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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水琼玉(一) ...
宋岚一整天都呆在客栈里,仰躺在床上睁着落寞的双眼。他将拂雪放在茶桌上,另一张床上放的则是早已废弃多年的霜华。
无主无光,悲哀至极。
他记得晓星尘喜欢吃银川的绿豆糕,喜欢喝银川的竹筒酒,他也记得当初他是如何就着茶水一点一点将茯苓饼全都吞进肚里,那种感觉至今还记得。
负霜华行世路。
出了抱山之后,他便先去了白雪观,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他只是想回去看看,养在他房里的那株湛草可枯萎了。
虽然一开始早就做好准备映入眼帘的会是一幅残破的景象,歪倒的房屋,杂乱的庭院,孤僻以及荒芜。但亲眼见到这幅画面却还是让他不免吃惊,若不是门外杂草丛生,老旧的屋墙长了青苔,他一定会觉得这里还有人在。
推开大门走进庭院,青石街上铺了一层落叶。屋内的摆设很干净,除了上面落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之外,一切就如同以往。
他避开了所有以前的旧物,首先关心的竟是窗前栽种的一株衰败的枯草。看着眼前这株曾经视若珍宝的湛草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心中不免悲恸,指尖久久地停触在草叶上,轻声叹了口气。
月俯银川,日暮浔阳,在两地的交界处有一条涣河,相传是涣女的眼泪汇聚而成的一条相思河,不知源头不知归处。
在涣河的两岸生长着一种奇特的草,色如湖海,泽如翡玉,不能入药不可作食。除了观赏便没有别的特点了。
涣河意为相思,那湛草便是姻缘了。
湛草不可求,求之便是心中爱恋藏的极深极悲亦极苦。爱而不敢言,思而不敢见。
云卷云舒,月落日升,当东方吐白,宋岚便离开了客栈独自一人站在清寥的涣河边,孤僻的身影却又让人想到顶天立地这个词,谁又知道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心中竟是空空荡荡,湮灭成一潭寂静的死水,喜怒哀乐对他来说都是鲜有且奢侈的事。
不知求而不得是何滋味,唯有亲身体验才发现竟是如此的煎熬。他想着等哪天那株湛草养好了便将他送给晓星尘,晓星尘自幼在山上成长,自然不知道湛草所寓何意,或许只是以为这只是知己间的赠礼,抑或会送上一份回礼,但对他来说将心意送出去已是足矣。
有时候感情藏的太深了藏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对晓星尘萌生了这样的感情。君子之交本该淡如水,他的心中竟然怀着这样龌鹾的想法。
他害怕哪天晓星尘知道了,会嫌弃他,离开他,永不相见。
所以他选择将感情藏起来,随波逐流。
而如今是真的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另一边,与宋岚住在同一家客栈夜白二人一大早也匆匆的离开了银川前往出发庐陵。
“阿溪,既然一开始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庐陵,为何我们还要来银川?”
夜妖无趣的坐在方才从客栈外折下的一株梧桐树枝,晃荡着修长的双腿。
夜妖原是打算给白溪也折一枝,庐陵到银川相隔甚远,若是走过去,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程两腿就先废了。
然而白溪并不愿意想她一样腾坐在树枝上,一路飘过去,于是这事就作罢了。
“不夜天演武大会,各大世家都前去观赛,庐陵繁家自然也不例外,你觉得我们之前去庐陵能遇见繁浅吗?”
“有道理,那阿溪你为什么要来银川啊,隔这么远就找了间客栈睡了一晚,还啥都不干,是不是有点不合理啊。”
“不合理吗?”
“不合理,绝对不合理!”
“是吗?”白溪转过脸审视般地看着夜妖,“我怎么觉得你话中别用深意呢。”
夜妖嘿嘿一笑,突然露出狡猾的眼神:“那便是有了。”
“阿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要来银川?”
