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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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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祥和的晕在羊皮纸的封面上,祖莹站在它面前,心里有些挣扎,害怕,但是更多的是莫名的兴奋感,她感觉自己就像那些偷偷练着秘籍的武林人士,紧张亢奋。
纤细的手伸向桌上的书,忽然一绺头发因为她的倾身而散落到前,眼前亮过一闪而过的黑。
我的头发……有那么黑么?瞬间的疑问在指间触摸到羊皮封面时而散尽,祖莹浑身打了个战栗,眸中的眼色如闪电般迅速浓郁了一秒。
原来它的触感竟然这么好……祖莹像只找到窝的猫咪般微眯了眼睛,满足的叹息了一声。
“嗯……”
这声叹息沙哑慵懒甚至更为的细致柔软,似乎有另一个女人伏在她的肩膀上,樱唇一启……祖莹像是被狠狠地震了下脑子,刚刚那是她的声音?!
“啊,啊啊。”她试着发出几个音,再也没有刚才的感觉。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太紧张了?
视线重新聚焦在手中的黑册子上,或许是因为它……浓浓的好奇心和神秘感,她翻开了第一页,接着又是第二页…第三页……哗啦哗啦,页边已经泛黄的纸张迅速翻动,到了最后一页,祖莹的眼睛不可抑制的瞪大……这,这暗之术竟然与光之术几乎一模一样!从最基本的保护结界的设立到流火术等其他,都是一个方法!唯一不同的是,它省去了光之术里所有需要肢体等表象动作的步骤。
就像是一个偷懒的孩子所写的法术笔记。
祖莹下意识的往铁门看去,脑海里直接有一个声音就是,去问战澜!目光拉回,祖莹捧着书坐下,不会错的,这肯定是暗之术,这本书是战澜给她的,不能太依靠他,重新翻到第一页,原来一直那么神秘那么难的暗之术竟然只是一部简化了的光之术,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她知道皇家的孩子在初时都会学习两种法术基础,然后才会转向光之术,所以她想这些其实自己都在小时候接触过,只不过因为那场失忆都忘了,重头来,并不难,但是心里隐隐约约又觉得有些问题。
想不到这么难……
祖莹睁开眼,飘到窗外已经入深的夜色,以及桌上早已凉掉的饭菜。
他来过了……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那么多时辰,她尽力的去体会书中所写,可是不知是她本身的光之术作祟,还是旁的什么原因,就是无法做到单凭凝神发力,她的手总是不知不觉地对法决作出反应,而且她在心里总是要反复的念叨法决,而这本书上所讲的则是意随心动。
这也太难了吧!谁能像战澜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祖莹挫败的把书一合,到现在连最基本的结界都无法学会,有些气闷,又想到战澜,光是往那里一站,门也打开了,饭菜也出来了,听他的声音也不过就跟自己差不多大么,怎么就这么厉害!看他的暗仓术如此的炉火纯青,肯定……
突然脑子里打了个激灵,想到了什么,祖莹迅速的把书又翻开,一页页,从头到尾,她终于明白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战大人!”
早上战澜把餐盘放在桌上,就听见一直站在旁边注视着自己的祖莹开口了。
战澜微微低头,做了个简单的礼节,一下子就这么响的声音,想来她已经等他很久了。
“我昨天看了暗之术了。”祖莹说道,等着战澜接话,他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吧。
那知道战澜也就站在那儿,很有耐心。
祖莹的肺一瞬间有些膨胀,她甚至在心里诅咒了一下,语气很不好的冲道:“啊,我都忘了,你就是这个样子,你这个石头木头人是不是如果不是带有问号的问句是不会接话的?”
