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78、认干亲

　　和赵振新一分手颜鹏就收了笑脸，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明天开始他还要去跑一些工作，什么处理人员编制问题，注册两三个公司给特调队当马甲、安排队员新宿舍、安排新据点等等等等。
　　颜鹏想起米糕说过莫明很喜欢吃烤鸭，便绕了远路买了一只，又买了些卤菜。回到养父母家，进门还在玄关处就听到屋里传来的人说话声和鸟叫声，一改前些时候寂静得叫人心凉的那种氛围，迎面而来的浓浓人气就先暖了颜鹏的心。
　　进到大厅，罗家老两口和莫明和还有一猴一鸟全都围坐在沙发上。罗家老两口和那鸟见到颜鹏回来也是高兴，颜鹏跟他们说买了熟菜便进了一趟厨房里。那灰毛在沙发扶手上站起，见到颜鹏从厨房里出来就拍着翅膀‘哥’‘哥’‘哥’的直叫。这厮这阵子成天净练这个发音听得莫明都想把它的鸟脖子给拧了，颜鹏笑着在沙发空位上坐下。
　　“灰毛，来给哥看看。”
　　灰毛在颜鹏手上摇头晃脑的看着挺快活，莫明听见莫明对那鸟的称谓跟罗家老两口的不一样眼珠子便咕噜噜的盯着那人和鸟直看。
　　罗母看这情形笑着跟莫明解释：“小鹏和他爸都说我们夫妻俩光明正大的叫着子恒的名字没人会怀疑；而小鹏就只管叫子恒做‘灰毛’就好。”
　　“哦，原来是这样。”莫明明白了。
　　罗家老两口之前听得颜鹏跟他们介绍过莫明的家庭情况，他们本就对莫明感激万分，如今儿子换个壳子回家了，欢喜之余见到莫明那张脸长得讨喜心下很有好感。大半天接触下来，罗家老两口都觉得莫明这孩子真心不错。观感第一，莫明嫩嫩的娃娃脸和他的年纪加上他对待长辈尊敬的态度让罗家老两口对他产生的晚辈的欢喜之情更甚于对异能大师的敬畏之情，于是乎话越多聊得越投机罗老太总忍不住拉了莫明的一只手轻拍着满脸慈爱的看着他笑，而莫明也是露出大大的笑容配合着，灰毛在旁看着多次想要出声揭穿莫明这个伪龄儿童的假面，但是限于话说得不利索，多次叽叽喳喳下来让人听到的大多还是旁人听不懂的鸟语，跳起脚来又经常被黄毛抓到怀里拘着，为这这鸟一个下午一直很郁闷，现在好了颜鹏回来了，鸟儿总算找到个知己开心了不少。
　　颜鹏安抚了鸟儿，又参与了几个人之间的闲谈，见到自己的养父母非常喜欢莫明，于是便笑着建议让罗家老两口收莫明做干儿子。
　　听得颜鹏这样说莫明斜着眼睛去看他也不说话；罗家老两口倒是犹豫了，那只鸟就在一旁‘啊啊啊’的跳脚。
　　颜鹏看得出来，他的养父母不是不愿意招莫明做干儿子，提到这个事他们是想起和顾忌到莫明的异能身份，他们怕莫明觉得他们是仗着年纪和辈分妄自托大忘了莫明对他们家的恩义徒添反感和恼恨。
　　颜鹏笑着继续道；“莫明有这身本事，在我们国家的zheng治环境下游离在体制的边缘最好。他既然答应做我们的临时工，要是他认了爸妈做干亲，那他就是我的干弟弟，体制内有些地方我也好就近照应些。”
　　莫明仔细琢磨着颜鹏的建议，觉得他有从自己这里谋求更长远帮助便利的意图，但就颜鹏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来说他对自己的照顾那也是有的，还有就是他也考虑到了陈福平，他已经知道了罗家老两口的身份，如果他跟他们家结了干亲，有了这层关系对于陈福平今后在体制里面混也是有裨益的，想到这里，莫明的态度软和了些。
　　颜鹏又出声询问了罗家老两口的意见，他的养母有些迟疑的看看他又看看莫明，然后直接就把莫明对他家的恩义给说了出来直言他们不好忘恩负义托大摆谱，但言辞和态度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一切都在看莫明的意愿。
