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道人》三百棒

47、咬定青山不放松

　　“你弟弟是在这里出的事，我要查的陈年旧案也是在西南地区，只要有了这个行动便利，很多事情就容易办了，到时候还是你来做这个队长，我就做个政委，跟你平级，咱们互相照应怎么样？
　　赵秃顶给颜鹏稍稍透露了自己的需求，他相信颜鹏会同意自己的建议的,果不其然，颜鹏略一思考又离开打了一通卫星电话回来便点头了。
　　“好，到时候京都那边我来活动，只要你在关键时候跟着点个头就行。”
　　赵秃顶得到意想中的答案满意的搭上颜鹏的肩膀一起回去入席。
　　“头儿，姓赵的找你说什么了？我总觉得那两个没搁什么好屁。”
　　晚饭结束后高晓鑫找机会跟颜鹏嘀咕了一句。
　　“你多留意他们些，注意别被发现了。”
　　颜鹏貌似随意的嘱咐了高晓鑫一句。
　　米糕同志了解自己的队长，回应一声便不再追问。
　　等到天开始暗下来，陈福平家的丧事算是告了个阶段性的了结，莫明去检查屋子内外的情况。
　　地上酒渍油污还在，垃圾都打扫干净了，家具等物品也归置整齐，颜鹏的人行动能力还是不错的。
　　仔细清点了一下，一场白事下来，自己亲自采购的东西除去必要消耗的，预多采购的米肉瓶酒干货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还有屯子里关系近些的人拿来的三牲，稀稀拉拉的不见了好些，莫明点过数想到屯子里一些人的人品不由得嗤笑一声。
　　“你笑什么？”大妞看到莫明的表情问了一句。
　　“我笑有些人心大，沾了死人味道的东西也敢捞回家。”
　　“我们看见有几个女人偷着拿没有开封的酒肉了，还有拎装满花生油的铁桶的，也有拿新用的簸箕和箩筐之类的，我们劝过还被骂了回头。”大妞说到这个事情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管那些了，我问你们，你们要什么时候把嘉奖给我？是在这里还是在我家？”
　　莫明的问题大妞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你愿意，在这里授奖也行，陈福平同志也在嘉奖对象里。”身后赵秃顶的声音响起。
　　莫明回过头去，身后一脸温馨微笑无处不在的赵秃顶陡然出现。
　　“行，那就在这里吧。”莫明撂下话就回厅堂知会陈福平。
　　陈福平听了莫明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跟着莫明在厅堂里等着。
　　过了半个小时，赵马二人和颜鹏、高晓鑫等几个人进到了厅堂里面，马腿长手里头还提着一个包。
　　马腿长热情洋溢的抓着莫明的胳膊把他从矮凳上拖起，并扯到来到厅堂中间正对着厅堂位置站好，突然来这么一下莫明有些愣愣的由着他摆布。
　　马腿长还想去扯陈福平，陈福平看得出马腿长的意图，没等他动手自己就乖乖的起身去跟莫明并排站好了。
　　看见莫明和颜鹏都站好，马腿长又狗腿的去请赵秃顶和颜鹏，赵秃顶打着哈哈带头走到马腿长指定的位置上。
　　待两边的人都在站好了，马腿长又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个文件袋，从中拿出一份红头文件递给了赵秃顶，赵秃顶瞬间变脸，拿起文件庄重的看了莫陈两人一眼，这才对着昏黄的照明灯严肃的逐句念着关于嘉奖莫明同志奋勇维护国家安全事业的通知。
　　一份含糊其辞的嘉奖通知读完，一旁的马腿长立马递给赵秃顶相关奖状、证书和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莫明接过由赵秃顶逐一递过来的东西刚想转身回去坐却又被马腿长抓着胳膊就地止住，莫明翻了个白眼。
　　莫明的嘉奖授礼仪式完成，接下来是嘉奖陈福平的，程序一个样，不同的是递给陈福平的牛皮纸袋比起给莫明的那个薄了好多。
　　嘉奖两个优秀人民群众的最后环节是领导打鸡血做总结，于是赵秃顶说了：“……你们要谨记公民的责任和义务，牢固树立为d和国家服务的光荣感和使命感，继续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以自己的特长和能力随时为d和国家做出贡献！”
　　赵秃顶说得声情并茂，莫明直眨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陈福平脸上平静，但他下垂的右手却微微的抓了抓又放开了，那是一只习惯了敬礼的手，赵秃顶了然，唇角微微动了动。
　　领导讲话完毕，马腿长就颠颠的拿着个相机凑上来撅起屁股要拍，赵秃顶的脸刷的立马变了，笑吟吟推着颜鹏的胳膊就要走向莫陈二人那边，颜鹏一句‘我不方便拍照’推辞掉了。
　　赵秃顶不以为意，过去挤到莫陈二人中间双臂一张就把两人给揽到羽翼之下，莫明瞪着眼睛又眨了眨暗自确认自己是否已经被赵秃顶的变脸给刺激得精神分裂；而陈福平则神色平常的配合。
