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大叔silence

9、Part.9

　　文思婷从公司里出来，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了。
　　她没有叫车，就这么沿着人行道不急不慢地迈着步子，一点儿也不着急似的。她走到了肯德基旁边，看着玻璃大门停住了脚步，掏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一点整了。
　　早上生物钟没让她准时起床，八点钟的上班时间，她七点五十分才醒，匆忙洗漱打车，连早饭都没吃。因为路上堵车，急急忙忙到了公司还是迟到了二十分钟。
　　文思婷推开门走了进去，点了一份牛肉汉堡和橙汁，找了个位子自己静静地坐着。她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地理一下她的事情，想想自己接下来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打算。
　　大学一毕业，她就来到了这个发达城市工作，中途也因为各种原因换过几份工作。她来到这里加上今年也只有三年的时间，待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可是也说不上短了。一直以来，她虽然没有怎么大花大用，可也因为薪水微薄的缘故，在根本上居然没有留下什么存款。堪堪称得上收支平衡。
　　这个月的工资和公司裁员的补偿应该能让她撑到下个月。可是之后呢？她要想的是之后，未来怎么办？房租、水电、伙食费……她没了钱，该用什么来交。她一旦没了工作，就没了经济来源。她原本想，在小公司里熬熬总会出头，所以虽然尤萱嫌她现在的工作工资低，叫她换工作她也没有在意。以前老师不是常说么，人啊，要有耐力，要坚持，做什么事，只有坚持了才会成功。现在坐在肯德基里，她突然明白自己没有搞懂大公司和小公司的经营模式，走错方向了。小公司很多时候并没有太多的稳定性，工作岗位以及所涉猎的方面都很有限，根本施展不了什么能力，要想从普通员工做起再转职是很难的，可以把小公司当成暂时栖脚的地方，但是说要正经稳定的工作，还是得再大公司里找，除非一开始就在小公司里做高职，否则工作是很难有前途的。行政文员，本来也算是公司里的重要职位，毕竟要记录会议内容以及公司档案的整理，可是到了小公司里，因为制度的不完善和部门分工的不精确，反倒落了个可有可无的地步。别人很多时候看不到你的努力，只会觉得你做的是无用功。从她这次经历就可以看出来了。主管不也说她“太平庸”了么！她浪费了两年的时间在小公司里经营，居然连存款都没有！
　　文思婷忍不住自我嘲讽：所谓的名牌大学生啊，出来混了三年，居然只混成了这个样子。嫁，嫁不出去；钱，钱没挣到。
　　她忍不住低下头。
　　肯德基的服务员穿着一件红色的小围裙，端着塑料盘子将她点的东西放到了她面前：“你的汉堡和橙汁。”
　　“哦。谢谢！”文思婷把自己从思绪中拉出来，抬起头说。
　　“不客气。”
　　文思婷拿起橙汁喝了一口，空出一只手来从包里掏出手机，划开屏保密码，点开浏览器。她要好好看一下招聘信息，准备一下工作了。
　　她先是在58同城上看了看，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工作。看着看着，眼花缭乱，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了。
　　然后退出网页，在百度上打了“找工作”这三个字进行搜索。
　　蹦出来了很多页面。
　　嗯……文思婷伸手点开了第一条网页，随便翻了翻，返回；第二条网页，又翻了翻，再按返回……到五条的时候，她看到了“外企”这两个字，眼睛一亮，食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蹦出来一个无比大的广告，占据了她整个手机屏幕：月入三万，等着你来。
　　文思婷想按关闭，却不知道按了哪里。网页一下子跳开，手机立刻显示出了一些不良画面，她一看，就知道要发生什么。
　　！！！文思婷手忙脚乱，马上按了退出。
　　传声筒里没有传出声音。幸好，幸好她上班时间手机都是调了静音。不然，周围那么多人，男女老少，别人会以为她在做什么，她该多么尴尬啊……
　　……文思婷已经完全不想再碰手机了。
　　她熄了屏，把手机往包里一丢，开始吃她的牛肉汉堡。
　　咬了两口，微微皱起眉。
　　哎呀！这夹着的肉也做得太老了吧。
　　文思婷心不在焉地咬着汉堡想，算了，随便吃吃。吃完了，回家吧。
　　正午的日头越来越大。
　　文思婷走回家，走得腿都酸了。到达家门口的那一刻，心里顿时就轻松了。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正准备换一条钥匙再打开第二道门，愕然地发现门留了一条缝。
　　竟然是掩着的！
　　她明明记得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是锁好了门的啊。
