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走》大叔silence

4、Part.4

　　入夜，城市华灯初上。
　　尤萱专心开着车，文思婷望着两旁的景色飞快地向后掠去。
　　尤萱来接她，知道她晚上没安排，就说要带她去看电影。
　　以前她没男朋友的时候，尤萱就是经常性的跟她一起出去玩。
　　“下车了。”尤萱说，“你先在电影院门口等我，我去停个车。”
　　“嗯。”文思婷看着面前的挂牌，都是最近上市热映的电影。
　　尤萱很快停好了车，拉着文思婷的手就走进去。
　　走到售票处，尤萱将今晚的电影单看了一圈，有四个热门新市的电影，两个国产爱情片，两部外国动作片，还有几个偏门的电影。
　　她偏过头来问文思婷：“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
　　“惊魂过山车吧。”文思婷说，又问了售票员一句，“是惊悚片，对吧？”
　　售票员微笑着答：“是的。”
　　尤萱皱了皱眉。她知道文思婷看电影尤为喜欢惊悚片，她看惊悚片比别人要淡定很多，从来都不尖叫，看得有滋有味，越令人惊惧的她看得越兴奋，但她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她在她家里住的时候，她睡得早了些，有一回半夜口渴起来喝水，看到文思婷一个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脑，黑灯瞎火的也不开灯，电脑的荧光投在文思婷聚精会神的脸上，她迷迷瞪瞪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当时鬼脸正好被放大，把她吓得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文思婷当时也被她吓了一跳，仅仅是在那么一瞬间里身体弹了一下，看到了是她，按下了暂停键，合上了电脑，把耳机摘了下来，问了一句：“怎么醒了？”
　　“你怎么一个人看这个，大晚上的，不怕吗？”
　　文思婷就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真有，都是假的。”
　　大多数人都有敬畏，所以对神神鬼鬼的尤其迷信，怕说错话、做错什么事得罪神灵。对于一些惊悚片，人们大多会害怕看。敢于看的人，通常也不会是一个人看，更遑论在大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了。
　　“我倒是看得挺开心的。这种片子的话，国产的不太好，有点千篇一律，外国的好一些吧。”
　　她很胆小，被吓到之后整个人都回不过来魂，就僵直地立在那里。
　　文思婷看出来她是真被吓到了，无奈又好笑地走过去抱着她说：“好啦好啦。别怕，我们一起看喜羊羊。”然后就真的拉着和她一起坐到沙发上看喜羊羊了。
　　文思婷，她除了惊悚片就是爱动画片，无论有些动画片是不是拍得十分的没智商。比如《喜羊羊与灰太狼》这种就真的是幼龄儿童才看的。
　　她知道她看片的倾向，一直都不太管。但是也常常会担心，看惊悚片的人是不是有些心理问题，或者是会不会被它里面的某些阴暗的情绪所影响。
　　如今拉着她一起看这种惊悚片，她估计她自己先要被吓死。
　　她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在电影单上飞速地扫上一圈，看着文思婷委屈地说：“思婷，换一个吧，我怕。”
　　然后指着电影单上的疯狂国际，对着售票员说：“就这个吧，两张票。”
　　尤萱才偏过头来，说：“好不好？就这个？”
　　“……”你都跟售票员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文思婷无奈，对尤萱突如其来的幼稚又莫名地感觉到好笑：“好，好。”
　　尤萱看着她的笑颜也笑起来。
　　她们买了票就入场观影。这个电影是个动画片，讲的是小女孩和动物间的温馨故事。尤萱一边看，一边注意着文思婷，她们都没有在电影院里吃零食的习惯，看电影就是安安静静地看电影，偶尔会对着电影情节会心一笑。
　　她很喜欢看这种动画片，她常常都会被里面的人物萌到，看的时候总感觉有狐狸尾巴在她的心里一扫一扫一样，让她的心十分柔软。可她看着旁边的文思婷，心里就像有根线一样，将她左拉右拉，在难过和开心之间来回拉扯，十分地不平衡。
　　看电影是很好打发时光的一件事，一看就一个晚上过去了。
　　回到文思婷家的时候已经十点了，文思婷先洗了澡，等到尤萱洗好出来进到文思婷的卧室里，文思婷已经闭上眼了，给她留了一盏床头灯。
　　……闭上眼的样子倒是很安静。尤萱在床尾站着看了一会儿，轻声爬上了床，把灯按灭了，闭上了眼。
　　只是没能睡着，没睡意。她心里像有一团冒险，乱七八糟，理不好，把她绕着了。
　　周围都黑黢黢的，尤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还是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她偏头看向文思婷的位置，她不确定文思婷睡了没，以她以往的经验，文思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
　　“思婷。”她试探着说了一句。
　　“嗯？”文思婷有些迷糊，她在床上躺得太久，已经快要睡着了。
　　“你和蒋舟，是怎么了吗？”尤萱淡淡地问出一句。
　　这一句问得文思婷打了个激灵，浑身睡意都飞了，清醒到不得了。她翻过身子，背对着尤萱，手放在枕头上。
