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Madam！（前女友是刑警桑后篇）》四月芳菲99

12、审讯，是门艺术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琉璃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首曾经上过格莱美的世界名曲，囧囧有神。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琉璃差点没摔在地上，猛一回头，只见大庄正在摆弄手机，气得她一巴掌糊了上去，“有病啊？！手机调那么大声干嘛？！”
　　“啊？好好好，我小点声，小点声……”大庄连忙把手机调至静音，小心地看着队长，“队长，您没事儿吧？”
　　知道自己敏感了，琉璃深吸一口气，“没事。”
　　你才是小苹果！你们一家全是小苹果！我的女儿绝对超级无敌可爱，才不会去跳广场舞呢！！
　　“那个，队长，”大庄窥探一下她的神情，说道：“朱小军的公司被我们一锅端了。据他手下供述，朱小军这个公司除了□□之外，还指使一帮学生去偷拍盗窃，目标就是为了钱，一般是从敲诈得来的钱里抽取三分之一或更多，范围涉及整个T市，每个月有上百万的收入。至于T市以外就不知道了，但貌似确实是一个组织，跟您料想的一样。朱小军的个人资料也查出来了，现在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除此之外就只能问朱小军本人了。”
　　“他现在什么状态？”
　　“一言不发。”他问：“柴文松那边怎么样？”
　　“你猜？”琉璃晃晃手中的录音笔，狡黠一笑。
　　“厉害啊队长！”
　　“这不算什么，自己遭这么多罪，要还是想不明白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而且，知道朱小军被抓了，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她说：“朱小伟在这里面是个什么角色？”
　　“傀儡。”大庄说：“他是朱小军推在前面的提线木偶，借他的名义掌控那些学生，每成一次事儿就给他一笔钱。平时看着挺风光，其实关键时刻随时都能抛出去。”
　　“这是兄弟？”
　　“人家的事，外人哪能说得清？”
　　“朱小伟的父母通知了吗？”
　　“老聂说暂时先别叫他们，审讯也暂缓，毕竟涉及到未成年人，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出乱子。而且，”他低声说道：“说得明白一点，朱小伟就是一个弃子，既然随时随地都能丢到一边，基本也接触不到什么核心内容。就算我们对他进行审讯，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审讯未成年人，他的法定代理人必须到场，其中再闹出什么纠纷——现在可都是一个孩子。老聂的意思，还不如集中精力攻破朱小军，一旦拿下朱小军，到时候朱小伟即使耍赖，也于事无补了。”
　　“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啃硬骨头？”琉璃挑挑眉，唇角一弯，“有趣。”

　　活动了一下手脚，满头都是发胶得朱小军挑衅地看着对面的刑警，“你们什么都不用问了，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做的，指使那些学生们偷拍勒索，都是我的主意，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钱，我开这个公司效益不是很好，自然要找别的方法捞钱，要不下面这一帮人怎么养活？至于我那个堂弟，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不过你们问了也没用，他知道个屁！”
　　琉璃拿着茶杯看了他一眼，“我们还没问呢，你就的吧的吧全说了，这么急？”
　　“早说早了，你们想问的不就是这个吗？”他打个哈欠，“行了，我全认了，你们任务完成了，我也轻松了。”
　　琉璃喝了一口茶，“可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哈？”
　　放下茶杯，琉璃又打开一包奥利奥，给了小楚和小赵一人一块，自己也叼了一个，“我就是好奇，想跟你聊聊，反正你也就这样了，我们也正好闲着。”
　　朱小军嘴一歪，“我跟你们这些人没什么好聊的。”
　　“朱小军，容我提醒你一下，这儿不是你公司，这儿是市公安局。”琉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都到了我们的地盘，还能由着你吗？”
　　朱小军一时语塞，然后哼了一声，“那我也可以保持沉默，这是我的权利。”
　　“这个自然，我们不会强迫你说什么，逼供这种事情是不会在你身上发生的。”琉璃拍拍手，抽出一本资料，“根据我们调查，你是一本大学毕业，专业也不错，毕业后还在大型企业工作了一年，无论怎么看都是前途无限美好，为什么偏偏辞职办起了讨债公司，做这种虽不是人人喊打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的营生呢？”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以前的工作无聊，想干点刺激的。”朱小军无所谓地说。
