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79、踢馆

　　莫明的话让在场的人愣了一下，马一鸣脸上挂不住了，直接就说让他认真些不要乱开玩笑现在他们是在工作。莫明没理马一鸣，他起身把膝盖上的资料放到会议桌中间便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眼见气氛尴尬，赵振新于是出声问莫明除了尸水的粘稠度之外他还看到了什么。莫明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看到，这下算是冷场了。
　　“如果是对正常死亡的人拍的照片你会看到什么？”颜鹏在旁换个角度来问。
　　“灵魂，也就是一个人的三魂七魄，刚死的人灵魂会徘徊在尸体附近不愿离开，第一张图上那家伙看着像是刚死，但是你看第二张图，拍照的人站得远些了，可是周围也是没有拍到这死尸的一丝魂魄，这是不应该的。”
　　听了莫明这句话颜鹏心下很明白为什么莫明说到田高森魂魄的时候用的是‘一丝’这个量词，他想起了洛林屯在莫明家后院看到的莫明拿只鞋子去拍田高森小纸人的那一幕。而一旁的雷正海一把拿过桌上的那份资料瞪大眼睛去看上面的图片，看了半天雷正海失望的把手上的资料放回了原处。
　　“你是开了天眼吗？”雷正海问莫明，“你的天眼还能从照片上看出鬼魂？”
　　有时候照片可以拍出人类肉眼看不到的魂魄，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秘密。从洛林屯那顿晚餐上雷正海就猜测莫明应该是开了天眼，但光看照片就能一口咬定所拍摄的环境里没有任何鬼魂雷正海觉得莫明也太直断了些。
　　“我要说可以，你有意见吗？”莫明嚼着焦圈语气平常的答了一句。
　　也不是莫明故意要耍酷，说起来这个弄得有些神秘的地方他还真有点看不起，反正他态度也没差，该跟那个一起迎接他的乔思敏乔副座和进单位来见到的巫启明巫局座该打的招呼他也打了，在开食物袋封口吃早餐的时候该跟旁人客气的他也客气了，还能叫他怎么样？一直跟这些人客气着饿肚子么？
　　“那你在走进这栋大楼的时候有看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没有？”一直不吭声的乔思敏冷不丁开口问了莫明一句。
　　莫明看了斜对面一脸干冷的乔思敏十几秒后露出了个笑脸。
　　“这地方阴阳交错，现在这座新楼套着一座矮小的旧楼的影子，我们在走近这座新楼大厅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身形高瘦穿着中山装头发不算多的瘦老头正弯着腰在做扫地的动作。那老头是个鬼，魂魄也稀薄得快要消失了，他只管扫他的地也不去管旁人，大厅那地方是以前那座旧楼的楼道口。”
　　莫明对着这个乔思敏三言两语陈述着他看到的一些事情，乔思敏震惊之下失神了，眼珠子和嘴唇都在轻微的动。颜鹏不明就里，他侧过身去看赵振新。
　　赵振新闭眼叹过一口气又睁开然后把身子侧向颜鹏，他在颜鹏的耳边低语：“那鬼魂是乔副局长的父亲乔清尘，他是新中华第一代灵异管理部门的负责人，乔老跟我父亲和老马父亲他们生前是系统里的同事，当年他们那个部门就驻扎在这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乔老被打成了反ge命，经常被一群翻了脸的前属下推出来批、斗。乔老在被批、斗之余被安排在单位里扫地洗厕所，再后来有一天他就失踪了。乔副是恢复高考后的新华大学高材生，乔副毕业后坚持要去他父亲工作过的地方工作，他当年曾经申请组织调查他父亲的失踪案，公安部门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后来有一位大师无意中告诉他在这里有一个鬼魂在扫地，听描述乔副认定那就是他父亲的鬼魂，可奇怪的是那位大师无论怎么做法也没办法跟乔老的鬼魂对上话，也没能找到他的骸骨，照常理说鬼魂跟尸骨一般都是离得不远的。再后来也有系统里其他异能者听闻这事过来试手，可有的异能者最多只能开眼看到鬼魂的模糊影像其它的就没法说了，这事都成了我们这一行的一个悬案了。这么多年过来这个地头几经易手，不管这里挂什么单位的牌子乔副他都硬扎下来不肯离开。早些年成立国、安，这里从军字头划出去后又重新成为了管理灵异事物的部门，乔副这才算就地秉承了他父亲的衣钵，要不是这个事就乔副那才干今天也不至于还是这个级别。”
　　赵振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围在小圆桌边的几个人也都听见了，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让坐对面的巫启明巫局座听得有些扎耳，可那又怎样，眼前嘀咕的这两人跟他一个级别，再说人家新披的那身马甲让人揣摩不清，还是能不惹就不惹当做没听见好了。
　　“莫顾问，你能帮我个忙吗？”
　　乔思敏按下情绪，抬头看向莫明问道。
　　“啊，什么？乔副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莫明也是听到了赵振新‘不小心’漏出来的那些话，乍一听到乔思敏开口要他帮忙感到有些奇怪。
　　“你能招魂吗？我想听我父亲说出来他当年是为什么失踪、又是怎么死的，还有他的尸骨又被藏到了哪里。”