　　文思婷轻轻地推开门。
　　她下意识地往阳台看去，落地窗上的窗帘拉了一半，把晒得正猛的太阳挡在了外边。客厅里没有人，电视机是开着的，不知道播的是哪个综艺节目，主持人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
　　她看到饭桌上摆了两个菜。
　　“萱萱？”
　　文思婷走进了屋，关上门。，把包放到了沙发上
　　尤萱在厨房里估计是听到了响动，扎了个丸子头，穿着围裙走了出来，看到文思婷有些惊讶：“你回来了？”
　　“嗯。中午了啊，不是正常的下班时间么？不用上班就回来了啊。”文思婷换下鞋，把包放到了一边，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我是走回来的，真是累死了。”
　　“你那小破公司离这里这么远，就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你平常都懒得回来，怎么今天……？”
　　文思婷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眼睛，觉得这个姿势真是太舒服了。
　　她睁开眼睛，转过头去，“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老板开心了，给我放了两天假。”
　　“哦~嗯~”文思婷拖着长调应答。
　　“我之前的一个客户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出去吃饭，跟他出去吃了顿日本菜。”尤萱说，“呃……我吃不惯那个。他送我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你这边的小区，我就在这下车了，也就是在你家借了个厨房。”
　　“没想到你会回来，我只做了我自己的饭。你还没吃吧？你等等，我再去多做两份菜。你不是累吗？睡一会儿，待会儿菜好了我叫你。”
　　“嗯，好。”文思婷看着她，笑着说。
　　对上文思婷清亮盛满笑意的眼眸，尤萱只看了一眼就马上偏开头，转身往厨房里走。
　　走到了厨房里，尤萱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
　　文思婷有午休的习惯，没有打车从公司里走回来已经到了她正常午休的时间点了。对于尤萱的那似乎闪避的动作，她并没有怎么在意，把扎着的马尾散下来，就靠着沙发的扶手睡了。
　　“思婷，醒醒，吃饭了。”
　　文思婷听到尤萱叫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去洗手吧。”
　　文思婷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下意识地看墙壁上的钟：一点。
　　没有睡很久，二十分钟。
　　她这才清醒过来，“嗯”了一声，走向阳台。
　　文思婷从洗手间里出来，刚要往客厅里走的时候，停住了脚步，转过头视线往上，惊讶地发现阳台上竟然晾着她昨晚没洗的衣服！
　　难怪她进洗手间的时候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原来是阳台上晾了衣服，太阳影子在地板
　　尤萱见她出来了，帮她拉了一张椅子。
　　文思婷伸出去手拉椅子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愣了愣，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在椅子上坐好了。
　　之前尤萱虽然和她亲昵，却没有到这样的地步。……总觉得怪怪的。
　　“这次出差怎么样？累吗？”文思婷忽略掉心中异样的感觉，端起饭碗问了一句。
　　“还行吧，没有多累。”尤萱拿起筷子给文思婷夹了两条菜心，“给你。”
　　文思婷看向尤萱：……
　　“你突然回来，我吓了一跳。”尤萱说。
　　“公司裁员，我被裁掉了，就回来了。”文思婷解释，“你不用担心介意，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啊，还怕你不请自来吗？再说，这个房子，本来就是我们之前一起租的啊！”
　　尤萱看向她：“换了挺好的，我觉得你做这份工作不合适。”
　　文思婷原本心情是有些黯淡的，闻言就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合适啊，我觉得我就挺合适的。这么火眼金睛，不愧是我们家萱萱啊，职场女强人！”
　　“说起这个，你刚刚说的那个客户，我从你的嘴里听过几次了，好像是从前年开始，他就会时不时地约你出去啊，怎么样？有没有发展？”
　　尤萱把嘴里的那一小筷子饭咽了下去，放下了筷子和碗。她抬起头，直直地迎上文思婷的视线。
　　“我不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