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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心诚则灵?”

      夫人从住持和尚的禅房里出来,面上写满怀疑。说道灵字的时候声线上挑,显然这求佛的心是不大诚的。

      “白瞎了我的香火钱。”
      她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双手在袖子里搅着锦帕,心里焦急着。

      待她走到相公休息的禅房门前,瞧见了早早侯在那儿的小厮。小厮的手中提着盛放餐食的竹篮,上头还盖着一块厚厚的棉花布包,好不让菜食见了凉。

      “夫人,老爷一直没动静……”
      小厮将手中的竹篮递上前去,小心翼翼的问。
      “该不会?”

      后头的话没有说出口,可这夫人也好,小厮也罢,二人心知肚明。

      “胡说什么呢!”
      逐一一借着夫人的肉身,开口斥责了起来。
      “老爷好的很!”

      她一把夺过小厮递来的篮子,狠狠的剜了一眼后,才轻轻的推开门,甜甜的唤了声相公后才走进去。

      屋内借居在病秧子身上的司空断是睁着眼睛的,可他也仅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这具肉身躺在禅房里梆硬的炕上,足足一个时辰都没有翻身。

      饶是司空断这般平日里打坐打好几天的修士,都有些吃不消了。

      好在这苦主听见了自家娘子的呼唤,从炕上挣扎着爬了起来,爬的时候快了些,便又扶着胸口咳咳不停,一副要去见阎王的样子。

      逐一一这边瞧着很是新鲜,毕竟大能修士全都不可一世,能咳出柔弱样子的几乎见不着。虽说是接着苦主的肉身,但能瞧见司空断这般模样,逐一一觉得这一趟值了。

      “相公,吃药了。”
      心情好了些,逐一一将碗啊盅的从篮子里拿出来,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司空断按下喉咙里的痒,咳着道。
      “郎中不是说……”

      不是说不用吃药了么?
      有买名贵药材的银子,不如安顿一个金丝楠木的棺材。

      “你听郎中的,还是听我的?”
      女子的手若柔荑花,将男人按着坐下。

      禅房内的桌子不大,此时满满当当的,快要放不下了。

      一盅红艳艳的枸杞水,枸杞被泡的很大。砂锅里是当归炖的羊肉,上头还飘着各类说不上名字的滋补药材。绿油油的韭菜,炒着金黄色的鸡蛋。
      大蒜被细铁穿了起来,压扁后放在炭火上炙烤到软……

      哪一样对男人而言,那都是强身健体的虎狼之药。

      “夫人!”
      可面对虎狼之药,男人似乎很不认同。
      “此间是佛门圣地,你怎么能带荤腥进来!”

      男人手中动作不利索,却也还试图将这些盘子碟子收回到竹篮里去,生怕这羊肉的味道飘散出去,引来僧人们不快。

      可逐一一借居的这位夫人,主意硬的很。
      再次将这病秧子拦下,用筷子夹了羊肉,强迫似的填进了男人的口中。

      “什么时候了,我还顾他佛门不佛门的!”
      再瞻前顾后的,黄花菜都凉了。

      身上的动作不受逐一一控制,但她打心眼儿里觉得此女胆子大得要命。且带荤腥入佛门,对她来说,可不是终点。

      重点还在后头。

      “全都喝了,一滴也不要剩下。”
      盅内的枸杞水被男人饮下,有些许红色液体顺着嘴角留下,夫人还心疼的用手指刮起,让他伸出舌头给舔了。

      司空断借居的这具肉身,病痨鬼也就算了,还特别听话。
      尽管司空断不乐意,可肉身伸了舌头,他也无法阻拦,只能由着舌尖绕过女人的指尖,将略显苦涩的药水饮下。

      瞧着吃的差不多了,这夫人将盘碟碗盅一股脑儿丢进了篮子里头,抓着相公的领口就往炕上领。

      人家两口子吃完这些要干什么,那是明摆着的。
      虽说在佛门圣地搞这些,实在是让人唾弃,但也并非十恶不赦。

      然而借居在这夫妻二人身上的司空断和逐一一有点着急了。

      干什么!
      快停下!

      逐一一在心里吼着,然而不受她操控的手却已经环住了司空断的脖颈,整个人也干脆贴在了司空断的身上。

      “娘子…不要…”
      病痨鬼嘴上说着不要,右手却落在了娘子的腰上。

      司空断借着病痨鬼的身体,才终于明白女人的腰应该如何去摸才算对。

      两具肉身四目相对,也不知是这肉身的呼吸加速了,还是逐一一和司空断二人的呼吸急促了,总之此时仿佛外头的动静全都静了下来,仅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生了。

      “相公,我一定要为你留个后。”
      说着,这夫人便要附身去亲吻,逐一一气血上涌,骂自己苦命。

      眼瞧着就要贴上去了,忽的……

      咚咚咚——
      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两人之间刚要开始的亲密被及时的打断了。

      逐一一松了一口气。
      司空断叹了一口气。

      逐一一在心里道,可算停了!
      司空断在心中问,怎么停了?

