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思》吴风

17、017

　　“多谢殿下的厚爱，”雪儿抱歉道，“只是小女子何德何能，能让太子殿下如此。殿下还是回去吧，我的心只属于钟武一人。他若不回来，我便不嫁人。”
　　赵烈知道轻易是难以劝她回心转意，于是失望地离去了。
　　他回到东宫，整日闷闷不乐。身边一个贴身小厮献计道：“那丞相的孙女不愿嫁给你，无非是和你没有感情，而与那钟武则交情匪浅。殿下要得到她的欢心，首先得与她建立感情。”
　　太子见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忙问道：“那要怎样建立感情？”
　　“你可以送她一些东西，比如胭脂啊，玫瑰等等。”
　　“可要是她不收怎么办？”
　　“多劝劝她啊。找个会说的人前去，总要说服她受了。等她受得多了，你再派人前去提亲，她就不好意思拒绝了。”
　　太子于是派手下张太监送精美的食物和绫罗绸缎以及各种鲜花送到丞相府。雪儿一开始还拒绝，要求退回去。可招架不住张太监那张快嘴。
　　“殿下只是仰慕姑娘，并不是要强娶姑娘，姑娘收下又如何？这毕竟是太子一片心意，还望姑娘给太子一个面子。”
　　几乎每隔几天，雪儿都会收到东宫张太监送来的礼品。
　　过了两三个月，雪儿收到的礼品，可以堆大半个屋了。但她对那些礼品几乎没有动过。
　　太子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派张太监等人又到樊府说亲。
　　“殿下隔三岔五就送礼品到丞相府来，足以表明他的心意了。不知姑娘可否考虑嫁到东宫去。”张太监首先说道。
　　“你不是说过，你们不会强娶我的吗？”雪儿用低沉的声音道。
　　“我们又没说要强娶。只是你受殿下这么大的恩德，你难道不思报达吗？”
　　“可这些恩德是你们强加给我的，我为何要思报达。”
　　张太监一时无言。李太监又道：“嫁到东宫，你就是太子妃，将来太子继承大统，你就是皇后，这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总是一再推辞呢？”
　　“成为太子妃和皇后是天下每个姑娘的梦想，但这些姑娘不包括我。”雪儿淡淡地说道。
　　“就因为那个钟武？”李太监不自信地道。
　　“算是吧！”雪儿轻轻点了点头，“我发过誓，此生非他不嫁。”
　　“那个钟武真就那么好？”
　　“或许你们不觉得他好，但在我看来，他就是天下最好的。”
　　“再好，也是比不过太子吧？太子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的人爱太子的权势，有人爱郎君的真心，这是强求不得的。”
　　这时曹太监插话道：“太子殿下不仅有权势，对姑娘也有真心啊！”
　　“我既已爱上了钟郎，就不会再爱其他人。”
　　“你就不怕太子去找皇上赐婚，那时，你不想嫁都是不行的了。”李太监试探。
　　“如果你们逼我就范，我唯有一死逃避。”雪儿坚定地说。
　　“我们且回去报告给太子，不能把钟姑娘逼急了，若真出现什么不测，你我都担待不起。”曹太监提议道。
　　于是太监们打道回府。
　　“以后叫太子殿下不要送礼品来了。”雪儿在后面叫道。

　　回到东宫，李太监对太子道：“要不殿下去向皇上请旨赐婚。到那时，她若不从，就斩她全家，看她还敢不敢不答应。”
　　“不行，不行！”太子忙挥手道，“若是其他家的姑娘或许还可以一试。丞相家的千金断不可强求。丞相位高权重，断不能逼他。再说，孤希望的是她心甘情愿地嫁给孤，而不是被逼嫁给孤。你们再想想好的法子。”
　　“我看只能有一个字。”李太监伸出食指道。
　　“什么字？”
　　“等！”李太监神秘地说，“那樊姑娘之所以不愿意嫁给殿下，无非就是心里有了那个钟武。但钟武现在已被抓到契丹去了。契丹一定不会放虎归山，早晚会杀了他、等契丹人杀了钟武，樊姑娘自然就会将他慢慢忘掉，那时，太子殿下岂不就可以乘虚而入？”
　　“可是那要等到什么地方？再说，那钟武善于打仗，是我国栋梁之材，我的确不希望他出事。”
　　“无毒不丈夫。殿下可不能心慈手软。钟武不死，殿下就休想得到攀雪儿。”
　　“我头有些昏了，你们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钟武被捉后，五皇子每隔几天就会去看望雪儿一次。
　　他是钟武最忠实的朋友，雪儿也乐于与他交谈，向他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
　　“你说武哥哥还会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雪儿看着五皇子问道。
　　“钟武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不过什么时候回来，还真说不准。”五皇子安慰道。
　　“我坚信他一定会回来的。”雪儿坚定地说。
　　“我也是！”五皇子点头道。
　　“在他回来之前，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让他回来看到你一脸的病容。知道吗？”五皇子又关切地说。
　　“我知道。”

