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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柒拾捌·师徒情 ...
在理想园中,编号是个极为重要的身份象征。
前十对应管理层,分管园中各方面事宜,像七号戚思凡,便是负责医药相关,一间医馆,几十号手下,与巩家医馆规模不相上下。
二人隔着汪洋,做着同样的事,这是缘分,亦是戚思凡临别前给巩祯的交代,是巩祯倾尽信任、平静面对的依据。
如此一来,分别宛若异地相伴,便显得没有那么刻骨铭心。
说回编号。十号之外,直至二百,便是所谓“伐木人”。伐木人倒没有精准到年年一百九十个,但编号不销,继承顺序亦不可乱,故而有号无人对应,有人无号可用,于是不免闹出些笑话来。
譬如七十号。人过而立之年,认回个孪生兄弟来,与他共用一个编号。说是兄弟,二人仅有眉目略似,体型却足足差了两倍!正牌那个大腹便便,捡来那个却瘦骨嶙峋、活似饿鬼,于是众人取“七十的一半”和中元鬼节两层意思,唤作“七月半”。
这是七月半头一回来园中。
立秋第二日,天气晴好,七月半晨起一个懒腰伸到屋外,被新鲜湿润的空气滋养得心情大好。
但没等他这个漫长的懒腰伸完,后颈便传来不由分说的力道,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你这是不敬兄长!长兄如父听说过嘛!你这不孝玩意!”他在半空中无助地扑腾着,一句抗议没能吼完,便被他那重达四分之一吨的弟弟拎回了屋内。
“从昨儿个到现在!拎我几回了!你要造反吗?!”
“嘿嘿,哥,大哥,”七十无辜地、憨憨地笑着,“不能出去,有大老虎,吃人哦。”
“……”七月半诚恳地拍拍弟弟肩膀,“你去养个儿子吧,指定能带好。”
厨房里飘出阵阵暖香,是精心熬了一早上的肉粥好了,七十欢呼一声跑去端早饭,七月半的目光却又顺着兄弟二人共居的小破木屋,爬向窗外。
园中应是极漂亮的。
昨日一路走来,便见塔林建筑风格独特,又路过一大片极精致的房子院子,据说住着园中编号头十位的人物,过眼砖瓦皆是艺术品,更有令他念念不忘的,是那缕隔墙飘出的桂花香。
他想出去转转。但这兄弟粘人得很,昨日试图逃跑五次,都被拎了回来,直至此刻,新的一天来临,新的“逃跑计划”才能得以施展。
于是,七十端着砂锅出来,便见他哥扒在院墙墙头上与他挥手:“我走啦,小老弟!”说完便毛猴一般翻了出去,不见踪影。
七十赶忙要追,手中垫着砂锅的抹布一滑,一锅热粥稀里哗啦浇在了脚背上。他“嗷”一嗓子捧着脚跳起来,于是这一回,真让他哥跑了出去。
他坐在家中,丧偶似地哭了整整半日。半日后,他哥却手捧桂花,全须全尾地走了回来。
如此一来,塔林异动、猛兽未出的消息便播散了出去。
颜倾反应很快,一封“提前集会”的信件几乎是同时送到了各家门口,集会时间却不得不定在晚上,也好留出最基本的准备时间。
负责每年集会安排的“五号”拎着刀便找上门来:“搞我是吧?搞我是吧?我今天非得让那臭丫头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待一路雷声大雨点小地闯进正厅,却发现颜倾泡好了茶,早在等他。那装茶的容器一玉盅一海碗,画风格外迷惑。
“五哥别气,”颜倾双手捧起海碗给他,“喊渴了罢?喝口茶润润。”
五号是个雷厉风行的暴脾气——人随其父,拥有传闻中“一天啃秃五支笔杆子”的实力,旋即将砍刀往桌上一拍,粗眉倒竖,吹起胡子:“拿这么大碗,饮驴呐?!”说完意识到自己骂了自己,没忍住爆了句粗的,“艹!”
颜倾觉得好笑,又腹诽自己拿人取乐、十分无聊,来自古今的情绪碰撞在脑海中,搞得她整个人又有点分裂。
于是只好说起正事:“塔林出事,我也是没办法。时间来不及,便将祭祀、聚餐、评号什么的都取消了罢,起止仪式也都取消,只留‘赐药’环节就是了。”
“只赐药?”五号大概是真渴了,端起海碗一口口灌茶,想了一会,“这倒来得及,只是……怕对之后不好罢?”
“好不好的,来不及考虑了。眼下有更棘手之事等我处置,先这么着罢。”
“哦。”他也不多说,起身欲走,又回头问她,“今次回来,去看过‘先人’没有?”
颜倾点点头:“看过,还是老样子。”
“都几年了……唉,”粗人作伤感状难免违和,五号叹息着撸了把头发眉毛加胡子,“这两年总不太平,你……慎行罢。”
颜倾只是苦笑着回了他一个字:“难。”
五号走后不一会,“七月半”被押送到了颜倾面前。初来乍到的不惧强权,一抬头,却当场愣怔在了原地,如遭雷劈——
“‘七月半’是吧?或者该叫你——臣小明?”颜倾气笑了,“你大哥刚来跟我演了出戏,我本还纳闷,原是给你做铺垫来着。”
五号臣大明,正是老臣长子,理想园之外,还在军中任职,与臣小明同为月微下属。
“倾、倾……”
“叫谁呢,”颜倾冷笑一声,“从前竟未料到,你上有大哥,下竟还有个孪生‘弟弟’。老师瞒了三十年,着实辛苦。”
“不、没……”臣小明——老臣次子吞了口唾沫,“幼弟他……年少走失,真是新近认回的。”
“那你呢,”颜倾站起身来,向他走过去,“老臣和你大哥竟舍得,让你放着军中大好前途不要,随个假弟弟来这是非之地?”
