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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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滴滴滴~”
随着清脆的闹铃声响起，还处于混沌意识中的温故用手摸到手机，关掉了闹铃，准备继续睡去。刚把空调被拉上，温故似乎慢慢清醒过来早上要干嘛。一点点竭力睁开迷糊的双眼，坐立起身体，打开自己床边的台灯，缓了一会儿后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外面仍是一片漆黑。既没有车也没有行人，除了几根路灯柱子孤零零地立在那。
温故看了看刚翻了个身的张萌，还是那绵长的呼吸声，伴有微小的呼噜声，没有一点要转醒的迹象，刚才的闹铃声对她似乎没有一点影响。温故叹了口气，决定先简单洗漱之后再叫醒张萌。
从浴室换好衣服出来后，温故走到张萌的床边，轻轻拍了拍张萌的肩膀，语气轻柔地说道：“萌萌，起来了，去看日出了。再不起来就看不到了。”
“唔~我不要起来，我想睡觉。”张萌说完又侧到另一边睡去。
“都跟学姐们约好了，一起去吧，不然多不好。”温故劝说道。
“那你帮我跟学姐说一声我不去了。学姐们都很好，不会介意的。”说完后，张萌拉上被子，继续躺尸。睡梦中还在吧唧个嘴，好像在说着，“这个羊腿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好好吃啊~”。
昨晚到达黑马河乡已经八点半，刚放了行李，张萌就嚷着要吃全羊宴。四人在旅馆老板的推荐下就近找了家地道的馆子，羊肉串、羊杂汤、烤羊腿摆了满满一桌，吃得人家餐厅老板是目瞪口呆。当然主要负责吃的还是张萌和周青青，温故和杜若怕晚上积食，没敢吃太多。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张萌和周青青才心满意足地扶墙而出。临走了老板还特意送到门口，用夹杂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说了句“姑娘们下次还来啊~”
温故摇摇头，叹了口气。拿上手机和相机，轻轻将门关上，转头出去。
温故刚走出房门，只见隔壁的门正好也开了。阴暗的廊灯让人有点看不清对方的面貌，但从身形上已经能够确认对方的身份。
“早上好，学姐。”温故打招呼道。
“早上好，温故。”杜若回应道。
温故伸头看了看杜若身后，似乎没有人再出来，估计跟自己房间里的情况差不多。回神时正好对上杜若的眼睛，明亮而透彻，对方大概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两人继而相视一笑。
“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走吧。”杜若提议道。
“嗯嗯，好的。”
从旅馆到湖边大概十分钟的车程，昨晚临睡前跟旅店老板问询起观日出的时间点，老板热情地回答后并主动提出用车载她们过去，只是回程时得自己走回来了。有这种待遇已经是再好不过了，温故等人道了谢便去睡了。
当温故和杜若走到前台时，老板眯着眼还在打着哈欠，见她二人过来，赶紧揉了揉眼睛靠过来打招呼：“两位早啊！”
“早，老板。”两人开口回应道。
“咦，只有你们俩吗？还有两个姑娘呢？”老板好奇地问道。
“她们不去了，只有我们两个。”这次回答的是杜若。
“这样啊。那咱们就不等了，出发吧。”老板也没在追问什么，提议道。
“好的，麻烦您了。”
“小事情，小事情。”说完旅店老板拿了车钥匙，叫醒了还在睡的店员，叮嘱了两句，便和温故她们出门了。
开车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湖边。旅店老板将车停在靠近观赏点的路边，将二人放下之后便回去了。温故和杜若沿着松软的小道往湖边走，寻了一处还算干硬的空地，在地上垫上两张纸巾，就地做下，等待天边的晨曦到来。
远处的天空中还挂着一轮弯月，只是颜色有些惨白，不远处的启明星则显得更加明亮。温故和杜若并排坐着，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说起来两人上次单独见面是在托福考试前，而且还隔着电脑屏幕。凌晨的湖边异常的安静，周围也只有零星几个同是过来看日出的人。大家只是悄悄地窃窃私语，并不影响这难得的平静，不约而同地等待曙光的降临。
也许是受气氛的影响，也许还不适应旁边人的气场，温故显得有些紧张和局促，只默默地平视前方，不敢说话。
现在虽然已是夏天，但青海这边早晚温差还是挺大的。忽然有股劲风从湖面吹来，掀起人的衣摆，吹得人有些起鸡皮疙瘩。温故出门时特意将小外套披上，但还是冷得哆嗦了一下。旁边的杜若也好不到哪去，没有带厚衣服的她只着了一件短袖，只得用手交叠在胸前，用手捂住双臂。
