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莲华诗》秋山石

3、第 3 章

　　第二天下午申时，留云山将要参加试炼的人都召集到了长在峰后山山谷中，准备开启幻境。
　　苏尘也被林逐熙拉了出来，送两个小孩来到了山谷中。
　　容锦拉着小七蹦蹦跳跳的进入了人群，去找他昨天刚认识的小玩伴，“小七，我看到他了，哈哈，待会让他给你看看他的小蟒蛇。”
　　两人绕开往来的人，往正在向他们招手的一位小孩跑去。
　　那位小孩穿着一件深蓝短袄，穿着整洁，连发丝都看起来一丝不苟，显然是被精心打扮过的。
　　两人走至身前，容锦打招呼道，“元青！我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好朋友也是我弟弟，穆小七，小七，这就是我昨天认识的那位小元青”
　　“你好”小七点了一下头。
　　“你好，小七。真高兴你们来了，等下我们就可以三人结伴了”
　　容锦摇头，“不行啊，我听说幻境是没办法结伴的，进去了就只能看到自己了”
　　“啊？”元青犯难道，“这样吗，我还以为大家可以一起走，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景啊，会不会很难？”
　　容锦道，“不知道啊，我昨天去我姨母那里问了一圈，都没有人肯详细跟我说说，我只知道里面都是幻境，大概只要我们不要沉迷幻境就可以了吧”
　　这些小七也没有问过别人，还想细听，却听容锦道，“好了，讨论这些也没用，快给我看看小蟒蛇吧”
　　元青别开容锦搭过来的手，“什么小蟒蛇，跟你说了是灵蛇，不过今天我没把它带出来，毕竟这么重要时候，我怕把它弄丢了”
　　容锦闻言很是遗憾，朝小七道，“唉，看来这次不能让你看成小黑蛇了”
　　“没事，下次再看”
　　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声喝止，“禁言！”
　　人群闻言噤声，山谷三百多人，齐齐安静下来，都往半空中凭空出现的一位白衣人看去。
　　白衣人白巾束发，衣衫随风而动，背手朝向众人。
　　“幻境将开，严阵以待”
　　随后，两队流云弟子走过来开始集合人群，将众人引到了谷口处。
　　小七站在队中，注意到谷口旁竖立有一块巨石。巨石上刻有几行文字。
　　左言：“凡灵众生，俱幻灭于虚妄；八荒四界，皆开息于混沌。上有星命，天之规也；下有轮回，地之合也。天规地合，始于道矣。”
　　隔了几行，似乎又换了字样，写着：“镜，虚妄也；守，合规也。守镜之炼乃道之所悟，谨记。”
　　守镜之炼乃道之所悟。小七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安静的等着这场试炼幻境的到来。
　　苏尘和林逐熙站在树下，远远的看着谷口处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感叹道，“这次留云山居然来者不拒，一口气招这么多人，不知道往常的拜师大典是不是都是如此热闹”
　　林逐熙道，“以前我没听说过，不过这一次，我听说举办拜师大典是有契机的”
　　“契机？”苏尘想了想，好像有点猜出林逐熙要说什么了。
　　“是啊，多半是因为你啊。你这次入阶大乘，还不够留云山耀武扬威大办庆典吗。我猜猜，在我回来之前，你是不是快被他们烦死了。唉，说实话，要不是我跟容锦他爹说我跟你不熟，我的容锦就被你抢走了”
　　“放心吧，我虽然勉强答应了参加拜师大典，但我没答应收什么徒弟。师父你要是想收师弟了，我可以换给你名额啊”
　　林逐熙笑道，“拒绝得这么绝情？看来，大乘尊者的弟子是没有名额了，那我作为大乘尊者的唯一一位师父，岂不独享殊荣？”
　　“是啊，说来真是奇怪，我入阶大乘，岂非都是师父的教导？为何他们都一个个的往我这边塞徒弟，难道不应该找你这位名师吗？”
　　“不敢不敢，小生修为浅薄，沾了徒儿的光罢了，要不是你先拜了我，我也想拜你为师了”
　　苏尘一愣，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才道，“不敢不敢，我怕师公一剑斩了我”
　　闻言，林逐熙看了看他，没有再答，他转头，看向了谷中。
　　此时，大阵已成，谷底中央，几缕七彩光芒缓缓萦绕成圈，谷口不远处，一堵高墙在阵口处隐约可见，从外往里看，另一边的山谷景色通过透明的光墙有些扭曲失真。
　　“光华流转，灵动无声。不愧是留云山的千年大阵”林逐熙说道。
　　苏尘也静静看着谷中的大阵，说道，“我虽然入了留云山，却还没有机会见识过守镜幻阵呢，所谓‘留云守镜，道心初成’，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光景？”
　　林逐熙没回答，而是看向了谷口旁。他突然说道“清河，看那边那块石头”
　　苏尘闻言望过去，谷口那块石头大概有三人高，石头上刻着几行字，虽然隔得远，但凭他们的眼力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雄厚剑意，剑意内敛并不外放，如果稍不留意，也许就会忽略。
　　“怎么了？”看那意思，应该是前人对后辈的告诫之语。
　　林逐熙微微笑着，“没什么，只是突然看见了一句有意思的话。清河，那里写着‘八荒四界，皆开息于混沌’，你觉得他说的四界是什么意思？”
　　苏尘想了想，“八荒四界，如果八荒指的是天下各方，那四界是指六界中的四界？”
　　“不错，那又去了哪两界呢？”
　　苏尘微皱着眉，沉呤片刻道，“难道是神魔两界？传说，神界存于仙界九天之上。可是并没有人真正见识过神界，也许只是传闻罢。至于魔界，魔界是几百年前兴于南疆的，也许在刻这石的当时还没有魔界。”