　　“怎么了？想找男朋友了，突然关心起我跟他。”文思婷脑子飞快地转，几乎没用时间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分手了，对吧。”这是一个陈述句。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其实不用瞒着我的。你有什么事我不知道呢？”
　　文思婷也不是特意瞒着她，但对于在意的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不好的事分享出去，让她也替自己难受呢？没这样的必要。
　　“你今晚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虽然你刻意地表现出你开心的样子，不，不能说刻意。我带你出去玩你是真心开心的，但你心上有介意、过不去的事情压着你，你不能够略过它，尽管你高兴，可是也难受，神思不属，总不能尽兴。对不对？”
　　“是因为蒋舟。你跟他分手，很难受吗？你很在意他？”
　　文思婷不否认不承认，她只是沉默。
　　“你很在意他，我也很在意你的。”尤萱轻轻地说，“你要是为这些不开心，走不出去，我……真的挺难过的。”
　　我真的会很难过的。尤萱心里重复说。
　　文思婷看不到尤萱的表情，黑暗中，她什么也看不到。好吧，既然尤萱知道了。她想想，要怎么说这个事。
　　文思婷将身上的被子拖了拖，拽到身前抱着，才开口道：“我也不是说很在意他。这种事，其实挺正常的。就是觉得，有些挫败吧。”
　　“我不知道这个事要怎么说。我看到他跟另一个女生亲亲抱抱，当时就愣了。我被人一脚踏两船却不自知，花了这么多时间经营这段感情，结果却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蒋舟是怎么想的，或许对我只是玩玩，把我当备胎或者是别的什么。但对比起这个，我认真了，我尽心尽力了。我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糟糕。所以我对自己很不满。”
　　“我期望去收获一个正常合理的结果，但是没有收获到。就是你花了很多时间做了一件很无意义的事情。怎么说，这种感觉就好像别人都知道用竹篮打水是打不到的，但就你不知道，满心以为能装到一篮子的水，结果是空欢喜。”
　　恋爱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失恋这种事情还没有到能够让她难受到神思不属的地步，她的不安只来源于内心深处，是这些一次又一次的失恋掩盖着的更深层的东西，这些……是不是在暗暗昭示着她生活上存在些什么问题。她不愿意深想。
　　“你知道，我也谈过很多次恋爱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我是不是……”文思婷没有将“是不是”后面的话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停了一瞬，才继续说道：“面对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事情，我觉得很疲惫，很迷茫。”
　　“这样一次又一次，挺糟糕的。”
　　尤萱侧过身，看着文思婷的后脑勺，说道：“没事的，你挺好的。”
　　文思婷“嗯”了一声。
　　尤萱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犹豫着用手拍拍她的肩：“别多想，你挺好的。睡吧。”
　　文思婷一下拍掉了她的手。
　　尤萱愣了愣，好不容易沉下去的难受的情感又涌上来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她会错了意，文思婷其实就是很在乎蒋舟，不想失去他吗？
　　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眼泪划过鼻梁“啪嗒”一声落到枕头上，响在她的耳侧。她觉得太大声了，会让文思婷听到的吧？她慌忙地用手擦了擦。
　　结果越擦越忍不住。
　　文思婷动了一下，吓得她什么动作都不敢有了。
　　只听得文思婷说：“像是多成熟似的，你才是别多想。我早就睡着了，不知道你多情少女在想些什么，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把我叫醒。”
　　“睡吧，晚安好梦。”
　　这样大起大落，尤萱整个人都懵了。
　　她尽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和呼吸，嘴唇动了动，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声音一出来，将她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原本清脆流畅，是很好听的女声的，但这声音，是在是不像她自己的，沙哑得都快赶上五六十年代的那种信号一不好就“沙沙沙”、一句话都说不全的收音机了。
　　不会被她听出来了吧？
　　文思婷本来就累，跟尤萱谈了一谈算是完全把堵在心里的情绪都散了出去，后面的话都是闭着眼睛说的，说完了简直秒睡，在剩最后一清明中，听到尤萱说了些什么，根本没在意。
　　尤萱绷紧了身子，看文思婷毫无动静，才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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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还要上学，所以以后都是一周一更。希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