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有点甜》嗣福

22、第 22 章

　　周柏没有马上回答，两人随着旋律默契地移动脚步，与周围其他几对一样，都沉浸在这曼妙的舞曲之中。
　　林瑞喜本以为他会回避这个问题，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唐突了，刚准备说声“抱歉”，却意外地听见了对方的“解释”，
　　“我们两家的父母以前都是同一个单位的，又是邻居，关系比较好。徐有嘉的妈妈和我妈妈又恰好同时怀孕，当时他妈妈就说，如果生的都是男孩或女孩，就成为最好的朋友，如果是异性，就结为夫妻。”
　　“……这么草率？”林瑞喜虽然听说过指腹为婚这种事，可周围却不曾见过一例，而且她所在的年代也不流行这个了，所以比较诧异。
　　“嗯，”周柏嗓音沉沉，没有任何波澜地讲述，
　　“后来，我和徐有嘉的姐姐徐有娴先后出生了，他妈妈就惦记着让两家亲上加亲，从小就对徐有娴灌输奇怪思想，说我是她的丈夫……”周柏吁了一口气，目光落到近在咫尺的娇小面孔上，心底竟产生了几分担忧。
　　他急于想解释清楚自己的“婚约”并非是真的，却也怕说出来以后惹得林瑞喜不痛快，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矛盾的情绪，但有一点他却能肯定：他很在意林瑞喜的想法。
　　这也就是他最近察觉到的心境变化，让他既甜蜜，又不安。
　　“然后呢？你们订婚了没有？”林瑞喜好奇地望着他，眼神清澈，看得人心头微微一荡。
　　“当然没有，”周柏眉心微蹙，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能订婚？”
　　他留过洋，接受过国外开放的思想，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并不会太迂腐。
　　他始终认为，两个人只有彼此喜欢才会在一起，其他任何形式的配对，都是强盗思维。
　　“所以徐有嘉才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林瑞喜总结，
　　“他觉得你抛弃了他姐姐。”
　　“嗯……”周柏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窘迫，
　　“所以他经常和我作对，但凡觉得我和哪个女生关系比较好，他总会追求对方……李颖、钱小欧，还有……”后面那个字戛然而止。
　　林瑞喜恍然大悟，她这回才想明白了原委，原来花花公子徐有嘉还会做出这种事来？是报复心太强，还是太幼稚啊！
　　“颖姐知道这件事吗？”林瑞喜关心的是李颖，她忽然想起来最初见到的一幕：李颖和徐有嘉站在报社前的花坛边拉拉扯扯，徐有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李颖的眼神却始终黏在他身上。
　　直到后来两人因为钱小欧彻底闹崩了，感觉像是徐有嘉甩了李颖。
　　“开始不知道，后来可能知道了，但也晚了。”周柏隔着人群看向重新走入场地跳舞的李颖，无声地叹了口气。
　　两个人都不太习惯在背后议论人是非，便不再提李颖的事，林瑞喜又想起之前的话题，便试探地问道，
　　“那你和他姐姐……现在怎么样？”
　　周柏刚想开口，忽然视线下移，落在林瑞喜的脸上，微微一愣。
　　灯光下，她肌肤白皙细嫩，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乌黑圆润，漂亮得像一只刚满月的小猫。
　　掌心下的腰肢纤细柔软，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揉碎，温热的触感传递到掌心，又慢慢融入肌肤，闯进那块尘封多年的领域，激荡起一层说不出的温软情绪。
　　一时间，他竟忘了回答。
　　林瑞喜见他愣神了，便又追问一句，
　　“你们以后会结婚吗？”
　　“你很在意？”周柏不答反问，直截了当的询问让林瑞喜脸上一红，连忙改口，
　　“没、没有，我就是很好奇嘛，好奇而已。”
　　曲声结束，林瑞喜慌忙放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转身离开场地，逃也是的从那方暧昧空间逃离。
　　脸上热热的，也不知是不是跳舞跳的，林瑞喜暗自懊恼：都怪今天的气氛太好了，以至于让她忘了和对方的差距，她怎么能问人家这种隐私问题？他们又没有多熟悉！
　　林瑞喜拿起桌上的水杯，随意喝了两口，眼角余光留意到周柏正慢慢向自己这面走来，想也没想地直接抓起椅子上的棉衣，一溜烟跑出了活动室。
　　深灰色的棉衣遮住了艳丽的红丝绒长裙，像是午夜敲响的时钟，阻断了灰姑娘走向王子的梦境。
　　林瑞喜裹紧棉衣，快步穿过连廊，走到通往一层的楼梯口。
　　她本想下楼透口气，不料刚走到转弯处，就听见了女生的低声哭泣，
　　“徐有嘉！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之前明明那么喜欢我，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究竟哪儿做错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正是林瑞喜的室友，钱小欧。
　　说起来她们已经很久没对话了，即便碰面也只是装作没看见。
　　林瑞喜停下脚步，进退两难，只能放轻呼吸，等着他们离开。
　　可这两人却并没有任何离去的意思，对话依旧在继续。
　　徐有嘉的声音依旧透着一股吊耳当啷的劲儿，
　　“你没做错什么啊，是我不喜欢你了，所以好聚好散嘛，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人，你喜欢谁不行啊？非得赖着我~”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没喜欢过其他人，我就喜欢你，可你怎么能这么伤我的心！为什么要分开，是不是因为林瑞喜那个坏女人！你是不是看上了她！”
　　“啧啧啧~跟她什么关系啊，老子追她不过是为了让某些人心里不舒坦……哦对了，我追你也是一样。你之前不是喜欢周柏嘛，我看着来气，所以才追你的。这回你明白了吧？”徐有嘉痞子气十足，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钱小欧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这些，张着嘴半晌没发出声音，直到对方不耐烦地转身要走，才气急败坏地尖叫，
　　“徐有嘉！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耍我？！”
　　“所以我才要跟你分手啊！”徐有嘉也有些烦了，索性一股脑问她，
　　“我怎么耍你了？我是占你便宜了还是答应和你结婚了啊？不就是拉个手亲个嘴嘛，至于吗？老子也没少给你花钱吧！”
　　“呀！！！”钱小欧羞愧地捂住了耳朵，气得转身就跑。
　　刚跑上几个台阶，迎面就撞上一脸尴尬的林瑞喜，钱小欧恼羞成怒无处发泄，抬手就用力推了她一下。
　　林瑞喜没反应过来，被推得蹬蹬蹬倒退几步，险些摔倒。
　　幸好身后有道人影及时赶来，她直接撞进对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