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Madam！（前女友是刑警桑后篇）》四月芳菲99

13、大梦终醒

　　技术科很快破译了朱小军的电脑，根据聊天记录显示，有一位被朱小军称为龙老师的人，一直在操控着他的行为，虽然没有直接做出明确指示，但是字里行间的所透露出的意思，就是为了所谓的社会平等可以不择手段。老聂他们也查了朱小军公司的资金往来明细，发现自从这个公司成立伊始，朱小军每个月会往一个账户汇款，数额不等但都不算小，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万，据调查，该账户是在海外开设的。与此同时，技术科也查到了那位龙老师的IP地址，同样来自海外。让人把情报整理一下传给w市的万维后，琉璃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没抓住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思路，刚想骂人的她看到来电显示后不得不强压了下去，打电话的是学长万维。
　　“喂！小学妹！我们这边也是包饺子了，一个都没逃了！你们传过来的资料我们看了，银行账户虽然不是一个，但IP地址是同一个！”万维兴奋地说：“而且从聊天方式和习惯用语来看，我们这边的尤老师，百分之九十就是你们的龙老师！”
　　“哦，人呢？”琉璃凉凉地说。
　　“别提了！”一提这个万维就窝火，“我们这边一开始挺顺利，不像你们还要蹲守，我们这边是有人想明白了内部举报，里应外合把窝点给端了。所谓的负责人是个软蛋，没用多长时间就什么都招了，结果等我们一去，人早跑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得的风声！”
　　琉璃嘴角抽了一下，“我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你配合，还是该埋怨你打草惊蛇。”
　　“我说丫头，大热天的我们容易吗？说句暖心的话能死啊？！”
　　“你特么就是吃这碗饭的，重要人犯跑了还要给你发奖章吗？！”琉璃气不打一处来，末了深吸一口气，“算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想必早有准备，也不能全怪你。最后说一句，可喜可贺啊，又一次完美合作。”
　　“别恶心我了，我自己还憋气呢！撂了啊。”
　　“你等会儿！”琉璃转转眼珠，“你们那边，叫尤老师是吧，你把他和W市区域负责任的聊天记录给我截几个图，越多越好。”
　　“要这玩意儿干啥？”
　　“废话那么多？我有用！”说完，琉璃把电话一挂，一转头就看到刘文郡正盯着她看，吓了一大跳，“大哥，大白天别吓人！”
　　“秦局有指示。”
　　“说。”
　　“马上通知朱小伟的父母，让他们来市局。”
　　“我说大哥你嫌我不够乱是不是？”
　　“大姐，你能瞒多久？你自己看看表现在几点了？按照那熊孩子他们学校的课程表，现在是晚自习时间——”
　　“大哥，那臭小子是背着书包出来的，肯定是请假了，要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吗？”琉璃不服气地说。
　　“大姐，你怎么知道他们老师不会给他家里人核实情况？一旦打了电话，他家里人再给他打电话联系不上，以为失踪报了警，那乐子就大了！实话告诉你，刚才他妈就给他打过电话了，一次不接勉强说得过去，次次不接而且连个电话都不会像话吗？”刘文郡瞪着她说：“你这个黄毛丫头一点都不理解为人父母有多操心孩子！要说老聂也是，你不懂，他一个当爹的还不懂吗？！出的什么馊主意！”
　　人世间晃荡三十余年，程琉璃小姐第一次被人怼得说不出话来，张口结舌半天，说道：“那，那怎么办？给他们打电话——”
　　“你不用担心，秦局说了，人来了先帮你稳住了，让你安心审案子，天塌下来他顶着！”
　　“谢谢局长大人！他老人家圣明——”
　　“秦局还说了，如果今天拿不下朱小军，就脱了警服去门口跟老周卖苹果去！”
　　“……能换一种水果吗？”
　　“那，卖西瓜？”
　　“……”这是让我卖儿卖女的节奏吗？

　　悠悠哉哉回到审讯室，刚进屋就接触到朱小军怨恨的眼神，琉璃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现在特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是吧，没关系，你恨去吧，我不介意。”
　　“我恨你！你害我背叛了老师！”朱小军神情可怖，貌似随时都可以冲上来咬断琉璃的脖子。
　　“这个你可以放心，你的老师目前还是好好的。”
　　“哈哈！我就说，就凭你们怎么可能抓的住龙老师？他是精神领袖，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朱小军狂笑道。
　　“他是不是神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这个人似乎很博爱。”琉璃似笑非笑，“让我猜猜他是怎么蛊惑你的？你是人世间的遗珠，那些凡夫俗子不知道你的价值，那就随他们去好了，我相信凭你的实力，定会干出一番事业，因为你是一个天才，百年一遇的天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选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目前所受到的遭遇都是上天给你的锤炼，只要你能挺过这一关，定能海阔天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只把维护社会安宁的重任交给你，你一定要加油努力巴拉巴拉。”她看着她，“就是这样的台词吧？”