　　沙发扶手上的灰毛还在跳着脚叽叽喳喳的抗议，颜鹏微笑扭头跟它道：“要是认了干亲以后你就是莫明的二哥啦。”
　　这鸟一听顿时不吵也不跳脚了，换了个欢快的腔调拍着翅膀踱着步子连连叫‘号’。看到这一幕莫明一头黑线，咬着牙心中暗想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多弹一弹这衰鸟的屁股才行。
　　“莫明，你觉得怎样？”
　　颜鹏问莫明意见，罗家老两口也是既期盼又带点怯的看着莫明。
　　莫明露出了两排大白牙笑道：“那我要是改口了，干爹干妈有红包给吗？还有你，颜鹏，干大哥也要有红包给才行。”
　　莫明这一席话让在座的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有红包，有红包，等着，干妈这就给你包去。”
　　罗老太笑得最开心，在中午的时候，罗老太急匆匆出去了一趟门，回到家后她把一个牛仔布包塞给莫明说是他们的心意。莫明知道袋子里装的是钱之后几番推辞说是颜鹏已经给过他二十万了，他是不能再要罗老太太的酬劳了，这举动可把老太太给感动坏了，因为颜鹏跟她说过，当初莫明拿着子恒的遗物上京来找他的时候，子恒当初说过给他做路费的那些钱莫明是原封不动的全都装袋留给了他的。大的不用说了就这些细节来看人品，她觉得若能认了莫明做干儿子那满意度绝对是没话说的，更别说她心里头隐隐的也有着要为那只变成了鸟的亲儿子留一条后路的打算了。
　　两个各种喜宴通用的大红贺仪袋子被塞得塞得满满的递到了莫明手上，莫明这回也不推辞，斟茶一一给罗家老两口弯腰奉上又改口叫了声干爹和干妈，罗家老两口高兴得脸上都笑成了花，罗老太更是一把拉过莫明让他坐回自己的身边，一条胳膊裹了莫明的身子‘好孩子’‘好孩子’直拍着他的胳膊叫。
　　罗老头也是笑着连连点头，还道自己家是因祸得福，如今又捞了个儿子，人多兴旺。这话让鸟儿听了不高兴，它本想说自己已经不是人的，奈何吐字不清又是一串鸟语。
　　莫明看着这鸟这别扭的样子，便探过身子阴仄仄的跟那鸟儿道：“我可不能白白喊你做二哥，你没钱不要紧，哪天你下个蛋给我煮了吃我再改口。”
　　那鸟一听这话惨叫一声翻了肚子直直的倒在沙发扶手上装死，因着颜鹏已经把这鸟身性别的可能性告诉了罗家二老，莫明这话说出来除了引得他们发笑之外倒也没人放在心上，只是苦了这鸟儿今后又有个鞭子让莫明揪着但凡惹他一不高兴就得拿出来爆丑。
　　罗家这边是其乐融融，而赵振新那边却是忙得不可开交。赵振新和颜鹏一分手他就叫上了马一鸣、雷正海和刘涛到国安那边干活。他们在留意那支消失了的植物考察队的同时也在查找与西南灵异事件有关的旧卷宗。因着国家的性质和制度，虽说市面上是见不到也传不出什么灵异现象的消息了，但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被‘有关部门’给记录了下来，所以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档案材料还真的为数不少。
　　马一鸣问过刘涛，看他能不能用算数把有价值的编号给算出来，他这要求一提出来就被雷正海拒绝了，原因是这种高要求会折损刘涛的身心健康，为此四个人只能认命一个柜子一个柜子一个文件盒一个文件盒的翻找查阅过去。