　　林逐熙望着那块石头，缓缓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块石头真是有意思的很啊。”他微微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六界之前，混沌之后，四界众生，神魔人妖。并无鬼仙。”
　　苏尘讶然，“师父清楚？”
　　林逐熙转头看他，“清河啊，得用功啊。我书阁中的书你该好好看看了，啧，我看你这大乘的名号，虚得很啊”
　　苏尘抿嘴，“大乘，就得知道这个吗”你都问的这么严肃了，不就是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林逐熙只无奈一叹，状似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回身道，“好了，你看，他们进幻境了”
　　人群排成了几队长队，陆陆续续的向眼前的灵墙走过去。经身体一碰，那灵墙好似水面一般抖出了几道波纹，然后吞没了入境者。
　　穆小七慢慢往墙里迈出了一步，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便被一股拉力扯了进去。
　　穆小七一个踉跄，差点被拉倒在地。等稳住身形，突然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他努力睁开眼，渐渐发现光线渐亮，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又眯了眯眼，往四周望去。
　　“沙沙沙”
　　是什么摩挲的声音响在耳旁，渐渐清晰。仿佛是黑夜渐渐转换为白昼，无声渐渐透出声音来，黑夜消失，眼前的一切出现的这么突兀，却偏偏让人觉得原本置身其中。
　　半人高的野草在身旁不尽扰动，清凉的风吹拂而来，吹动起一片柔草。放眼望去，无边的野草蔓延了整个荒原。黑夜，荒野，还有那无星的夜幕中独独升起的一轮血色圆月。
　　穆小七抬起头，望着那轮透着一股诡异的血月。心里隐隐生出一股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悲怆。
　　血红的月，无边的世界，还有独自静立的自己。
　　我该离开这里，他突然想到。这里没有其他人，没有自己想看见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穆小七往周围看去，仿佛想看清出口在哪，他清晰的觉得这里有一个出口，只要找到就可以离开，这个出口就在，就在，，，
　　“吼！”
　　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咆哮，像是某种野兽在怒吼。穆小七还没有来得及判断危险，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跑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脚下沼泽越来越稀，像是要把他陷进去。身边的草也越来越高不多久就淹没了他的身形。他应该要停下来的，停下来去找那个出口。但是，但是还要找到一个人。
　　就在他的心绪越来越慌乱的时候，脚下突然被一个东西绊倒在地，他在摔倒的时候还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摔下的模样，清晰的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用手撑着地，预料的疼痛没有在自己预料的那样到来，眼前突然一片眩晕。
　　“小琅，快过来！”
　　一声厉声呼唤突然炸开在耳旁。熟悉的声音让穆天琅努力睁开了眼。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场景，自己倒地的身前横展着一具具身体，穆小七越过倒地的尸体望向庭中的那一架秋千，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小琅！娘在这儿啊！”
　　那道声音带上了浓重的哭腔，穆小七闻声转头，看向了遥远记忆中他的娘亲。
　　他忍住心里的悲伤，他知道这里是他的幻境，一切也只会像梦境一样重现昨日而已。
　　“娘！”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穆小七惊讶的看着跑向他娘亲的那个小童。
　　幼童被赶过来的娘亲紧紧抱在了怀里，没等穆小七仔细看清楚，娘亲就带着那个小孩匆匆跑离了庭院。
　　穆小七看着两人飞速的逃离，他立马站了起来往院外跑去。
　　他知道他和娘亲成功逃离了这里，但是没过多久就被人追上了。他来到了这个幻境，作为一个旁观者重新经历了这场回忆，可这又能让他知道什么呢。他甚至清楚的想到，这个专门为他打造的幻境只是想看看自己心中到底有多少怨恨吗，就像一个考验者恶作剧似的想要揭开往事的疤痕。
　　穆小七没有追上他们，但他知道自己该在哪里等。他径直往宅院后山跑去。一路跑一路看着沿途的血迹于尸体，甚至还有拿着刀的活人，但他们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他就像一个游魂一样，只能听只能看。
　　来到后上的一处小道上，正好碰见他的娘亲鲜血淋漓倒下的那一刻。
