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回九霄》梳

23、第22章

　　第一场雪灾祖莹毫无预警的期待下来了。早晨起床之后，她抚开窗子上的雾气，见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心中愕然惊讶。
　　这么快都下雪了？她还一直处在“刚入冬”的状况里，脑子里记的还是被关进来时季节的感觉。她不知道，那是因为随着法力一天天的增强，抵御状况越来越好，所以自然察觉不到外界温度的变化了。皇宫不会记得给囚禁的人准备棉衣，但是祖莹现在也不需要了。
　　“再下几场雪，都又要到春天了。”早晨战澜端饭进来的时候，听到祖莹说。
　　“战大人，”祖莹吃好了，问道，“你说我现在的法力到了哪种程度了？”
　　战澜说：“自然比原来好。”
　　“术师，法师，大法师，我现在是哪一类？”本来每种层次都有细分，但因为许多人并不愿意显山露水，所以细分就渐渐淡化了。
　　战澜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祖莹挑挑眉，他不知道？那他还每次都能跟她说“恭喜”？
　　“那我什么时候能达到你心中‘法师’标准？”祖莹问道，她希望得到他的肯定，“以战家的标准？”强调一下。
　　战澜想了想：“等你自由出入无名院的时候。”
　　哈，祖莹缓了一秒，心里兴奋又紧张：“你的意思是，等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自由出入无名院……那么，你会允许我不受十日放风的限制？”
　　“我没有允许。”男人清楚地回答。
　　祖莹这次可是一下子明白了，这么多时日，她已经完全能够抓住战澜说话的要点，也许因为按照战澜的思路学习，连带她自己的脑子也能跟上他的思维了。现在战澜的意思就是，如果她能瞒着他，不被他发现，那么就没有任何限制。
　　战澜的确是这么想的，他的理论很简单，胜者为王，祖莹能出去，是因为她自己强，那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有的时候，你这种木木的个性还挺好的，”祖莹开心地说，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一根筋。”
　　帽子中的眉毛轻轻的动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一根筋，战澜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如果家族人知道有人这么评价自己，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这番对话无疑的让祖莹前所未有高涨了学习的热情，她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着。终于在她第11次在花园里，自己的身后见到那具碍眼的蓝袍之后，挫败感才好不容易窜上她心头。
　　“我是不是不会成功？”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无奈又不服气的在前头走着，然后在打开第一扇木门的时候，转身，怀疑的瞪着战澜，“你说，战大人，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躲过你逃出去的对吧，所以你才那么说，因为不可能做到嘛。”
　　“我不知道，”这一句是回答她的，接着战澜破天荒好心的加了一句，“可以做到。”他又觉得有点想笑了，这丫头真的不是一般的固执。
　　祖莹眼睛一亮，踏进走廊里，走回自己的屋子，直到门关上都没有再发话，反而是战澜心中有些小小的纳闷，他以为她还会有问题的，比如说，请教他，让他好好的解释一下怎样做，或者追问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看来，战澜的嘴角抿起，悄悄的向上翘，她学得不错。
　　祖莹其实从战澜那里知晓了答案，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她已经试验过11次了，5次在深夜，3 次在凌晨，还有三次在其他时段，时间上肯定是无懈可击的，只可能有一个环节出错了，就是她使用移形幻影的时候了，每次脚才刚踩上外面的土地，还没站稳，她就知道她已经站到后面了。
　　他肯定在屋子外面设了结界，就像大法师们在无名院周围设的一样，自己一出来，碰了结界。
　　祖莹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她已经试过很多次了，光之术和暗之术，都检测不到结界的存在，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说……黑色的眸子中精光闪过，她怎么又忘了！