　　“那你怎么不去拍毛片？那更刺激。”小楚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说话呢？”朱小军觉得受到了侮辱，呛声道。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觉得生活太无聊，所以辞职来行走江湖了？”琉璃看着他，“但我们去了你以前就职的公司，还走访了你毕业的学校，貌似听到了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她说：“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不太合群，写毕业论文的时候连续四次推翻原有的命题，而且都没有经过你的指导教授同意。你的教授对此很恼火，差点没让你毕业，是你的父母托关系说请，才给了你一张毕业证。课堂分小组做作业的时候，你为了个人出彩从来不考虑他人，擅自修改小组作业内容不说，还在做汇报的时候刻意突出自己，对他人的贡献避而不谈，最后署名也只写你一个人的名字。虽然在你们老师的眼里，你所谓的那些付出也都是无用功，完全偏离了主题，只凭自己想法来，但你这种行为让你在大学人际圈的名声很坏。这还只是你学生时代，我们再看看你在职场上的陈年往事。”看着朱小军铁青的脸，琉璃微微一笑，“你在公司工作一年，成绩没干出什么，倒结了不少仇。具体的嘛，小赵，你来说吧。”
　　“好。”赵文津清清嗓子，“一，公器私用，经常擅自把公司里的东西拿回家；二，不注重团队合作，经常做与小组项目无关的工作；三，过于情绪化，顶撞客户，险些使公司蒙受巨大损失；四，以自我为中心，遇到要担风险的工作就把所有事情推给别人，轻松的就全揽到自己身上，以此邀功；五，没有责任心，经常性迟到早退，交代的工作也做的虎头蛇尾；六，虚荣心太强，肆意夸大自己的学生时代，对自己的工作常常言过其实；七，不尊重女性，有性骚扰的迹象——”
　　“污蔑！都是污蔑！！”朱小军脸色越来越黑，听到最后忍不住起身咆哮，“这都是他们嫉妒我的才华，往我身上泼的脏水！！性骚扰什么的，是那些女人对我爱而不得，所以刻意抹黑我！！！”
　　“是吗？”琉璃托腮看着他，“其他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性骚扰一事，我们还特意拜访了当年你所谓的对你爱而不得的女孩子们，注意，我说的是复数。”她似笑非笑，“你说巧不巧？其中有人还保留着当年你与她的聊天截图，事先说明，可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提防你而留作证据。到底为什么提防我就不说了，但是这聊天内容，啧啧！”她摇摇头，“说是性骚扰，其实都是美化了。顺便说一句，这可不是我的个人评语，而是我们队所有男性队员的观后感。”
　　朱小军面部五官扭曲，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知我的错！都是他们的错！都是那些女人的错！我这么优秀，竟然拒绝我！更可气的是，还把我写的爱的箴言公之于众！！”
　　“那些，对，那些，你追求的女孩子可不止一个，基本上公司里面有几分姿色的都收到过你所谓的爱的箴言。想知道我是怎么看这件事的吗？”琉璃冷冷一笑，“你这个人，空虚，浮躁，自以为是，没恒心没目标没规划，就凭这几点，我想没有女孩愿意选择你。另外从其他事情来看，你自私自利，不懂得合理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好大喜功没有团队意识，是纯粹的偏执性利己主义，任何一个老板都不会重用你，是的，任，何，一，个。”
　　“你胡说！！！！”朱小军猛地站起身来，膝盖重重撞在桌底，但他全然不顾，只是大喊道：“你胡说！！我是最棒的！！我是我们家的骄傲！！！我是天才！！！从小到大，老师是这么说，爸妈也是这么说的！学校和公司那些人，都是一些平庸的凡人！！我不正常？哈哈！是他们鼠目寸光不懂得欣赏我身上的闪光点，不懂得我的价值！！纳什，梵高，所有的天才年轻时候都会被认为不正常，最后的事实证明，不正常的是那些只知道说人是非的庸才！！”
　　“你说得对，很多天才年轻时候都会被人误解和轻视，可人们意识到这一点是他们最后有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最关键的是他们为了一个目标化尽毕生的心血，无论他人如何误解攻击都能坚持不懈。”琉璃冷冷地说：“梵高将一生都奉献给了挚爱的绘画艺术，直到他逝世后人们才逐渐意识到他的价值，现在他的画作随便一幅都能上亿；纳什包受疾病折磨，却还是研究出了举世闻名的纳什均衡理论。现在我想问问你，你在人世间晃荡了二十多年，你有没有在一件事物上坚持一年以上？一年没有就半年，半年没有三个月以上也行，有吗？！连追求女孩子都是一个月换一个目标，其他方面能指望你做出什么丰功伟绩？！还有，纳什不是年轻时候不正常，他这一生都深受精神疾病困扰，跟梵高完全是两个性质，下次再要挑什么名人来佐证你的观点，麻烦先读读书！”
　　“我怎么没有？！像你们这种凡人根本不会懂我的寂寞！！”
　　琉璃揉揉耳朵，“寂寞？你？好吧——小楚，给他放一首《无敌是多么寂寞》，就当作背景音乐了。”
　　“队长，我手机快没电了，清唱一曲行吗？”小楚诚恳地说道。