　　“你不就是看了我和老师的聊天记录吗？有什么了不起！”朱小军哼了一声，“龙老师就是这么信任我，你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
　　“朱小军，我刚才说的不是你和老师的聊天记录，而是你老师跟其他人的聊天记录。”琉璃笑了一下，笑意在嘴角停滞。
　　“什么意思？”朱小军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明白吗？”小楚看不下去了，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一丝轻视一丝怜悯，“你的这位老师，跟其他人也说过同样的话。他选中了很多人，你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不可能！老师不可能骗我！他说过我是众里挑一的天才，只有我才能担当大任！”朱小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拳紧握，手上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知道了，骗人的是你们，你们故意这么说，想要刺激我打探老师的下落！我没有那么蠢！我不会上当的——”看着面前多出来的几张纸，他将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愣愣地看着它们。
　　“仔细看一下，这些话是不是很熟悉？他也经常这么跟你说的吧，你看清楚这些电话号码，目前我们知道的就七个了，其他的还在搜集，陆陆续续都会送到我们专案组，这七个号码都是你的吗？你一人用七个手机啊？怎么着，打算召唤神龙吗？！”琉璃一把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摔在他面前，冷冷地说。
　　朱小军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他拿着那些薄薄的纸，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突然一亮，指着纸上某处说道：“你看，他们的老师不姓龙！这是别人，不是我的老师！定是有人恶意冒充龙老师，对，肯定是这样！”他看着琉璃，仿佛一个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可惜，琉璃不想给他这根稻草，“我就猜你会这么说——小赵！”
　　“是！”一直等待队长指示的新人赵文津精神抖擞地走到前面，把手中的画像在朱小军眼前一亮，“来来来，朱天才，看看这个人，眼熟不？”
　　朱小军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画像，嘴里艰难地吐出三个字：“龙老师……？”
　　“帅哥，你没有告诉我们你敬爱的老师长什么样子，你的电脑里面也没有他的相片，你的手下也没有见过他。这也难怪，就如其他人一样，他只是在挑选你的时候跟你见了一面，其他时候都是通过网络吧。所以，我不是从你们这边知道他的尊容，那么请问，我是从谁那里知道他的真面目的？答案很明显吧。必须要说，这老小子长得挺像人的，衣冠禽兽这四个字送他恰到好处！”
　　“不可能……不可能……”朱小军瘫在椅子上，人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呆滞地环顾四周，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啪——！！”琉璃一把杯子摔在地上，怒喝道：“你够了吧朱小军！老娘忍你一天了！这么大人了脑子是进水了吗？！还不清醒吗？！就如同你把你堂弟当棋子一样，你对于那个所谓的龙老师而言，也不过是个摆设，而且在他手下，像你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让我猜猜龙老师是怎么跟你说的，有些事情不要自己动手，让未成年人去做，因为类似于偷拍盗窃的事情，只要不到法定年纪就不负刑事责任，就算到了年纪，审讯时候态度好一点认错积极一点再留几点眼泪也不会判多久，到最后很可能就是教育几句了事。你也是这么告诉那些孩子的吧，所以他们能乖乖地闭嘴，对你的事情绝口不提。是，无论哪个国家，对于未成年人都会多给一次机会，你那位老师说的很对，但他有没有告诉你教唆未成年犯罪要负什么样的刑事责任？他连刑事责任年龄都查清楚了，会不知道教唆未成年人犯罪会被从重处罚吗？！他一开始就已经做好把你抛弃的打算，还没想明白吗？！”
　　“可是……可是老师明明说过……”朱小军眼圈泛红，语不成句。
