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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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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在王宅当园丁已有些年头,种花修枝浇水施肥就是他每天工作的内容。一如往日,他在在后花园修建枝桠,一颗小石子打在他身上,他没理会,又是一颗。陈五叹了一口气,放下剪子,绕进假山里,看到那个让他头疼的青年一脸带笑等着他。透进假山的阳光映在他脸上,熠熠生辉一如他的笑脸,灿烂没有杂质,这人正是进王宅打探消息的陈寒。“五哥!”他的声音轻松欢快,“我又来麻烦你了。”
陈五不想又被他的笑脸给哄了,侧过身坐在石凳上,说:“长话短说,这次要做什么。”
陈寒凑到他身边,说:“多亏五哥帮忙,我将朋友救出来了。这次。。。这次只是想和五哥商量如何去打探一个机密的消息。”
“机密?”陈五眉毛一跳,预感不是什么好事,“救人就罢了,其他事免谈。我早退隐江湖,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
陈寒蹲在他面前,直视他,道:“我昨晚碰巧听到王家小姐和她手下要筹谋什么坏事,不利于义父。”陈五听到这名字立刻扭身在一边去,陈寒跟着挪到他面前,道:“五哥,五哥!我不知道你和义父因何生了嫌隙,但,但既然我听到了就不能任凭他人害了义父。”
陈五看他着急的样子,心有不忍,仍是劝道:“小寒,他也叫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去,不要管听音阁了,你今天能管了这件,明天后天呢?你怎么就是不听劝。”
“义父任我自由行事是他对我的爱护,我要帮他避开祸端是我的孝心。总之,我不能放任不管。五哥,你帮帮我吧。”陈寒知道五哥最是心软,多磨一阵一定没问题,便乖巧地给他按起肩膀。
陈五最吃不了他这套,气自己心志不坚,妥协道:“你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无论江河帮要做什么,你只管把消息传递给他便好,绝不能再参合进去。”陈五停顿一下,又道,“想来你也未必听我,我要你传完消息就去趟亚斯帮我办件事。”
陈寒想着前日和友人商量的事,本来就打算去西边一趟,痛快地答应了,接着问:“五哥,昨晚我也没听清他们在商量什么,我们究竟该如何打听?”
陈五思考片刻,说道:“王不二不是公私不分的,既然是对付听音阁的事,想必会和他的心腹申远和钱豹议论,绝不可能就听王娜兰和她的小白脸一两句就要做。嗯。。。我看这样,我来跟踪申远看能不能探得什么,你混到江河帮总舵看下面都有哪些动作,回头我们汇集了消息再一起商量。”
陈寒向来钦佩自己五哥才思敏捷,武功卓绝,虽不知他为何尚处壮年就要退隐,但对他完全信任,当下就要去总舵依计行事。
“小寒。”陈五拉住他,晦暗不明地说,“人心险恶,千万不要轻信于人。”
陈寒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实在想不透,决定了结手头的事再找五哥好好聊聊,道:“嗯,多谢五哥提醒。“
陈寒手脚很快,乔装打扮一番,装作是清扫人员混进了江河帮总舵,待到了没人的地方,迅速甩脱了清扫的工具,鹞子翻身,上了屋梁之上,寻得行动队聚集的地方,藏好听消息。中午时分尽是些无聊的插科打诨,东嫌西扯的言语,听得陈寒昏昏欲睡。
“给我列好队!“ 突然间钱豹进门来大叫,陈寒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 一个手下很狗腿地递上凉茶。钱豹扯着嗓子,骂道:”他娘的,申远居然爬到老子头上,竟然指使老子干活。我草,气死我了。帮主净听这等绣花枕头瞎出主意。“
“大人消消气,那种绣花枕头,咱们找个晚上堵巷子里收拾一顿就好了。“ 狗腿子添上凉茶,凑近一脸笑。
钱豹哼了一声,吩咐一行人道:“给我出去把昨天抓的那个姑娘再抓来!“
“又,又抓?“
钱豹瞪了他一眼,道:“那帮院里看门的就是不中用,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这次你们给下点药,省得明天还得抓!一!遍!”
