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莲华诗》秋山石

4、第 4 章

　　远处的一颗大榕树下，苏尘正百无聊赖的听着自家师父和长在峰的执事长老唠着家常。
　　只听林师父又感叹了一句，“这些小孩有些还只是些童心未泯的孩童，恐怕容易迷失在幻境中啊。”
　　于长老答道“幻境一事，可重可轻，我们修道者修炼以来谁还没有勘破过心境呢。只不过有的人获益匪浅有的人当做梦境一场而已。单说这个守镜试炼，其实也只是试探弟子们的凡心罢了，如果能从大梦三生中醒来，也说明其道心可成，若是自己走不出来了，我们自会唤醒他，其实对这些孩子也算一种历练。”
　　林逐熙表示颇为赞同，“确实确实，不过我多年云游在外，未曾亲眼看过这秘境，我看他们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们一般何时会出来”
　　是啊，何时会结束。苏尘表示也很想知道。
　　于长老捏了捏胡子，“这也说不准，不过一般过了这一夜，就会有人陆续出来了，到了三天后，这幻境自会自行消失。”
　　“三天？”一旁的苏尘终于忍不住出声，“看来我们可以先行回去再等了。”苏尘看向林逐熙。
　　林逐熙一脸轻松，“徒儿急什么，我看这谷中景色也不错，而且在这里和于长老说会话，也正好打听一下拜师大典的安排嘛”
　　于长老连忙应声，“是啊，小尘，我们这些老头可一直在打听你的意思啊。要是到时候你看中了哪位弟子，我们也不好意思和你们抢啊”
　　苏尘无奈道，“长老们都是前辈，千万不要客气。”
　　于长老哈哈道，“小尘啊，以后留云山还要看你们这些后辈啊，这次是你不要万般推拒才是啊，对了，我听说你有意收一位弟子，是一位叫，，穆小七的？”
　　苏尘心里直翻白眼，并且咬牙切齿地看向了林师父，“这，怕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
　　林逐熙连忙打岔，“收徒看眼缘嘛，对了，于长老你可有看中的徒弟”
　　于长老摆摆手，表示已是年迈收不了了。苏尘看着两人又开始东扯西扯，只好无聊的靠在树上，寻思着找个机会遁走。
　　苏尘抬头不经意一望，远远看见一个小身影正站在谷中央。
　　灰布衫略显单薄，那一头略显凌乱的长发正在风中不住飘扬。
　　“那个是，，，小七吧？”
　　三人往谷中一望，于长老奇道，“咦？真是参加试炼的弟子？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林逐熙也确认了小七的身影，“是小七，走”
　　三人往小七走去。
　　正恍惚的小七也抬头看见了三人，他呼出一口气，也往那边走去。
　　走至近前，林逐熙先开口道，“小七？你刚刚从幻境中出来？”
　　小七点头称是，于长老赞道，“好孩子，还从来没有人像你这么早从这里出来过，感觉如何？”
　　小七想了想，“还好，就看到了一些从前的事，后来碰到了境灵前辈，他带我出来的”
　　“境灵？”
　　“嗯，前辈说他是守镜幻境的境灵，和我说了一会，就把我放出来了”
　　林逐熙好奇道，“境灵嘛？居然还有灵识”
　　于长老一脸激动，“难道是当年玉虚老祖留下的守镜之灵？小孩，你亲眼看见他了？”
　　小七懵懂道，“他化作了我的样子，我也没看见他正真的样子。”
　　于长老双眼发亮，“看来你的资质很是不错啊，竟然能让守镜之灵另眼相看”
　　林逐熙道，“怎么？以前没有人看见过他？”
　　“是啊是啊，以前从来没有人像他这么早就被送出来过，还亲眼看见过守镜之灵，那可是曾经跟着玉虚老祖参悟道意的守镜之灵啊”
　　林逐熙看着他一脸热切的看着小七，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去一般，连忙道，“清河，快带小七回去休息吧，刚刚从幻境出来，还是要好好休息一番”
　　可以回去休息，苏尘本就没有异议，也不管林师父满眼‘看紧你的准徒弟，不然就被人抢走了’的眼神，上前牵住了小七的手，“好，我先带小七回去了。”
　　林师父欣慰的看着两人远走的身影，于长老站在旁边感叹道，“不愧是小尘看中的徒弟，资质果然非常人能比啊”
　　林师父也很满足，“是啊，小尘还跟我说，他此生只收小七一个徒弟，果然师徒情谊深厚啊”