　　他的手猛然握紧颤抖。然后他看见了那一个黑衣人。黑衣鬼面，那银白的面具就像由人骨打造，透着森然的白光。那个人扔下刀，突然又伸出手将脚旁的身体抓在了手上，想抓一块破布一样，一道红亮的火光从手下哧的一声冒出，瞬间蔓延了手下的整个身体。
　　穆小七怔然的望着，他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幕。他的记忆里根本没办法复原出他独自逃离这里后的场景。
　　那这又是什么情景，这里是在完全复原当日的情形吗？
　　他突然一阵激动，如果是这样，这里也会清楚的映照着当年的真相吗。他咬牙望着眼前的黑衣人，至少应该知道在那具面具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小七往前迈出脚步，黑衣人脚下的尸体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穆小七有点急切，就在他想加快步伐的时候，那具鬼面突然朝向了他！
　　小七一愣，看着那个黑衣人，黑衣人仿佛正望着他，直直的和他对视着。
　　难道，，他能看见自己吗。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突然朝他奔袭过来。下一秒他只感觉脖颈被人狠狠一握，然后便被人提在了半空中。
　　窒息的眩晕感让他下意识的挣扎，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银白鬼面，心里不住恐慌。
　　为什么，，，他居然能看到自己，这样就被发现了吗，如果死在这里，是不是，，，就走不出去了。
　　他不断挣扎着，感觉到脖间的力道越来越大，胸腔的炸裂感也越来越强。他突然伸手想要抓下那副面具。
　　感觉到他的意图，黑衣人手一扬将他举到更高，穆小七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头不经意一偏，突然看见站在黑衣人身后的一个熟悉的小孩。
　　竟然是那个几年前的自己。
　　七岁的他就站在那里，红着眼眶看着他，在和他对视的时候，小孩喃喃的说了一身，“快跑”
　　穆小七眼前突然一花，脚下猛的一震。
　　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稳稳站在了地上，抬起头，黑衣人正背对着他，手里掐着那个小时候的穆天琅。
　　小孩张了张嘴，瞪着他，口里似乎还在叫他快跑。
　　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他看着眼前的情形，认识到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了。黑衣人没有发现背后的自己，所以现在应该是对面的小孩替换了自己让他再次成为了旁观者，而他要么去救他，要么离开这里。
　　就凭自己，能离开这里已经不错了，更何况救别人呢，可是现在的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呢，不能被黑衣人发现，如果，如果从背后一刀杀了他呢。
　　他马上去找地上的剑，他娘亲的剑虽然就在不远处，可是要拿到他就必须走到鬼面人的身前。
　　没有时间考虑了，小孩坚持不了多久的。
　　他立马往地上的剑跑去。
　　可是没等他跑近，眼前突然又是一花。
　　等回过神来，他感觉又是一阵窒息感。他又被人狠狠捏在了手中。
　　黑衣人突然手一扬将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耳旁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黑衣人手拿着长剑走近刚刚没来得及捡起剑的小孩。
　　穆小七目疵欲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不该是这样的！”怎么能让这个自己死在这个人手里！
　　他起身向小孩扑了过去。
　　在那一刻，仿佛身随心动，下一秒他就扑向了那个穆天琅，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他抱紧了小孩，慢慢转头往身后看了过去。
　　身后居然，，，没有一个人。
　　他怔怔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直到怀里的人开始挣扎他才连忙站起了身。
　　“怎么回事？”他往四周一扫，却没再发现黑衣人的身影，那个鬼面人就这么突然在原地消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谢谢你”那个小孩看着自己。
　　“你，，，”穆小七望着酷似自己的另一个穆天琅，这样的对话不自觉有点诡异。
　　“真的谢谢你，你刚刚本来可以自己跑掉的”小孩认真的说道。
　　穆小七咬了咬唇，“那你，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吗”
　　小孩闻言却是一笑，“我是你啊”
　　穆小七一怔，“什么意思？我是说，，怎么可能？”
　　小孩偏了偏头，“怎么不可能。我可以有你的记忆，有你的感情，可以复制你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是你？”
　　穆小七听得有些糊涂，又有些了然，“所以，你知道这里是一个幻境对吧？而你，你是为了这个幻境而复制成，，我的吗？”
　　小孩眯了眯眼，似在打量他，“真是奇怪”，他感叹了一句又接着说道，“对了，刚才你为什么要扑过来啊，我还听到你说不该是这样，这是什么意思。”
