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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相互、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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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房设在地底下,阴暗潮湿。各种铁质刑具摆在那里,我被人押着、推搡着走进去。他们用粗壮冰冷的铁链把我吊起来,一桶冰水泼在我身上。说来还要谢谢他们,因为刚才的混乱,我的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唾沫,这一桶冰水,倒是让我干净了不少。
就是冷得,有些喘不过气。
司阳来的很晚,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各大长老。
他一人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狠狠往我脸上扇了一耳光。
“现在告诉你你的罪名。一罪,你是人,是我魔族的敌人。二罪,你害死我魔族的下一任首领。三罪,你胆敢欺瞒我。你,可知罪?”
我冷笑一声,“要杀要剐,直接点。婆婆妈妈的,话多……”
他被激怒了,一拳过来打在我脸上。大声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都敢这么打我了,又有什么不敢杀我的呢。我活了这么久,你是唯一一个打我脸的人,还打的这么狠。”我抬起眼看他,“说要爱护我几生几世的,是你。把我打的最疼、伤的最深的,也是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宁愿死都不想和你在一起吗……因为,你是我注定的情劫。经历过的人说这很疼,可以疼好久好久……我怕疼,真的。所以我想,避免了开始,就可以避免之后的一切……可你偏偏如此。在我胸口插上一剑,然后救回我。要我跟你走,还说你会保护我的。拜堂时口口声声说,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你都会陪我。呵,我怎么那么傻,你说什么我信什么……落得如此下场,怪我活该呢。”
他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我。捏紧的拳头,一点一点松开。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想把心里所有的话一次性吐干净。
“活了那么久,我也活够了。若是还有来生,我不想做人了。我宁愿投胎成个山中的野兽,也不想成人,再看到你。最后,你下手最好干脆一点。麻烦……不要再打我脸了,很疼。比扎心窝子还疼。”
我说完时,司阳红了眼眶,湿了眼角,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长老们见此状况,安静地退了出去,留下我们两人独处。
我被悬吊在半空,与他平视着。我不想安慰他,也不想看他,别过头去盯着一旁的铁具,心中满是冷漠与无奈。就等他哭吧,哭了过后,他还是会反过来杀了我的。
良久,司阳瞪着通红的双眼,捏着我的下颌,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双手捧着我的脸,劈头盖脸地吻住了我。
起初,他的吻带着几分粗暴,像是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发泄出来。他的唇紧紧贴着我的,牙齿甚至不小心磕到了我的唇瓣,带来一丝刺痛。我试图挣扎,但他铆足了力气,将我牢牢固定住,不容我逃脱。
他的手从我的脸颊滑下,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战栗。他的手掌贴在我的后颈,微微用力,将我拉得更近。
渐渐地,他的吻变得更深,更缠绵。他的舌尖撬开我的唇齿,强势地侵入我的口中,与我纠缠在一起。他的气息灼热而急促,近乎失控的疯狂。
他的手不安分地游走,一只手掌紧紧扣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则顺着我的背脊缓缓下滑,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
我被迫承受着他的吻,唇齿间的纠缠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舌尖在我的口中肆意游走,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暗示着彼此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直到嘴皮发麻,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他才肯离开。
他十分冷静的说道:“我现在不杀你。我要你重新给我生个孩子,才能去死。”
一听,我哭笑不得、朝他大吼,“你有病吧!”
“我没有,我很清醒。”他说的异常淡定,似乎言外之意是之前的一笔勾销。“生下孩子,至少你走以后,我能有个念想。”
“人渣!混蛋!不要脸!”