　　四个人翻看各种密度的档案一直翻到了晚上也一无所获，刚要收工离开档案室，就见戴正东的一个秘书急匆匆的过来把个文件袋给赵振新。来人说是岭西省西杉市分局刚刚传上来的。赵振新打开文件袋抽出里头的纸质材料翻看了一遍就沉默了。一旁的马一鸣见状抽过资料来看了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其中一张纸上有简洁的说明：几个钓友驾车到西杉市野外一处河边野钓，在到达预定钓点一百多米的时候几个钓友跟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刚好错开。几人到达钓点下车一看，见到岸边草地上躺着一个人，于是他们过去查看情况，发现草地上那人穿着印有西杉市人民医院字样的病号服胸口处有正渗着血的创伤，于是那几个钓友便有人拍照并报警。随后的纸张都是照片的影印件。在第一张相片上可以清晰的看得出那伤者就是跟他们有过两面之缘的田高森教授；而第二章图片却显示伤者的身体如蜡烛受热一样发生了溶解现象；第三页图片上的人形已经被溶解得只剩下一些骨头；最后的一页纸上的图片只看到一滩油液状态的不明物质及泡其中的病号服。
　　马一鸣：“这个是……”
　　雷正海凑近拿了资料看后说了一句：最后那张的油状不明物质跟他们在西杉市太平间里见到的一样。马一鸣听到后倒吸一口冷气，刘涛也过来拿了资料去看，看过后他也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赵振新瞟了马一鸣一眼说：“老马，明天，我们先不忙查看这些资料，把莫明这小子特调队顾问的证件弄下来让他跟我们先到六局去晃一晃再到这里。”
　　马一鸣：“明白。”
　　雷正海在旁赶紧接了一句：“我们申请陪同办事。”
　　赵振新顿了一下道：“可以。”
　　第二天七点钟刚到颜鹏敲过房门就自己开门进到房间坐到莫明的睡床边上叫人。
　　“小明，醒醒，起来，我带你去吃早餐。”
　　躺在床上的人没动静，颜鹏用手推了推，床上那人翻个身屁股对着他又继续睡。
　　“起来吧，我带你去吃京城的特色早餐，晚了可就没有了。”颜鹏哄道。
　　“嗯……明天再吃，今天睡……”
　　床上那人梦呓一般半天吱出了一声。颜鹏不依不饶的继续骚扰，床上那人耐不住哀叫着在颜鹏的拉扯下坐了起来，继而被拽出门去洗漱，接着又在一通催促之下换了衣服。
　　黄毛看过一大清早就在客厅里抬腿散步仰头练嗓的灰毛一眼，一声不吭的爬上莫明的身抱了它家大王的额头便跟着出门上了车。
　　飞驰的车上，颜鹏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把一袋焦圈和一杯豆汁逐一送到嘴里。莫明看着被塞到手里与颜鹏同款的早餐的一脸的郁气，半天他缓缓的转了脖子去看后座上的黄毛，那猴子一爪拿着个苹果一爪拿着个馒头正在啃着。莫明又转回头，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早餐，也不说话蔫蔫的继续郁闷。
　　车开到了一个单位的门口，莫明看到没有一块牌匾却有门卫站岗的大门旁边赵马二人和雷刘二人以及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正站等着。以赵振新为首的几个人看到颜鹏的车过来便赶紧迎了上来。
　　“颜队，这是你的新证件，莫明，这是你的顾问证件。”
　　马一鸣拿出两份证件分别交给两人，颜鹏应过一声拿了证件揣进口袋里转身上车把车开进单位里。而莫明则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在办公大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莫明一面慢吞吞的吸着杯子里的豆汁一面看着赵振新交给他的被他摊在膝盖上的一份纸质材料，那上面一具尸体在短时间内融化的过程一目了然。
　　“莫明，看出什么了吗？”
　　赵振新跟六局的局座巫启明说了十几分钟话后转过头来询问莫明。
　　“嗯？”
　　莫明突然间被提问有些愣登，稍后他算是反应过来了才回道：“哦，看出来了，这融出来的尸水看着比颜队长给我买的豆汁要浓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