“你道我想来,还不是那个嗯……玄,突然向我要香炉,那玩意儿我早就不知道扔到哪个旮旯里了,这不就出来找了,我曾来过银川,住的就是那间客栈,然而一天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要是能找到那还真是奇了。”
“香炉?就是你哥哥炼药的那个炉子,要是找不到了你让白石再练一个不就行了。”
白溪瞪了一眼夜妖,不说还好一说就戳中了她的痛点。
“我觉得香炉比他好找多了。”
……
“啊啊啊啊啊!”魏无羡躺在床上跟条上岸的鱼一样扑腾个不停。
生病的这一段期间蓝忘机一直不允许魏无羡下床走动,更不允许他去观赛,于是他这一趟就成功的躺到了结束。
魏无羡嗔怒地看着蓝忘机,喊叫道:“感情我是来不夜天养病的,而不是来看比赛的,这有什么意思,蓝湛你太不厚道了。”
“我不也没去在这儿陪你嘛。”面对魏无羡的一喊二闹,早已成了家常便饭,蓝忘机对此只有惯着,随他喊随他闹随他哭,就是不许上吊。
魏无羡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噗通”一声倒在床上。
“那你跟我说说比赛情况总可以了吧,不然我要在这里闷死了,我闷死了怎么办,你就只能找别人相亲相爱去了。”
蓝忘机怔了一会儿,掷地有声落下两个字:“不会。”
不会。
简单的两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一样,圈住了两个人的归属,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日后也不会。
“你啊……”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的眼中不知是喜悦还是苦涩,露着浅浅的笑容,你啊总是那么笨。
笨的让人心疼。
虽然各大家族一开始赌的不是蓝家会得第一就是金家。但自从观看了前几场比赛后,风向就全都转向了繁家的繁羁。
而结果也不出人意料确实是繁羁争夺第一。
“第三已经很好了,你还想要我拿第几?”
“你还敢顶嘴,怎么,当了家主连我这个舅舅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魏无羡一来到城门就听到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果不其然就是那对舅甥。
“第三很好吗,亏你还是个家主,在小辈里只能排到第三,还是跟蓝家那小子并列第三。”
“那还不是第三。”
“你……!”
眼见江澄就要好好教训一下金凌,魏无羡却突然出现在金凌身旁,拍着他的肩道:“呦金凌,听说你演武会拿了第三啊,不错嘛。江澄,你看,第三啊,多好的成绩啊!不错不错,要继续努力啊。”
金凌左眼看了看魏无羡嬉笑着鼓励他的神情,右眼再看看江澄一幅要吃人的表情,心中突然堵了一口气,冲江澄喊道:“你就知道凶我!”说完赶紧跑了。
原本见到魏无羡,江澄的表情便已经不好了,如今被金凌这么一喊脸色瞬间黑了八度:“你!”
江澄如今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只能将这口气憋进肚里。
魏无羡道:“这孩子,啧江澄你可别骂他,还小,不懂事。”
“还小?”江澄看着魏无羡,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看见在后面缓步慢行的蓝忘机,嫌恶道:“病秧子。”
“诶诶诶又不是我想病的,我……”
还没说完江澄早就从他视线中消失了。
“我要是没病,我也会去看金凌比赛的。”魏无羡撇了撇嘴,转身走到蓝忘机旁,与他并肩而立,去安慰安慰只拿了第二的思追,顺便再逗一逗窝在蓝忘机怀里的生歌。
嗯,像个小猫一样蜷着身子,有些……可怜。
魏无羡这样想着。
夏荷秋雨,腊梅春风,一年四季,风淡云轻。
转眼间便已是七年过去了。
七年何其之长又何其之短,转眼间就像梦一场。
魏无羡和蓝忘机这几年里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就是打打怪喝喝酒,天南地北,到处瞎逛,偶尔气气蓝启仁。
虽然过的简单,却不免为人生一大乐趣。
两人此时正处在藏书阁,当然不是干什么嘿嘿要命的事情,只是看看书吹吹小曲,练练字,毕竟他们旁边还有个蓝生歌。
藏书阁可不是想来就能来,来这嘛那当然就是被罚了呗。
魏无羡转动手中的陈情,自那次演武会之后,陈情笛便再也没有动静。
对此,魏无羡下了一个简单的结论:“八成是我那时把脑子烧坏了吧,出现幻觉了。”
蓝生歌则表态道:“低烧还能把脑子烧坏?”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小心含光君又罚你。”
说到蓝生歌究竟为什么来藏书阁受罚,这就得从三个时辰前说起。
蓝生歌正跟着一屋子新招进来的蓝家门生一同早课,作为在他们当中在蓝家呆的最久的一位门生,他却是读的最不认真的一位,毕竟今日坐课的是蓝忘机。
两个眼珠子都快贴人家身上了,哪还能读的进去。
蓝忘机坐的很端正,如金松般挺立,然而蓝生歌并不觉得蓝忘机像金松,反倒是更像一株细柳。