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屑,恨不得将他那张冷静的脸撕碎。
他解开束缚我的枷锁,将我扛在肩膀上,带出刑房。
“司阳你放我下来!你这样会遭到整个魔族记恨的!他们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他竟然冷笑着回答我说:“我能答应他们杀了你,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若是还有二话,我不介意背叛整个族人。”
我欲哭无泪,“你疯了吧……”
“被你逼疯的。”
魔族的人们都说,他们的首领被一个人界的妖精给迷惑了。
我知道,他们无时不刻不想杀我,解除他们整个魔族的患难。可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就是他们的首领。
我被囚禁在他的卧室,不准踏出房门半步。
说是禁足,可我心里明白的,知道那是他在保护我。若是我的脚伸出去一点,都会引来杀身之祸。屋外不晓得有多少人在盯着我,就算是晚上屋内发出声响,他们也不觉害臊依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可能是怕我伤害他们的首领吧……毕竟,我是来自人界的害人妖精。
牢房里,他扛着我。任凭我如何乱动,他都认定他的、走他的路。在走出牢房那一刻,守在外面的所有长老、侍卫都傻眼了。方才还期待着这女人的遗体会被摧残成什么样子,毕竟首领曾经杀过那么多女人,各个死状惨不忍睹,这次估计也不例外。正在这么想着,他们的首领就扛着该死的那个人走出来。
司阳扛着我在众人面前停下,众人无一人说话,齐刷刷的看着他们的首领。
一位长老站出来,双手作揖,道:“首领如此,该要给大伙一个交代才行。”
司阳瞥他一眼,冷冰冰说:“这女人腹中有我魔族的骨肉,待她生下孩子,我自会杀了她。”
“不可能!她肚子里不可能有孩子!”
人群中不知从哪个方位传来声音,而且这声音,就是那晚上将我带出房间强行塞下药的那个人。
如果我可以看见的话,我就可以确定那个人是不是他……可是,我看不见。
在正式推开牢房大门的前一刻,隔着外面的一切,司阳将我放在地上,怀里掏出一条长长的白色布条,蒙上我的眼睛。
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以为他又是不怀好意,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接着,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我的脸颊,附和一个弱弱的声音。这声音就像刚哭过的声音,无助和无奈。
他说:“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让你再看到任何东西。所以,这块布条、除了我帮你取下,其余时候,千万不要拿下来,好不好?”
“我看与不看又有何妨?反正迟早是要死的人,我就当……死了,一不小心又要多活一阵子吧。”
“阿树……对不起。但我希望你记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抱歉,我记性不好。”
那个人说出“我肚子里不可能有孩子”那句话时,我明显的感觉到司阳的身体微微颤抖一下。然后,他冷笑一声,把我从肩膀上放下来,转动我的身体,要我面朝万千的魔族人。
“各位,这个人界的女人,是我亲自带来的,先跟大家道歉,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认错了人。为此,我戳瞎了她的眼睛,已是谢罪。但是!这个女人的肚子里,确确实实有我魔族的下一任首领。如果大家不信我的话,可以刨开她的肚子一探究竟。我继任魔族首领这几百年来何时害过大家?何时对大家说过谎!所以请大家尽管相信我,这个女人、会死,但是需要等到她生下孩子以后。如果大家还有任何意义,现在就当大伙的面一一讲清楚。”
一番话过后,底下的人群开始低声议论,声音像是风吹过草丛,窸窸窣窣,却没有人再敢站出来直说一二。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复杂的神色,有的皱眉沉思,有的低头不语,有的偷偷交换眼神,却始终没有人敢打破这沉默的僵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司阳点点头,“既然无话再说,那大家就散了吧。”
我呆呆地站着,耳畔是人群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最后一片寂静。身旁,那个一直默默陪伴我的人,依旧纹丝不动。他的大广袖如云般垂下,巧妙地遮掩住他始终紧握着我的手。
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时,我问他:“你问什么要撒谎?你明知道我肚子里没有孩子。”
他沉默如初,仿佛一尊静止的雕像,只有那微微颤动的衣袖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
“司阳?”我又叫了他一声。
他的声音终于响起,却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会熄灭。那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哽咽。
他……难道哭了?
“阿树……我真后悔刚才说了那番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如果……如果他们真的冲上来要刨开你的肚子,那该怎么办……我怎么能说出那番话,那种不计后果的话……阿树……”
“……”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说声谢谢?还是再次嘲讽他假惺惺的做戏?似乎被蒙上双眼后,我感知不到周围的任何细微的东西了。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也不敢向前一步,或者作出下一个自己想做的动作。
“司阳……”我叫他,“没事,你既是他们的首领,有你在,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既然没事,你也不必在自责了。”
“你不怪我吗?”
我笑道:“我怪你作甚,说来,还要谢谢你呢。谢你,暂时不杀之恩。”
听出了我的嘲讽揶揄,他握着我的手慢慢松开。片刻之后,方才的哭腔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回之前的冷若冰霜。
“既然如此,那你就做好被我折磨的痛苦吧。”
一听,我还以为是来了第三个人。没有容我反应一会,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