，睡吧，明日不用想太多。你这机灵，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一定喜欢你。”
　　颜水苏感受着林嬷嬷温暖手心的触感，摸着小葱儿柔软的毛，心里安顿下来，把脸埋进姆妈的手心小声说道，“姆妈，你也要陪我嫁过去的，对吧。”
　　“姆妈怎么离得开你，你去哪姆妈就去哪，吃了我那么多年的奶，哪是你想丢就丢了的。”林嬷嬷笑道，又替颜水苏理了理头发。
　　“有姆妈在，南烛和子菀在。让我嫁给谁我都不怕。”颜水苏说着眼皮就重了，眨了几眨就合上眼睛。
　　林嬷嬷的心理一阵针扎般的痛，颜水苏嘴上说着不怕不怕，实际上还是怕得很，今日若不是给她点了梦甜香，怕是又睡不着了。
　　“祖宗哟，这样一个水灵的宝贝姑娘，竟要把她嫁给那样怪戾之人，可不是往我心上捅刀子。”林嬷嬷说着就悲从中来，掉了两颗泪，边叹气边离开。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派了马车在颜府门前候着。颜水苏穿了银丝百蝶穿花藕色洋缎窄袄，配了水曲红烟罗绉裙，腰间配了珍珠玛瑙打的收腰璎珞，最外面一件淡红色蜀锦披风。
　　整个人荷袂蹁跹，羽衣飘舞。惊得子菀拉着南烛说了四五回，“天安城再没有哪个女子能美过咱姑娘。”
　　颜水苏不知道她自己好看，所以她从不扭捏作态，越自在，她的一举一动就越有灵气，眼睛就越清澈纯粹。颜落葵晚了一会儿才赶到府门口，看着自己犹如仙子般的妹妹，默默在心里又一遍祈祷漠王能对她好。
　　“绵儿这样可爱，谁能不爱她。放心吧。”
　　颜落葵转头看向说话的人，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怎么，这是要出门散心？”
　　颜紫苏身边的丫鬟紧了紧身上背的包袱，颜紫苏低下头弱声道，“去庙里住一段时日。”
　　“记得在神仙跟前多叩几个叩头，抵你的罪过，也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孽，今生还要连累亲妹妹去给你还。”颜落葵甩袖离开，颜紫苏把低下的头缓缓抬起来，叹了口气，再吸气时，眼里蒙上一层泪，望了门口一眼，转身带着丫鬟们往颜府后门走。
　　门口这边颜乃东和王氏不停的给颜落葵和颜水苏嘱咐，颜水苏听得耳朵打茧，颜落葵却一条条的往心里记，时不时的还问几句。
　　“公家，该启路了。”宫车马夫冲颜乃东行礼道。
　　“阿爹阿娘，我和姐姐走啦。”颜水苏欢快道，丝毫没有要进宫的严肃。
　　“落葵，看着你妹妹。绵儿，你务必要稳重。”颜乃东语重心长，二人答应过就手拉手上车了。
　　马夫上车挥起赶马鞭，一声高吭，“启路！”

　　…………
　　马车上颜落葵和颜水苏紧紧挨着彼此，颜水苏靠着姐姐肩膀，颜落葵这时才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原来刚才的轻松欢快都是她演出来的。
　　“绵儿别怕，今天兴许能看见姑姑，你想不想她。”颜落葵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
　　“还行，姑姑应该想我们了吧。”颜水苏闷在姐姐的怀里说道。颜落葵又宽慰她道，“听闻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是极慈悲的，咱姑姑也讨太后娘娘的欢心，放心便是。”颜水苏靠在姐姐怀里，许久才嗯了一声。

　　此时的蓉妃娘娘正在寝宫里绣着花图，身边站着三四个宫女，满身绫罗绸缎、挑眉凤目的颜海月停下针，冲身后的人说，“去，看看太后那边，我的侄女们来了没有。”
