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82、当年的档案

　　时间回到一天前，秘密基地里赵振新正襟危坐，在他对面坐着的正是叶振兴。叶振兴把放在他前面桌子上的一个灰黄色牛皮纸文件袋拿起递了过去，叶振兴伸出的双手接过，叶振兴眼尖看出赵振新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叶振兴叹了一口气，赵振新低下头，在赵振新的手上，那个牛皮纸文件袋左上角上暗红色的‘绝密’二字如陈年的血迹一样，刺得赵振新的眼睛辣痛。
　　赵振新努力镇定下来，他翻过纸袋，纸袋的开口在后面，开口上齐口贴有纱纸，上面是一句钢笔成的黑色字句，字句因为袋口被开封而割开，但是这并不妨碍赵振新把‘绝密，永久封存’以及后面签署的姓名和落款的日期给看得真真切切。
　　那个签名看日期是当年那位誉满全球的伟人在临终前不久亲手所写，赵振新听得前面叶振兴的喟叹，他明白这份文件能够出现在他的眼前和手上是多么的不容易，想必开封这份文件的人就是刚刚才坐上那个位置的那位，不然叶振兴也不会不假他人之手非要自己拿个公文包装了这个档案袋亲自带来给自己看。
　　“前阵子那位签了字并亲自去电调档，也是我拿去给他亲自开封的文件袋，看过档案里的内容后那位有些犹豫，就在决定要重新加封永久保存这份档案的前一刻，你正好把乔清尘的案子给了报上来。乔清尘是你父亲他们当年那个案子的唯一知情人，这个档案袋里的资料也是他当年整理了交给Z公的，是那颗据你们那位‘雷锋同志’说的倭国出产的销魂钉让那位改变了主意,你今天见到这个文件袋也不知道以后是福还是祸了。”
　　叶振兴见赵振新把档案袋里的文件材料都看完又绑了袋口的细绳这才跟赵振新透露了一句。
　　“总长……”
　　赵振新看完文件后有种不真实感，他看着叶振兴不知道往下要怎么说。叶振兴挥了挥手表示明了他的感受。叶振兴沉吟了一会抬头笑着对赵振新说：“之前成立你们这个特调队总算是做对了。嗯，还有你们那个‘雷锋同志’，你们要照顾好他，虽说现在我们对他本事的极限还不清楚，但总归他也是个凡人的肉身，也会受伤也会有牺牲，要是他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没有时间等他再次投胎长大再在以亿计的年轻人口里把他给找出并劝来为我们服务。”
　　赵振新闻言按下心里面的漂浮，敷衍着把话也转到了莫明的身上：“这个莫明有点像毛驴，能干活，就是不时要闹点小毛病和小脾气。但就目前观察到的这个人还是有些正义感的。”
　　叶振兴：“凭他有正义感这点就够了，一点小毛病和小脾气算什么？他总比先前那边那个什么王大师的能耐大也叫人看着更顺眼吧。行了，他不想进体制来就不进吧，不想见到领导瞎逼逼的那就不见吧，只要你们把他拢住了就行。”
　　赵振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叶振兴也停了调侃陷入了沉静，看得出赵振新想要告辞了，叶振兴又正了脸色跟赵振新吐了一句：“你父亲的案子、乔清尘的案子两案都有倭国人的影子隐现其中，还有罗子恒的案子也是直接就跳出了倭国的人，这三个案子全都涉及异能，至于最后一个案子与前面一个案子是否有牵连现在还不敢断定，但是前面那两个之间是有牵连的那是毋庸置疑的了。那位指示，让你们去挖根，我们也知道让你们现在去把倭国人几十年就已经在暗地里搞的鬼给刨出来难度不小，这具体怎么做，你们就事从便宜吧，记得有重要情况要及时跟我汇报。”
