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往事》落伍老兵

14、第 14 章

　　\"这枪的名字叫扳机式灵枪，配有折叠式尖刺，发射筑基级灵气弹，可以让炼气修士拥有筑基级的战斗力，由五发固定弹仓供弹，枪重３.９公斤，枪长１米，最远射程１０００米。现在按照我的动作，分解灵枪。\"

　　女修士们围成几个圈，按照杨怀信的动作，开始拆卸灵枪的零件。杨怀信背着手在一圈圈女修士身后走过。

　　高秋婷使用的是短灵枪。显然，她对这套动作烂熟于心，迅速地拆开又装上，反复了几遍。杨怀信看着她的动作，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闻素素对枪也并不陌生。她拆开了灵枪，用杨怀信带来的机油仔细擦拭着，然后又快速装好。

　　最笨拙的是李睦冉，无论她怎么摆弄，也没能卸下枪栓。眼看在初等筑基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出丑，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

　　\"等到大家熟悉了基本动作，我们就要进行比赛，\"杨怀信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李睦冉的窘态，他继续围着大家巡视，\"看谁的分解动作最快，谁的枪保养的最好，再接下去，我们会进行实弹射击，那就要看看真本事了。\"杨怀信一边走一边说。他信步走到全屋唯一的那面镜子前，停了下来。镜子挂在墙上，只有他的巴掌那么大，不过让他看清自己的脸还是绰绰有余。

　　杨怀信谨慎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承认刘莉莉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他真的像个大叔了。

　　\"报告，我——\"李睦冉垂头丧气地举起枪，正要向杨怀信报告，曹天秀一把拉住她，说：\"我来帮你。\"她拿过李睦冉的枪，扯了几下枪栓，悄声对李睦冉说：\"有点锈了。亏了没让他看见，要不你就惨了。\"

　　李睦冉伸了伸舌头，感激地点点头。

　　\"咣当！\"唐亚初突然怒气冲冲地把自己的枪扔到桌上，挑衅似的瞪着初等筑基修士，尖声说：\"这是干什么？我们是灵炮手，干吗要一天到晚伺候这个拨火棍！\"

　　\"把它捡起来。\"杨怀信压着自己的火气说。

　　每个人都在看着唐亚初。她显然不买初等筑基修士的账，扁着嘴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对面的木板墙，好像过一会儿那上面就要上演歌剧似的。

　　\"把枪捡起来！\"杨怀信终于发怒了，大声吼道。

　　高秋婷给唐亚初施了个眼色，她才勉勉强强拿起了步枪，像提溜一根木棍似的把它攥到手里。杨怀信走到唐亚初身边，劈手拿过灵枪，举过头顶：\"这是什么？这是修士的生命，可是我们有人管它叫拨火棍。中级炼气修士唐亚初，我要处分你。\"

　　\"初等筑基前辈，这事还是由我来决定吧。\"高秋婷不软不硬地给了杨怀信一个钉子。

　　杨怀信愣住，他看着女修士，希望能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但是没有人吭气。女修士们保持着沉默，即使是闻素素也没有任何表示。他在这帮姑娘眼里根本没有威严。杨怀信难受地想。他不过是一个只读过私塾的初等筑基修士，她们瞧不起他，说不定还因为他父亲是被熊坐在屁股下坐死的，私下里嘲笑过他。

　　杨怀信觉得自己没有理由继续赖在这间木房子里发号施令了。也许金丹初级修士是对的，她们不需要像他这样的指挥官。杨怀信拖着沉重的脚步，转身走出了消防棚。

　　\"队长，您看他……\"唐亚初委屈地向高秋婷解释着。

　　\"你怎么敢！\"高秋婷铁青着脸大吼一声。

　　女修士们愣住了。

　　杨怀信气冲冲地走着。在井台遇到的那位老婆婆迎面走来，微笑着向他问候。杨怀信似乎没有看见，径直与老婆婆擦肩而过。

　　赵寡妇正费力地从井里提水，看见杨怀信走过来，她急忙招呼：\"初等筑基前辈，您总算有了报答我的机会。\"

　　杨怀信站住脚。他默默地走到井台，帮赵寡妇把水桶提上来。

　　\"您好像刚刚受到一次挫折？\"

　　正在气头上的杨怀信闻言手一松，桶又掉回井里。他几乎是在挑衅了：\"是又怎么样？\"

　　\"哦，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赵寡妇一副气定神闲的架势，仿佛非常欣赏初等筑基修士的暴躁。