　　“才差她们去看了，说是还没来呢。”伺候颜海月的管事姑姑秋莲赶紧给颜海月递上茶，颜海月掀起茶盖闻了闻，“皇上送的铁观音？”
　　“是了，陛下宠您，无时不刻把您放在心尖上，您爱喝什么茶他都记得。”秋莲姑姑在一旁奉承道。
　　颜海月细长的凤目上扬，露出只有真正幸福才能露出来的甜笑。“再送几马车的茶也不过分，他和太后娘娘这一次就搭了我两个侄女儿，我还没找他要天上的月亮星星呢！”
　　“是了是了，贵妃娘娘您就是要那天上的星星，皇上也一定能给您摘来！”秋莲姑姑在一旁迎合着笑道。
　　颜海月抿了抿嘴，把茶放下。稳了稳发髻，把手往秋莲姑姑手里一放，“走，去太后娘娘那儿，我那两个心肝肉可还小，经不得吓。”

　　颜落葵和颜水苏到太后娘娘寝宫时，颜海月身边的秋莲姑姑就在门口候着，见她二人过来，赶紧上前福了身子行礼，“两位小主子随我来吧。”
　　颜水苏和颜落葵是认得秋莲的，毕恭毕敬的回了个礼，“秋莲姑姑好。”
　　“折煞奴了，快请吧，贵妃娘娘早就在里面等着二位小主子了。”秋莲姑姑笑开眉眼，为她二人领路。
　　还没走进正厅，就听到颜海月同太后说话的笑声，轻轻脆脆如铜铃一般，“哎哟，我说今前的太阳这么亮，原是太后娘娘和太妃娘娘在挑儿媳妇了，太阳都得使劲照亮点，好看得清楚。”
　　太后和太妃的笑声传出来，分不清是谁的声音笑道，“蓉妃这个泼皮猴儿，长了张说书的嘴。”
　　屋前胡公公见颜家两姐妹来了，忙大声报，“颜大姑娘，三姑娘到！”
　　遂有两位宫女快速出来掀开门帘，颜水苏和姐姐顺着进去，一进门先跪在地上行了两遍九五尊大礼，又冲颜海月行了娘娘礼。这才敢微微抬头，见太后穿百鸟朝凤袍，配金凤项圈和美玉珍珠，太妃叶氏穿祥云袍，配金项圈和翡翠。
　　太后笑着点了头，“好，好。都抬头让我看看。”
　　颜水苏和颜落葵都抬头。
　　太后刻意一惊喜，冲颜海月笑道，“你这两个侄女长得可真真精致。”
　　“回太后娘娘的话，她俩比苁苁差的远，只不过是自小养在皇城根儿，身上有几分俏丽罢了。”颜海月笑道，手上给太后和太妃添茶，苁苁是太后的小女儿，去年刚嫁去了南方文朗国，太后自从她嫁走之后，心里一直想女儿想的紧。
　　果然太后一听苁苁的名字眼眶就红了，压抑着哭声道，“你说起苁苁来，哀家倒又想她了，也不知道她在文朗好不好。”
　　叶太妃神色一变，恼怒得看了颜海月一眼，刚想开口安慰太后，却见颜海月看着太后难受，自己立马掉下泪来，把帕子放在胸口上痛苦的不能自已，“太后娘娘想念苁苁，我们都想。她那样娇美的一个人儿嫁到文朗去，真是心疼坏了娘家。要么坊间都说养女儿容易嫁女儿难，这不论谁家嫁女儿，都是要了娘家父母的半条命啊。”
　　太后听了这话，心如刀绞，平日里积压着的思念女儿的情绪一下子全涌出来，红着眼道，“是啊，哀家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愿，只想文朗国的皇贵对我的苁苁好些，这是哀家心上的头等大事啊。”
　　“太后娘娘说的，又怎不是天下所有岳母的心愿呢。”颜海月说着又去擦眼泪。
　　太后看向颜家两姐妹，克制住情绪，“好孩子们，来我身边坐。”
　　颜水苏和颜落葵连忙答应着，上前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边。太后拉住她二人的手，破涕为笑道，“瞧哀家，本是多开心的事，竟叫蓉妃这个小泼皮讴得我哭一场。不过她说得对，你二人出嫁，担心的都是娘家父母，你们爹娘该多担心呢。不过不用怕，嫁进皇家，就是哀家的儿媳，哀家疼还来不及。”
　　颜海月也边擦泪边笑道，“是臣妾该死，提了太后娘娘的伤心事。老祖宗这下要活扒我的皮也行。”