“舍、舍得——”
“还是说,”颜倾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派你来的,其实是一道军令,他们也没办法,对么?”
“……又是月微?!”待人走后,戚思凡步入正厅,一脸不可置信,“她、她不是……”
“是,”颜倾无奈地看她一眼,又是欣慰,又是苦恼,“我家月微真能干……如若我不是□□的那个,就更好了。”
“……”戚思凡简直无语了,“那、那她这是……”
“这是报复,”颜倾脸上神色复杂半晌,欣然终于压过苦恼,笑意几乎昭然若揭,“我怀疑她已有了方位,此刻正在来的路上——”
“七姐姐,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我却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戚思凡大大翻了个白眼:“都疯了。”
而此时,漂洋过海的商船已行半日,站在甲板上,遥遥可见绿岛零星,点缀在一片蔚蓝中,看着格外喜人。
入秋风凉,随行之人多在船舱中避风,甲板上自始至终,唯有夏月微一人。
她在与自己做着无谓的抗争,愈是难受,愈是紧盯着海面波涛;愈是害怕,愈是拼命回想着日前种种……直至吐到力竭、痛到麻木,也不肯与自己和解。
这会临近陆地,有人走了出来,站定在她身后,与她攀谈。
“姑娘是第一次出海?”
听声音不是相熟之人,夏月微懒得回头,敷衍着应了一声。
“怪不得一路站在这看风景,”肩上突然被什么触碰了一下,随即身上一暖,一件毛茸茸的衣服披了上来,“也不嫌冷。”
衣服上带着一股海风吹不散的香气,甜美却不刺鼻,两个毛球连着线垂在她胸前,别有童趣,倒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夏月微终于回头看了人一眼,抬手扶住衣服:“多谢。”
那是个比她高些的女子,同样纱巾覆面,大概是船上什么人带的家眷。她一双标准的桃花眼明亮而冰冷,毫不避讳地上下看她,月微忍不住与她对上视线,却突然觉得有点熟悉——
只见那人骤然出手,身手竟利落得连她都不及反应!夏月微瞳孔骤缩,脊背下意识绷紧作出防御姿态,对方却只是……伸手替她拉上了衣服上的帽子。
一双兔子耳朵软趴趴地垂了下来,半遮半掩地挡住她的视线。
“嗯,”那人满意地点点头,声音终于变成了另一副令月微无比熟悉的模样,“很适合你。”
夏月微骤然松了一口气,简直要给她跪下了:“师……父……”
行船途中船舱似有骚乱,她既是扮演沈卧,便故意没管……于是如今栽在了她打不过的人手里,不得已成了个兔子。
船舱里又走出一人,缓步至她面前站定,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拨了一下兔耳朵:“我的眼光,果真不错。”
是她师母,萧歆然。
夏月微突然一头扎进了她师父怀里:“呜……我好想你。”
她师父当场石化,萧歆然缓缓皱起眉来,旁观着这副“师徒重逢、感人至深”的图景,好歹忍住了没说什么。
却没忍过三秒:“腻歪什么!多大了!”
夏月微低头坏笑一下,故意当着师母的面又紧紧勒了她师父一把,作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来,把她师父勒得呛出一口气,这才觉得报了仇,放开了。
她师父摸着自己的小心脏,觉得自己好无辜。
这时,海面突然荡起一小朵雪白的浪花,浪花里,一只同色的鸽子破水而出,口中叼着新捕获的小鱼,向主人炫耀着扑过来,翅膀挥动带起一串彩虹般的水珠。
夏月微欢呼着伸出手臂:“雪儿!”
她与师父在外漂泊的十年里,白鸽一直相伴,早已成了她家人一般的存在。
谁料,眨眼的功夫,海面上又扑腾出个通体漆黑的东西,叼着一条足足比白鸽大出两倍的鱼,抢先一步站上了少女手臂,展翅挑衅着白鸽。
白鸽气得扔了鱼,拍拍翅膀,飞走了。
萧歆然抬手给了黑鸽一个爆栗:“跟谁争风呢,出息。还不去追?”
她师父在一旁小声咕哝:“真随主人。”
……随即被她师母一巴掌拍成了鸵鸟。
夏月微看着这人鸟两对恩恩爱爱、打打闹闹,片刻前独自观海的孤冷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心中是久违的踏实与轻松,连近日烦忧也突发灵感,会见了最是妥当的寻人之道——
“师母,师父的彩铃放在颜倾所在之地,雪儿它们定然认得。眼下已近陆地,放它们去找,估计很快就有回音!”
二人不再当着后辈秀恩爱,对看一眼,半晌,萧歆然掏掏口袋,向她摊开掌心——彩铃赫然在她手中!
隔壁的二位,自重哈,不要欺负我们月微宝贝。
“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杀破狼》by 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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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柒拾捌·师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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