　　赵振新直起身板严肃认真的回答了一声‘是’，起身告别之际叶振兴又告知了他一句：将给颜鹏看罗子恒案件的材料。
　　赵振新与叶振兴告别后身体漂浮似的回到了他住的那个房间，在这之后颜鹏成为了第二个在叶振兴的面前打开档案袋看资料的人，只不过这两个人看是不同的案件资料而已。
　　罗子恒的案件资料显示，倭国近两年连续派出敌特分子来到华国西南地区进行考察，这一情况引起了总参某部的注意。一年多前两名华国军方特工在受命跟踪调查这些倭国敌特的时候被反狙，一人失联一人重伤。重伤的特工在逃回后报告说他们追踪的敌特似有异能力量，故而案件被转给有涉异职能的罗子恒所在部门。罗子恒所在部门接案后共派出6人分作两组互相协调侦办，但是办案的结果却是京都的部门与派出的两组侦办人员失联了两个多月，最后这个案件收集到的材料就是自颜鹏处传来的关于罗子恒同志牺牲的消息及遗体收回检验出来的报告。
　　与赵振新相比，颜鹏在看了与罗子恒死亡任务相关的材料之后所表现出含而不露的态度很让叶振兴欣赏。叶振兴又问了颜鹏对乔清尘案件的看法。颜鹏抓住乔清尘案件的时代背景进行大胆推测，认为新华国在建国之后应有倭国异能方面的敌特为了一个特别的目的而在华国做了长期的潜伏。而从罗子恒的案件来看他们追踪的那股敌特的目标是在西南地区。如果莫明所传的罗子恒的遗言没有问题，那么从对方能成功给我方特工接连造成重创这一点来看可以推断倭国对我方的信息掌握程度很高级也很及时，这说明对方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军中的高层；而从两个案件均有倭国异能力量隐现再进行推论，如果这两个案件之间是有联系的，那么可以说倭国的这股黑暗势力早已渗透军中多年。
　　颜鹏做完推论，叶振兴沉默了。颜鹏知道并非是自己妄言，这明摆着的道理稍稍捋捋就能看清，只是看在心里是一回事，敢不敢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军中高层，是那个层面的高层？眼前就是华国军方负责特务工作的最高头子，这些话说出来就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但是不说毒疮明摆着就长在身上，再不拔毒清疮搞不好这毒疮是能要人命的。
　　稍停了一会，叶振兴说了一句：“军中的排查工作总部会有安排，你们这支特调队只管放出去刺探，罗子恒的案件和乔清尘的案件你们都要查。乔清尘的案件涉及另一个高密度的案件，这个高密度案件暂时你还没有权限了解，但是我们会通过你们对前面两个案件的调查进展情况来指导你们行动的方向。这两个案子都涉及异能，你们可以从异能方面入手来查案。那个莫明顾问你在工作和生活中要好好关照，据赵振新说那头小毛驴就你还能顺顺毛，他是我们的异能种子，得让这种子长成我们的大树，我们这方面的高层次人才太匮乏了。”
　　有了叶振兴的指示，颜鹏跟赵振新打过招呼，第二天就要把莫明带过去跟他同住。灰毛叽喳乱叫死缠烂打的也要跟去。拗不过，莫明让黄毛抱了灰毛出门，不想最后出门关头莫明一把将灰毛从黄毛的怀里抓出扔回玄关然后砰的一声关了门，把个灰毛给撂得翻地打滚哀嚎连连，这举动让罗家老两看得口目瞪口呆却也无可奈何。