　　于长老更是感慨万千，“师徒二人都是人杰，以后若是师徒双双得道成仙，又是一番留云山的佳话啊”
　　这厢两位长老纷纷含泪感慨，那厢苏尘二人却不知自己已经双双得道成仙了。苏尘将小七带回了自己院中，他看着依旧单薄的衣衫，微微皱眉道，“昨日师父不是给了你几件棉袄吗？怎么没穿？”
　　“棉袄很暖和，穿上有点热了，所以就脱下了，还好，现在不是很冷”
　　苏尘点了点头，“也罢，你自己看着办吧，饿吗，是想去吃饭，还是想回房休息？”
　　天色未晚，小七其实两个都不想做，但也不想麻烦苏尘，“我回房休息吧，苏大哥你也好好休息”
　　苏尘摸了摸他的头，“嗯，那就回房吧，要是饿了，自己吩咐道童”
　　小七点头应是，见苏尘没有先走的意思，只好转身先行。苏尘看着他走回了房才离身走开。
　　小七进得房内，一时不知道做些什么。其实仔细回想刚刚留在幻境中的事，也并没有什么让他烦忧的，他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最早走出守镜的人，说实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也许也只是运气好，让境灵前辈好奇了一下而已。
　　只不过，想到这就算通过试炼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留云山了，对未来又多了很多期待。未来他的师门又是怎么样的呢。现在他对留云山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自己究竟会拜哪一位师父也让他有点无措。想想要是能拜林前辈或者苏大哥为师其实也不错，至少能留在熟悉的人身边，不会让自己太过拘谨。
　　只是，，，林前辈好像并没有要收徒的意思，虽然一直想让苏大哥收我为徒，但苏大哥好像也不是很想收徒，
　　唉！到时候再说吧，先问问容锦有什么打算。
　　穆小七坐在房中，往四周看了看，无奈的想，所以现在可以做些什么？
　　宅院的另一处厢房，苏尘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中，清冷干硬的竹椅被他铺上了两层厚厚的被垫，包裹着他放懒的身子。苏尘惬意的打了个哈欠，随即唤道“小灌灌，跑哪去了，快出来。”
　　不多久，一根黑色的羽毛慢悠悠的从苏尘的床被中钻了出来，空灵的声音满含委屈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家还没有睡够呢。
　　“快过来，故事不是正讲到高潮嘛，早点讲完，早点放过你”
　　灌灌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耷拉着羽毛在桌子上躺了下来，“柳宫主和金仙子？后面没什么了呀，就，柳宫主一怒为红颜，走火入魔提着九环大刀把李大富一家砍得鸡飞狗跳，血流成河。金仙子得报大仇自然芳心感动，得了师父所赠的吸魔秘方同那入魔的柳宫主□□好便治好了柳郎的真气暴动之症，最后便是夫妻二人手牵着手欢天喜地把家还啊”
　　苏尘垂着眼皮，懒懒道，“什么鬼故事，换一个”
　　灌灌怒，“我说完了呀，怎么还说？”
　　“这样的，你以前讲过了吧，没新意，还七窍玲珑金仙子，最后竟然靠一个莽夫杀人报了仇，这金仙子也太敷衍了吧。”
　　“没了，我就听了这么几个，反正是没得讲了”
　　苏尘抬眼斜他，“我说你，你去了这么久，就算没听什么传闻故事，就不知道给我带几本话本子吗，也不知道你回来干什么”
　　灌灌炸毛，“我就是给你来讲故事的吗，大爷，你看看你身上，穿着我的，听着我的，觉都不让人家睡！”
　　“好了好了，脾气见长啊”
　　苏尘调了调姿势，却还是没什么睡意，索性起身，想去找几本书看，“你好好睡，大爷我去找乐子了”
　　苏大爷将手一伸，一张符箓自手中射出。几道光影闪现，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房门后。
　　苏尘收手刚欲抬脚，看了看黑沉沉的洞口，又站着想了片刻，随即朝躺在桌上的灌灌羽说道“灌儿，你悄悄去看看小七，要是他没睡觉呆的无聊的话，你就把他带过来”
　　灌灌羽摊了摊羽毛，嘟囔道，“最后一个忙啊”
　　“叫你去就快去”
　　灌灌只好飞身抖了抖羽毛往屋外飞去。
