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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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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依依站在白家的门前,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手触到铁门旁的门铃时,又胆怯的缩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拿开手,终究是没有勇气按下白家的门。
缓缓的往后退,脑中如电影般闪过很多画面。
骨瘦如柴的爸爸,
皮肤蜡黄的爸爸,
眼角含着泪的爸爸,
身上有监狱味道的爸爸,
想起冷漠的妈妈
想起那大叠大叠放在律师桌前的钱,
都无法救出爸爸,
可是她该怎办,该怎办。
颤抖的拿出手机,脑筋一片空白,像是鼓足了勇气,按下那组数字。
“是白叔叔吗?”战兢的问道,心里犹如开了个洞,慌乱无比。
“小艾?有什么事吗?”
“白叔叔,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您见个面!”屏住呼吸,茅盾的期待着他说没时间,只要他说没时间,她就会放弃,不再抱着这样的希望。
“有时间,在哪见?”虽然下午还有个会要开,但现在见一面,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在您办公楼附近的咖啡厅可以吗?”
“好,我马上过去!”声音成熟而稳健。
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好像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答应过儿子,他没在这期间要好好照顾小艾,做为父亲当然说到做到,况且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儿子回来也不好交代吧!
“谢谢!”因他爽快的答应而紧张万分,其实她刚才心里一直在祈祷白叔叔没时间,拒绝她,因为只要拒绝她,她就不会再心存幻想了。
低着头忐忑不安的往咖啡厅走去。
远远的就能闻到从咖啡厅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香味,一走进去,空气中都弥漫着特有的清香,人的精神也不禁好了许多。
“白叔叔,您知道艾柏文吗?”
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知道她现在一定满脸通红。低垂的脑袋几乎快要抵到咖啡厅深色的桌面上。
“他?当然知道!当年的贪污事件闹的沸沸扬扬的!”作为市长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起银行行长贪污的事件呢?当时的情形至今记忆犹新。一向清廉的艾柏文尽然被暴料说曾经贪污过巨款,为了此事,他还特意去调查过。最后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逮捕了艾柏文。因为有一位知情人事提供了大量的艾柏文贪污的证据。大致情况就是,当时谷氏集团正在竞标一块地投资房产业,为了能从艾柏文那得到最大的贷款金额,而贿赂当时还是银行行长的他,只是没想到,最后,收下钱的艾柏文,反倒把钱贷款给了另外一家企业,所以谷氏集团在陪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下,秘密的把艾柏文给抖露了出来。但自己行贿的一切证据都被早有准备的他们毁灭。
“他,,是我爸爸!”抬头,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点保留的余地。
“哦?”很意外。只是不明白她告诉自己的目的。
难道?
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又摇头,小艾不像那样的女孩。
“白叔叔,,,”习惯性的咬着下唇,陷入混乱的思绪中,是说?还是不说?
不安的戳着自己的双手,这家店的暖风未免太暖和了,热的她全身都冒着汗。
“白叔叔,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一直没跟您提起过。今天跟您说,也许您也不会原谅我,但是我。。。”
深深的呼吸,用最快的速度说“我需要您的帮忙!请求您帮我”
心跳加快,从没求过人的她,说出这句话,几乎花尽她所有的勇气。
“怎么帮?”眼神瞬间冰凉。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她,还是希望不要从她的口中说出任何他不愿意听的话,或者害怕她接下来说所的话会伤害到单纯的儿子。
“求您帮我救出我爸爸!”头低的很低,冲动的想逃离,可是为了爸爸,她不能呀?想了那么久,求了那么多的人,最后只能厚着脸来找当市长的他了。
“帮你救他,我能有什么好处?”眼光更加的犀利,几乎叫艾依初喘不过气来。长时间的呆滞,好处?什么好处,自己还有什么呢?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只要您说的,我就会尽全力去办到!即使现在办不到,但无论过了多长时间,我也会补给您”
“你不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你自己!”声音已经不似以往的慈爱,变的严肃无比。
此刻,他不是她所熟知的的白叔叔,不是那有爽朗笑容的白叔叔,而是一个严明的市长。
“你接近我早就计划好的吗?”
中年男性特有的嗓音,加上冷冽的态度,凭添了更多的威慑力。
艾依初因为这句话,突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满眼仓惶,怎么会,她怎么会早有目的?
想反驳,但话哽在喉间,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始终无法发出声音。甚至隐约有个叫无地自容的感觉在心里不断跳跃。
“不说话就是代表默认了是吗?”他沉痛的闭了闭眼睛,成熟的外表看不出他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么你接近千寒,也是早就计划好的,有目的的是吗?”揉了揉有点疼痛的太阳穴。看着对面那个脸色苍白的吓人的女孩,她的演技未免太好了。
“不,不是的。。”终于能发出声音了,惊慌的大声否认,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怎么可能对千寒有目的,误会她了。无论说她什么都无所谓,但不能误会她对千寒的真挚呀。
“你不必再解释了。无论是与不是对于我来讲都不重要,只请你不要伤害到千寒。对于你刚才的要求,对不起,我没有那个能力帮你!”
挥手阻止了想解释的艾依初,因为似乎她的解释对自己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儿子受伤害。
起身,叫来服务员,把钱给完,直接推门出去。纵使自己在官场阅人无数,但却那么轻易的让那个小女孩给骗了,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单纯的,不知人间事故的女孩,只是,,唉,无声的叹息。连自己都被她给蒙骗了,何况儿子呢?
窗户旁边的艾依初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整整一个下午,没有挪动。只是不停颤抖的肩膀,看去好像哭的很伤心,服务员好几次想上去安慰,但却无从安慰起,她周身似乎都散发着浓烈的悲痛。
她刚刚无法反驳白叔叔的话,竟然无法反驳。是不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曾经就有过这样的希望。当她第一次跟着白千寒去他家,当他第一次听到别人喊他白市长,当她第一次看到纪检委的人在他家做客吃饭的时候,她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吧。虽然刻意的让自己忘记白叔叔的身份,但内心深处还是一直抱着这样的希望吧?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样的念头就自然的冒了出来?原来自己的思想竟然这么的肮脏。
如果眼泪可以流尽心里所有的肮脏,那么就任她流吧。直到流干。
是她做的不够好,这样的她是不配做爸爸的女儿吧,
又让爸爸蒙羞了吧?
可是她该怎么办,爸爸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