　　乔思敏放在桌上的两个手掌因为发抖而蜷起来，且又一脸期盼的望着莫明。
　　“招魂？”
　　莫明听他这么说不禁扭头看了旁边的雷正海一眼。雷正海见到莫明看他脸上有些不自在眉眼低了下来说道：“我招不到，也看不到。虽然我是天生的天眼，但是从小就被我师傅给封上了。”
　　“哦，这样啊。”莫明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一歪脑袋对着一旁的赵振新问道：“所以今天一大早的颜鹏把我从被窝拖出来为的就是上这儿来招魂的？”
　　赵振新一脸的无辜又无可奈何，“莫明同志，你也是我们的顾问了，既然案件出现新情况那就得顾就得问！咱们这不是因为这个化尸的事情得上这里了解国内这些年来是否发生了类似的或者与之相关的案件来了嘛。至于乔副局长父亲的这桩历史遗留案件那也算是凑巧碰上了。”
　　莫明：“这样啊，好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赵振新：“什么要求？”
　　莫明：“我不能白干活，那个乔副他得封我个利市。”
　　赵振新瞪大眼惊呼：“什么？利市？！莫明同志，你作为我们的顾问每月是有固定工资领的，而且你每月的工资都不算低！怎么你现在为组织办事还要讨利市的？”
　　莫明：“一码归一码，组织那份算他每月给我发的工资。就我这身份，出手替别人干活都得要利市。”
　　赵振新听了莫明的话一时语塞；马一鸣是紧皱了眉眼呲着牙直摇头；颜鹏要笑不笑；雷正海略感惊奇斜了眼睛偷看莫明；刘涛没有反应；而巫启明私下嘴角扯出了点不明所以的笑；乔思敏则看着莫明听得很认真。
　　“过后你要给我送箱米国大杏仁啊。”这话莫明是冲着斜对面的乔思敏说的，探下身子一侧脸越过赵振新，莫明又冲坐在赵振新旁边的颜鹏说：“干大哥，回头你记得提醒大嘴，那家伙还欠着我两箱大杏仁没给呢。”
　　莫明话一落乔思敏稍微一楞又马上回过神来急忙回应道：“给，不管你能不能帮到我的忙我都给，十箱一百箱我都给！”
　　而在那头颜鹏略一低头两边嘴角一翘回答道：“好。”
　　莫明回过头笑着对乔思敏说“我现在跟你还不熟，先拿你一箱果仁做利市就够了，回头等我跟你熟了，缺吃的时候我再找你要。”
　　乔思敏沉声道：“好！我等着你来拿。”
　　被几个人撇到一边的巫启明这时候干咳了一声笑着看了在座的几个人一眼问了一声如果要启动这个案件的调查是不是应该先就此事向上面做个汇报。赵振新很是惊讶的看着巫局座说自己这个特调队就是去搞特调工作的，如遇突发和临时的灵异事件有先处理后报告的权限，赵振新的话一落巫启明不吭声了。
　　乔思敏这时候接上话询问莫明他招魂需要准备些什么材料。莫明略一思考说鬼魂要附身才能让被借身的人来替鬼魂发声，这事需要有个人来做这个临时的寄主，另外他还让乔思敏到时候给他扎两针弄点血用。
　　乔思敏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雷正海也自告奋勇的说由他来做这个寄主，莫明点头同意了雷正海的请求。乔思敏又问莫明他要在哪里做法招这个魂比较合适，莫明刚说在这个会议室里也挺好的就被巫启明出声打断了。
　　“怎么能够在这里呢？既然莫顾问是在我们大楼的大厅见到的鬼魂，那就应该在原地做法才对啊。那个，车秘书，你去通知高调查员他们也过来观摩观摩学习学习，别整天的就知道闭门造车，也让他们开开眼看看这山外的山和人外的人是怎么个做法招魂的。”
　　一直缩在椭圆会议桌一角在会上没有吭过一声被称作‘车秘书’的一个男子立即站起来回应了巫启明一声也不顾赵振兴、颜鹏和马一鸣的口头阻拦急急忙忙的就开门出去了。
　　事已至此，会场上的人只能坐等，跟巫启明坐在同一排的乔思敏对巫启明的安排低头冷笑了一声也没有说话。莫明看着会场的气氛微妙，便像只无聊的哈士奇一样颓着身子转着眼珠在会场里乜了这个一眼又去乜那个一眼，只对眼前这把戏没有任何的好感。
　　几个人闷坐在会议室里面，作为地主的巫启明觉得赵振新和颜鹏这几个人今天过来明面上说是想了解与案件相关的情况其实更像是来踢馆子的。不说他们这个特调队的职责与他的国安六局的职责有好些地方存在着重复，光是权限好像人家就在自己之上。尤其是雷正海和刘涛这两个叛徒，虽说是俩敲不好敲砸不好砸的刺儿头，但怎么说前阵子自己还是这两人的顶头上司，可没想到不久前赵振新拿着戴常务签发的一个借调通知过来就把这两个人给弄出去了。再后来的前两天，戴常务的一个秘书下来三不两下就把这俩刺货的编制给弄到总局那边去了。今天好嘛，这两人直接就跟自己面对面的坐上了。还有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个跟豆腐花一样白嫩的什么莫顾问，也没点礼貌的当着他的面在那里一个劲的吃东西，是在对他装香江古惑仔摆谱耍酷吗？还有那个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的乔思敏……还有赵振新、颜鹏和马一鸣这三人……一番心理活动下来，巫启明已经没有任何粉饰太平的意望；而赵振新、颜鹏和马一鸣那边对巫启明刚才的表现有些不屑，也懒得自降身份拿出热面孔去贴巫启明的冷屁股，也是一样没有开口；剩下的雷正海和刘涛对前大领导没甚好感干脆也不说，索性整个会场就那么冷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