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团书手札》KiyoChan

5、红色深渊

　　据蘑菇描述，凌莫进医院耗费4天时间才稳定下来，期间她偷藏起一个针头，然后在昨夜利用针头慢慢戳断固定住她的捆带，于凌晨时分里逃出医院。现场遗留一个弯曲的注射器针头，与布条断开的痕迹相应吻合。
　　浅蓝听蘑菇说完，沉思良久，“我说，这个凌莫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怀疑她是犯人。”蘑菇开始展示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失踪者们都有两个共同点，一个是火神初一时期的好友，然后他们都在初一暑期后不再产生联系，而且火神的家里蹲情况也是在那之后发生的。”
　　我问：“便器呢？他似乎跟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蘑菇也已经有了答案：“关于便器，似乎在那一个暑假里跟他们也有过密切的接触。”
　　似乎线索有意无意地同时指向2年前的暑假，我不禁想知道他们那一年的暑期到底发生过什么。
　　茶壶学姐微微点头，“所以，你认为之后凌莫开始对这些旧日好友下杀手对吧？那动机呢？”
　　“说她是犯人还只是有可能而已，其他的目前都还在调查。”蘑菇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听完对我们三人说：“你们三个人千万不要深入，只调查我刚才说的就可以。我先走了！”
　　说完就匆匆离开M记，浅蓝一气再点两份汉堡，吃完把笔电收进背包里，“走吧。”
　　看来不止行动力，她的恢复力也同样惊人，反看看自己，才只吃了一半。我们选择先去火神家，可火神的家人不太情愿我们碰死者的电脑，茶壶学姐声称火神的电脑里有非常重要的线索，如果进行调查的话，就可以知道火神是因为什么事自杀的了。
　　火神他哥说：“现在知道自杀的原因有什么用？我的弟弟也活不了了……”言语间有些哽咽。
　　我们都没说话，他看着我们好久，让我们等一下，离开不到一会，拿着块硬盘给我们，“这是我老弟电脑的硬盘，交给你们了。”我接过硬盘，他哥先是欲言又止，后面又下定决心般，“你们只要找出真相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理会，还有，千万要小心。”他说完对我们三人做了个漫长的鞠躬。
　　浅蓝第一个鞠躬回礼，然后茶壶按着我一样鞠躬回礼。
　　从火神的家出来以后，浅蓝背对我们擦擦脸，我怀疑她是不是哭了？
　　她回过头来，说：“接下来去便器的宿舍。”

　　舍监大叔问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们把来意简单说一下，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先前有个警官打过招呼会有人来调查电脑，怎么是你们这些小鬼啊？”他虽然那么说，但还是放我们进去，便器的舍友们指指房间一个乱七八糟的角落，“那家伙的东西都在那。”
　　我问那个舍友：“学长，没有人动过那些东西吧？”
　　“怎么敢动啊？那家伙有病，不见一根数据线都要把整个宿舍楼翻个底朝天，这里除了刘叔，最大就是他了。”舍友对便器的意见看来很大啊。
　　“总之先把桌面整理一下吧，不然真的没办法对电脑进行操作。”我擅自动手收拾桌面，接着看见最上面有一张刻录光盘，把所有杂物搬开以后，我看看主机机身，有刻录机，“便器还有刻光盘的习惯呢。”
　　浅蓝忽视掉我说的话，径自打开便器电脑，听到巨大声响，我又忍不住感叹声音好大。浅蓝再白我一眼：“这是光驱里有光盘在运转，你家里的电脑没光驱吗？真是的，你到底有多喜欢听这句话啊。”
　　我说：“我从小就没用过光驱这种玩意，电脑也没加装啊。”

　　对光盘，老爸曾经说过：“这东西真多余。”
　　以前学校都喜欢用光盘来装载教材媒体，我小时候把从学校买来的光盘装进家里的DVD里没有任何反应，老爹看到后用笔电把光盘里的资料拷贝到U盘上，再传到我电脑里，还地说：“不如每人买个8G的U盘拷贝，还能循环使用。”
　　先不管老爸说的对不对，至少现在我觉得光驱这玩意并不是多余的，毕竟有不少古董游戏盘体在市面上已经绝迹，古董游戏机只能靠刻录盘来玩了。

