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方黑方》一只高冷的企鹅

3、第三章

　　这天，张凡也一直沉浸在有大房子住的喜悦当中，但江朔第一次食言了，到了下午四点多，也没有发来新房子地址的信息，更没有什么新房钥匙。
　　“阿朔那个家伙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啊！”张凡也一边看着电视一把赌气地扯开一包薯片，随手抓了一把就气鼓鼓地往嘴里塞，“咔嚓咔嚓”，薯片沫弄得满地都是。
　　在一旁看书的贾思悟嫌弃地瞪了张凡也一眼，缩着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叮咚——”突然门铃响了，接着是三声敲门声。
　　贾思悟刚合上书准备起身去开门，却被张凡也拦下了。
　　“是任务。”

　　张凡也小心地打开门，果然门缝里塞着一个看似普通，却盖着奇怪印章的文件袋，伸出脑袋张望了一下过道，一个人也没有。
　　“跑得到挺快，平日里训练都没见这小家伙这么灵活过，看来是一个麻烦的任务。”张凡也嘟囔着撕开文件袋，认真开始阅读里面的卡片和资料档案。
　　“什么？”看着张凡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贾思悟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探过头来看，却被张凡也躲开了。
　　“该死的！就他会算！”张凡也看完卡片最后一行字，气得直咬牙，把卡片和文件重新塞好，“啪”地一声把文件袋拍在餐桌上，“江朔我和你没完！”说着冲回了房间。
　　贾思悟看了看被掩上的房门，悄悄拿起拿着卡片偷看了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怪不得张凡也气得牙痒痒。
　　卡片最后一句写着：“解决此猎物后，此猎物的房产任君挑选。”
　　“谁让你看的？”刚回房的张凡也突然把门打开，冷冷瞪着还拿着文件的贾思悟。此时的张凡也以贾思悟不敢相信的速度换好了衣服，估计武器装备什么的都藏在身上了。
　　“没……我以为以后任务都是两个人的……就看了。”贾思悟能感受到此时张凡也身上莫名的怒气，吓得有些结巴。
　　“是你的，我会和你讲，别做多余的事。”张凡也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住了没发太大的脾气，毕竟自己刚才的确没和贾思悟说清楚，想了想这次也就算了。张凡也拿回文件袋塞进怀里内置口袋里，准备穿鞋出门。
　　“现在才几点，你就出任务？急着给‘那些’送人头送业绩呐！”贾思悟是指警察的业绩，急得拦住张凡也。
　　张凡也呵呵一笑：“菜鸟就是菜鸟，现在去潜伏，才能有更多的可能把握更多的机会。”
　　“现在不准去！……晚饭没吃不准出去，浪费粮食可耻！”说着贾思悟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想到的蹩脚的理由，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直接上手卸下了张凡也腰间的手枪，“暂时没收！”
　　“你这小屁孩啥都不懂，少管闲事！这是我的任务你少在一旁瞎哔哔！”张凡也没料到贾思悟会来这么一招，自己这个顶级杀手却被一个菜鸟“缴了械”，一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从背后一把揽住贾思悟细嫩的脖子，死死扣住，“把东西给我！”
　　“不……给……”贾思悟被勒得喘不过起来，但双手还是紧紧抱着张凡也的武器不撒手，“你……你不是说……我们是……搭档吗？！我……我不准你……送死……”
　　“笨蛋……”看见贾思悟渐渐憋红的脸和因缺氧而痛苦的表情，张凡也不自觉松了松力道，但语气还是强硬，“把枪给我！别拿‘搭档’这个词压我，那只是我随口说的。”
　　“我不管……反正……不能让你现在走……别抢……万一走火……”
　　张凡也没想到贾思悟会这么倔，吸了口气，强压怒气：“我最后说一遍，把枪给我。”
　　“不……给……”
　　“哼！”张凡也突然松开了贾思悟，因为再不放手那个臭小子真的会丢掉半条小命，“大不了不用枪！”
　　“啊？”贾思悟还没缓过气来，被张凡也下一句话吓得又一口气没接上来。
　　“我就再嘱咐一句，别跟上来。”张凡也拉开门走之前对拿着枪愣在原地的贾思悟说道，“还没轮到你的任务，都要当不知道，懂吗？”
　　被扔在家里的贾思悟现在算是明白了，虽然张凡也说过他们组搭档，但自己现在也只是在他的指挥下行动的小兵，不可能真正做到和那人一起出生入死。
　　是自己能力不行？还是……张凡也其实还是不相信自己？
　　贾思悟忍不住还是选择跟上去看看情况。
　　不知道是因为张凡也早就料到自己会跟踪还是自己真的能力差，没出两条街，贾思悟就把张凡也跟丢了。
　　……
　　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能跟上自己后，张凡也才开始规划去目的地的路线。倒不是张凡也防备着贾思悟，这只是作为一个职业杀手的习惯，在这行干，总会有很多仇家，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话说回来……再自信不能真的空手去吧……张凡也敲着脑袋嘟囔着慢步在大街上，就像一个普通的青年似的无所事事一般，晃着晃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是的，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嗯？小凡爷？”过了很久电话那头才被接起来，声音的主人大概是在梦中被叫醒的，声音还有一些模糊。
　　“在家？”
　　“唔……刚出了任务，在睡觉……”
　　“我在你家楼下，想上去和你借点东西。”
　　“诶？……哦，好啊……”
　　给张凡也开门的是一个俊俏白净的青年，很瘦，却能看出的他肩背上的肌肉。
　　“嘛……真是稀客。”徐乐抓着背让张凡也进了门，“借什么……我先声明，钱，我是没有的。”
　　张凡也好笑地拍了拍徐乐的背：“没钱？除了江朔，就数你最有钱！你爹没给你零用钱？不可能啊，诶徐乐是不是你自己作死啊，人啊怎么能和钱过不去呢？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啊......”
　　“去去去……别提了，那个死老头冻结了我的卡！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徐乐挥开张凡也的手，烦躁地挠了挠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说吧，借什么？”
　　“枪。”
　　“啥？！”
　　“枪。”
　　“你……你你你……借枪？！”
　　“嗯。”
　　“你的呢？！不会丢了吧？哇！这么重要的东西！要命！”徐乐被张凡也吓得清醒了许多，瞪着眼看着他。
　　张凡也被徐乐的反应气笑了：“怎么可能丢？出了点问题，以后和你解释，今天借我一晚。”
　　“……也不是不行啦，就把你用不惯。”张凡也翻出昨天刚用过的枪，还有一盒子弹交给张凡也，“嘛……你先试试顺不顺手。”
　　“试试？！拿谁试？你？”
　　“不不不……我就顺口说说……”徐乐连忙挥手，和张凡也这尊大神说不清楚，万一走火自己交代在这儿也太亏了，然后看了看墙上的钟，“你还是快走，好好踩踩点，祝你成功，我睡了……”
　　“……”被下了逐客令的张凡也叹了口气，把枪别好，藏好子弹就告别了。