　　接下来几天，祖莹异常的用功，她甚至要求战澜把第一本书重新给她看，话也特别少，整天窝在床上不是运功就是睡觉，直到又一轮的十天期限。
　　“战大人，我是不是在庭院做什么都可以？”祖莹问道。
　　“是的。”
　　“那洗澡可不可以？”
　　“……”战澜看了看一晚上堆积的新雪，“可以。”
　　祖莹非常满意这个答案，她就知道木头人会这么回答，这个主意可是她这几天苦心钻研得出的副产物，她很得意。
　　战澜站在石阶上，看着前方的女子抬起右手，地上厚厚的积雪顺应而起，转成一个圈……她要用雪做水洗澡，他要看看她怎么做。
　　雪粒在旋转的过程中渐渐融成水，变成了一个桶形的水壁，周围还有洁白的雪不停的加入其中，而同时左手也抬起，旁边又是一堆雪升起，不同的是这处左手带动的雪刚一升起就化成了水，还萦绕着淡淡的橙红的光晕，随着水堆越聚越多，开始散出阵阵蒸汽。
　　右手前方是旋转的水壁，左手则是滚动漂浮的热水，祖莹小小的个子夹在中间，有些不伦不类。后面的战澜抬眼注视着。
　　待祖莹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右手迅速成掌，有力的一顿，旋转的水立刻静止，而且变成了坚硬的冰块，左手稍稍一点，那边已经准备就绪的热水就流入了冰桶里。
　　热气腾腾，晶莹剔透，这简直就是天然温泉嘛！冰层很厚，但是还是可以看到里面汩汩流动的热水，非常漂亮，祖莹眼睛眯起，右手再次抬起，一小撮雪花飞起，环绕着最外层的冰壁，这样就保证这个冰桶不会因里面的热水而融化了，只不过自己要在洗澡的时候还要分心给这个小法术就是了。
　　战澜看见祖莹回过头，晶亮黑眸在冰天雪地里更显得闪亮，仿佛在说，看吧，怎么样，战大人。
　　嘴角又升起了弧度，战澜发现了，他并不讨厌这种小小的得意的“示威”，而且……冷风吹过，不期然掀起一端的帽檐，露出了如夜空般深不可测的藏蓝色的眼睛，他原本并没有想到，祖莹会这么早的掌握同时使用两种法术的要领，如果说上次解开信件是她误打误撞，那么这一次，她是名副其实的可以得到一声“恭喜”了。
　　祖莹绕到另一端，脱了衣服，爬到“浴桶”里。
　　她自以为冰块很厚，看不出什么，殊不知虽然只是个大概，但是战澜还是可以看到她在脱衣服，衣裙褪下，淡麦色的女性胴体在两层的冰块以及一盆子的热水后面有些扭曲，有些隐闪，但是却更加得引人遐想，更别提祖莹还要有个“爬”的过程。
　　祖莹没有看到，在她一双藕壁攀上浴桶的时候，对面那个蓝色的帽子稍稍偏离了方向。
　　“战大人！”那边的祖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浑身浸在热水里，舒服的叹了口气，然后立马大呼小叫，“战大人！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我可以免费帮你做一盆！”
　　战澜沉声说：“不要。”
　　“哎呀，战大人，”祖莹用手捧起一掬清水，撒到自己的肩膀上，“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两天。”
　　“什么？！”祖莹直觉的想站起来，然后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马上又沉下去，“你怎么洗的？”
　　“家里。”
　　对面的女人瞪着一双大眼睛，从茫然，到明白，然后到……好像是被骗了一样的气愤的眼神。
　　“叛徒！你怎么能自己偷溜回家洗澡呢！”觉得被背叛了，原来自己在这里受苦受难的时候，他居然在家里享受。
　　“我说过了，”战澜把这当成是一个问句，“只要不被抓住。”胜者为王，没人抓得住他。
　　祖莹哑口无言，只能泄愤的开始洗澡。
　　战澜看着那时不时就挥动起的手臂，还有在晶莹冰层中闪烁的曼妙曲线，他眼神一紧，瞬间最外层的冰似乎染上了一层黑布，他不想占她便宜。
　　祖莹心满意足的洗好了澡，她还把衣服给一起洗了，又用流火术变相的烘干了，穿戴整齐，回到了屋子里。
　　祖莹站在门里，战澜站在门外，战澜伸手关门。
　　“战大人，”她开口了，却没有往下说，顿了顿，笑起来，“没什么。”
　　战澜关上了门，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的眼睛告诉他，那么兴奋，隐忍着秘密的眼神，“我就快要可以了”，她想告诉他，就像是小孩子忍不住提前告诉别人自己的发现一样，不过很好，她这次忍住了，下次如果连眼神也藏得住就更好了。
　　战澜心想，不光是眼神，下次，当她把暗仓术也练会了……他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