　　浅蓝很快在便器电脑里找到血肉派对的执行程序跟文件夹，“松鼠，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我正要看时，茶壶学姐拍拍浅蓝的肩膀，“浅蓝，你先等一下，电脑让我操作。”
　　学姐取得电脑操作权以后，开始进行深一度的搜索，“这个电脑有安装制作游戏的软件，我来看一下历史记录。”
　　从前在群组里聊天，听茶壶学姐说有过跟人一起制作同人游戏的经历，现在看来应该不假，虽然她玩游戏的手法比浅蓝来得娴熟，但现下打开游戏制作软件查阅历史记录的操作更加熟练，“这个死胖子原来参与过那么多小游戏的制作啊。”同时又对我说：“松鼠打电话给青山君，开外放。”我乖乖照做。
　　青山君问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我说：“学姐在调查便器电脑时发现便器有做过小游戏……”
　　我的话还没说完，茶壶就对话筒喊话：“青山君，你调查到游戏最初流出的日期没有？”
　　“那个老早就查到了，我现在在找上传游戏者的IP地址。”
　　“好，你只要告诉我游戏最初流出是什么时候就行。”茶壶学姐停止操作，等待青山君的回答。
　　“时间是18年的九月18号。”
　　“找到了！”茶壶得到确实时间后，很快找到相应的历史记录，于是我们看到熟悉的游戏场景跟人物，还有各类详细参数，一口冷气倒抽出来，甚至可以确定便器就是血肉派对的制作者。“青山君，那个游戏是便器做的没跑了。”
　　“什么？”隔着话筒我都能感觉到青山君有多吃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边也正好找到一些相关的资料，晚上7点我们老地方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才挂电话，我看到便器的舍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过来，一个个都在看我们。
　　我想说把这台电脑的硬盘卸下时候，浅蓝早就备好螺丝刀拆机，我唯一能帮上忙的就是把硬盘好好装进背包里，然后跟着两位大姐头离开这座宿舍楼。离晚上七点还有不少时间，浅蓝忽然决定去小莫家的电脑查阅一下，但是却遭受到茶壶的强烈反对。
　　浅蓝见茶壶那么坚持，只得放弃去小莫家。
　　晚上七点在M记前，我先打电话回家里说自己今晚在朋友家吃饭，青山君跟蘑菇早就点好东西等我们了，浅蓝二话不说就开吃，茶壶学姐说要另外点餐，我则坐在桌位前掏出两个硬盘，“交给你们了。”因为我是分开放置，所以一下能分辨哪个硬盘是谁的，走了一下午，我也确实渴得很厉害，说完抓紧大喝一杯冰可乐。
　　吃过晚饭后，我们把这边的发现重新说过一遍，青山君表示游戏制作日期跟游戏最初流出日期能对上，找到的首发帖里也有说明一共有5个人参与制作。
　　我们可以确定5个人里头有便器，剩余的四个人可能是火神，小莫以及之前失踪的两名少女。
　　“之前失踪的两个女生也喜欢玩游戏吗？”浅蓝盯着青山君的记事本看。
　　蘑菇这时候说：“我下午顺便去调查了这两个女生的电脑，她们都有那个血肉派对的游戏，其中一个还搜出了那个游戏的剧本，另一个电脑里头发现了游戏里那段音频的原片。”
　　“原片是什么？”我第一次听说这个。
　　茶壶学姐给我解惑：“就是原初没经过任何编辑修改的录音文件。”
　　这么一来，感觉关于游戏制作方面的可以确定了。
　　“还有一件事。”青山君这次不是用记事本，而是拿出平板电脑，“其实我在调查那游戏流出地址的时候，蘑菇想起一则两年前暑期一个小女孩失踪的新闻。”他让我们浏览那篇新闻，我粗粗看一遍并不觉得可疑的地方，只是直觉诡异。青山君看我们一脸不解，特地追加一句：
　　“你们不觉得之前那游戏的语音太逼真了吗？”
　　青山君这句话一出口，我感觉全身像被雷击中，“你想说，这两个事件有关联？那段声音是这个小女孩的吗？”我联想力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这简直是不敢去想象的罪恶，我不自觉干呕，浅蓝跟茶壶的表情都像吃下大把生苦瓜一般，我猜想她们现在会不会跟我一样后悔调查这一系列事件。
　　“只是猜测而已，可能他们肢解那个小女孩，还把过程声音给录制下来了。”青山君关掉平板，“根据你们说的事，没准有什么特别重要的线索在凌莫电脑里。”
　　“其实，我之前有留意到一件事。”浅蓝忽然看着青山君，“第一次去莫离家的时候，青山君你是不是突然说不坐车了？然后你去做了什么？”
　　青山君的神态略微凝重，不一会说：“浅蓝，你这观察力有点可怕啊。”他说完拿出一块U盘，“那时候蘑菇跟你们走了以后，我一个人潜入了莫离家。”
　　这正是让人震惊的事。
　　“莫离家里的东西虽然远超过我的想象，不过重点是凌莫电脑里有份被加密的文件夹。”青山君合上笔记本电脑，“我认为上面有线索，就直接拷贝过来了。”
　　“破译好了吗？”茶壶问。
　　“我的熟人说还需要点时间，目前我们都在观望。”
　　这时青山君收到信息，查阅以后突然站起来，“有人说在西园那里发现疑似便器的人，正在帮我留意，发来的照片有点模糊，我想过去确认一下。”蘑菇起身，“我送青山君过去，你们几个不要再进行调查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知道吗？”
　　我朝两个人摆摆手，等他们离开后，我重新坐好，浅蓝突然用吸管指着我：“如果那个凌莫是凶手的话，你觉得她为什么要杀其他人？”
　　我一时想不出她杀其他人的理由，不如我们来慢慢整理一下吧，“首先，最初是火神失踪，我们跟着蘑菇青山君一起进行寻人，白忙几天没有收获，接着火神被发现死在郊外，法医判断他失踪跟死亡是同一天，这是我们所了解的关于火神君的事件。”
　　茶壶学姐用食指敲敲桌子，示意我可以继续。
　　“然后浅蓝私下进行调查，得到火神两名女性好友同时失踪的消息，紧接着，凌莫也失踪，我们再度开始进行调查，她又被找到并送进医院里。”
　　“精神错乱的凌莫用唇语读出血肉派对游戏里的台词，让这事件一口气染上浓烈的怪异血腥味，因为这事，浅蓝去跟网友求证，结果找到血肉派对这个游戏。在这里要跟浅蓝说辛苦了，那个游戏真不是一般人能玩下去的，何况你还玩了三次。”
　　浅蓝扭过头，“小事而已。”
　　“后来便器也跟着失踪，我们今天发现便器参与了血肉派对游戏的制作。”我开始说自己的想法了：大家不觉得一切都太奇怪了吗？
　　“什么地方奇怪？”茶壶反问。
　　“我们参与的不是失踪事件吗？”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比较在意的地方，“可是在中途，从游戏到2年前的案件，这一个过渡太不自然了，就像是有人特地安排我们去进行搜索一般。我的假设是，如果当时莫离没有念那段东西的话，我们只会把它当做普通的事件看待。可是她念了，然后引出一系列相关的事件，再这么一想，莫离的行为不就显得很异常了吗？假设她是犯人，她会做这种自爆行为吗？”
　　浅蓝与茶壶不说话，用眼神示意我继续。
　　“回到这边，蘑菇说过，凌莫偷藏一根注射器针头，之后用它戳破带子逃跑。”我接着展开，“那么为什么凌莫要不惜大半夜这么费劲地逃出去呢？她是不是去杀便器？又或者只是单纯的逃跑？”
　　“可便器是在凌莫住院那段时间里失踪的，这好像不应该跟凌莫有关吧。”茶壶学姐的口吻像在提醒我。
　　“便器失踪前去过火神家拿游戏，回去玩过游戏才出去。兴许他从拿回来的游戏软件里察觉到什么，我可以认为他不是失踪，而是躲起来避风头。根据他舍友的说明，我估计他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一方面应该是怕什么事情会暴露，也没敢报警。”
　　“最初失踪的两个，应该跟火神一样已经死了。”浅蓝靠着椅子。
　　事件的走向开始变得猎奇，我的理智告诉我，等会就该当做没发生过，好好地回家睡一觉，接下来的事情青山君跟蘑菇他们一定会完美解决的。我站起身准备要走，可浅蓝还是皱着眉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学姐决定留下来陪浅蓝，我跟他们告别以后便回家去了。