柳枝浮在水面上一举一动都是妩媚的姿态。
他也并不是觉得蓝忘机有多妩媚,他就是觉得美,很好看。
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想让人将他刻进骨子里,永远铭记。
蓝生歌的座位离蓝忘机并不是很远,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清蓝忘机低眉写字时那浓密簌长的睫毛,一抖一落地覆盖了他的双眼。
也正是因为蓝生歌看得痴迷才没有注意蓝忘机竟会忽然抬起头,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
蓝忘机琥珀色的眼睛中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蓝生歌仿佛从他抬眸的一瞬看出了转瞬即逝的诧异。
两人就这么相对的坐着,谁也没有开口。
蓝生歌僵直的后背已经涔涔的冒出了一层冷汗,偷看别人结果还被人抓包了,世间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
蓝生歌深呼一口气,佯作气定神闲的模样起身走到蓝忘机身旁,将手里的书摊在蓝忘机眼前,低声道:“含光君,这句,不是很懂。”
蓝忘机微微侧过脸看着蓝生歌一副心虚的模样,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他的眼睛。再看看那页已经被蓝生歌揉皱的书页,什么也没问的就替蓝生歌讲解起来。
一开始蓝生歌确实有在很认真的听蓝忘机解说,当他把视线转向蓝忘机指着字句的手指时,心中所思所想又彻底的混乱了。
冰肌玉骨指着应该就是蓝忘机这样的吧。
纤细的手指顺着意思的解读,慢慢的一字一句地移动,蓝生歌的眼神也随之移动,藏在衣襟下的手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渐渐蜷缩。
蓝生歌突然觉得有些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真想把这根手指含进嘴里……
“生歌。”
轻声地呼喊唤醒了蓝生歌混沌的神智。
蓝生歌猛然回过神,看见蓝忘机的时候一下子红透了半张脸,他刚刚都在想什么!
“含含光君,我我……”
“我刚才讲的你有没有听?”
很冷淡的一句话却让蓝生歌觉得自己当真无耻极了,连说话也都磕磕巴巴的:“我……我听……没,我……不……我……”
“那好,我便再讲一遍。”
蓝忘机很耐心再给蓝生歌解说了一遍。
蓝生歌这次也不敢再胡思乱想,十分笔直地端坐在蓝忘机身旁,除了脸颊发烫没别的异常。
语毕,蓝忘机道:“可听清楚了?”
蓝生歌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记牢了?”
蓝生歌再次点了点头。
“那便将我方才所说抄三百遍。”
“啊?”听到这句,蓝生歌再烫的身子也瞬间凉了下去。
只见蓝忘机面不改色地将书合上递给蓝生歌,补了句:“原句也抄。”
蓝生歌不甘情愿地“哦”了一声,但又不能忤逆蓝忘机,只能愣愣地接过书到藏书阁里准备罚抄了。
虽然罚抄是件痛苦的事,但是蓝忘机却又亲自来到藏书阁看着他抄,这于他而言又是件求而不得的事。所以整件事算下来就是苦中作乐。
其实蓝生歌在藏书阁呆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抄完了,他只不过是想多要一些和蓝忘机独处的时间,铺着一张白纸将蓝忘机的面容身姿刻画下来。直到魏无羡的出现他才把这张还未完成的画小心翼翼的藏起来。
三个人就这样在藏书阁里又呆了小半个时辰。
原本安静的藏书阁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蓝忘机停下抄书的笔明显有些不悦。
来人却是蓝思追。
“思追?”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心觉不妙,绝对是出事了。
“不好了,含光君,姑苏……姑苏突然爆发瘟疫。”
蓝生歌:含光君可还记得有次早课你罚我抄了三百遍,其实那时那句我并非不懂,只是光顾着看你了才什么都没听进去,但这事儿可叫我记了五年呢……呵,含光君,你既然罚我抄了三百遍,那我就,屮你个三百次……
吼吼吼吼吼吼吼,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危险,所以我会控制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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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水琼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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