　　这次的地点在一个星级酒店，猎物王坤将在这里举办一个宴会，而张凡也的任务就是让猎物不能活着出来。
　　“竟然是这么高级的酒店，早知道就穿得正式一点了……阿朔也真是的，都不给我准备准备。”张凡也头疼地敲了敲脑袋，低头扯了扯自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休闲装，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进了酒店。
　　绕过前台，直接按照指示牌的标识上了楼，张凡也小心注意着每一处有可能安置摄像头的地方，快速记在脑子里，并在大脑里模拟了数条撤离路线。至于具体的下手手段嘛……和蝉不同，张凡也通常喜欢在弄死猎物前先戏弄一番，那个高傲的家伙却喜欢简单粗暴的手段。
　　“到时候具体再决定吧……”潜行着的张凡也打着哈欠在王坤休息的房间所在的楼层里来回晃悠着，一直有类似保镖的西装男警惕地瞪着他，但张凡也吊儿郎当的样子，也姑且让别人以为他是走错楼层随处游荡的小青年。
　　在长长过道里拐过弯，突然一个穿着白色酒店侍应生服装的男人推着餐车撞了过来。
　　“哎呀……”
　　张凡也一个踉跄就要摔过去，那个侍应生倒是反应迅速，赶紧伸手去揽张凡也的腰。就在两人快挤成一团时，张凡也突然心中暗叫“糟糕”，在失重时硬是扭过身去和那个侍应生拉开距离，让对方没能及时抱住自己。
　　张凡也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直咧嘴，那个侍应生急急忙忙一边嘴里嘟囔着道歉的话一边又想上前去拉张凡也。
　　“不用不用，我自己起得来。”张凡也赶忙忍痛自己爬了起来还作势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然后才抬头对上那个侍应生的眼睛。
　　深邃的瞳孔，波澜不惊。虽然表情是惊慌的，但眼神骗不了人。
　　张凡也心里惊了惊，但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故作大方地拍了拍那个侍应生的背表示自己没事。
　　“快看看餐车上的食物怎么样了。”
　　“肯定是糟糕到不行。”侍应生苦笑了一下，“都是我的冒失，让您受惊了。失礼了，我还得再跑一趟厨房呢。”侍应生语毕，鞠了一躬，推着餐车往回走。
　　“既然这些都不能送过去了，就给我偷偿一个吧……起码不要浪费了啊。”张凡也追过去拦着他，一把打开了餐车上的盖子，里面的甜点果然都乱七八糟糊成一团。张凡也伸出手指想去划一点尝一下，却被侍应生“啪”得拍掉了手。
　　“这位客人请不要这样，这太不合规定了。”侍应生没等张凡也反应过来，快速推着餐车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层数地闪动，张凡也抹了抹头上的汗。
　　脚步这么轻，动作这么敏捷。
　　刚才，还差点被那个人摸到腰间的枪。
　　明明面上是白白净净，但这人的却连背部都有结实的肌肉，哪怕举手投足间的确是一个侍应生该有的谦卑，眼神流转之间却隐藏不住过于异于常人的高傲。
　　张凡也脑子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词是衣冠禽兽，虽然他的语文素养告诉自己，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那个人，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