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秋之章-“恶意”篡改》雨山潜

28、套路27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因为常不在屯所，错过了很多事情，比如逮捕擅自带着变若水离开的新见锦，还有雪村纲道的失踪，以及近藤桑亲自劝说芹泽辞去局长一职。但她不仅身体疲惫到无法再去关心这些事，除去这些事之外，她还有别的事分心。

　　某一日，刚刚从岛原回来，路过土方桑的房间门口，灯火竟然还亮着。“怎么还没睡？”拖着疲惫的身体她还是决定劝一劝他早些休息。还没等她敲门，就听到了门内音量很小却清晰的话语传到她的耳膜：“明天就做个了结，近藤桑，你没意见吧。”

　　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明天就要到来了吗？她知道那是什么事情。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她盼了很久的日子，心里却有一丝悲凉。其实，在她最开始接触他们的时候，并没有如此厌恶芹泽，只是，他的种种行为实在让她看不下去，为此没少和他作对。但即便是这样，土方的心情她确是最理解的：没有芹泽，就没有新选组的今天。也确实是他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土方的觉悟。而如今，因为上面的命令，他就要死了。动手的是新选组。他们终有一天也要陷入全力纷争的泥沼中。

　　屋内近藤的声音继续：“嗯，会津藩下了命令。责任全部由我来承担。”

　　“各位，拜托了。”土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悲壮。绫梓在猜测他是什么表情。“为了继续前进，这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必须走下去的路。”

　　绫梓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进去了。他们应该不会想要她知道吧。转身刚要离开，却被门内敏锐的武士们发现了踪迹，门被迅速拉开，里面的人是各位干部，除了新八和平助之外都在，架势都是马上就能追出来杀掉她的样子。看到她一脸无辜地站在门口，他们都放下了警备。

　　“是你在门口吗？我们的话听到了多少……”土方把她拉到屋里来。

　　她撅起了嘴：“你们的警醒意识能不能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啊！既然是密谈，就起码派个人监视一下房间周围啊。这么轻易就被别人听到了计划，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我当然是都听到了啊。虽然你们没有说得很明确，但是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也能猜出来你们针对的是谁吧。”

　　“你听到了之后准备怎么办？”

　　“你们觉得我能做什么？反正一开始就是没把我算进去，所以才单独开会的吧！既然这样，我当然不想掺和了。”

　　“既然这样，明天，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

　　“知道了。”她表面是这么答应的。心里想的却是，很有可能你们行动的时候，我还没从岛原回来呢。这件事，也许错过了更好。但是她只记得他们在屯所里袭击芹泽，却忘了除了她之外，新八和平助也是被排除在外的人。

　　所以，当第二天她听岛原的人听说新选组的队士们来这里喝酒了的时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原本她还想他们来这里干嘛，但稍作思考她就明白了。正巧她晚上没有登台，便和南泉要了他们所在房间的隔壁，想听听他们都在干嘛。果然，好奇心作祟，她还是不想错过这件事。能开心笑出来的声音，只有新八和平助。“左之没来吗？”她没听见他的声音。没过多久，芹泽似乎就料到了这是鸿门宴，张罗着要回去了，几个人也趁势跟随。只有近藤、斋藤和新八、平助留在这里继续喝酒。绫梓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留在这里。

　　但没过多久，平助和新八也准备回去了。“糟了！”不想让他们回去是有原因的，近藤和斋藤能搞定他们俩吗？

　　果然，新八十分冲动。这也不难想象，他原本就没那么讨厌芹泽桑，而且，没有告诉他，虽然是副长判断，对于斋藤来说是绝对命令，对于新八却觉得不可理解，那分明就是对他不信任。他跑了出去，平助和斋藤都追了出去。

　　这下子她不能坐视不理了，要是他们俩打起来有人受伤可怎么办！绫梓赶快跑出屋子换上了平时的服装，又和南泉打了招呼，就往屯所方向去了。外面的气氛实在符合今夜的气氛，阴冷的雨点不顾情面地滴下。绫梓根本没时间带伞。半路上，果然新八和斋藤对峙了起来，甚至到了拔剑相向的地步。“这群笨蛋！”没有多想，她就冲了过去，挡在了二人即将触碰的剑中间。幸好两人水平很高，见到突然出现的绫梓，立马控制住了各自的剑。