　　太后哈哈一笑，“泼猴泼猴，听听这说了什么话，我哪舍得扒她的皮呢，若是我真想扒，皇帝也第一个不准。”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叶太妃笑道，“姐姐总与我说蓉妃是个人精儿，我原还不信，今儿才知道这话真没错。”太后和颜海月哈哈笑过，颜水苏和颜落葵也跟着笑，似乎也不很紧张了。
　　转而叶太妃眼珠往颜水苏身上一定，细细打量过后问道，“你是水苏？”
　　“回太妃娘娘的话，小女是水苏。”颜水苏把身子朝叶太妃转过去，这就是她的婆婆了，四十多的年纪，眼角有细细的淡纹，眼睛却炯炯有神，像极了那个男人。
　　叶太妃点点头，“年十六？”
　　“回太妃娘娘，还有四个月过十六生日，按十六算了。”颜水苏微笑答道。
　　叶太妃满意得笑道，“这岁数正是好呢，人家都说璟安就该找个比他小九岁的。”
　　太后冲叶太妃笑道，“可算是有儿媳妇了，盼了多少年了。”叶太妃和颜水苏都一羞，一个含笑一个低头。叶太妃看着颜水苏娇美可爱，举止也大方，心里觉得甚是妥帖，想到自己那个动不动就征战沙场九死一生的儿子，若这个颜水苏真能绑得住他，倒也很好。
　　太后也冲叶太妃点头，眼神示意这个姑娘不错的。太后和太妃是亲姐妹，心灵相通，互相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颜海月见颜水苏那关是过了，便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到颜落葵身上，说颜落葵为人正派，从来不插科打诨，二王府有了她这个主母，一定能换个风气。
　　“笥行那个孩子……唉……”太后叹息，“本身他母亲就去得早，留下他养在哀家这里，他与哀家最亲，好不容易把这孩子拉扯大了，成家了之后没两年，夫人也走了……真真是可怜…哀家做主把这孩子许给笥行，也是想…让他们俩好好过日子……”
　　颜水苏看了看姐姐，颜落葵看着太后，面目复杂。姐姐是肯定不喜欢那个二王爷的，只是听太后如此一说，二王爷也确实有可怜的地方。
　　“太后娘娘何必提这些伤心事呢，小心又上火，伤了身子。落葵嫁给二王爷自然是好的，我这个当姑姑的满意极了”颜海月立马给太后续上茶。
　　“蓉妃说的是，太后快别提这些往事，孩子们听了也会难受，如今她姐妹二人嫁进来，该让孩子高高兴兴的才是。”叶太妃也安慰道。
　　颜落葵和颜水苏就着话头，又起了些一定好好服侍夫君，经管家庭的誓，太后和太妃不约而同的冲她二人露出满意的神色，一上午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熬到太后和太妃放人，又在颜海月宫里吃了午饭，二人跟姑姑说了好一阵的话才启程回颜府。
　　出颜海月宫门前，颜海月拉着她二人的手，眼圈红了红，“才几年的光景，就长大了。好像昨日还是家里那两个成天跟在我身后，只会叫姑姑的小肉蛋呢。转眼间，都要嫁人了。”
　　颜水苏和颜落葵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拉着颜海月的手。颜海月用帕子抹了抹眼睛，笑道，“回去吧，嫁进王府就要做主母了，到时候一大家子都要你去打理，威风极了。”
　　颜水苏和颜落葵被姑姑逗笑，道了别，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颜海月就一直站在宫门前看着她二人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回去，冲身边的彩莲姑姑道，“去，把本宫最好的首饰拿出来，送给她俩当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