　　正巧在房间呆得无聊的小七连忙跟着灌灌来了苏尘的房内。
　　“苏大哥”小七恭敬道。
　　“小七啊，没什么事，我带你去看看书吧。”
　　“好”小七有些欣喜的抬头，苏尘看着小孩带着几分欢快的目光也越发觉得自己同时解了两个人的闷。于是他伸手，将结界再次召唤了出来。
　　小七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黑洞，苏尘也没有多言，只牵着他的手，缓步走了进去。
　　进得洞内，小七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苏尘依旧牵着他往前走去，小七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七眨了眨眼，这才确定自己进了一个大书屋，不，应该已经不能用大来形容它的宽广了。
　　只见一排排紫黑色书架整齐向前排列，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书屋的墙壁，仿佛无数的书架就这么永无止境一样排列下去。书架有一层楼高，也更不用说它长得没有尽头一般的正面了。
　　说这里是书屋，不如说是只有一面墙壁和屋顶的山洞，而那堪堪挨着书架的屋顶是一整块明亮似黄灯的明石，在这幽静的山洞晃晃发亮，照亮了整个宽广无边的书洞。
　　整齐放置的一排排书籍在温黄的灯光下透着暖光，踏在柔软的蓝色毛毯上，鼻息间尽是墨香书气。安静的空间里说不出的静谧而又显得别样厚重。
　　苏尘将小七牵至一排书架处，低头说道，“这里是师父，也就是你林大哥的书屋。这里有很多书，都是他这么多年游历在外搜罗回来的。就是太多了点，要是没有名录还真不好找，你先在这里看看吧，我记得这一处是讲一些修炼入门的功法，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说着，他伸手变出了一块玉石，递给了小七“这是传声石，等下你自己看书遇到问题可以传唤我，对了，每个书架旁的这块大石头都记载着整个书屋的名录，你若是有想看的书自己可以查看。”
　　小七将传声石拿在手心，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先看看吧，我去找找书”，说罢，他呼伦了一把小七的头，便转身往书架间走去。
　　被留下的小七慢悠悠走进书架间，好奇地一点一点打量着。一本本书挤在装满了的书架里，许多纸质已经泛黄，书角处多有破损。小七伸出手摸着一本书慢慢抽了出来。
　　书大概有一指厚，书脊上的装订线已经有些松弛，只见封面上用大字写着“海潮生”。一看书名小七就耐不住想看看里面的内容。
　　一边翻书一边忍不住感叹道，林前辈好厉害啊，居然有这么多的藏书，上次逛的藏书阁都没有这么大。哦，不对，山里的藏书阁多，或许加起来可以和这里比。
　　另一处的苏尘慢慢往里走去，他看了看眼前的两处书架，上面都是这么多年师父或者灌灌给他带回的话本小说，不过都已经被他翻过了。他也不想去翻那些只翻了个开头就没兴趣的人间俗本。站了站，苏尘突然想到今日林逐熙的那番话，于是决定去翻翻六界史籍。
　　什么没有鬼仙，鬼也就罢了，一开始真的没有仙吗？难道是后来我们这些人慢慢修起来的，那第一个修仙的人也确实是厉害。
　　还没等他翻出个所以然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不轻的爆炸声。
　　苏尘没想到这小书屋还能有这等危险，急忙往小七那边飞疾而去。
　　等他赶到那里，正见小七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头原本整齐的头发此刻正凌乱的散开，配合着他颇显颓丧的坐姿很是喜感。
　　苏尘看了看摊开在地上的书，还有旁边依旧整齐的书架，又瞧着地上的小七，忍不住笑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七刚刚也被炸的有些懵，愣了一会才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好像掐了一个会爆炸的决”
　　苏尘捡起书，闻言莫名道“什么爆炸决”
　　“我是照着书上做的，没想到刚做完，就突然，就爆炸了”
