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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奈何(十三) ...

  •   “所以我一个博物馆学专业毕业的去你们房地产公司到底是干嘛?!”吴渊冷眼吐槽。他自幼因故拜在师父门下,老爹老娘很久之前就接受了他以后会当个神棍……啊不,天师这件事,因为这行其实还蛮赚钱,又自由,除了找女朋友有点艰难以外基本没什么缺点,所以大家也没怎么挣扎就接受了。因为不用考虑就业问题,他填志愿就填得很随意,最后莫名其妙地被调剂去了博物馆学。基本上人一听这个专业都会问“学这个是用来干嘛的?看博物馆吗?”
      讲真毕业两年他也快记不起来自己这个专业是用来干嘛的了。
      “你可以当我助理啊,”张唐煊邪恶地笑笑,“贴身伺候的那种。”
      吴渊嘴角抽搐,“所以这个助理的重点工作到底是‘贴身’还是‘伺候’?”
      张唐煊想了想,说:“并重吧。”
      吴渊说:“你其实是想名正言顺地虐我吧?”
      “不会啊,”张唐煊诚挚地说:“就算名不正言不顺,我还是会虐你啊。”
      吴渊竟无言以对,默默地靠在窗户玻璃上,他盯了一个下午的手机,眼睛也有些累了,刚好趁这个时候靠着靠垫闭眼休息一会儿,只是兜里的手机仍旧时不时“嗡”的震动一下,在他和张唐煊说话的时候还不明显,此刻两人都沉默下来,在安静的车厢里,震动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吴渊不敢当着张唐煊的面和孟恬羽聊天,只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闭目养神。
      张唐煊却转头瞟他一眼,说:“你手机好像有消息。”
      “啊?有吗?”吴渊佯装不知。
      张唐煊问:“你是聋子吗?”
      吴渊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又马上塞回兜里,说:“都是些垃圾短信推荐,什么总裁的纯情小娇妻、重金求子……我会去看这种东西?”
      张唐煊侧目看他一眼,默默转回了头,并不答话。
      他沉默,反倒让吴渊莫名心虚,做贼似的抠了抠袋里的手机,把它往里推了推,再小心翼翼地睨一眼张唐煊,见他在认真开车,才悄悄地松了口气,继续把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假寐。
      这时候刚好是下班高峰,西湖区堵成了一锅粥,开两步就要踩一脚刹车停下来,吴渊被晃得脑袋疼,悄咪咪睁开一道眼缝,默默地看着湖边上密密麻麻漆黑的人影缓慢移动。身旁的张唐煊忽然开口,“你看那个女孩子。”吴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一个身材高挑曼妙的女孩子,虽然因为离得远并不太看得清楚具体的相貌,但身材与如今的孟恬羽竟很有几分相似。他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开始担忧张唐煊这双毒辣的老眼是否发现了什么。
      张唐煊说:“她的腿好长,就是小腿有点罗圈,太可惜了。”
      吴渊:“……”
      吴渊自己家在绍兴,因为独自常住杭州,经常跑去张唐煊家蹭饭,张家的豪宅造在城郊,离主城区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凑上晚高峰就容易迟到,次数多了张唐煊也摸清楚了时间,早早地就开车来接人。此刻慢慢悠悠地开出主城区,吴渊一看表,也就五点钟,但坐的时间长了,哪怕坐在真皮垫子上,屁股仍旧阵阵发麻,吴渊歪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屁股,吐槽说:“太堵了,每次傍晚路过西湖的时候我都有种进蚂蚁窝的感觉。”
      “我也这么觉得,”张唐煊说:“干脆买辆直升飞机好了,可以停在我家院子里。”
      被身旁这人的壕气所震,吴渊怔怔地转过头,“你是认真的吗,煊哥儿?”
      张唐煊说:“不是啊。”
      “……”吴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真买也好,以后就可以搞直升飞机play了,刺激。”
      “边开边play吗?我还没活腻。”张唐煊说:“要是停着搞,跟在车里又有什么两样?”
      吴渊自认骚话说不过张唐煊,乖乖地闭上了嘴。
      张唐煊瞥一眼安静的吴渊,说:“今天怎么了跟只鹌鹑似的?别是撞上了只狐狸精被吸干了吧?”
      惊诧于张唐煊这厮野兽般的直觉,吴渊佯装淡定地说:“要真遇上只狐狸精我还会跟你玩?”
      “你对自己重色轻友这个认知倒是很清晰,”张唐煊冷笑一声,“这事儿又不是没发生过。记得那年高三,某人不就被一只狐狸精迷得死去活来,哎呦,那会儿哪儿还记得兄弟姓甚名谁,还不是到了最后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
      “行行行行了!”如果不是张唐煊手里握着方向盘,吴渊真想扑上去捂住他的臭嘴,“往事不要再提!”
