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云淡终天青

26、第 26 章

　　“凡凡，最近业绩还不错啊，继续努力。”一向严肃的领班对着昭凡露出笑容，表扬她工作积极。“现在的年轻小姑娘就是有活力，也肯吃苦，大家也都学习学习。”拿着这个月的工资，确实比以前厚了不少，昭凡心里挺满足的，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昭凡当时犹豫了很久，一直下不了决心，也有一段时间没再和文君联系。也是某一个夜里，突然从妹妹死去的噩梦中惊醒，昭凡发现了自己对贫穷的恐惧，就算脱离了那个环境也还是深种在心里。她不能忍受，她害怕。就算要牺牲一时的尊严，她也想让自己在以后能够不会因为钱被人看不起，更不希望因为钱让家人朋友受委屈。从面馆辞职的时候，周老板很是担忧，也挽留了昭凡很久。她跟昭凡说，如果嫌工资低，可以加一些，还是希望她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轻易尝试危险的工作。“只是陪酒而已，反正又不会卖身。”昭凡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也因此坚定地离开了。
　　昭凡是新来的，长得清秀，年龄也小，有一种青涩和和稚嫩的感觉。再加上昭凡也是很会说话的，对于追求新鲜感的客人来说，她是很不错的选择。刚来的几天，昭凡还略微有些不适应，那些醉醺醺的客人总往她身上靠过来，那味道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总是在有意无意地躲避。后来还是林静看不下去了，劝她说：“既然要来，就别放不开。不然就凭那点底薪，你还不如回面馆去。”
　　其实陪酒这件事也并没有多难，只要对自己狠下心，挂上一副甜美的笑容，就足够了。慢慢的，昭凡也学会了怎么周旋在不同的客人之间，知道说什么话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听文君说，做这一行的，界限很模糊，店里也有不少女孩子还是嫌来钱慢，真的去做皮肉生意，或者被包养的。这些女孩大多数都在搭上金主之后离开了酒吧，靠金主养活，也有一两个在后来又回到酒吧，看样子是在金主那边日子不太好过。林静也说，其实在酒吧也还算好的，实在不想伺候哪个客人还可以推脱，让别的服务生上；但要是自己出去了，就都要指着金主的脸色过活，再过分的要求都得满足，否则就别想待得久。而且金主也往往不是有定心的，玩腻了换一个也是常有的，到时候就只能落个人财两空。文君和林静在酒吧时间长，也都是看透了这些的，面对客人的表白调情都会应付了事，从来不当真。被摸一把亲一口是正常的，不躲闪但也不会过分回应，就当是逢场作戏，一拨客人走了就立刻换下一拨，不为其他就为提成能更高一些。
　　李克知道昭凡进入这行十分惊讶，似乎也有些失落。按他的意思，他原本以为昭凡是个天真纯洁的小姑娘，没想到她也像掉进了染缸一样，迅速变了色。作为被一杆子打下水的人，林静和文君有些看不惯，帮昭凡说话，说是李克也不过是个爱泡吧的浪荡子，谁也没资格嫌弃谁。几个人大吵了一架之后，李克也不再来酒吧了。
　　昭凡觉得现在的生活似乎和以前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每天夜里上班，带着亲切的笑容陪着男人们喝酒聊天，倚在不同人的怀里说笑，偶尔被摸了亲了笑着说个“讨厌”也就过去了。如果客人有非分的要求，昭凡就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也从来没有打算真的再进一步发展下去。下了班以后，她和文君、林静三个人就跟普通的年轻女孩没什么两样，喜欢逛街购物，喜欢四处玩乐。而良好的收入让她们能在外貌上下更大的功夫，她们也常常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三个年轻美貌，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孩子，谁看了不喜欢呢？
　　相比较文君和林静，昭凡要更节俭一些，除了必要的日用品和食物之外，她的衣服化妆品并不算很多，也不喜欢追求名牌。昭凡真的是在拼命攒钱，短短时间就有了一小笔积蓄，足以让她在城市里宽裕地生活小半年。酒吧里的小姐妹们大多没有这个习惯，她们更喜欢赚多少花多少，不怎么精打细算。她们有时也会开昭凡的玩笑，说她太抠门了。虽然她也并没有想好攒下钱能够干什么，她只是像文君说的那样，追求那个“安全感”。
　　按理说，目前的生活是不错的。昭凡没有失去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也获得了更多的金钱，而金钱也的确是能带给她一定的尊严的，她不再畏畏缩缩，甚至开始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
　　只是，昭凡仍然会在偶尔梦到妹妹之后，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到底丢了什么呢？她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