　　苏尘从书中抬头，看着小七的爆炸头，忍不住又笑，“我好像知道了。这是起灵决，不过你初次试没有分寸，这屋里的灵力又太盛，所以引起了一次小暴动”
　　小七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我不试了”
　　苏尘忍笑，“没关系，你能试出效果证明这书对你有用，你带回去看看吧，再多试试就掌握了。”
　　小七眼睛一亮，“可以带回去吗，我会好好看的”
　　“当然可以，这里的书你随便看，记得带回来就可以了。”
　　苏尘翻看了下书名，“哦，海潮生，这本书很不错，尤其是你这种刚刚引气入体需要学习运灵的，里面有很多吸纳灵气的法决，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小七眼睛放的更亮，“还求苏大哥能多多教导。”
　　苏尘慈祥的点了点头，和蔼的微笑着，“来，小七，先来教你这个起灵决吧”

　　等到暮色渐浓，林逐熙才慢悠悠的渡回自家徒弟的宅院。本来想找小七问问试炼的情况，结果正瞧见苏尘和小七两人促膝而谈的场景。
　　小七正拿着一本书往苏尘眼下凑去，苏尘垂眸，时不时看向小七细细低语着什么。一旁的两个道童也不禁放轻了动作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
　　林逐熙看了看眼前分外和煦的灯光，心道，不可扰也。遂默默回身复去。

　　一连三天，小七着了迷的天天往书屋里钻，有时碰到难解的问题便去找同样扎在书堆里的苏尘，两人一个学得起劲，一个也教得兴起。小七想，苏大哥虽然看着年纪轻轻却学识渊博，难怪林前辈也一直催促他收徒，要是能拜他为师实在有幸。苏尘也暗自想，本来以为自己没什么教人的资质，但是这几天看着小七愈加熟练的功法还颇有些成就感，虽然主要还是小七的悟性高。
　　而一连三天，只等谷中的阵法自行消影，林逐熙才等到沉睡不醒的容锦。
　　林逐熙将容锦抱回了自己宅院里，闻讯而来的苏尘和小七也候在了床边。
　　三人坐在茶几旁。苏尘端着茶看了眼一脸平静的林逐熙，吹了吹水上的几片茶叶道，“路上碰到了于长老，他叫我安慰安慰你，说是要是你想收徒也无需看重这个，还说当年前任掌门也没有过关却还是自有一番成就，关键还看个人修炼。”
　　林逐熙笑了一声，“这本就没什么好在意，只要容锦他日后不要在意就可以了。”
　　苏尘慢慢放下茶杯，抿了一下沾茶的嘴唇，“师父这几天也是尽心了，我虽然这几天没怎么关心，但也是知道师父这些天一直在谷口旁日夜守着。”
　　林逐熙闻言却是挑了一下眉，“你想说什么？”
　　苏尘迟疑了片刻，终是忍不住将一脸的询问道出，“师父多年游历，如今肯为此停留，莫不是，，故人归来？”
　　林逐熙讶然，“清河，你这意思颇深啊，想得，，也太偏远了些。”
　　苏尘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听于长老说起我师公之时联想到的。我记得当年掌门跟你告别时说过他等你将师公找回来的那一天，我当时就在想会不会师公还能回来。”
　　林逐熙垂下眼，敛下了一眼的复杂，默了良久才轻声道“春回地，故人归，这寓意，不好么？”
　　苏尘一怔，携杯的手猛地一顿，他抬头看着依旧一脸平静的林逐熙，许久方答，“这寓意，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是啊”林逐熙抬首，饮下一杯黄茶，“以后春生万物，便是锦绣河山。”杯落，林逐熙又叹息了一声，“纵使春去秋来，也不过，再等雪尽。”
　　苏尘不解全意，却是懂言语间的坚定，他笑着看了眼兀自沉睡在床上的容锦，“良人如此，唯有祝愿”
　　两人相视一笑，茶杯一碰，硬是将一杯茶豪饮出了酒的味道。
　　一旁的小七一知半解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只默默给坐在旁边的苏尘添着茶，便所幸继续思索着书上还未理解的那段话。
　　小七还在想着怎么才能“吐纳有方”，突然听到林前辈说道，“小七倒是有服侍师父的自觉了，我看你们这几天师慈徒孝的，明日是打算正式拜师了吧”
　　小七忍不住想到明日便是拜师大典了，也不知容锦能不能尽快醒过来，也不知，，苏大哥有没有收徒的意思。