　　青山君跟蘑菇并没找到便器，凌莫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第二天中午时我看到上线的青山君，他对我说目前可以确定便器很安全，而凌莫依然不知所踪，现在重点在调查之前两名失踪的女生。
　　“我觉得那两个女生应该是死了。”
　　青山君也这般认为，但一天没找到人就没办法确定。
　　又聊了一会事情，青山君突然问：“愿不愿意一起调查？”
　　我觉得可以找浅蓝，她的行动能力不是盖的。
　　青山君没有放弃：“浅蓝有脾气，做事太有主见，不好合作，你就稳得多。”
　　我斩钉截铁地询问：“有工资吗？”
　　他发来语音：“哈哈哈，就几顿饭，能笑纳吗？”
　　成交。
　　在我决定合作后，青山君问：“为什么突然那么爽快？”
　　我只得说出心里话：“我有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山君看我已经同意，才跟我说出本该隐瞒的事：“其实我们找到便器了。”
　　“他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还好好的，不过样子看起来防备很强，我们没办法贸然接近他，本来我想直接跟他见面的，但是这边人手不足，恐怕会引起他怀疑。”
　　“所以你才来找我帮忙吗？目的是不是想引凌莫出现？”
　　“哈哈哈哈，你真是像极了一个人。说的没错啊，就是这个意思，让你跟便器接触的话，应该没问题。”