　　杨怀信不再言语，重新抓住井绳提水。

　　突然，天空中传来隆隆的轰鸣声，三个鹰族妖兽排成品字型向三清峰港飞来。杨怀信抬头看着天上的，小声嘀咕着：\"是妖兽王，是，这回不是探子了。\"

　　杨怀信心头一凛，手一松，水桶又掉回井中。他拔腿就朝消防棚方向冲去，一边大声喊着：\"战斗警报！是妖兽王！\"

　　女修士们从消防棚蜂拥而出，纷纷向天空望去。远处传来杨怀信声嘶力竭的喊声：\"是妖兽王，快，进入灵炮阵地！\"

　　回过神来的女修士飞快向灵炮阵地冲去。没等她们跑到炮位，妖兽王就开始投弹了。最初的几颗爆弹都落在了消防棚前，墙上的小镜子被剧烈的爆炸声浪震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个妖兽王连番向村子俯冲扫射，爆弹接二连三被抛下来。硝烟迅速弥漫了整个村子。被击中的房子倒塌下来，立刻化为废墟。井台也被炸的飞上了天空。女修士们冒着炮火，冲向炮位。突然一个爆弹落下，曹天秀晃了晃便倒在了地上。

　　杨怀信冲了过去，抱起满身鲜血的曹天秀，大声喊着。致命的弹片削穿了曹天秀的喉咙，她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死神接走了。李睦冉猛地停下来，傻了似的看着杨怀信怀里的曹天秀。

　　\"快，去阵地！\"杨怀信冲李睦冉吼叫起来。他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俯冲的妖兽王，他轻轻地放下怀里的曹天秀，掏出短灵枪，站立起来。当妖兽王又一次俯冲过来时，他狂喊着，用短灵枪向妖兽王射击：

　　\"来吧，来吧，混蛋——\"

　　妖兽王立刻瞄准了空旷街道上独然站立的杨怀信，尖啸着俯冲下来。

　　一枚枚爆弹呼啸着落在码头、仓库、房子四周，惊天动地的爆炸。一列运输仙船冒着炸弹的硝烟从三清峰港旁边急驶而过，仙船上的灵炮向空中的妖兽王开火。

　　女修士们已经各就各位，瞄准妖兽王。满脸乌黑的李睦冉一边装填弹药，一边俯在闻素素的耳旁大声说：\"曹天秀！\"

　　闻素素看向李睦冉。

　　\"牺牲了。\"李睦冉声嘶力竭地喊道。

　　闻素素沉默地盯着炮镜，按在炮钮上的手指微微发抖。

　　高秋婷站在高坡上，向两个炮位同时下达命令：\"高度９００，不限弹药，开火！\"

　　两门四管灵炮向天空中的妖兽王射出密集的火力。闻素素的手扣在扳机上，灵炮颤抖着，灵气弹狂躁地喷出炮口，弹壳跳跃着。李睦冉一面流泪，一面拼命补充弹药。

　　杨怀信吼叫着命令高秋婷离开高坡，她却置若罔闻，依旧站在高坡上，沉着地指挥灵炮的射击。杨怀信机警地躲避着妖兽王的扫射，向高坡冲去。由于灵炮密集的射击，织就了一道强大的火力网，阻止了妖兽王向三清峰港和村庄直接投弹。妖兽王煽动翅膀，渐渐向高空升起。

　　突然一个妖兽王向高坡俯冲下来，接连投下数枚炸弹。及时赶到的杨怀信一把推倒高秋婷，自己也顺势滚下山坡。

　　炸弹在高坡上爆炸，烟尘飞腾，霎时遮蔽半个天空。滚到坡下的高秋婷灰头土脸地四处张望，寻找杨怀信。在她不远处，杨怀信从土里爬出来，他恼火地抖抖头上的尘土，冲着高秋婷大声吼：\"你怎么那么固执？\"

　　大颗的眼泪顺着高秋婷满是灰尘的脸滑下来，冲出一条水痕。

　　妖兽王终于停止了对地面的攻击，挣开火力网，向远处窜去。闻素素像是丧失知觉一般，依旧疯狂地射击。突然，一只手用力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是高秋婷。她用目光示意闻素素这次交锋已经结束了。闻素素这才松开扳机，停止了射击。她慢慢地回过头来，望着被斜放在木栅栏边的曹天秀，双唇不能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阵地上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在注视似乎陷入熟睡的曹天秀。这个做梦都渴望能够拥有一只漂亮的蕾丝胸罩的姑娘，再也不能在半夜大声吵吵那些傻话了。

　　俄顷，一声尖利的哭声划破了阵地上的沉寂。唐亚初紧紧抱着头蹲在地上，流着眼泪接连不断地发出惊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