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往事》落伍老兵

11、第 11 章

　　\"还要和我说，这是经过元婴道友批准的吗？\"杨怀信揶揄道。

　　高秋婷没有言语。

　　\"大部分的裹脚布都不合格，根据条例……\"

　　高秋婷打断了杨怀信的话，说：\"这样，您给她们做个示范。\"

　　杨怀信应声坐在一块青石上，对着女修士们正要脱靴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朝高秋婷说：\"你来。\"

　　高秋婷凑过去，低声说：\"让闻素素来，我怀疑她。\"

　　杨怀信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闻素素，初等筑基道友说，我们的裹脚布打得不符合条例，现在请你给大家做个示范。\"高秋婷得意地说。

　　闻素素始料未及队长的矛头这么指向自己，她愣了一下，轻声说：\"我的脚有点毛病。\"

　　\"有毛病还走那么快。\"又是尖嘴唐亚初，她似乎专门找别人的岔子，仿佛能够从中获得意想不到的乐趣。

　　\"真的。\"闻素素看着高秋婷。

　　\"你是炮长。\"高秋婷没有放过闻素素的意思。

　　\"人家不愿意当着大家脱鞋嘛。\"李睦冉嘟嘟囔囔地说，鼓起勇气替闻素素打抱不平。

　　\"住嘴，这又不是让她脱光衣服。\"高秋婷厉声说。

　　杨怀信似乎看出了点名堂，他想中间调和一下，赶紧说：\"我来吧。\"

　　\"怎么能让指挥员做这种事。闻素素，快点，你要给大家做个榜样。\"高秋婷坚持道。

　　闻素素不再说话，开始艰难地去脱靴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只难脱的靴子上。闻素素脱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她看着高秋婷，用目光请求她中止这个命令。

　　高秋婷扭过头去，假装没有看见。

　　杨怀信咳嗽了一声，边开始脱靴子边说：\"看我的裹脚布是怎么缠的。\"

　　高秋婷突然板起了面孔，硬邦邦地对初等筑基修士说：\"您不要越过我，直接对她们下达任何命令。一炮长，请你一定给大家做个榜样！\"

　　闻素素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楚，她没有再看高秋婷，而是让李睦冉帮忙，猛然扯下了靴子。旁边的万珊发出一声尖叫——闻素素包着裹脚布的脚上渗满了血迹。

　　女修士们瞠目结舌。

　　高秋婷也惊呆了。

　　\"你看吧。\"闻素素愤愤地看着高秋婷。

　　那个叫维佳的女修士眼瞅着闻素素血淋淋的脚，嘴一咧，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杨怀信皱着眉头，在山顶上来回走着。

　　闻素素想把靴子穿上，但无论怎么试，只要脚一碰上靴子，就疼得她龇牙咧嘴。她索性放弃了穿上靴子的念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靴子背在肩上。她看着高秋婷，问道：\"你想证明什么呢？想证明我会不会打裹脚布？想证明我昨晚是否私自外出，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把脚走坏了？想证明我是不是出去找男人了？\"

　　\"不，不……\"高秋婷慌乱地解释着。

　　闻素素忽然有点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她骄傲地扬起头，一瘸一拐硬撑着向山下走去。走了几步，她一个趔趄，倒了下去。

　　杨怀信恼怒地瞪了一眼高秋婷，几步走到闻素素面前蹲下：\"来吧，姑娘。\"

　　\"不。\"闻素素固执地拒绝着。

　　杨怀信一句话不说，同样固执地保持蹲着的姿势。

　　闻素素犹豫了片刻，只好趴在了杨怀信的背上，不好意思地嘟囔了一句：\"初等筑基前辈……\"

　　女修士们纷纷从地上起身，队伍默默地跟在初等筑基后面蠕动着行进。杨怀信小声地问闻素素：\"想哭吗？\"他感觉到闻素素在自己背上使劲摇了摇头，又说：\"你是个好强的姑娘。\"

　　闻素素的眼睛湿润了。

　　\"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闻素素的眼角悄无声息地落下一滴泪水。她拼命地摇着头，仿佛要将深埋在内心的痛楚全部甩得远远的。

　　桌上的通讯匣骤然响起，刘莉莉急匆匆过来接通讯匣。她刚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通讯匣里就传来金丹初级修士近乎咆哮的声音：\"你是谁？\"

　　\"刘莉莉。\"

　　\"他们呢？\"

　　\"出发了。\"刘莉莉提心吊胆地说。

　　\"出发了？上哪儿？\"

　　\"不知道。\"刘莉莉小声说。

　　\"胡闹！\"

　　没等刘莉莉为初等筑基辩解点什么，金丹初级修士已经把通讯匣挂断了。刘莉莉不知所措地抱着通讯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给杨怀信惹下祸事了。她正忧愁，赵寡妇神色慌张地推门进来，劈头盖脸就问：\"走了？\"

　　\"上哪儿？\"

　　\"部队全开走了？\"

　　刘莉莉慌乱地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千里镜和行囊，放心地说：\"不会的。\"

　　赵寡妇放下心，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刘莉莉，我们谈谈。\"她的两只眼睛一错不错地瞅着刘莉莉，嘻皮笑脸地说：\"把他借给我用用。\"

　　刘莉莉正色道：\"赵寡妇！\"

　　\"算了算了，谁会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借给别人用。\"

　　\"杨怀信不是那种人。\"

　　\"刘莉莉更不是了。\"赵寡妇拖长了声调，慢悠悠地说：\"你老公的皮带在村里出名的硬朗——\"

　　说到老公的皮带，刘莉莉不由地浑身哆嗦了一下。

　　\"刘莉莉，我是个寡妇，不会再指望男人有一天会回来的。你不一样，你老公早晚会回来。要是你有点什么事，你老公绝不会放过你。\"

　　刘莉莉垂着头，一言不发为赵寡妇倒上了茶。

　　赵寡妇继续说道：\"我就不一样了。你看，这样的身材，这样的胸脯、胳膊，我留给谁呀？\"

　　赵寡妇爱怜地打量着自己，正动情地说着，刘莉莉突然打断了她，小声说：\"回来了。\"

　　刘莉莉从窗口望出去，注视着经过的队伍。女修士们看上去狼狈不堪，样子疲惫极了。赵寡妇也凑到窗口，瞪大了眼睛问：\"杨怀信身上背的谁呀？\"

　　\"好像是闻素素，那个炮长。\"刘莉莉说。

　　赵寡妇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教训起刘莉莉：\"早晚，她们也会把这个男人从你身边夺走。\"

　　\"去把他拿走吧，赵寡妇，如果你一天都离不开男人的话。\"

　　\"问题复杂呀。\"赵寡妇学着杨怀信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在屋里踱着：\"他现在已经成了公共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