　　先不说我像谁，但果不其然的，青山跟蘑菇就是盘算着凌莫是不是我们所猜想的凶手。一会他又对我说：“对了，那个文件夹解开了。”
　　这么简单？
　　那边的青山君估计是一边笑一边打字：没那么简单，我拿去给另一个熟人解码，他没一下就解决了，还说密码好简单。要知道另个人可是一个礼拜都没破解好啊。
　　这真简单得让我觉得这事还有后续。
　　“别说后续，蘑菇已经够头疼了。”
　　那文件夹里有什么东西吗？
　　“这个……如我们猜想的那样。”青山君这会字打得有些慢：“文件夹里有很多其他血腥的东西，有个小女孩被肢解的视频，内容有多惨烈我就不说，然后这视频里有4个人出现。”
　　我倒抽一口冷气：“凌莫，便器还有火神吗？”
　　“对，这些事如果你没答应合作的话，我是不打算说的。视频里主要对小女孩进行解剖的人是凌莫，火神跟便器只是在看着，一个女生负责录像，另外一个用录音笔录音。这个视频里还是别看了，现在我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个凌莫不是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想抓住她。”
　　那现在怎么说？
　　“凌莫已被敲定为首要嫌疑犯，为了防止被害者增加，蘑菇这边决定先抓到凌莫，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那你们这样不是已经算是结案了吗？我跟你们合作有什么意义？”凶手已经锁定，线索也有了，要我何用？
　　“不，我们希望你跟便器接触，而且那些个失踪者是不是凌莫下手的，还是个问号。”看来青山君找上我的原因，第一我跟便器认识，第二，我嘴巴比浅蓝要严实。
　　那要怎么接触呢？
　　“明天的中午他会到鲜百味，你到时候假装偶然看见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