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青春》子肖婴

14、１４.出院了

　　14
　　医药费允浩预付了一个周的，提前走退钱手续烦琐，实在麻烦，干脆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有事没事调戏个小护士，日子真叫舒坦。

　　有天这段日子天天往医院跑，买了一兜子苹果，来了就削。手艺不精，边削边断。
　　我战战兢兢看他不甚灵活操作那把锋利的小刀，等着他把拳头大的苹果最后削剩下个核。

　　有天来陪我，我自然高兴，但心里暗暗祈祷来允浩是不是也该来看看？偏偏到了出院那天，再没来。
　　有了新人笑，听见旧人哭。还不知他这会正搂着什么人优哉游哉，哪里还想到老情人。

　　我叹气。哭是不会的，难过是真的有。即使结束，感情也还有，哪能说断就断。难怪人家能做老大，做事就是这样利落。

　　门开的时候我没在意，当是有天来了，眯着眼睛休息。一说话才惊了一下，呼地坐直了。

　　“在中哥，允浩哥让我们接您出院。”

　　居然是麻强！老鸦也跟在后面，手里抱了个超级大的毛绒长鼻子象，表情痛苦。

　　自从允浩毕业，我再没跟他俩正面接触过，只是那回听说为我的事教育了那两个低级混混，怎么这时又来这里？允浩哥？

　　我眨眨眼，把这前后的事穿起来想想。麻强走进道：

　　“允浩哥这阵子刚接手老爷子的一个店，忙得实在抽不开身，让我们来办出院手续。”停了停又笑，轻松道：“哥还说，要是在中哥不愿意回学校，可以在这里接着住……”

　　“不了不了，”我手忙脚乱窜下床，“不住了，这一个周长了没三五斤？再住就没脸见人了。”

　　老鸦在后面哈哈大笑，乱没形象道：

　　“在中哥，你不要拿身材这样要紧吧，看我，吃都吃不胖！”

　　麻强转脸看看他，戏谑道：

　　“是，就你这海拔，再胖就成圆的了。”

　　麻强话说的夸张，老鸦不矮，只是在将近1米9的麻强前好象低了一头。自然不服，挺了脖子便要犟。
　　这里可是医院，这俩人一点不注意影响。我赶紧岔了话题：

　　“哎，这大象哪里来的？”

　　“对对，还说，本来让麻强拿的，他非塞给我，”老鸦抱着毛绒象往我跟前一递，“允浩哥买的象，我和麻强扎的花，庆祝你康复出院！”

　　见多了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这样正八经说话的老鸦还真是不习惯。
　　我接了毛绒象心里蛮感动，这俩人真够意思，亲自来接不说，还要花心思包装上。

　　老鸦哭笑不得后退两步道：

　　“你可别这样看我，受不了，魂要飞了！”

　　被麻强一拳打了肩膀，喝道：

　　“老鸦你想死啊！敢跟允浩哥的人开这玩笑。”

　　老鸦扁着嘴立在一旁揉肩膀，委屈道：

　　“真的，长得本来就挺好看，眼睛还水汪汪……”

　　话没说完被麻强瞪了回去，我打圆场道：

　　“无所谓啦，兄弟间开个玩笑不是大事，再说我和允浩都分手了……”

　　麻强转了脸瞪我，老鸦也停了揉肩，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我不知这俩人怎有这付表情，干笑着收了声，尴尬地站着。

　　过了几秒，麻强最先反应过来，跟老鸦眼神交流下，疑惑道：

　　“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老鸦也难以置信：

　　“不会吧？这一年不知多少女的追允浩哥，他都说有喜欢的人了，难道……不是你？”

　　又挨了麻强一拳，老老实实站一边，听麻强说：

　　“在中哥你误会了吧？从没听允浩哥说过。”

　　嘿！轰轰烈烈谈的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总不要分手也召开个记者会。
　　我笑着反问：

　　“那你什么时候再见他来找过我？”

　　“虽然没有，不过……”麻强吞吞吐吐话没说完，又被咋咋呼呼的老鸦打断：

　　“哎，对了，上次咱俩见过的那个女的，是不是就是允浩哥……”

　　麻强一胳膊肘过去，老鸦又捂着胸退到一边。麻强小心地看着我，

　　“照允浩哥的脾气，要真是分手了，就一刀两断，不会还这么关心你。”

　　麻强的话有没有道理我没细想，耳朵里光听见刚才老鸦说的“那个女的”。允浩到了新环境，自然会有喜欢的人。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难免失落。

　　“麻强你也别哄我了，允浩是有女朋友了吧？”

　　“在中哥你听老鸦胡说八道，他那人嘴就没把门的，听风就雨，也不用用脑袋。我们是碰见过允浩哥和一个女的一起走，那又怎么样？我们去了她就走了，没有介绍我们认识。说不定就是同学呢。”

　　“对对，就是。再说那个女的没你好看，又矮又瘦，营养不良，允浩哥眼光高着呐！”

　　听了这话，我心里才稍稍好过些。就算允浩有女朋友了，送我上医院又接我出院，说明对好歹对我还是留有旧情的。
　　麻强和老鸦都向着我说话，至少证明我还是有人缘的，做人并不完全失败！

　　我立刻又恢复活跃，扒了病号服套上外套，抓着大象兴奋地往外走。

　　老鸦一脸黑线跟道：

　　“在中哥你下次不要当我面脱衣服了，我定力差……”

　　预料中的第N次挨了麻强的一记劈手，嗷嗷叫着窜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