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Madam！（前女友是刑警桑后篇）》四月芳菲99

14、孽子

　　从审讯室出来，就见刘文郡和老聂站在门口，喜笑颜开，老聂拍着巴掌，笑道：“队长，您这胡萝卜加大棒真是牛了！不去当心理医生真可惜！”
　　“拉倒吧，心理医生才不是我这德行呢，我顶多是居委会大妈。”琉璃翻个白眼，“朱小伟他爸妈来了？”
　　“来了，在局长办公室坐着呢。都是正正经经的人，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儿子？”老聂苦笑。
　　“跟他们说了吗？”
　　“只是说他儿子可能卷入某个事件里面，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琉璃失笑。
　　“你得这么说，要不孩子父母接受不了，审讯时候旁边捣乱，你怎么办？”刘文郡说道：“你呀，未婚，没孩子，太不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七个字的含义了！”
　　琉璃无语，“没结婚没孩子也是我的错了？那如果这样的话，独身的都别当警察了。”
　　“抬杠是吧？我是让你以孩子父母的立场去考虑问题，这事儿要是让程叔知道了，他肯定说你！”
　　“好好，我错了，我考虑问题不够全面，我检讨。”听他貌似要告自己的黑状，琉璃连忙告饶。
　　“这就对了，准备一下，一会儿提审那熊孩子。”