      谁让肉身不由他二人操控,怎么想也都是百搭。
      逐一一跟着肉身起来,拢好了衣衫,哒哒哒的快步走到了门前,拉开了一道小缝,瞧见了一身锦衣。

      紧接着还未看清来人是谁,逐一一借居肉身的夫人便被拽了出去,一把抱在了怀里。

      “放手放手!要被人瞧见了!”
      女子的声音含嗔带怒,半是怒火,半是撒娇。

      来人将她在自己怀中紧抱,听闻放手二字以后,反倒抱的更紧了。
      “谁要瞧便瞧,我不怕他们瞧。”

      “你不怕我怕的!”
      女子突然挣扎起来,逐一一也不习惯男人的怀抱,明知无用,手上也使了力气。

      可这来人力气大的很,尽管女子极力的挣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却仍然没能撼动他的臂膀半分。脸颊仍旧稳稳当当埋在来人的胸口,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有我在怕什么?也就是你不愿意,否则那病痨鬼生生死死的,与我们何干?”

      来人的声音闷闷的,似是心中有许多埋怨。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和孩子走。”

      借居在女子肉身里的逐一一这会儿听明白了,想必来人便是这位夫人的情郎,便是那些娃儿们的爹了。好在不管怎么说,这位情郎似乎是个有担当的。

      “我眼下不能跟你走!”
      郎有情,妾有意,但妾拒绝起来利落干脆。

      “为什么!”
      男人的语气多了几分急躁,用的虽是问询的话语,可听起来质问之意更多。

      “我相公是顶好的人!”
      女子人似乎认准了这一点,半分不遮掩。
      “不给他留个后,我日后黄泉之下如何见列祖列宗?”

      是故求医问药,求神拜佛,只要能在他走之前怀上孩子,女子便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来人听了这话,环着她的力量放松了些,改抓着她的肩头,让其面对自己。

      “跟我走,你便不会老去!不会死去!不会到黄泉里去!”
      此人也不知哪儿来的信心,一连三个不会,全都是死生病老,凡人无法左右的事。

      “若你在意陈桥驿的人闲言碎语,我们便搬到旁的地方去。”
      情郎的眼中尽是光亮,是被对未来的期许点燃的烈火燃烧起时绽放的光芒。

      “我会让你过上比现在还好的日子,让我们的孩子读书,远游……”

      总而言之,两句话。
      “这病痨鬼能给你的,我都能。”
      “这病痨鬼不能的,我也能。”

      逐一一借居的夫人肉身听闻很是感动,抬起头去与情郎对视,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然而借居在她身上的逐一一,这会儿眼珠子快要跌出了眼眶去。

      “你若是畏惧我的身份,无妨!”
      情郎仍在表着决心,信誓旦旦的样子就差加一句,如有背弃,五雷轰顶。

      “我虽出身修士世家,可那家与我而言并无多大意义。”
      “老东西活不长了,继承家业尚有兄长,我便是与凡人婚配又如何?”
      情郎的本意是为夫人定心,劝她不要畏惧前路。

      前路并非坎坷山路,而是大道青天。
      “至于你说的什么不合礼教,有违纲常,我们修士逆天而行,从未将其放在心上。”

      情郎忽的靠近,与夫人四目相对,用眼神去鼓励道。
      “同我走吧,休要顾忌这许许多多的纷杂了。”

      二人之间靠得几近,幸好此时禅院里的香客都在佛堂前磕头,没人往这偏僻的禅房行走。否则若让人瞧见了,在佛门圣地偷情,别说是什么修士?

      就是观音大士,那也都被百姓们提着砍刀追出三里荒地去。

      女子近距离的瞧着情郎,他面如冠玉,丰神俊逸。

      和屋内的相公简直是天壤之别,俊俏到哪怕是书中的潘安比之,也谬之千里。

      然而即便如此,这女子仍旧暗自垂眸,软着声音道。
      “好孟郎,五年你都等了,便再容我几日!”

      “等等等!你总让我等!”
      情郎忽的放手,声音有意高了几分,似是要让禅房里的男人听见似的。
      “我便等到那病痨鬼断气!”

      说完情郎猛地一挥衣袖,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闭的禅房门,以及明明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却闷不做声的正牌相公,转身大步离去。

      夫人望着情郎怒气冲冲的背影,那一身利落锦衣衬得他似是玉山行走。

      “孟郎!”
      夫人伸出手,压低了声音,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句。

      借居在她体内的逐一一,则恨不得高声呼唤出来,方能纾解心中的郁闷。

      孟个球儿郎!

      孟庄主!
      孟佳期!
      你给我站到,我有话问你!

      …………
      禅房内的相公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咳嗽声传出,心中积郁至极。
      一面恨自己做了缩头乌龟,一面又庆幸他走后娘子有人照料。

      只能长长的叹气。

      而借居在他肉身上的司空断,则等着逐一一进来,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亲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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