　　“呼……”现在才觉得后怕，两边的剑都距离她不足一掌的距离。

　　“你这个笨蛋，在干嘛呢！刚才很危险好不好！不要突然插到正在打斗的人之间啊！”新八对绫梓大吼。

　　就连斋藤都没忍住：“绫梓，你在这里干嘛？不是让你在屯所待着的嘛。刚才多危险啊！”

　　“什么！竟然连她都知道，我却不知道。斋藤，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新八大哥，你也替他们考虑考虑吧，如果不是考虑到你的心情，他们还有别的理由不让你知道吗？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这真是把你当做伙伴的表现啊！如果是我，我宁愿不要知道。昨天只不过是我不小心听到而已，否则，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

　　不知道现在屯所内的战斗如何了，明明想避开的，可是却避不开。“好啦，雨下的这么大，快找地方先避雨吧。”她打了个冷颤：“好冷！”绫梓的出现也算是让新八暂时平静了下来，三人躲到路边的雨棚下。斋藤安静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绫梓身上：“可能湿了，但稍微能让你暖和一点。”

　　绫梓笑笑：“谢谢~暖和很多呢~”看不出来，斋藤虽然平时一脸高冷，但是还是很体贴的。新八见状，似乎也不想示弱：“我可没那么多层衣服给你披着啊，你先忍忍吧，这么一会儿不会生病的。”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傻瓜嘛，只有傻瓜才不会生病！哼……”绫梓和新八吵起嘴来，也让他舒缓了刚才不悦的情绪。没等一会儿，雨停了，他们开始慢慢走回屯所，一路很安静。而屯所里也很安静，看来一切都结束了。绫梓没有多事，把衣服还给了斋藤，就乖乖回房了。

　　第二天，她果然生病了。最近真是多灾多难。原田晚上又来找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心烦气躁的原因，她有些不耐烦地让原田替她去南泉那告知一声，最近可能都没法去那里了。原田也很会看气氛，听了她的拜托就走了。但他走了，她却更暴躁了，不断躺在床上翻来翻去。人一生病，就没有体力去做别的事情，所以精力就都用在了脑子上，所以才有病人都喜欢胡思乱想一说。绫梓翻来翻去，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这还要追溯到好几日前，就在绫梓又开始把精力放回赚钱的事情上开始，原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就总是找着借口要和她一起去岛原。以往他去，从来都是光明磊落，因为只是去喝酒而已，但绫梓总觉得这几次都是借故要去。她本要强，并不想让原田陪着，但没想到他态度也很强硬，不管她答不答应他都要去。虽说表面上她因为此事和他闹了小别扭，装作不怎么搭理他的样子，但起初她还有点暗自高兴：“左之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想要经常陪在我身边，所以才总要和我一起去呢？”但渐渐她倒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想了。因为原田并不是那种会用这么青涩的方式表达感情的小男生，如果他想要表明心意，肯定会用更直接、更撩人的方式；更重要的是，他每次去并没有一直陪在绫梓身边，只是偶尔在房间等着他，其他时间，要不就是在周围转来转去，要不就是真的找房间喝酒，更多的时候，他都不见人影。

　　在这个问题困惑了一段时间之后，她隐约有了一个并不敢肯定的猜测。因为在他消失的时间里，同时还会消失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这家店艺伎里的头牌：南泉。俩人在她在的时候见面，也会有些难以理解的眼神交流，充满着关心和秘密的感觉。然而现在她并不觉得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特殊的感情，虽然以前南泉明显很欢迎原田来，原田也和她很熟，但是那种感觉并不是暧昧。让她不愿意承认这个猜测的更主要原因是，她明显觉得原田喜欢的是自己。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责怪自己。且不说别人怎么对待感情，她本身就没什么资格去埋怨别人。她和原田之前的暧昧感情，她是一直都有感觉的，凭借自己出色的本能，她知道原田那么懂女人心的男人肯定也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流。但是为什么她不肯明示，为什么他也从不戳破呢？绫梓这就不知道原田是怎么想的了，她自己的问题却清楚地很。因为土方岁三。

