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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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呀，我以为你会喜欢辣食的。”六道骸边笑眯眯说着风凉话，边坐在一旁看着天海音彩突然就喷嚏连连——辣椒粉这东西，实在是不好彻底清理，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在哪里还藏着那么一点两点。
［你绝对是故意的！］天海音彩瞪着他，也没敢用手，而是用纸巾去擦掉了眼角呛出来的泪水。
“可是那个彭哥列不是就好得很快嘛。”六道骸未反驳她的话，反而把话转向另一方面。
“啊——湫！”打完最后一个喷嚏，呼吸总算顺畅了的天海音彩一边松口气，一边无奈答话：“我的头发太长了。”所以没想到居然过了几天都没能彻底洗干净，刚才被头发拂过去一次眼睛和鼻子，顿时就受不住那股子呛人味道。
“并没有味道呀。”不知什么时候，六道骸竟然已经拉起了她一束长发，并且颇认真般地凑到脸前嗅了嗅。
“你拿错了，是这边！”啪一声抽掉被人抓在手里的头发，天海音彩微微抿唇，这次只远远地举起那束肇事发丝晃了晃，“别乱动……”她垂下眼睛动了动唇，才勉强补充上去一句：“你也想打喷嚏吗。”
“呵呵，当然不想。”
对方的回答并不见什么异样，她顿时松口气，竟觉得一时有些不习惯。
其实她最近反应确实怪得很，总不自觉地避开和六道骸有接触，仿佛在忌惮害怕些什么，全不象她一贯的性情。
将那束肇事的头发放进去纸巾里揉了揉，她一面盘算着过会再洗一次澡，一面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记忆力好得很，还不至于因为这么出小插曲忘记这个人早先是正经地敲门问“天海老师在吗”才进来的，那样子可不象是私人来访。
“有啊。”六道骸优雅地搭着双手轻轻笑了起来，声调很轻松，“班里一个叫山本武的男生，正站在楼顶想往下跳。”
手上的动作一僵，天海音彩抬头，咬牙切齿崩出了一句话：“那么你刚才还看着我耽误时间？”
她皱着眉，盯着六道骸的双眼中蕴着明显的不满。
这件事情她知道，狱寺叔叔提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嘲笑“那个软弱的笨蛋”。
但是知道归知道，她固然清楚没可能真出什么事情，可是六道骸这家伙的态度实在让她莫名地来气：不是为了他不尊重人命什么的，要知道她的手也并非多么干净，还不至于慈悲到为“不相干”人的生死动怒。这股子气来得很没来由，事实上她其实清楚得很，这么短短的日子里对方不可能就对一年Ａ班产生多少归属感，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生气，仿佛是苦心被辜负，又仿佛是隐约失望……或许，还是那一单情报搞的鬼！
六道骸扬了扬眉，略有些惊讶地坐直了身，“小音？”
他看着天海音彩那份明显是控制不住的烦躁气息，压低了声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出什么事情了……是你出事情了好不好！捏了捏眉心忍下心头的郁气，天海音彩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是失态过度，索性连表面工夫笑一笑也不作，想了想，迟疑着问对方：“骸，你最近有联系犬和千种吗？”
“没有，我放了他们长假。”她问的郑重，于是六道骸也答得认真，便连微笑也收敛了些许。
“那么，你觉得他们可不可能把你认错呢？”天海音彩又抛出了古怪无比的第二问，神色仍旧肃然不象是玩笑。
六道骸认真沉吟了片刻，摇一摇头笑道：“他们和我定了契约的，你忘记了吗？”
当然没忘记，因为那时候她也和六道骸定下了契约。
然而这确定的答案却没有让天海音彩的脸色和缓上多少，反而让她眼中的担忧加重了许多：“最后一个问题。”她沉着声线，一字一句问道：“你这几天，真的没有回去过意大利？”
“哼！”六道骸冷哼一声，脸色也沉了下去：“我这几天都跟着你在一起吧！”他明显被这分质疑激怒，为对方问题中的不信任。
可是天海音彩却叹了口气，将一页纸递到了他面前：“你看这个。”她搂着头发，一手撑额，很是头疼难办的模样。
那一页纸上只有一张照片与几行红字，照片中的三个人分别是六道骸、城岛犬以及柿本千种。
“这是三天前，Venti的情报员在意大利拍到的。”天海音彩平静地说着，只是神色却不似声调那般平静无波。
她敲一敲桌子，六道骸变幻的眼波从照片上移开，落到她身上。
“你在这里，那么那个人是谁？”
室内只听到她的声音昙花一现，随后就是长久到令人几欲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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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我奉上的见面礼如何呢，Venti的首领小姐？”
血红色的字迹，狷狂的口吻。据说这是那位拍了这照片的情报员——不，或者该说是对方传话的傀儡——亲自带回的短笺上所书话语。
照片里同六道骸容颜一般无二的少年挂着张扬地笑，丝毫不介意地露着整张面容，异色的双眼仿佛正透过那纸照片向她传递着挑衅询问的光芒。
没错，的确是挑衅，单单他毫不客气地将那名情报员变作自己的傀儡并打发回来传话就已经是对整个Venti的挑衅了，更别说还在传达过来的话语中带着那样的不善意味。