      “要真是‘往事’就好咯,怕就怕某人心里还暗搓搓记着呢。”张唐煊阴阳怪气地说。
      吴渊心虚,也不敢多说,只能弱弱地嘀咕:“难道我跟她还能再续前缘吗?”
      “那可不一定,”张唐煊说:“当初人家看不上你这个穷小子,现在吴天师可有钱,今非昔比,难说重逢之时女神不会青眼以待。”
      吴渊一下子攥紧了裤袋里的手机,好半天才干巴巴地笑说:“我也就是个小康水平,哪儿能跟张大小姐您比?”
      张唐煊轻哼一声,“你看看你卡里的余额。”
      吴渊常用的只有一张储蓄卡,平常的交易往来都靠它,几年来的积蓄也全在里面。听张唐煊这么一说,他也有些猜到了,边点开银行app边问:“是上次接的那桩活儿的钱?那胖子看着富得流油,不知道肯给多少……”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吴渊目瞪口呆地看着余额一栏上显示的数字。
      张唐煊说:“六个零,不用数了。”
      吴渊这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地说:“卧槽这胖子这么阔气的吗?!”
      “他也不敢不阔气啊,再这么死下去,下一个从桥上跳下去的人就是他了。”张唐煊平静地说。
      吴渊忽然目光闪烁,深深地望着张唐煊。张唐煊被盯得暴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收敛点,你的眼神恶心到我了。”
      “煊哥儿,是不是你把你那份让给我了?”不待张唐煊回答,吴渊已经黏黏糊糊地扑了上去,“煊哥儿,我爱你!”
      车刚好开到张家门口,张唐煊淡定地踩下刹车,说:“滚。”
      吴渊立马收手,端端正正地坐回副驾驶上。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当是哥哥对你的祝福。”张唐煊说:“祝你买套好房子,娶个好老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吴渊满心满眼的感动,连连点头,“嗯。”
      张唐煊拍了下吴渊的肩膀,“下车,吃饭去。”
      两人刚关上车门,张家豪宅的大门就“咔哒”一声开了,一个长卷发,穿着一身大红长裙的少妇冲了出来,嘴里甜腻腻地喊着“honey”,然后把吴渊抱了个满怀。
      吴渊也笑着轻轻回抱了一下,“阿姨,你今天穿这件红裙子真显年轻。”
      张妈妈风情万种地把披散的长卷发掠至耳后,盈盈一笑,“难道阿姨平常的时候不年轻吗?”
      吴渊忙说:“阿姨永远是二八少女!”
      张妈妈满意一笑,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捏了捏吴渊的脸颊,“小渊真乖。”
      一旁冷眼围观的张唐煊忍不住说:“妈,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忘吃药了?”
      张妈妈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找死呢吧,敢这么跟你妈说话?!”
      张唐煊说:“您真是我妈,亲生的。”
      “别理他,”张妈妈挽着吴渊的手亲亲热热地往里走,“走,阿姨给你做了好吃的小蛋糕。”又忽然回头看看自己儿子,“张唐煊,去把车停好,别堵在门外头。”
      张唐煊认命地停车去了。
      挽着吴渊的手走了几步,张妈妈忽然神秘兮兮地说:“小渊,今天叫你来其实有另一件事,你可一定得帮阿姨呀!”
      职业病使然,吴渊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家这栋豪宅闹鬼了,但转念一想,有张唐煊这么尊凶神戳这儿,应该没有哪个魑魅魍魉敢闹腾,于是问:“阿姨,是什么事啊,用得着我来帮忙?”
      张妈妈回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确认身后没人,才轻声说:“今天叫你来,其实为的是小渊的终生大事。”
      “???”吴渊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满头的问号,“阿姨,你的意思是让我和……”
      “哎呀,你看你们这些小年轻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呀?”张妈妈佯装嗔怒地拍了下吴渊的手,“你要是个姑娘,阿姨还会这么着急阿煊的婚事吗?可谁让你们是师兄弟不是师兄妹呢?”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张妈妈哀怨地叹了口气。
      吴渊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两抽,“那阿姨您的意思是……”
      张妈妈小声说:“我今晚给阿煊安排了一场相亲会,现在人家姑娘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这小子野惯了,脑子又灵光,我平常都不太管他,突然叫他回家来吃饭,他肯定能猜到有内幕,所以才叫上你。”她抓着吴渊的胳膊急切地晃了晃,“小渊,你等会儿一定得帮着阿姨劝住你师兄!”
      万万没想到张唐煊这匹野马也即将被套上缰绳放弃整片草原,吴渊的脸色一时赤橙黄绿青蓝紫,他莫名兴奋异常,强忍住嘴角幸灾乐祸的笑,一本正经地举起手对天发誓,“没问题阿姨,我一定为煊哥儿的终身大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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