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回九霄》梳

21、第20章

　　“莹公主，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战澜走到祖莹身边，说道。
　　祖莹还没恢复过来，但是听到战澜的话，她开始怀疑，刚才难道是自己眼花？
　　“战大人，刚刚……可是我母后来过了？”
　　“是的。”
　　整个人有些激动，祖莹伸出手，颤颤的指向对面大门的方向：“那我……她……”
　　战澜闲闲的开口：“光皇后确实是来看公主你的。”
　　祖莹完全不明白了，她只能让目光游离在前方院门和战澜之间，他与刚刚对她说“时辰到了”的男人不太一样了。
　　“那她怎么又走了？”祖莹好不容易让脑子冷静一点。
　　“自然是皇后感到不适，不得不走了。”
　　“那她……”不可能啊，那么平静的就走了？这大门离这里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她又看到母后抬起头来的，既然看到了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走了呢！
　　“那她怎么没有过来跟我说话？”她不太相信。
　　“自然是因为皇后没有看见公主你了。”战澜的口气就是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她怎么可能没看见我！”祖莹叫起来，“我一直站在这里啊！而且，而且她还抬起头望我这里看了一眼！”
　　接下来，祖莹的眼睛慢慢瞪大，这似乎可以算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低低的，透彻的，甚至有些柔柔的嗓音，从藏蓝色领口深处缓缓滚动而出……他在笑！这个常年都像一尊木头的战大人居然在笑！
　　“你这是在笑？”他的笑的魅力似乎已经让祖莹暂时忘掉了母后的问题。
　　“莹公主，皇后没有看见你。”
　　战澜的话，肯定且得意，他的笑，似乎又有些善意的嘲笑在其中，意思是，你怎么不相信我呢，问出了这么幼稚的问题。
　　战澜率先往屋里走去，好一会儿，祖莹才跟上来，像个学生一样，跟在他后面，怯怯的问：“战大人……你刚才是使用了障眼法么？”障眼法也是和结界一样基础的法术。
　　“是的。”战澜回答，还是一样向前走，打开了铁门，示意祖莹走进去。
　　这下就明白了，他虽然表面上请母后进来，但其实已经暗地里用了障眼法，把院中的自己屏蔽在外了，怪不得母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祖莹没有想到的是，战澜所做得并不只是这些，他还施加了压力，从而让皇后以为是无名院的压力让她吃不消。
　　“你知道的吧，”祖莹走进里屋，对站在外面的战澜说，“皇帝和皇上都各有一枚戒指，戒指中包含着以往祖先以及每届御用大法师所赋予的法力。”
　　战澜听着，没有接话。
　　“我的意思是……你这么厉害，可以在我母后眼皮底下做障眼法，为什么，”她今天才明白，他的法力恐怕凌驾于大法师之上都说不定，“为什么愿意来无名院呢？”完全可不补用听命于这个国家的啊。
　　“因为我想。”又回到了简洁的回答。
　　门被关上了，祖莹现在已经多少领悟到战澜说话的要领，他说话其实没有太多弯路，直直的想通常就是他的意思，他说他想，就是他想。
　　也许是因为他的祖先曾经在这里呆过，所以他也想来吧。
　　障眼法，祖莹摊开了书本，往后翻着，还是最简单的最普通的摆在那里，她自认为很早就掌握了，看来要达到战澜的水平，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入冬的天空，总是有些干涩的感觉。又是一个早晨，战澜起来到门口去端餐盘，托起来的时候发现盘子底部贴着一个厚实的东西。
　　端进去，抬起来看了看，果然是空无一物的，这是个上了结界的信。
　　肯定不是给自己的，迅速的作了判断，要不要给祖莹呢？没有犹豫的，战澜推开了铁门。
　　“战大人，早啊，”祖莹显得有些神清气爽，“昨日我又进步了一些。”真的要感谢战澜，随便他的目的是什么，她现在的生活反而比以前要充实且清静多了。
　　“这里，”敲敲盘子，“有你的一封信。”
　　“啊，”有些惊讶的走过去，“在哪里？”