　　穆小七笑道，“因为我知道这里是幻境啊，我又不会真的死在这里，不过刚才我只是突然想到，就算是幻境，这里的我也不甘心就这么死在仇人手里。就像是，，，”他沉呤了片刻道，“就像你不是我，但又就是我，我本来就应该逃出这里，所以你也应该逃出去，然后像我一样多年以后再回来报仇。”
　　小孩讶然的看着他，“你居然，想到这些。你难道不怕死在这里的后果吗？”
　　“啊！”穆小七思索着什么，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守镜试炼吗？，难道说你就是，，镜子？”
　　小孩闻言新奇的看着他，随机坦然道，“我是境灵，姑且可以这么称呼我吧”
　　这下轮到小七继续惊讶了，“你，什么？”
　　“怎么，不像吗？”说罢，他手臂往胸前一挥，眨眼间身体又长高了几寸，衣着也瞬间变得和小七一模一样。
　　小七愣愣的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孩，“真的是，镜子啊，，”
　　小孩微笑着，“觉得我是镜子吗？我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几千年了，这么久了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和我说话的人了。小孩，你可知道，至今为止，还没有几个人看到过我呢，跟别说和我说上几句话了”
　　“怎么会，你既然是守镜的镜灵，那么多试炼者都进来过啊。”
　　“其实我想说，守镜之灵不一定是镜子，只是这个炼境中生出的灵识而已。但是在你的幻境中，我不得不重现一个你才能完成这个幻境，因为，我无法让你产生归属感。这就是我亲自来找你的原因。”
　　小七理解着他的话，“归属感？”
　　小孩慢慢绕着他边走边说道，“简单说就是让你忘记这其实是一个幻境。但是你一直很清醒，我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你一进来，就进入了一个连我也看不破的幻境，但至少在那里你还能不由自主的凭着潜意识做事。但等换了一个最易操作的幻境，你突然就清醒过来了，连我都看不透你的所思所想了。”
　　境灵停下脚步，继续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小七。
　　小七想了想道，“那，那我算通过试炼了吗？”
　　境灵故作沉呤了一会，“嗯，，，应该吧，我可以亲自送你出去，不过，我想问，等你出去了想要做些什么？是不是就可以成为留云山弟子了？你拜师之后呢？修炼仙道，报仇雪恨？”
　　穆小七点了点头，“我求入留云，确实是为了这个。我生来身负血仇，心心念念，只求斩仇人于刀下，所以求仙。如果大仇得报，才不枉负我父母血亲生养之恩，也求无愧于心。”
　　境灵眯了眯眼，“无愧于心吗？小孩，我倒感觉你挺像一面镜子的。明明身在其中，却可以置身其外。你可以亲眼看着亲娘死在眼前，还能冷静自持，你口口声声说想入仙门报仇雪恨，却宁愿通不过这试炼也要赴死。所以也只是觉得要无愧于心吗？”
　　穆小七听得怔然，“是，，是吗？”
　　境灵笑道，“怎么？我把你想的太复杂了？我也只是从来没遇到过我看不透的一个人，所以胡乱猜测而已。”他转身背对着小七，慢慢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这里有大千世界，每个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他的美梦，他的地狱，甚至是前世今生。可是这个幻境的最初其实只不过是我主人的执念而已。”
　　穆小七继续愣愣的听着，只听他继续道，“我的主人，玉虚圣人，他给这里取名为守镜，因为这里就是他一生所执着的大道。他跟我说过，镜者，映一切虚实，却不留一痕，此之道，即是大道。我一直留在他身边跟他参悟他的道，直到亲眼看见他飞升仙界。”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笑了笑，“我现在就一直在扮演一个镜子吧，把你们的所思所想全都展现出来，然后让你们参悟。”
　　小七似懂非懂，“玉虚圣祖既然能飞升仙界，得道成仙，那么他的道一定是圣道。”
　　境灵又是笑，“是啊，应该是吧。虽然我一直觉得这里挺无聊的。”他微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又道“没想到，一口气居然跟你说了这么多。果然还是睡太久了。既是说了这么多，也是时候该送你回去了。这次你该是第一个通过试炼的人了。”他走近，将右手轻轻覆盖在了小七的头顶。“祝你好运，早日完成心愿”。
　　小七感觉光芒渐暗，周围开始越渐漆黑，最后他听到境灵的声音远远传来：“小孩，如果主人看见你也许会很高兴的。望你今后，一心所向，一念所归，皆合道于无，方得始终。”
　　小七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眼前又是一亮。
　　脚下雪土湿润，四周是合拢过来的山崖。这里是来时的山谷，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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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鬼面人之再次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