　　苏尘抿了一口茶，“拜师么？小七悟性极佳，我也是趁他还小才能教教他，要是以后，怕教不好”其实他也是有些意动的，收徒无非是自己怕麻烦，但小七确实容易教。所谓，，
　　林逐熙道出了他所想，“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嘛，小七你看呢，苏尘可否为你良师呢”
　　穆小七连忙道，“景仰苏大哥许久，若能拜苏大哥为师，是小七的荣幸”
　　“好了”林逐熙大手一挥，“直接入门吧！”
　　没等苏尘反应，他往苏尘身前的那杯新倒的茶指去，“清河，直饮此杯，敬茶已收，师徒礼成。”
　　苏尘看着灼灼盯着他的师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一脸期待的小七，徒然觉得身上多了几斤担子，“你们，当真？”
　　小七很是乖觉的端好了那杯茶，“师父在上”说罢作势起身要拜，却被苏尘拦下了。
　　苏尘默默感觉肩上担子又重了些，然后咬牙道，“行，算你我有缘”，他端起那杯热茶，一口吞了下去。
　　这担子有点忒重。
　　小七忍不住欣然一笑，然后仍是跪了下去，“小七拜见师父”，他抬头望向端着茶杯佯装严肃的青年，不知为何，感觉心里的欣喜有些莫名浓重。

　　月上中天，独自下棋的白衣人缓缓摩挲着温润的棋子，片刻，他缓缓放低手臂，突然落子的手一顿，林逐熙转头向床上看去。
　　容锦的眉微微皱着，睫毛抖了抖，一双眼缓缓睁开。
　　棋盘旁的白衣人起身往床边走去。小孩睁着茫然的眼看向他，咳了咳嗓子才开口唤他，“林大哥，我想喝水”
　　林逐熙手一扬，摆在矮桌上的一杯温水便飞至了手中。他将容锦小心的扶好，容锦就着他的手将水几口吞了下去。
　　“还要吗？”
　　茶水微涩，容锦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会在房里，我睡了很久吗”
　　林逐熙将茶杯放至一旁，“是啊，很久，就算有三天吧”
　　容锦的眼一瞪，“怎么会这么久？我都干什么了？”
　　林逐熙微笑道，“也许你是猪头转世吧，一个幻境试炼就被你这么睡过去了”
　　“对啊”容锦直起了身，看向林逐熙“我的试炼呢，怎么就回来了”
　　林逐熙轻轻弹了弹容锦的额头，“怎么？不记得了，我等了你三天，才把你盼出来，结果你倒好，睡得这么香甜。”
　　容锦挠了挠头，“那，，我的试炼呢？拜师大典呢？”
　　“我说了，你可别伤心，幻境你没有走出来，所以这次试炼你也失败了。”
　　“不会吧”容锦苦恼道，“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了，你就当做大梦一场，这也没什么，你还小，被那幻境一时迷惑了也是正常。至于明天的拜师大典，你若想拜师，我便带你去。”
　　容锦还是一时接受不能，但又想想，试炼过没过，林大哥一样不肯收他为徒，总之是被嫌弃的，现在怕又更被嫌弃了些。
　　他嘟着嘴，愤愤道，“反正我也不想参加拜师大典，不去就不去了呗”气闷了片刻，容锦想起了小七，“诶，那小七怎么样了？”
　　林逐熙怕又更刺激了他，便没提小七第一个就出来了，只说，“他早早出来了，他现在已经是苏尘内定的徒弟了。”
　　容锦羡慕道，“真好，苏哥哥居然收了小七为徒”他说着瞥了一眼林逐熙，“唉！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林逐熙笑道，“你还有你姨母一门抢着要你呢，都等着你的意思。”
　　容锦低头嘟嚷，“我才不去，反正林大哥也不要我，我干脆回云都吧。”
　　林逐熙看着他低头埋怨的样子，不由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想跟着我，这几天时不时跟我置气呢，阿锦，我今后不会收徒了，尤其，不想让你拜我为师。但是除此之外，我都可以依着你。”
　　容锦抬头，“什么意思？为什么呀？”
　　林逐熙笑了笑，“拜师也是徒增束缚，你要是想学什么，只要我会我都可以教你。你要是想回云都了，我便跟你一起回去。左右是我想跟着你。”
　　容锦扑闪着大眼睛，过了一会才笑着说，“林大哥，你其实对我好的不能再好了，是真好。”
　　林逐熙也跟着笑出声来，“小畜生，算你还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