　　“盘子底下。”
　　把餐盘上的菜碟拿出来，举起盘子。
　　“什么都没有啊？”祖莹看了看，疑惑的望望战澜，还用手摸了摸，强调，“没有啊。”
　　“晚餐时候我来收走这个盘子。”
　　走了，战澜又跟没事人儿一样的走了，这回祖莹没有呆愣多久，这个盘子，一定有机关。
　　祖莹用自己所知的光之术试了一遍，太阳升到了头顶，盘子没有任何反应，祖莹有些困乏，这种宛如有时间限制的考试一样的“测试”比学习更能耗费她的精神，中午小睡了一觉，接着起来直接用暗之术。
　　但是暗之术只是省去了表面的现象，仍然是没什么作用啊！眼看着太阳西斜，祖莹有点急了。
　　别慌别慌！祖莹想到了战澜，如果说他把这个盘子给他，说明他知道自己可以解决的！好好想想，好好想想……都说暗之术潜力很大，而且战澜曾说过——
　　“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弄错了，其实暗之术并不是单单只是取出表面的动作而已……祖莹的心里咯噔一下，她重新翻开书本的第一页，脑海里想的却是那天战澜用障眼法阻拦母后的场景。
　　不确定的把手再次伸向盘子的底部，祖莹闭上眼睛，凝神静气，手心缓缓有了热气，这时，她感到盘子底下似乎突出来一块，惊喜的睁开眼，仍然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肯定是信！果然是障眼法！祖莹信心大增，障眼法那只要破开结界就可以了，祖莹再次集中精力……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盘子还是盘子，祖莹的额头上却已开始渗出了细汗，这是怎么回事……她用暗之术了解障眼法，照理说也应该能打开了，怎么还没反应呢，而且信的影像也没显现出来。瞥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晚，战澜快要来收盘子了吧，这么想着，她居然头一次听到了外头走廊上的脚步声。
　　完了，来不及了！祖莹再一次集起法力，但是耳朵仍然不受控制的注意着外面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点啊，快出来啊！
　　“吱嘎”听到了那熟悉的铁门声响，她的眼睛虽然还盯着盘子，但是似乎看见了那开启的门缝，和那后面欲踏进的蓝袍。
　　似乎是被逼急了，祖莹左手迅速晕上金光，在餐盘底下一点。
　　“啪哒”一个白色的信封掉落在地。
　　“啊……”不敢相信的看着落在地上的信。
　　“看来我来的刚刚好。”战澜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情绪，不，似乎还有点不以为然祖莹破解的速度。
　　“我刚刚，”祖莹看看他，“我刚刚在用暗之术的时候，又使用了光之术……”就是最后手指那一点，情急之下，她也不知怎么就点出去了……
　　战澜把盘子收好，放上晚饭。然后走到祖莹身边，俯下身，轻拿起祖莹身边翻开的书本。他的袍子柔柔的划到祖莹的脸上，让她全身禁不住的一颤，她都不知道，这看上去严肃沉重的袍子居然这么丝滑柔顺……
　　“这些书臣拿走了。”战澜收好了书，祖莹看向桌子，发现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有了一本新的书了。
　　“谢谢你！”祖莹站起来，大声地说道。
　　战澜转过身，像是在思考她刚刚到底说的什么，然后开口：“不用。”她以后可能会后悔这个谢谢，也说不定。
　　“战大人，”祖莹有些局促，“我觉得吧，以后能不能不要以‘大人’还有‘公主’相称，我管你叫师傅，如何？”
　　“不行。”斩钉截铁，冷冰冰。
　　祖莹有点手上：“为什么？我们现在不就是是符合徒弟的关系吗？”只不过这个师傅抬木头人了而已。
　　“战家不收外族人当徒弟。”典型的家族企业继承人。
　　摸摸鼻子，只能退而求其次：“那称呼可以省略吧？我们都这么熟了……”虽然对面的帽子遮挡了一切，但她就是知道那个男人正用锐利的，嘲笑的目光直射着她，好吧，那就不熟好了。闭上嘴，什么都不说了。
　　战澜转过身，袍子划过地上的信，轻轻的扫了一眼，不经意的眉头微皱，一个醒目的“淳”字扬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