　　听到莫明过来住了，同个小区在家的几个拿了酒菜过来庆贺，莫明对大嘴没个好脸色，大嘴见机笑呵呵的将手里头的纸箱塞给莫明，莫明打开盖叶，却见里头满满的尽是葡萄干、核桃仁和五香卤鸡蛋之类杂七杂八的干果零食，莫明一时不知脸色要作何形态才好，一抬脸却见颜鹏在旁眼中带了笑在看他，再看大嘴，一副讨好的呵笑。莫明心下了然只做不知将个箱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只拿了包五香卤花生自己坐到沙发上开了袋默默的扭头看电视嚼食。
　　与此同时，罗正海和刘涛也在一个有些年份的小区某栋大楼的一套小套房里安顿下来了，原来前几天经过乔思敏父亲案件一事，原本同住一栋大楼的一些民调局前同事对罗刘二人的态度有些难以描述，罗正海心里一厌烦，一通电话打出去，拉上刘涛噼里啪啦收拾不多会儿，就开车把家当从民调局宿舍楼全都搬到了赵振新和马一鸣宿舍所在的小区来了。
　　赵振新和马一鸣各自有家庭，但是为了工作方便，他们二人也是在外有另宿舍的。赵马二人租的是旧住宅楼，两间宿舍打对面，罗刘二人既然来投奔了马一鸣只好让出自己住的那套房给罗刘二人，然后把自己的日常用品搬到赵振新那边跟他挤个小套房。解决了住的问题接下来就得解决吃的问题，罗正海毫不客气的带了刘涛直扑对面门去找晚饭，却见对面赵马二人只煮了青菜鸡蛋面。
　　“老赵上火了，得吃清淡些，今天也不知道你们要来，没得预备，你们就跟着一起凑活一顿吧。”
　　马一鸣从厨房端出一大盆面条放在餐桌上跟罗刘两人说道。
　　罗正海看着那一盆零星夹杂了一两根青菜和一两块黄色蛋团的白花花的面条气得差点仰倒，待缓过气来，这家伙骂骂咧咧的道：“老子真是中了你们的邪，从民调局过来本以为待遇会提高些，没想到竟然混成了这样穷酸。走，师兄，咱们出外头买点肉回来吃。”
　　罗正海气呼呼的拉着刘涛出去了，马一鸣在背后不放心就跟马一鸣嘀咕说担心这两人嫌弃了特调队的条件会呆不久。
　　赵振新：“不怕，他俩也就是发个牢骚，只要有莫明这个能叫他们开眼的在就算叫这两个贴钱他们也是不会走。毕竟像这样可以近距离观摩学习的机会对普通的异能者来说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们今后只需对莫明一人娇养，其他招揽的异能者稍稍养得糙些也是没问题的。”
　　“哦。”马一鸣恍然大悟，很是赞同的点起了头，“所以你就把莫明让给颜鹏抓着？就因为颜鹏比我们有钱养？”
　　“你怎么这么聪明？”
　　正在捞面条的赵振新顿了一下似因被人戳穿了脸皮有些不耐，稍后他才又耐心说道：“只要以后我们抓住和上面领导直线联系这条主线就行了，何必胡子眉毛的一把抓？来，拿你碗来，锅里剩下的留给他们两个，等他们买肉回来再吃他们几块肉。呵呵，谁叫他们都是有钱人？”
　　在颜鹏家的客厅里，一群人围着个电磁炉和大铁盆搭起来的临时火锅在涮肉片。
　　“你怎么不了？”
　　颜鹏问一旁吃了几口后没怎么下箸的莫明问。
　　莫明：“没有饭，没有菜。”
　　大嘴：“哟哟哟，什么叫没有饭没有菜啊，这不是有啤酒和肉嘛。喏，猪肉、牛肉、羊肉，还有大虾、京都的烤鸭，这里还有个花生米，这满桌的还不够你吃？”
　　莫明：“我想吃米饭，没有米饭面条也行，要不来个馒头也可以，光吃肉不舒服；你们还没有青菜。”
　　大嘴一听‘嗨’的叹了一声一仰头，“我当什么事呢，早说呀，咱们小区有饭馆有超市。小底迪你先吃两片肉等着，哥哥这就叫他们送过来。”
　　室外夜幕已经降临，京都黑色穹庐之下万家灯火，每至时辰，勿论哪朝哪代何人何等身份，终究不能终日指挥倜傥也要有这柴米油盐的常人日常，只是人生一如饭桌上的饭菜，酸甜苦辣冷暖咸淡各人自品自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