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玩家（飞虎潜行极战·KENNY后传）》岩玖

5、身份

　　Ethel颇为玩味的看着一动不动眼神闪烁的Kenny，无端端露出了一个温柔且优雅的笑容：“你不看看自己的新身份？”
　　就Kenny的印象来说，Ethel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这一点，让她在任何时候只要能够达到最终目标，并不介意用怎样的方式去实现。于是乎，在整个体系里，大家对她的印象就是阴鸷、低调、孤僻，以及结果导向。
　　Kenny时常会庆幸，国斌没有和Ethel那么一个无趣到了极致的人走到一起。
　　然而转念一想，国斌竟然把自己交到了她的手里，这个又是哪一出？
　　他伸出手，打开了文件袋，或许只是碍于眼下的情势，而需要稍微掩饰一下眼底的某些不悦。
　　所有文件一应俱全，自己还是美国公民，甚至，还叫Kenny。
　　Kenny抬头，正好对上了Ethel笑意诡测的一双凤目：“Kenny哥名震江湖，我想你应该舍不得换名字。”
　　“我拿着这个身份，顶着这张脸，还能正常离开香港？”
　　“为什么不可以，大不了验个DNA咯。”
　　Kenny眼眶微微撑大，他很少有完全看不透状况的时候，对于Ethel的这句话，是真的不明白。
　　Ethel轻轻拿起杯子，抿了口酒：“我没有告诉你吗，趁你昏迷的时候，顺便帮你做了骨髓移植。所以，就算聂宇航抓到你，怀疑当时你的身亡处理记录，拉你去验DNA，对指模，也没事。”
　　Kenny瞪大眼睛望着Ethel，好半天，才从笑开了的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原来停在你枕叶里的那颗子弹，因为充当了脑电波传递的导体作用，维持了你的视觉功能，我怕拿掉以后会有BUG，所以就顺手放了个替代用的芯片。”Ethel说话的样子，好像不过重组了一套乐高玩具一样，“还有什么？哦，对了，以防万一，帮你做了视网膜的移植，虽然我不确定，总得预防香港警方采集了你的虹膜数据，或者美国军方愿意和港方交换某些信息，对吧。”
　　Kenny以往从未和Ethel合作过，即便是当时第一次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彼此都不算当时那个CASE的主要人物，自然也不会有深交。这一点，使他对Ethel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组织里第二层的人物，以及卢国斌的爱慕者。
　　当然，在那样一个庞大并且讳莫如深的体系里能够成为第二层人物，本身就已经很说明实力。只可惜，Kenny从来都只相信第一手信息，对他而言，所有的道听途说，就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但卢国斌曾经找Ethel帮过两次忙，她都完成的不着痕迹，这个，甚至让卢国斌对她的示好更加犹豫。所以，如果说Kenny对她全不在意，也是谎话。
　　Kenny看着Ethel的眼睛，那双让自己一直都很讨厌的狭长且阴毒的凤目。
　　那双眼睛这会儿正笑得春风怡人，让Kenny有一种身陷冰窟的无力感。
　　“怎么了？偶尔也让我享受一下敌明我暗的乐趣不行吗？”Ethel说。
　　Kenny通过一个惹人厌的弧线把眼睛的聚焦移到别处，冷冷说：“Ethel姐，你几时见过光？”
　　Ethel轻轻抬了抬眉毛，表情不置可否：“说正经事。卢曼娜现在被香港警方纳入证人保护计划并和组织断了联系，看来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转做污点证人的方式离开。上次的袭击之后，官方并没有发布Stone的信息，妮娜也没有套到料。我倾向于认为，这件事的发展有些悖离他们的策略，所以才对所有的消息无差别封杀。所以……”
　　“红狼呢？”Kenny打断了Ethel。
　　对他来说，卢曼娜做不做污点证人，或者国斌和警方做了怎样的交易，他都不是很在乎，然而如果没有红狼的确切消息，则让他有一点小紧张。多年前，为了某个梦想，自己义无反顾的跟着卢国斌离开海豹，那是因为自己对这个行动组长有满额的信心。所以，多年来对支持卢曼娜而受制于组织这件事，自己一直心有芥蒂。不过，既然是通过毁灭而创造一个新的秩序，和自己离开海豹的初衷也不算南辕北辙，所以，这小小的芥蒂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是的，诚如Hlderlin在《塔楼之诗》里说的那样，要试图把人间变成天堂，总无法避免先使其变成地狱。
　　但是，如果U384最终沦为红狼的牺牲品或者，道具。
　　这个自己就接受不来了。
　　“呵呵。”Ethel又不合时宜的笑了，“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香港警方会觉得这次来的，就是红狼？”
　　“什么意思？”Kenny只是瞪大了眼睛，其实他没有说话。
　　“香港，只是香港。红狼干嘛要自己亲自过来，他是有多闲。”Ethel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轻蔑，“难道你也觉得，红狼亲自过来了？”
　　Kenny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杯子往前推了推。
　　他已经想到了，红狼有多个和自己长得几乎没有差别的分身，不仅是寻常意义上的分身，还是非常了解红狼并且绝对忠诚以及执行力过人的助手。现在各国警方所掌握到的很多所谓红狼的行迹，那个时间点，红狼没准正在哪个度假胜地享受欢乐时光。
　　可是如果是这样，国斌岂不是非死不可？
　　“所以我才会答应他救你。”Ethel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我是他是PlanB没错，你何尝不是Stone的PlanB？”
　　“下一步要做什么？”Kenny的脸也严肃了起来。
　　“你不会只是想着复仇吧？”Ethel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Kenny很讨厌的笑容，“蓬皮杜说过，复仇只能给九泉之下的死人一点小小的安慰。挂着这两个字还想成为男主角，只会是电影里糊弄小孩子的桥段。”
　　Kenny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你先熟悉一下你的新身份吧。”Ethel把一部手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交给Kenny。
　　Kenny刚望向手机屏幕，就已经解锁，邮箱作为一个快捷方式出现在首屏。
　　看到挂着数字的红点，他产生了无法抑制的点击进去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只是抬头看着Ethel。
　　Ethel笑着说：“香港警方好像通过这次和红狼的对峙，尝到了所谓正义捍卫者的甜头，所以一哥安排飞虎队成立一个针对国际恐怖组织的特别行动小组，彻底排查境外势力在本地做的各种行动。八九不离十，指挥官之一应该就是你的老朋友。”
　　Kenny轻轻眯起双眼：“聂。宇。航。”
　　Ethel微微一笑，明朗好看：“另一个还不知道是谁，不过你一见钟情的那个跛佬可能会成为这个行动组的特别顾问。”
　　Kenny瞥了Ethel一眼：“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
　　“哼。”Ethel发出一个轻轻的鼻音，“我的普通话肯定好过你。”
　　Kenny并不想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跟Ethel纠缠：“所以呢？”
　　“我需要你做回你的老本行，以我在港代理人的方式活动。”Ethel说。
　　“国际贸易？”
　　Ethel拉过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个名片盒，抽出一张，放在桌面上，推到Kenny的面前。
　　Kenny低头一看。
　　埃氏国际医院药设计有限公司。
　　首席执行官，
　　梁肯綮。
　　他抬头，看着Ethel。
　　后者神色泰然，她的指尖缓缓的在杯沿滑动，闪烁着的灰粉色的光芒，和浸透在威士忌里的冰球的褐色的凉意汇拢到一起。
　　即便是Kenny，也不自觉的把视线聚焦起来，想要穿透她身上包裹的层层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