　　“可以——你等会儿我把耳朵堵上先。”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侮辱人吗？！”朱小军握紧双拳，“你们这些人就知道恶意嘲笑，活该只能浑浑噩噩过日子，我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我要干，就要干一件大的！”他一拳砸在桌面上，呼吸加重，双眼充血，“你们瞧不起我，但我不在乎！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知道，是谁在推动社会发展？是谁让你们生活富足？是我！是我这个你们一直弃之如敝履的人！！”
　　“我擦！了不起啊！”琉璃非常给面子的报以热烈的掌声，“没想到你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实在是佩服！不过说实话，一个能把公司电脑搬回家打游戏，能在上班时候开着公司的车泡妞的人，我真的不相信他会主动为了百姓安居乐业做出什么好事来。是谁改造了你？我真想谢谢他，能让一个浪子改头换面，改天我的孩子要是不听话，我也想让他对我家那个熊孩子教诲一番。”
　　“你？笑死人了！”似乎觉得自己受了重视，朱小军歪坐在椅子上，整理一下衣服，“就凭你的孩子，怎么有资格得到老师的教诲？！”
　　“是吗？”琉璃眨眨眼睛，“老师挑人有自己的标准吗？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得到老师的指点呢？”
　　“当然是像我这样有慧根的天才，像你们这种凡人怎么会有机会得到老师的垂青！”朱小军不屑地看着对面的女警。
　　“那可不见得，说不定老师就会觉得我也是可造之材，把我也纳入麾下重点培养。”琉璃高马尾一甩，自信地一笑，“你这种人都能被另眼相看，我自然也没问题。你告诉我老师在哪儿？怎么认识的？我去拜师！”
　　听她这么说，朱小军顿时防备起来，“你要干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想套我话把老师抓起来，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好骗！”
　　说他是傻子，都侮辱了傻子的智商。小赵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
　　琉璃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朱小军觉得心里发毛，“你笑什么？”
　　“没想到啊没想到，号称是天才的你，竟然害怕了？”
　　“谁害怕了？！”
　　“你，就是你。”琉璃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在害怕，因为你心里很清楚，我比你强。”
　　“谁说的？！”
　　“我说的，我比你强，老师之所以对你委以重任，是因为他还没有见到我，一旦我去见了他，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很清楚。”
　　“你胡说！我知道，你是想用激将法逼我说出老师的下落，我不会上当的！”
　　“激将法？对你，用不上。”琉璃冷冷地说：“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你不希望我去见老师，是因为你担心老师见到我之后就会把你的工作转交到我手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就是比你牛，而且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还能继续完成老师交给你的使命？认输吧兄弟，你完了，不过你放心，我觉得凭我自身的实力，绝对会赢得老师的信任，接过你手中的大旗，完成你没有完成，或者说，没有能力完成的任务。”看着朱小军不停抽搐的脸，琉璃笑得神采飞扬，“你就安心地退休吧，朱小军，老师他，肯定不会需要你这种废物。”
　　“你胡说！！！我才是能委以重任的那一个！！！”朱小军已经陷入狂乱状态，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才是他信任的人，你算什么东西？！！”
　　“我算是什么东西不劳你说，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你已经被警方带走这么久，老师却问都没有问，电话邮件没有一个，显而易见，就如同朱小伟对你而言无非是一枚弃子，你在老师眼里，也是一个死人了。”琉璃盯着他，说道。
　　“说你蠢你还真配合！我跟老师联系都用另外一台电脑，那台电脑被我藏在办公室天花板上，平时都不会拿出来——”说到最后，原本笑得张狂的朱小军突然愣住了，脸色瞬间苍白如雪，他浑身发抖，狠狠瞪着琉璃，“你——你——”
　　“朱小军，谢谢你的配合，你的老师肯定会非常欣慰，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学生。”琉璃冷冷一笑，利落地打了一个响指，身后小楚一个纵身奔出审讯室，赵文津看着前辈的背影，挠挠下巴：嗯，果真就如贝蓓姐所说，楚哥真的很像一头矫健的——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