至于说询问，或许那是针对情报员交代的“首领下令他长期观察三人的情况，有异常的话及时汇报”这道命令。虽说初衷是了解他们的近况，不过这点情报员并不了解，想来对方也是一头雾水吧。
随在这句话的下面短短几行记述了该情报员知晓的几个下属机构遭到突袭只能暂时撤离等情况。
不过，还不单如此……
光只是这些也只是她自己的事情，还干系不到六道骸身上。天海音彩揉着眉心，看了看放下那页纸看向她的六道骸，叹口气，从抽屉中又取了几张情报。
“这是昨天的。”情报上附着的照片有些模糊，但仍判断得出被围在众人之间的两人中有一名是六道骸，至于另外一个——
“他是Xanxus……”天海音彩情绪极复杂地喃喃出声，她别过脸，声音放得很是细弱，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带着怀念的伤感。思绪向幼时飞速回溯了几秒，她继续解说：“我离开彭哥列那时候，Xanxus是瓦利亚的首领，现在应该也还是。瓦利亚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六道骸点点头：“彭哥列的暗杀部队瓦利亚，我听过大名。”
天海音彩笑了起来：“该不会是听谁说他们七年前举办过一次联盟各家族暗杀部队之间的越野连谊赛吧？”
看到六道骸眼中掠过一丝茫然，她摆摆手，将这话题放过继续正事：“由于他们防范很严密，我们在那里的人没能成功探听出来到底他们谈了什么。但是，那之后，那个人就被邀请进了瓦利亚的总部，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说他是否已经离开。”
“你担心的就是这个？”六道骸突然眯起眼睛一笑，“瓦利亚一贯的冷血作风和现在的彭哥列第十代很冲突，尤其那个Xanxus据说又是第九代的儿子，你担心‘我’和瓦利亚合作？”他骤然敛起笑容，神情冷肃地拔高声线叹道：“你太过关心泽田了吧！如果这样，为什么你当初还要离……”
天海音彩探出身，直接用手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别说了！”她微睁大着眼睛，神色间隐约带着丝仓皇恳求，身体似乎也在轻轻地颤着，
“不要提这个了……我担心的和你想的不一样。”她垂了垂首，重又坐回六道骸对面，两指捏起了那第一页纸，“有些事情上面并没有写，比如那句话就是由拍照的情报员带回来的，而他那时候的状态……”
有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然而到了这分上，已足够六道骸洞悉她所正在想的东西了。
“你以为……？”他们对视了一眼，天海音彩眉宇间尽是忧色地念出了一个名字：“新艾斯特拉。”
下一刻，这两个人双眼中同时射出了憎恶迟疑的光芒。
那绝对是个让他们不愿意回首的名字。可是除了与那个名字有关，又有谁能够这般针对地做出这些事？容貌和能力与六道骸一般的少年，对Venti不善，又刻意去联络彭哥列……
对方将与覆灭了当初那个实验室的几个人有关的一切全找上了，似乎正是新艾斯特拉家族的余孽回来复仇一般。虽然说天海音彩心里还藏有另外一个名字可能做出这些事情，可是那太过虚无缥缈：就算她能够重生，可是怎么可能？念怎么可能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个年代？并且还变成了那种样子？
“这样啊……呵呵……”六道骸轻轻地笑着，语调中似是充满轻松，然而眼眸闪烁，似乎在积蓄压抑着什么，“如果，是新艾斯特拉家族……”他刻意清楚地念着那个名字，转头看着天海音彩笑问：“你打算怎样做呀？”
“如果是他们……”天海音彩随着重复了次，半垂的眼睛内茫然与痛恨一闪而过，她皱起眉，思绪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她被控制在手术台上，周围的几个白衣戴口罩的实验员们在和另外几个人慌乱地谈话着。
她记得最早引发慌乱的是一个突然冲进实验室的人的话语：“不好了！彭哥列方面为了找这个丫头弄的整个意大利天翻地覆！听说已经开始把目光往我们方向上转移了！”
刚刚听到那时候她还在心中高兴，高兴自己看来很快就能够得救。
谈论者们的观点分成了三类：放她离开；杀了她；想办法误导彭哥列的视线。
如今想起来她忍不住会产生一丝后悔，到底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是个小女孩，思维仍旧太过单纯直接，竟然暴露了眼中仇恨。
第一类观点因为她的仇恨就那样被放弃了，余下的两群人，在仓皇的讨论后，认为杀了她迟早可能被查出而导致彭哥列的报复。
那时侯那群已经疯狂了家伙们在她耳边大笑，那些话一直记在她脑海里，难以忘却：
“我们从这个丫头身上弄下来一样东西，再制造一起爆炸事件，到时候彭哥列一定以为她是被绑架的人撕票了，只要有残骸在他们就不会追查下去了！”
然后就是一个恶魔样的声音：“就砍掉这个死丫头的手！这样她就别想再动用那件可恶的凶器！”
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当初发现她落单时起意抓走她——为了研究彭哥列首领奇异的死气之火——却被她反抗射伤的家伙，后来在实验室也曾因为想要刑罚她被死气之火攻击。
于是……
就这样……
天海音彩抬起右手，目光触及护腕上那抹金属色流光时，黯然地抿了抿唇，一抹冷意自她眼中浮现，她扬起头，朝六道骸绽开一份带着杀机的微笑：“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