　　“他跟你说过的话，跟其他人也说过，台词都没怎么变。”琉璃冷笑，“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你吗？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他们吗？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酒吧还是网吧？无所谓了，反正都是你们这些中二爱去的地方，他时常在那边寻找目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和其他人能成为他的选择对象，是因为你们这种人有一个共性：外强中干，自以为是，性格偏激。你们自以为了不起，好像给你个棍子就能翘得动地球，其实你们从来没有好好正视过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能做什么，自己想做什么，我为了这个目标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没有！一次都没有！你们就是一群巨婴，一个比一个脑洞大开，以为自己把内裤穿外面就能拯救世界，每天无所事事，扣着脚丫子幻想有人能慧眼识珠，其实你们算哪门子珍珠？就特么是一堆死鱼眼睛！你们自以为是强者，其实就是纸老虎，你在之前表现得那么嚣张，全是建立在一些虚无缥缈的词藻上面，一旦发现这些话不过是台词，立刻就崩溃了是不是？这还叫强者？哈哈！笑死个人了！我告诉你，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被旁人的言语而左右，无论他有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只要他秉持着心中的信念不动摇，一步一个脚印靠近自己的目标，那他就是强者；而你，还有其他跟你类似的人，就是一群怂货！”
　　“别说了！你别说了！呜呜呜——别说了——求你了——”朱小军彻底崩溃了，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泪流成河。小楚拉拉队长的袖子，用眼神说道：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哭有点吓人，队长，差不多得了。
　　知道猛药下得差不多了，琉璃长出一口气，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朱小军面前，拍拍他的肩头，放缓了语气说道：“想不想知道你那味精神领袖的真面目？我可以告诉你，龙老师真名叫刘志文，是我们追了五年的要犯。五年前，他利用三寸不烂之舌，非法集资诈骗五亿元，上百个家庭上当受骗，为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不知有多少，而他本人早已卷款而逃。知道他用这些钱干什么了吗？我先问你，他告诉你，敲诈来的钱用在什么地方？”
　　“他说……他说钱要花在刀刃上，要为那些遭受社会不公正对待的人造福……”朱小军哽咽着说。
　　“所以你们除了一部分之外，剩下的全捐了，是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琉璃冷冷一笑，“那你知道他诈骗来的钱都用在什么地方了吗？告诉你，光房产就不下三套，名车名表不计，情人，五个。如果他像你说的那么高尚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钱拿出来救世济民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你们倒是真听话，每个月给他寄钱，这个钱他花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据线报，就在上周，他其中一个情人收到一枚昂贵的蓝宝石戒指，那女人的老公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司职员，打死也负担不起这个。那女人显示一口咬定没收到，而后见掩盖不住又说是假货，但真相是怎么回事，想必你也能明白了吧，我可以告诉你，警方正在商量要跟国外警方协同抓捕他归案，抓住他，只是时间问题。朱小军，我不得不告诉你，你被利用了。”
　　“呜呜——为什么——太蠢了——呜呜呜！”听完琉璃这么说，朱小军再次泣不成声。
　　“朱小军，我查过你的资料，你这个人呢，虽然性格偏激，脑子不清楚，但归根结底，良心未泯，人不算太坏，否则也不会为了社会某些底层人做这些事了，虽然你绝大部分是为了引起别人对你的关注，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可一个在小学五年级就可以勇救落水儿童的人，心里肯定还有一点人性。”琉璃轻声说：“你现在办了糊涂事，但我不希望你一直糊涂下去，你被利用了，就别再让其他年轻人步你的后尘。虽然警方正在协商与国外警力合作，但审批等流程都需要时间，而且在别人地盘，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清楚，朱小军，为了你自己的尊严，你的未来，还有其他人的未来，你愿不愿帮我们，抓捕刘志文归案？他给你什么狗屁重任全都给我忘了，现在我想交给你一项真正的使命：去做一个敲钟人，在那些曾经跟你一样迷茫的年轻人耳边，敲响警钟，让他们从欺骗的深渊里爬出来！”
　　“可是……我……我不知道……”朱小军泪眼婆娑，茫然无措，这时，一只纤细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掌心温热，张弛有度，指尖上有些老茧，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将他一点点拉回人世间。
　　“你行，朱小军，你行！”琉璃看着他，目光温柔中又透了一丝坚毅，只听她缓缓说道：“我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我相信你，你可以的，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