狗腿子连声“好”地应承,带着一伙人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钱豹将茶杯摔到地上,嘀咕道:“他奶奶的,我手下怎么都是草包。”
陈寒猫手猫脚退出了江河帮总舵,也来不及去找陈五碰头,往住处狂奔而去。他喘着气推开门,发现苏关二人正煮好饭,还摆上了菜,坐桌边闲聊。苏立夏看到陈寒,招呼他过来吃饭说:“陈寒,就等你回来了。”陈寒诧异于二人心大,惊奇地看着桌上三菜一汤,一时忘了该说什么。苏立夏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惜食材不丰富,就只能做成这样。稍后我列好清单,你去购置下吧。”“哦,哦。”陈寒愣愣地应道。关风影笑道:“我也有帮忙哦,苏大哥真是真人不露相,哈哈。”苏立夏心想就炒了几个菜就把这个小姑娘唬住了,她走江湖这事真是堪忧。陈寒奔波了一夜半日还没吃过什么,而话不多说埋头吃饭。
饭后。“你说江河帮还在抓关姑娘?真是贼心不死。“ 苏立夏抚着胸口的伤,避免自己激动扯到伤,”我是领教了他们的抓人本事,我看只要呆在这个镇里就躲不过搜捕,该如何送关姑娘出去?“
陈寒眼角带笑,道:“好在我们知晓了,看我的本事吧。“ 说罢,他从包袱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竟是各种乔装打扮之物,还有两幅人皮面具。关风影如见了西洋镜,高兴地拍手叫好,跃跃欲试。
“陈大哥,再帮我点个痣吧。嗯,点在眼角。还要画点雀斑,嘻嘻。“ 关风影还是一副孩子心性,看着自己的面容在镜子里慢慢变成一个平庸无奇的乡下姑娘,既兴奋又感到无比奇妙。
陈寒给她一件浆洗过度的男孩衣服,看她换上后说:“这样更像是从乡下去城里投奔亲戚的了,哈哈,待我也改头换面一下。事不宜迟,下午我带你渡江到徐留,先将你托付给朋友照料。“ 说着转身对苏立夏道:”苏兄有伤在身,暂且在此处修养,务必等我回来。“
苏立夏点头道:“关姑娘有一个侍女在徐留走散,可以尽快去寻她,也能帮忙照料一二。“ 说罢,他掏出自己的铁质铭牌交给陈寒,道:”这是抚远镖局的信物,你交给听音阁阁主请他帮忙寻找侍女姑娘吧。听闻阁主十分仁义,一定会帮忙。“
陈寒神色犹豫地接下铭牌,二话不说进屏风后换装了。关风影满心感激,卸下自己镯子给苏立夏,道:”苏大哥,你到徐留一定要来见我,我和你一起寻找你的同伴。要是银钱不足就当了这只镯子吧。“
苏立夏也不知镖头和镖师到底是死是活,当即也不说什么收下了镯子,说:”我给你保管吧。“
等陈寒乔装完毕,陈关二人就告别了苏立夏,赶去码头坐船渡江。到了徐留,陈寒将关风影交给义姐青萝照顾,接着,他去了听音阁。
听音阁坐落在徐留郊外莺山,山脚一座山门,山腰亭台楼阁与山林流水相印成趣,绕到后山山谷里另有幽静之处,花开遍地,蝴蝶翩飞,林中莺歌燕舞,是莺山的一个胜景。听音阁阁主陈君仪世袭了这处宝地,到了他这代才以武艺名扬江湖。他的一把君子剑虽然招招皆能致命,但剑下留三分,不断人后路。他又救了不少孤儿收做义子,义子里有几个颇有名气的,因此陈君仪的仁义之名更胜过武功。陈寒从小就生长在听音阁,漫山遍野地跑,武功算不上精神,倒和教习师傅学了不少左道旁门之术。他有七个义兄两个义姐,现在也只有大哥和大姐还留在陈君仪身边,其他都放任自由走江湖去了,陈寒也在三年前十八岁就独行江湖,偶尔才回听音阁叙旧。
“小寒,躲着做什么。”陈君仪声音温厚,语速不快,此时正在山谷亭中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