　　一个月之后。雪儿：“我好想念我的武哥哥啊。他怎么还不回来？”
　　五皇子安慰道：“钟武是这么厉害一个人物，契丹人怎能轻易放他走？放心吧！父皇已派人在与契丹人交涉谈判，一定能够把钟武接回来。”
　　“可是他却不知我想他想得好苦。”
　　“他想你也一定想得很苦。”
　　“他真有想我吗？”雪儿摇晃着五皇子的身体。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又一个月后。雪儿：“怎么武哥哥还没回来，我要去找他。”
　　五皇子拉住她：“你到哪里去找？去契丹么？契丹那么大，就算你去了契丹，你能找到他吗？就算你找到了他，你能将他救出来么？”
　　“可是我实在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要是你去了契丹，被契丹人当作奸细抓了起来，那时，钟武被我们救了出来，又怎么办？又如何来救你？”

　　又过了半年。太子来找五皇子。太子：“五皇弟，我听说你和樊丞相家孙女樊雪儿走得很近。”
　　五皇子挥手道：“她是钟武的未婚妻，现在钟武不在，我替他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皇兄不用多想。”
　　太子提住赵恒的手：“皇兄知道你和钟武关系不错，照顾他的未婚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皇兄想找皇弟帮个小忙。”
　　“什么忙？皇兄但说无妨。”
　　“皇弟你看啊，钟武兄弟也被契丹人抓去半年多了，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皇兄就想……就想……”
　　“就想什么？皇兄但说无妨。”
　　“皇兄就想钟将军可能是回不来了。你想啊，他打仗那么厉害，契丹人十分害怕，肯定不会放他回来。”
　　“所以呢？”
　　“所以，樊雪儿就不能嫁给他了，就会守寡。”
　　“再所以呢？再所以你要就要我去向她为你提亲，让她和你百年好合？”
　　“意思差不多。你知道，他爷爷让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
　　可是她是钟武的未婚妻啊！五皇子犹豫起来。
　　“皇弟，你就帮帮皇兄吧，皇兄以后定有报达。”太子哀求道。
　　“可是她是钟武的未婚妻，我帮了你，是否就对不起钟武了？”五皇子为难道。
　　“但是你也要为雪儿考虑考虑啊！你难道忍心看她守寡一辈子吗？”
　　“那好吧，我去说说。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他十分喜欢钟武，一般是不会轻易答应别人求亲的。”五皇子答应了。
　　“多谢皇弟。只要皇弟尽力了，皇兄就感激不尽了。”

　　“雪儿，太子皇兄拜托了我一件事。”五皇子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事？是和他成亲的事吗？”雪儿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以前跟你提过？”五皇子知道成功的机会渺茫。
　　“不只一次了。你去告诉他，就算我不出嫁，也不会嫁给他。”雪儿斩钉截铁地说。
　　“你怎么这么看不上皇兄呢？他可是当朝太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是要登基称帝的。你若嫁了他，将来就可能是皇后，你明不明白？”五皇子显得有些激动。
　　“你知道什么是真情吗？你知道真情有多么可贵吗？任何的荣华富贵都是比不上一份真情的。”雪儿自问自答道。
　　“可是我们得面对现实啊。”五皇子激动地道，“对！是！我承认钟武对你有一份感天动地的真情。可问题是他现在没在你身边，什么也不能为你做。那份真情再可贵又有什么用？难道你为了那份所谓的真情，你就不活了吗？”
　　“我相信武哥哥会回来的。”雪儿歇斯底里道。
　　“对！他是会回来。可是，那要等多久？”五皇子大声道，“一年，两年，十年，八年，难道你要一直等下去。”
　　“我曾经和他海誓山盟，别说十年八年，就是一辈子，我也要等下去。”
　　“真情真的就那么可贵吗？”
　　“是啊！你没有得到过真情，自然不知道它的可贵。”
　　“可是向你付出真情的人也不只钟武一个人。”
　　“你是说太子殿下也对我付出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