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方黑方》一只高冷的企鹅

4、第四章

　　被这么一折腾，张凡也认为从房间这一块入手时不可能的了，于是他准备去宴会大厅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大部分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现在只是一些小细节上的调整。大厅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但都是穿着白色制服的侍应生，张凡也很难混进去，除非变装。
　　张凡也脑袋里突然浮现出刚才那个撞向自己的侍应生，摇了摇头，如果自己现在变装成侍应生，被那个人看见，不就明摆着告诉他自己是一个可疑的家伙吗？看来只能等宴会开始了装成客人比较好，除此之外，张凡也还要偷到一份邀请函。
　　他斜靠在宴会大厅所在楼层里唯一的洗手间隔间里擦着自己贴身携带的小匕首，等待时机的到来。很快，洗手间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发出的“咵咵”声，张凡也微微推开隔间的门，从门缝里确定那人的身高体型是不是和自己相似，毕竟衣服合不合身也是很重要的细节。
　　是那个家伙！张凡也从侧面镜子里看清了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长相，心里一阵惊喜，暗叫“天助我也。”那个来洗手间整理着装的正是这次的猎物——王坤。张凡也将手慢慢摁在腰间，抚摸着自己冰冷的手枪，小心翼翼地拔了出来，双手举起想通过门缝直接射杀目标。
　　正当张凡也瞄准时，突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又一个人走了进来，张凡也赶紧暂时收起了武器屏气查看情况。
　　“王先生，会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重新置办了，请您过去看看。“
　　又是那个人！张凡也皱眉，透过门缝看着王坤面前的侍应生。
　　王坤点了点头，理了理西装内的衬衫，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王先生，您衣服的后面还没理平整，我来帮您。“那个侍应生突然叫住正准备出去的王坤，主动走上前双手抚上他的背部，然后慢慢下滑到腰部，手指若有若无地抚着各处，似乎是在整衣服，但……
　　张凡也目光一凝，紧盯着侍应生手上的动作。
　　他一只手停留在王坤的背上，另一只手突然也从腰间拔出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匕首？！
　　张凡也咬紧牙就在犹豫着要不要抢先一步射杀王坤的一瞬间，那个侍应生毫不犹豫地在另一只手确定的内脏位置扎了下去，同时快速捂住了王坤的嘴。
　　太漂亮了。干脆，利落。
　　张凡也不自觉在心中赞叹起来，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猎物在眼前被抢走的愤怒。
　　“躲在里面的人，出来。“侍应生慢条斯理地走到洗手台前洗去自己手上的血渍，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解扣子，脱掉被弄脏的外套。
　　通过镜子和侍应生对上眼的张凡也歪嘴笑了笑。
　　“你可是抢了我的猎物。“张凡也挑衅地看了看侍应生，用脚尖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王坤，然后突然端起枪指在侍应生的额上，”你打算，怎么赔？“

