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之佳音》风月闲忆

58、决战·上

　　【决战·上】
　　越国王宫，越国国君李敬身穿龙袍，他枕在一个望着十分年轻的女孩子腿上，另一边坐着艳丽如妖姬的皇后甄氏。

　　“陛下，您发出去的旨意都过了这么久了，东阳王却还是迟迟不肯出兵，简直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李敬浑不在意地张口接过甄氏递过来的那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他闭着眼享受着美玉温香，香甜的汁液在他口中淌过，令他惬意地不行：“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殷国不来打我们，我们就好好地守着湄河，安安心心地过舒服日子，也是不错的。”

　　甄氏却早已经得知殷国皇帝御驾亲征，如今已经到了前线，她也知道了李从嘉之前藏在殷南后宫的事，早已打定了主意要让李从嘉死无葬身之地，于是又笑着埋怨道：“依臣妾看，殷国不过就是些不知礼数的粗人罢了，哪里比得上咱们越国根基深厚、国祚昌隆，东阳王前些日子不是就收服了上庸嘛，这点小事怎么会难到他。”

　　可那醉卧美人膝的陛下却只是闭着眼，听着殿里的奏乐，并没有接她的话。

　　李敬惯于享受，原先被李从善和甄皇后撺掇出的那份野心也因为李从嘉呈上来的折子渐渐消退，李从嘉写的折子情深意切，令他不由就心软了。

　　他年少时也是真心和从嘉的母后顾皇后相爱过的，如今发妻早已去世，她留下的唯一的儿子又一度生死不明，他对从嘉便也有了些怜惜。

　　战场刀剑无眼，从嘉不想再打仗，他也愿意这样糊里糊涂地保持着现状。

　　他在派了来仙客去上庸之后就有些后悔了，他暗自喟叹，圣旨上写的太严厉了些。都怪皇后总在他面前说从嘉的坏话。

　　甄皇后和始安王很快就发现，陛下最近对李从嘉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隐隐有些放任他带兵驻扎在上庸的意思。

　　始安王焦躁地在王府书房里踱步：“李从嘉要是一直掌着那支军队，将来他要是振臂一呼，那我们岂有应对之力。”

　　季淮烟安慰他：“殿下放心，就算李从嘉一直不肯出兵，他也没几个月可活了。”

　　李从善转过身来，有些阴狠的目光怀疑地盯在季淮烟身上：“你确定那毒下到他身上了吗？我安插在里面的人可是传信回来，李从嘉到现在一点异常都没有，丝毫看不出身体不适。”

　　“他身边跟着燕离，用些药压制体内的毒性不是问题。可那七杀毒是那晚宴会上，我亲眼看着李从嘉喝下去的，事后那杯茶被我拿了出来喂给了地牢里的两个死刑犯，如今他们都是五感已失其二，等到五感尽失，便连魂魄都会没了，死地干干净净。”

　　“这是我从江湖上买来的绝世毒药，用七种能立刻令人断魂绝命的毒药以不同的比例制成，终成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这药虽然见效不如七种中的任何一种快，但胜在绝无解药。即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却毫无办法，最终五感尽失、魂飞魄散，谓之七杀。”

　　纵然李从善十分信任季淮烟，却还是忍不住再次怀疑起来：“这等毒药，连我和母后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淮烟却看着坦荡地很：“之前我在殷国时，通过燕别接触了许多江湖人，这才知道此等妙物。”

　　李从善自己资质平平，这些年之所以能在朝堂上始终压制着明明名声和才华都远超过他的李从嘉，依靠的除了甄皇后的宠爱，便是季淮烟的智谋。所以虽然他有些怀疑，却还是无法离开季淮烟，于是也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殿下，上庸传来了消息，李从嘉把来仙客绑了。”

　　“什么？”李从善惊诧地看向他，“他竟然敢这么对父皇派去的人。”

　　“殿下刚才不是还在忧心陛下对东阳王的态度似乎在好转吗，这可是个能让殿下得偿所愿的好机会。”

　　“先生此话怎讲？”

　　“来仙客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若是陛下得知东阳王不仅抗旨不遵，竟然还私自处决了他。陛下可还会再容忍东阳王？”

　　“你的意思是？”

　　“殿下可以即刻给您的人飞鸽传书，命他们找机会做掉来仙客一行，再故意留下一人逃回京都，由那人将东阳王的忤逆之举公之于众。陛下一向看重面子，必然震怒。届时您可以主动请命，前去诛杀叛臣贼子，趁势掌握东阳王手里的那只军队。”

　　李从善大喜过望：“先生妙计！本王马上去办。”

　　季淮烟看着李从善欢天喜地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冷笑：就这样，都去死吧。父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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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从嘉的身体越发不好了，他开始头晕目眩，夜里更是噩梦连连。

　　一会儿是三十万大军血流成河，那些盔甲都被马蹄踩烂，血和肉沾满了粗粝的黄土，被砍断了的白骨暴露在黄沙地上，被一群群乌鸦怪叫着啄食。

　　一会儿是他跪在大殿之上，父皇的怒斥。

　　一会儿又是殷南一剑捅穿了他的身体……

　　——眉头紧锁的人突然从床上跃起来，他额角淌着冷汗，手抓着床沿，慢慢等着眼前的模糊景象重新变地清晰。

　　外面似乎有些动静，他正觉得疑惑，燕离就飞快地冲了进来：“殿下，不好了，来仙客死了！”

　　李从嘉心中一跳，顿时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下床穿上了沉重的盔甲：“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安排让人护送他回京吗？”

　　“本来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送他们回去，但谁知道今晚竟然有人向他们的食物里投毒，一个帐篷的人都死了。只有一个人还活着，不过也让他逃了。”

　　李从嘉听地心惊肉跳：“那个逃走的人知道来仙客已经死了吗？”

　　“应该是知道的。估计是有人护送他，孙喜派人追了一路都没追上。”

　　李从嘉飞快地穿好了盔甲，他拿出燕离给他配的可以暂时提升体力的药丸，一连吃了好几颗，又猛地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起来：“既然追不上就别追了。”

　　“可是殿下，若是就让他这么回京，陛下恐怕会大怒。”

　　李从嘉把沉渊剑挎在自己身上就往外走：“等来仙客死的消息传回京中，我们必然会被以为是谋反，届时这支精锐之师便再也保不住了。”

　　“殿下准备怎么办？”

　　“立刻传信回去，殷军突袭我们军营，来仙客乃是死于殷国军队之手。我即刻出兵，与殷军决一死战！”

　　“什么？殿下你不是说此时我们不易出兵吗？”

　　“情况危急，若是再不做决断，三十万大军就要全部葬身于此了！”

　　“可若此时出去和殷军强拼，我们同样凶多吉少。”

　　李从嘉突然站定：“所以我不会带所有人去。你和孙喜即刻点好兵将，带人向东北方向撤退，去找运城的卢道洪将军。我于卢将军有救命之恩，他也是重义守诺之人，你带着我的信，卢将军一定会让你们进城的。”

　　燕离惊讶地接过那封信：“殿下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吗？”

　　他摇头：“不过是考虑地多了些。我会带着一万人在此处与殷军佯战，阻击殷军的追击，你们只管撤退，不用管我们。”

　　“殿下，让我留下来，你和孙将军一起走。”

　　李从嘉继续摇头：“燕离，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就算去了运城，也活不了多久了。但你身负医术，可以救治无数人，你必须活着。”

　　“何况，殷国军队里的人都认识我，他们不会让我走的。”

　　李从嘉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漆黑的夜色里：“若是我侥幸没死，不必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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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战就要开始啦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