　　看着面前不言不笑的女警，朱小伟有些发怵，他禁不住抬头看着自己的父母。接收到儿子求救般的目光，孩子母亲连忙说道：“警察同志，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小伟不会坏孩子，他肯定是被人利用了，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琉璃不说话，偏头看了贝蓓一眼，贝蓓清清嗓子，说道：“朱小伟，你堂哥朱小军对自己教唆未成年人犯罪的事实供认不讳，并且他还表示，愿意帮我们缉拿真凶，如果顺利，鉴于他重大立功表现，很有可能会得到从轻判决。”
　　“小军？这里面怎么还有小军的事情啊？”朱小伟的父亲疑惑地看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朱小伟身上仿佛过电一般，抢着说：“那个，警察姐姐，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堂哥让我干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有的事情是知道的，但是如果我不做他就揍我，我真的害怕——”
　　“朱小伟，你是不是觉得，你堂哥进去了，把所有事情推在他身上就没事了？”琉璃眼睛一眯，看着他。
　　“警察同志，我们小伟还是个孩子，他能做什么？你们不要冤枉好人！”朱妈妈有些不乐意了，连忙把儿子抱在怀里。
　　“孩子妈妈，在你眼里，朱小伟是一个好孩子；在他老师眼里，朱小伟是一个好学生；但是在我眼里，他却有着另外一种身份。”琉璃冷冷一笑，“进来！”
　　“是！”门一推，一个圆脸汉子走了进来，面沉似水，目光冷冷地扫过朱小伟，使他打了一个寒颤。
　　“小于，辛苦了，把那些拿出来吧。”
　　“是。”于坤在琉璃旁边落座，从物证袋里取出一摞照片，一张张摆在朱小伟面前，“好好看看，跟你爸妈解释一下，你这是在干嘛？”
　　“抽——抽烟？！”朱爸爸眼似铜铃，死死盯着自己儿子，“臭小子！你……你学会抽烟了你！”
　　“老朱！你别吓到孩子！”朱妈妈死死拦住丈夫，转头看向琉璃等人，眼里带了几分责怪，“警察同志，青少年抽烟也许确有不妥，但是这也轮不到你们刑警出面吧。”
　　“朱先生，您跟您爱人的关注点似乎偏了，没关系，我来提醒您一下。”于坤面无表情地说道：“请您把第二排这几张连起来看一下，第一张照片上，右边这伙人是一群不良少年，他们正在对两个初中生进行抢劫，您儿子在左边墙根处目睹这一切，无动于衷；第二张照片，那些不良少年向您儿子走来，不是打劫而是聊天，相当热络；第三张，他们把抢劫来的钱教导您儿子手里；第四张，您儿子点完钱后，拿出一小部分还给他们，其余归为己有。而第五张到第八张则属于不同的场景，流程大概相同。我已经把话说的这么详尽了，想必您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是想说，我儿子跟这群混混是一伙的？”朱爸爸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我了解，这小子胆子小的很，怎么可能去指使别人抢劫？绝对不可能！”
　　“但是您今天才知道您儿子抽烟，不是吗？”琉璃一边玩着切水果一边说：“只要他的背后有靠山，有人替他打架平事，他就有恃无恐。如果您不信的话，我们给您放视频如何？说实话，我们也是机缘巧合得到这些东西，还真要感谢有孩子忍不下去要报案，为了防止证据不足还特意雇了私家侦探，我们跟过去一查，啧啧。”
　　朱爸爸气得面孔发白，他妻子也是如坐针毡，她打了一下儿子，“你说你这孩子，干的这是什么事？！缺钱的话你跟爸爸妈妈说啊，怎么能去，怎么能去抢同学的钱？！”
　　“爸，妈，不是我想干的，是，是小军哥逼我这么干的！真的！你们相信我！”朱小伟紧紧握着母亲的手，不停地为自己辩解。
　　“好好，妈妈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警察同志，”朱妈妈转向琉璃，眼里带了几分哀求，“我家小伟是个好孩子，真的，他也是被胁迫才这么做的，您就看在他还小，暂且饶过这一次，他拿了人家多少钱，我们砸锅卖铁也会还的！”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且您看看您儿子笑容满面的，哪一点像被胁迫？！”贝蓓气乐了，不停地指着照片。
　　“他是麻木了，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是不是小伟？”孩子母亲转向儿子，见孩子不停点头，连忙说：“您看，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求您了！”
　　“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有一点您搞错了，不是我们能不能给他这个机会，是别人能不能给他这个机会。”琉璃叹口气，看看于坤。于坤点点头，拿出另外一张照片，放在朱小伟面前。
　　“照片里这个满身都是绷带的孩子，你有印象吗？”见朱小伟拼命摇头，于坤冷笑，“不会吧，不是你让那些人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的吗？”
　　朱小伟的父母大惊失色，“小伟？！”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帮着望风而已，事后帮着拿钱！”朱小伟声音发颤，忙不迭说道。
　　“‘五万就五万吧，他们也就这样了，拿着钱赶紧走，剩下五万下次补上。’”没有一丝感情起伏的说完这句话，于坤看着他，“这是你给红毛发的短消息，你忘了吗？”
　　“可是，可是我没让他们打人啊！”
　　“我们都把这个调出来了，其他的看不到吗？”于坤冷冷地看着他，“‘丫的敢耍我们，打死他！’这句话也是你发的吧？”
　　“我当时……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
　　“‘打死他太可惜了，在他脸上刻几个字，再拿烟头烫几下，让所有人知道他是变态！’”于坤说完，吹了一声口哨，“你发完这句话，红毛就真的要在那孩子脸上刻字了，而且也打算在这之后按你说的那样，在他脸上烫几个洞。朱小伟，什么时候望风的也有临场指挥的作用了？胁迫？你再说这是胁迫？”
　　“啪——！！！”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咬牙的朱爸爸一把抓过儿子，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厉声骂道：“小兔崽子！！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老朱！老朱你别打孩子！”朱妈妈拼了老命拦住丈夫，痛心疾首地看着儿子，“小伟，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一直都是好孩子啊！”
　　“好孩子？我真是厌恶了好孩子这三个字了。”似乎知道再也装不下去了，朱小伟擦了擦嘴角的血，漠然地看着父母，目光冰冷，与他以往的形象判若两人，“从小到大，我的一切都在你们掌控之下，我能做的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想看个动画片都要偷偷摸摸，最后只能借着去同学家做作业为名，看他们家的电视，可就是这样你们也不放过我，打电话给他父母，说什么学习期间不能分心，不让我看电视节目，一遍遍打电话，一遍遍打电话，比他妈监控还烦！就因为这个，我同学也跟我疏远了，从小到大我根本没什么朋友！初中时候，我跟我们班一个女孩子走得比较近，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清清白白，结果被你们发现，竟然找家长找老师，让她别勾引我，硬生生地逼的人家转了学，我也沦为学校的笑柄，她做错了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
　　“这个，我们不都是为你好吗？！”朱妈妈含着泪说道。
　　“为我好？你们知道什么是为我好吗？你们知道我心里想要什么吗？你们知道我曾经逃学一周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我是你们所谓的好孩子，听话的好孩子，我做你们的好孩子就够了，似乎我的人生就只剩下这么个意义！我每天拼了命的学习，没有一点自己的爱好，我的漫画书被你们烧了，说是内容少儿不宜；我辛辛苦苦用零花钱买的手办被你们扔了，说是垃圾！我是为了你们在学习！我心里就根本不想学习！真的为我好的话，为什么不好好听我说话，为什么不去想想我在想什么？！我好几次想跟你们聊聊，结果你们不是没时间就是说没兴趣听孩子说话。你们是为我好吗？！在那个家我快疯了知道吗？！我对你们而言，到底是什么？是你们的孩子，还是你们带着到处炫耀的工具！你们为什么生我？！”
　　“小伟！！”
　　“你混蛋！！！”
　　“啪——！！！”
　　“老朱！你别打孩子！！”
　　“别拦我！早知道他这个德行，当初就不应该生他！！我掐死他一了百了！！”
　　“老朱！！！”
　　“随便！告诉你，我当不良少年不是胁迫，我是自愿的！看着他们对我毕恭毕敬，我觉得刺激！！！”
　　“我宰了你这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