　　侍应生“噗嗤” 一下笑出声，完全没有被枪劫持的紧张感，反而一脸轻松地反问张凡也：“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帮你解决猎物你怎么谢我？”
　　“谢你？” 张凡也被气笑了，眼前这个家伙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没能力到这种地步吗？
　　“再不走就要来人了。”那个侍应生挥手推开张凡也盯在自己额上的枪，自己快步往门口走。
　　“卧槽……”张凡也看了看自己被推开的枪，内心有些崩溃，这是他杀手生涯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无视，“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的。”那个侍应生头也没回，摆明了相信张凡也不会从他背后突袭。
　　“你很了解我？”
　　“一个想直接到猎物老窝杀人，直接拿枪击毙猎物的猎人，我怎么想都认为这是一个懒惰的猎人。”
　　张凡也难得一次无语，只能愤愤瞪了一眼地上还在淌血的尸体，然后快速跟着离开。
　　刚到走廊，那个侍应生就淡然地往忙碌地大厅走去，而张凡也快速闪入之前踩好点的监视死角路线离开酒店。
　　当张凡也到了一楼大厅，缓了缓急促的气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走出酒店。刚走没两步，就感受到背后的混乱，远处有警车灯光的闪耀。
　　“呵，来得到挺快。”张凡也有些不甘心，以前这时候他总会莫名兴奋地看着警察忙里忙外，焦头烂额地找凶手，而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却能在阴暗角落欣赏那些精彩的表情。
　　这次……明明不是自己干的，却还要东躲西藏，没意思。
　　张凡也躲在小巷子里踢着空易拉罐，掏出手机快速拨出一串号码。
　　“……嗯，王坤那家伙死了……只是……不是我下的手。”
　　“怎么？”
　　“让阿辉查一个人。”
　　“谁？”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比我高一点，一米八一的样子，左撇子，黑短发，皮肤没我白，但也还可以，普通话挺标准。”
　　“没了？！”
　　“没了……”
　　“你真把昊辉当神啊！这点资料怎么查？”江朔在电话那头气得恨不得把张凡也的脑袋摘下来。
　　“那就再加一点，应该是个大烟枪。唔，还有就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无耻下流那种类型。”
　　“……………………张凡也你给我严肃一点！”
　　“真的就这么多了……”张凡也有点委屈，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词汇量这么匮乏，他脑子里努力回忆着那个侍应生的细节，突然眼睛一亮，“啊……对了，应该是个高手，但身上几乎没有……杀气。虽然我非常不想承认，但实话实说，能力在我之上”
　　“难道说……是这个人杀了王坤？”
　　“当着我的面，抢了我的猎物。”
　　“诶？……”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我开始对这个人有兴趣了呢，快回来，让昊辉绘图查人。”
　　“嗯。对了，房子……”
　　“我让小白拿着钥匙去找小悟了。”
　　“什么小白小悟，听着像狗的名字。”
　　……
　　把张凡也跟丢了贾思悟没精打采地一个人回到了小公寓。因为担心，他根本没办法好好吃饭，只是端着碗拿着筷子望着满桌的菜发呆。
　　“咚咚咚。”突然贾思悟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谁？贾思悟心里一紧，不敢马上去开门，只是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背靠着门悄悄通过猫眼往外看。
　　“凡爷是我，杨小白。开门啦！”门外是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生，正趴在门上敲着门，甜甜地喊着张凡也的名字。
　　这小家伙怎么会知道张凡也住在这里？贾思悟有些狐疑，难道又是任务？
　　“差点忘了，凡爷出任务了……”门外的小家伙自顾自说着话，从书包里掏出比张凡也身上还大串的钥匙，坐在地上开始翻，“这是朔大哥家的，昊辉大哥家的，蝉哥家的，乐哥家的……”
　　“你是谁！”贾思悟实在是看不懂门外这个小家伙的行动，只能先下手为强，拿着从张凡也身上抢过来的枪，突然打开门顶在杨小白的后脑勺上。
　　杨小白浑身一僵，连忙晃手：“别别别，别开枪，我只说是来送钥匙的。”
　　“钥匙？什么钥匙？”
　　“朔大哥说给凡爷搬新家的钥匙啦。我们能不能进门再说，这样被人看见不好。”杨小白连忙解释着然后快速收好一大串钥匙抱着书包不敢动。
　　“老实一点，进来。”贾思悟一手拿着枪逼着杨小白，一手拎着他的后领扯着他进门。
　　“你就是新来的贾思悟吧……我不是坏人，叫杨小白，也是帮朔大哥做事的啦……”杨小白可怜兮兮地抱着大书包坐在餐桌旁。
　　“我要怎么相信你？”
　　“当凡爷出完任务回来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怎么知道……”贾思悟想问杨小白怎么知道张凡也是出任务了，毕竟刚出张凡也才警告过自己不准多问别人的任务，而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屁孩却知道地一清二楚，甚至有什么备份钥匙。
　　“因为我是负责分发任务的啊。”
　　“那刚才的文件……”
　　“就是我塞的啦……”
　　“咔哒。”刚关上的门突然被人扭开。
　　“同伙？！”贾思悟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把搂住杨小白，把枪再次逼在他的太阳穴上。
　　“吱嘎……”门被打开了，“哇，你们在干嘛？”进来的是刚回来的张凡也。
　　“凡爷……救我啦，快解释一下，怕枪走火！”杨小白哭丧着脸，泪汪汪地望着完全不明白状况的张凡也。
　　“额……小悟，你把小白放开……自己人。”张凡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贾思悟赶快放手。
　　贾思悟一愣，明白了自己真的太紧张了，赶快放下了枪：“抱歉……没想到你真的是……”
　　“没事啦，只是下次别这样就好。”杨小白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给，钥匙，还有地址。”说着，再次把小脑袋塞进大书包里掏了半条，找出一个小文件袋递给张凡也。
　　张凡也心满意足结果，“对了，阿辉那个家伙在哪里你知道吗？”
　　“在他的数据库吧，你知道的，他不喜欢到处跑。”杨小白解释着，背起比他身体还大的书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