　　“来，一二三，茄子~”马腿长用欢快的语言调动着气氛，但配合他的只有赵秃顶，也不管赵旁边那两只没个表情，马腿长自娱自乐的按下快门拍了一张。
　　拍过照片，莫陈二人刚要散就被颜鹏叫住了。
　　“我弟弟的事情我要感谢你们，我准备了谢礼，请你们收下。米糕——”
　　这个时候莫明才注意到高晓鑫同志身后背的背包。
　　高晓鑫拿下背包，打开拉链从里头拿出来大小两个牛皮纸包裹的纸包。跟马腿长一样，高晓鑫也是逐一把牛皮纸包分别递给自己的头。
　　“这是送给你的，谢谢你，莫明。”“这个是送给你的，也谢谢你，陈福平同志。”
　　“什么东西？”莫明把赵秃顶发给文件、奖状和牛皮纸信封夹到腋下两手托住了一大包沉甸甸。
　　“我个人给你和陈福平你们两人的奖金。本来我的养父母想亲自来这里看看也想见一见你们两位的，但是我养母因为我弟弟罗子恒的事情身体还是很虚弱还在住院，所以在这里我替他们向你们两位正式道一声谢谢。”颜鹏道。
　　“奖金？是钱？”莫明眼睛睁大了。
　　颜鹏：“对。”
　　莫明闻言笑得露出了牙。
　　他东张西望，看见厅堂一旁的竹沙发，他走到沙发前，身子一倾胳膊一松，赵秃顶庄严授予他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落到了沙发上。
　　莫明把大纸包放到竹沙发上，盯着大纸包弯腰蹲下来，来了个苍蝇搓然后眼睛亮晶晶的去拆绑手上的那个牛皮纸包裹。包装绳和牛皮纸一扒拉开，一大捆整整齐齐蓝灰色的纸制品呈现在纸的中间。
　　“呵~”莫明快活的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一副欲哭实笑的表情，他实在爱死眼前这东西了。
　　“明啊。”在身后看着莫明一举一动的陈福平感觉不妥，他叫了莫明一声，推开颜鹏捧着一个牛皮纸包的双手走到莫明的身后。
　　“明！”陈福平压低声音轻轻推了推蹲在竹沙发前面的莫明。
　　“哥。”
　　“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陈福平皱着眉头道。
　　莫明匆匆忙忙瞟了陈福平一眼。
　　“哥，没事，这帅哥有钱，一辈子都有钱，这点奖金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我们确实有帮助过他，我们不拿他欠着个人情他心里面也会不舒服的。是吧，颜鹏？”
　　最后这一句他是对颜鹏说的。
　　“嗯。”颜鹏应了一声，走过来，他把手上的牛皮纸包塞给了陈福平。
　　陈福平的眉头已经没那么皱，但是他捧着一个牛皮纸包一下看看莫明一下子又看看颜鹏，脸上还是有些不安。
　　蹲在竹沙发前面的莫明数了数眼前的纸制品，共二十扎崭新的连号大票。过了一会，莫明快乐得快要飞起来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摸着票子咂咂嘴唇，仰头想想又低头看看钞票，再看到陈福平不怎么快乐的脸，于是他冷不丁跟颜鹏说了一句话：“颜鹏，回头我送你一只鸟，活的。”
　　颜鹏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也有些纳闷，但是他脑子转得快，只平静的说了一个好字也没追问莫明详细情况，就跟陈福平告辞回莫明家去了。
　　颜鹏一走赵马二人也觉得呆得没趣，也告辞离开了。
　　在屯外的小路上，看着前方颜鹏几个人前行的身影，马腿长终于按耐不住发牢骚。
　　“怎么搞的这个颜鹏，在那种场合下给莫明和陈福平那么多钱也不事先跟我们打个招呼，打谁的脸呢？哼，净扯后退，刚说结盟就这样，什么意思！”
　　赵秃顶没有什么情绪表现，只是淡淡的说道：“但凡我像颜鹏一样有钱，我有个弟弟遇上那种情况，别说给这俩人二十几万，再多上个二十几万我也是情愿的。好歹莫明给罗子恒保留了个全尸，而且他还不辞万里远上京都给颜鹏报了信，要不是他，罗子恒的事情可就要永远被掩埋了。还有陈福平，能给我们提供车祸现场的血迹，也给我们的追踪工作提供了帮助，组织发给他们的那点奖金说实话还真是少了些。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罗子恒从那样一个高度掉下来尸体居然还能保全这事挺奇怪的吗？”
　　“对哦，你没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这事是挺奇怪的。可是在莫明指认的地方收集到的毛发血液等检材经检测是罗子恒的，从痕迹考察来看那里确实是罗子恒跌落的第一现场。”
　　“嗯。”赵秃顶应了一声。
　　“老赵你说说看，这个莫明身上不透明的东西那么多，没能甄别清楚之前我们还要继续去争取他吗？”马腿长问。
　　“争取的过程就是甄别的过程，但是我跟你说，凭我这些年看人的经验来判断，这个莫明肯定错不了，所以，我们的方针仍旧是：咬定青山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