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穷途末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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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大雨滂沱。
一束手电筒的光亮撕裂了黑夜，穿着橡胶深筒靴的男人在庭院里劳作，雨水打在他黑色的雨衣上，噼里啪啦的响，旁边一株绿意盎然的荷兰铁被连根拔起。
锄头砸在润湿的泥坑中，每一下都溅起灰色的泥点。他在挖什么，亦或者他在埋什么，泥坑中，一只稚嫩苍白的小手裸露在外。他皱皱眉，用脚把那只小手踢回土里，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的门忽然开了。
“Aron舅舅，你在干什么？”门口的小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睡意朦胧，显然是被吵醒了。
男人吃了一惊，随机露出个笑脸，“下大雨了，院子内的荷兰铁被雨水打折了，我怕它死打算换个地方种栽。”
他丢开锄头，一边脱掉沾着泥水的手套一边走到对方跟前，“吵到你我很抱歉，Charles。”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顶，又拍着他瘦弱的肩膀，关切道；“快点去睡吧，看起来你很困。”
Charles瞄了他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转身说；“晚安，Aron舅舅，不过你可别搞太晚了。”
“当然，我也快累死了。”
Aron站在他背后目送他回楼上睡觉，确定Charles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他脸上堆积的善意表情终于烟消云散。
他重新步入雨幕中，拾起锄头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事情。倾盆的大雨洗刷着这片土地，连藏在里面的阴暗秘密也一并暴露出来。
在Charles误闯进来的那一刻，Aron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考虑到Charles的特殊能力，他也必须那样做。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察觉，他是他最爱的侄子，他总能一眼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大人与小孩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即使没有特殊能力，大人也能猜出孩子的心思，因为他们的世界天真而简单，只有家人、玩具以及他的小伙伴。
Aron用手撑着锄头稍微喘了口气。此刻，一道巨雷在他头顶爆炸。
Charles从梦中猛地惊醒。
“做噩梦了？”驾驶座上的Erik透过后视镜看他，调侃道，“我也是挺佩服你的，二十多分钟不到你也能酣然入睡。”
Charles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他缓缓坐直长舒一口气，“我、我睡着了吗？”
“非常安详，看着你我都快睡着了。”
“我一定是太累了。”Charles下意识问，“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比如什么？你跟妈妈们的愉快时光吗，妇女之友？”Erik继续调侃他。
比如我跟你小时候的事情……
Charles在心里默默的说。
不过看Erik的样子应该没有发生这种事。
“对了，你跟Emily在电梯里说了什么？”Erik疑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她现在看我就像在看悲惨世界。”
“没说什么，为了避免她怀疑，我编造了一个我俩是好朋友的故事。”Charles随口说。
“看来你编造的很逼真，她深信不疑。”Erik笑笑，“不过连国际象棋跟蓝眼睛布偶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她又怎么可能不信？”
Charles倏然瞪大了眼睛，“嘿，Lehnsherr先生，我、我……”
“心理感应真是个好东西，看来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吧，Charles？”Erik仍旧笑，但他的笑容掺杂着很浓重的危险成分，Charles感觉就像一头虎鲨在他面前微笑着露出了荆棘密布的尖牙，他甚至有种Erik会笑裂的错觉。
“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嘲笑我像个傻瓜？”
“当然没有，绝对没有！”Charles斩钉截铁，“我、我不会这么随便去使用自己的能力的，Lehnsherr先生，你相信我！我跟人保证过的！”
“保证？你跟谁保证过？”Erik说，“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跟仁慈的上帝保证的！我可不信那玩意。”
Charles短暂的沉默了，“一个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
其实Erik并不清楚，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该死的觉得，那一定是个对Charles特别重要的人。
“档案里说你在7岁之前是个无可救药的小魔王，后来成为了好好先生CharlesXavier……所以也是因为他？”
“恩。”他轻声说，“Hesaidwe’rebettermen，So，Ithinkitstimetoproveit。”
“听起来他简直是你的人生导师、航海途中的灯塔啊……”Erik感慨万分，“那他人呢？”
“离开了。”Charles顿了顿，语气里藏着无限悲凉，“大概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Erik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手指却无意识的向内弯曲扣紧……他竟然莫名的觉得心有点疼。
噢！见鬼去吧！他们俩人间的破事，关我什么事？
他在心底咒骂一句。
谈话就此结束，没人再说话。Charles抬眼望向车窗外。
戈林鲁大桥上，黑色的雪佛兰疾驰，天边尽头橘黄色的色彩若隐若现。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目的地：莱恩区码头D点，RonHolt的私人游轮自由女神号就停在岸口，船首漆着“StatueofLiberty”的英文单词，还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仿若蒙着轻纱的妙龄女郎。硕大无比的三个烟囱像是巨人竖立的指头，眺望台上白色的风帆迎风浮动，这片无垠的海域仿佛也在敞开怀抱，欢迎这位美丽优雅的女士莅临。
甲板上光鲜亮丽的人潮涌动，负责接待的侍从们站成一排，恭迎每一位收到邀请函的乘客，场面人流量巨大但绝不混乱……因为这附近还有几十名持枪的黑衣人在执勤，他们的任务是维持现场秩序以及应对突发状况，如果有谁想强行登船或者故意扰乱现场秩序，他会被立刻拖走甚至是当场射杀。
海龙帮虽然一直对外宣称它是一家拥有正当规模的邮轮货运公司，可它本质还是黑手党，得罪黑手党的下场通常不会太好过。而游轮底部还有数十名船工在为它做最后的检修，运货车拉来一整车的柴油，以确保今晚它的动力足够。
整个码头没有一艘将要出行的游艇或者轮船，受海龙帮老大RonHolt下达的禁令影响，甚至在这整片海域中都将不会出现一艘作业的渔船。
Charles站在岸边极目望去，夕阳渐行渐落，水天一线的远方海鸥振翅翱翔，海面泛着蔚蓝的粼光，阵阵海风推动着潮水拍打他脚下的礁石。
“RonHolt请了不少人。”Erik与他并肩而立，嘴里叼着一根烟四处张望，“那老家伙是个场面人。”
“看出来了……你车停好了么？”Charles扭头，“我看那个停车场车不少。”
“全是豪车，来的应该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我听说RonHolt还请了一些当红的大明星前来镇场。”他深深吸了一口，把烟蒂碾灭在脚底，“真希望这些人来之前有多买几份意外保险。”
“Lehnsherr先生，别忘了你跟我保证过不会伤及无辜。”Charles一脸严肃的提醒他，“我是个警察，优先保证市民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知道了，妈妈。”Erik毫不在意的耸肩，“不过你上司没给你下达什么指示吗？今晚的宴会他们应该也知道。”
“没有。”
“你确定？”Erik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不动用一下你的能力？我想这对你应该轻而易举。”
“我们是通过电话联系的，她又不在我面前。”Charles不悦的蹙眉，“况且MacTaggert长官不会骗我的。”
“很难说，女人心海底针，你应该比我了解女人这种生物。”
Charles狐疑的扫了他一眼，Erik的话听来有点讽刺的意味，可他不确定于是只能选择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穷途末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