　　从她知道新选组开始，最欣赏的人物就是土方，虽然也很喜欢其他人，但对土方的喜爱是别人比不了的。然而在她原本的生活中，快速更替的信息把当初了解到他们之时的喜爱之情渐渐掩盖住了，就在她基本忘记了他们的时候，就发生了这件事。穿越而来，偏偏还是他们所在的时代，偏偏还是他们所在的屯所，偏偏还是他们还未成名之时。可以说，她跟着经历了他们的喜怒哀乐和成长。土方这个人，活生生地在她眼前，他的能力和魅力依然让她倾心。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原田的存在，绫梓总觉得自己对土方的心意并不那么单纯了。她一开始完全是冲着土方来的，但渐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意识到，他们之间，比起恋人互相吸引的感觉，更多的是对新选组的感情的一致性引起的共鸣，而在很多观念上冲突实在太多。为什么心动的感觉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呢？明明以前光是想象，他就可以让自己春心荡漾的。然而，即便他抱住自己，自己也只是觉得高兴而已。但是，她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获得土方的芳心！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并没有掌握爱情应有的感觉吧，有着如此深刻的共鸣，还有比这个更能证明他是自己的灵魂伴侣的吗？

　　所以，她也知道，自己是个坏女人。比起自己并不喜欢的千鹤，也许自己更让人讨厌。性格蛮横、遇事冲动、三心二意、贪得无厌，还对他们满口谎言。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要坚持在土方身边，还是靠近原田。谁她都舍不得放手，一直不肯下定决心。她不明示，所以原田才没有回应的吧。聪明如他，一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才并不想和她在一起的吧。或许，他都已经在后悔怎么会和她这样的女人暧昧了呢。

　　所以她不知道该把情绪怎么发泄出去，借着生病的理由，她放纵了自己，把脾气都发在原田身上了。“既然你愿意去，就去和南泉姐好好交流吧！我才不会吃醋呢。”送走原田的时候心里是这么想的，然而他前脚刚走，后一秒她就又气他竟然都看不出来自己其实是想要他留下照顾自己的。“什么嘛，懂女人的样子都是装出的！或者只是关心别的女人而已，根本就不在乎我。”

　　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从来不示弱的她竟被自己气哭了。她把头埋在被子里，狠狠发泄了一通，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头还是很疼，感冒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大家轮番来给她送饭，都多少受了病中情绪失控的她的欺负。最后，还是土方出面，要求她好好吃饭，给出的理由就是大家每天要巡查，没有很多精力照顾她。不知道是土方起了作用，还是他的话起了作用，绫梓找回了理智，乖乖吃饭，好好睡觉，好不容易感冒才好起来。然而，最大的功臣其实还是她的锦囊，正巧又到月圆夜，病得实在难受，她就从锦囊里取来了感冒药。没两天就恢复了正常的她。

　　天气正好，她出来活动活动身体，见大家都在训练场。远远地就听见新八在抱怨：“你们都知道，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

　　“你还在纠结这件事啊！”是原田的声音。

　　“斋藤，果然，你还是让我打你一拳吧。”

　　“我拒绝。”斋藤平静拒绝。

　　大家这样日常的对话，让绫梓不禁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她笑着走过去和大家打招呼。

　　“哦？看样子今天心情不错啊！身体怎么样？”原田原本靠着柱子的身体迅速反应，前倾到绫梓面前，伸出了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不发烧了。”

　　“当然了，再病下去你们就要把我忘啦~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是啊，入冬前这样的暖和的日子好好享受吧！”

　　“入冬吗……”

　　雪村千鹤，她对这姑娘实在没什么好感。尤其有种她带给新选组厄运的感觉。怎么才能不让她进入新选组呢？这样的愁苦并没有缠绕她心头太久，因为这一刻很快就到了，根本没有给她时间思考。所以，匆匆做的决定，终究影响了之后的一环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