温故用余光往右手边瞟了瞟，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外套脱下，往杜若身侧靠过去，将衣服披在杜若身上。
杜若自然感受到了突然其来的附着物和来自其主人的温度，还未开口拒绝，便听到旁边人说道：
“学姐披着吧，感冒就不好了。我不冷。”含笑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不忍拒绝的固执。
杜若看着温故投递过来的真诚的眼神，给人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感，仿佛与那天午后背着自己的人又重合了。想到这，杜若到嘴边的话不自觉地又咽了下去，转而说道：“谢谢。”
“嘿嘿，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快要升起的缘故，温故确实觉得之前的寒意消散了许多。刚刚那一阵风过后，也没有觉得很冷。
天边还是黑漆漆的，温故低头仔细看了看左手的手表，差不多还要等待十五分钟。
“谢谢你的礼物，同时也道一句迟来的恭喜。”杜若的声音很轻，但坐在旁边的温故可以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
温故扭头看过去，稍微想了想，顿时明白杜若在说哪件事，“应该的，这还得多亏了学姐的帮忙，才能这么顺利。”温故感激道。
杜若轻轻笑了笑以示回应，然后没有再接过话头，气氛又回归平静。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寻着声音望去，是一个由两三人组成的小型牧马队。他们穿着一身短打马服，头戴毡帽，一手持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不紧不慢地走向湖边。当马蹄踏入湖水，水面的平静就此被打破。领头的人忽然加快了步伐，整个马队的节奏瞬间被带动起来，溅起阵阵水花。随着热身过后，牧马人的兴致渐渐高涨，高甩起马鞭，互相之间呼喊着，说着听不懂的方言，但可听出语言中的兴奋。
坐在岸边的温故也越看越激动，场面也很是壮观。虽然光线有些暗，但温故还是尝试着拿起相机拍摄，努力去记录这么自然热烈的时刻。
按下快门然后回看照片，温故不知怎地想起上次在校园之星的拍摄。当时台上的背景光线也有些暗，只一束柔和的白光打在一个人身上，却也是让人看得迷了眼。那种散发出来的专注与热爱气息，与此时看到的场景有些异曲同工的美。
温故看向同样沉浸在眼前的表演的杜若，难得的主动开口问道：
“学姐一定很热爱小提琴吧。”温故看似在问一个问题，心里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杜若被温故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怔楞，一时没接上话来。
“能够坚持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并锲而不舍的追求下去，真是件幸福的事呢~ 学姐请一定坚持下去，我很喜欢你的琴声。”温故并没有等杜若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说到最后时还带有些羞涩。
杜若听着这看似没头没尾的问答，心里也慢慢明白了几分。一定是周青青说了些什么自己的事情，不过杜若也没有太在意。反而对于身旁人的安慰和对自己的欣赏有几分触动。昨天周青青的话犹在耳旁，这两天的安慰话似乎有些多，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弱不禁风和多愁善感，杜若想着不觉有些好笑。以往对自己的严苛要求和强势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感受到最近这般的关心，如清清徐风，熨平了焦躁起伏的心。
杜若开始有些感激当时周青青的“擅自做主”，拉她来参加所谓的毕业旅行，虽然还是临时凑伙的。杜若仍旧没有回答，只是面带微笑地对温故眨了下眼。
接收到杜若的讯息，温故有些松了口气。温故凭直觉地认为，烦恼不应属于她，这才忍不住地劝慰。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随着太阳的缓缓升起，笼罩着大地的黑暗一点点褪去。一开始只是一条微亮的水平线，红橙色的光亮慢慢扩散，从小半出头到全部浮出水面，太阳带着其耀眼的光芒最终占领了整片天空和湖面。
全部过程仅仅五分钟不到，坐在湖边的二人谁都没有再出声，只静静地看着重新又鲜活起来的青海湖。湖水不如昨日的青绿，有些湛蓝，多了些不同的颜色，但还是那样静谧而纯净。
又是一阵不经意的微风吹来，不似刚才那般寒冷，只轻轻浮动了发丝。两人对望相视一笑，转而起身拍拍屁股，准备往回朝旅馆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