战澜愣了一下,完全不在预期范围内的问题,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平静的声音一如既往:“好像是的。”
这回祖莹愣了一下,然后战澜看到的她的嘴角有些扭曲,面色渐渐晕红,眼睛里有什么在闪动,最后他看见对面的女人笑了起来,嘴角弯弯,淡淡的樱色嘴唇晃着他的眼。
被他打败了,她又忘了他是个石头木头人,祖莹笑着摇摇头,回归正题。
“其实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战大人,”祖莹拿出暗之术的书,“这本书里的内容跟光之术并无本质区别,只是省去了……”说到这里,虽然藏蓝袍的男人还是同一个姿势,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皱了一下眉头,“省去了表象的动作和言语,那岂不是跟暗仓术相同?战大人,你其实是让我学暗仓术吧?”没有说出来的意思是,暗仓术是暗之术的高级阶段,她还不适合练。
“这不是暗仓术,”战澜答道,“还有,这就是本质的区别。”
简明扼要,祖莹语塞了,她的脑路也有些堵塞,什么什么?他什么意思?
祖莹盯着那个被帽子遮住的阴影部分,她知道里面有一双睿智的眼睛,你说具体点啊拜托……
然而石头木头人是不会多说一句废话的,还没等祖莹继续开问,战澜已经转身出屋了。
祖莹呆呆的听着铁门关上的声音,现在距离他再次过来要半天的时间了。
“这不是暗仓术。就是本质的区别。”
头低下,看着手中的书,直觉的在翻到第一页,祖莹的心绪渐渐静下来,战澜说的话都是实诚实的,这肯定就是暗之术了……只是,她还不太理解……
朦胧中,周围一切都是光亮亮的,跳跃的闪烁的光点,突然一团黑云聚过来,渐渐变深变大变厚,黑云似乎变成了一块黑石头……
“唔……”
祖莹反射性的用手遮了遮眼睛,同样刚苏醒过来的睫毛轻轻颤抖的掀开,然后就见刚刚那个梦中的大石头一下子挪开了,只闪过一个模糊的高挺的鼻梁。
祖莹坐起身,看着桌边的战澜,有些懊恼,她如果小心一点,搞不好能看见他的面容也不一定呢,他整个人就跟暗之术一样神秘,而且惜字如金。
而战澜现在的心里可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被掷下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石子儿,一圈一圈的涟漪向外扩张,碰到岸壁再一圈一圈的轮回来,他不知道,那上头聪明缜密的脑袋里,正飞速运转着,她刚刚有没有看见他?如果她问起为什么要看她,该怎么回答?其实他只是看她趴在桌上睡着了,好奇了一下,不不,也不是好奇……
“战大人,”祖莹开口了,没有注意到旁边交握的双袖轻紧了一下,“我昨天晚上一直在研究你说的两句话。”
还好……战澜松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明白她指得是什么话。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祖莹把脸转向他,“能不能具体说说?”他的这两句话比什么法决还折腾她,昨天晚上她甚至把整本书都研读了一遍,还是没能搞懂,结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现在要酸背疼得紧。
“不能,”战澜答得迅速,斩钉截铁,“你以后会明白的。”破天荒的好心多说了一句。
哄小孩的,在祖莹印象里,“你以后会明白的”这句话就是哄小孩的:“为什么不能?”
“说了你也不懂。”战澜的语气非常轻松,祖莹恍惚的都觉得他在同情她。
祖莹不说话了,这回她彻底明白了,她唯一的途径就是照着书老老实实的练。
确定了这个目标,祖莹倒是反而想开了,她放下所有的疑惑,一门心思的钻进去,整个暗之术的精华就在“凝”字上,要求在心念所动之初凝神发力,其实是一个一触即发的点,而光之术则是将“凝”贯彻始终,数个步骤连贯而为,对于祖莹来说,最难的就是暂时抛却光之术的种种,学习新的内容,但是这种学习,让她身上寒热交加的情况减少了许多。
也就是说,光暗术结合才是最终的办法,想到第一天进来时的情景,这是无名法师呆过的地方,他是两种法术高深的结合体,只会其中任何一种想要呆在这里是不可能的。
这天清晨,祖莹一觉起来,明白了这个道理,她拿起梳子,走到窗前的阳光底下,侧过头,让头发偏旁,梳子字上而下,眼睛则看着窗外已经差不多落光枝叶花草树木,好快,都是冬天了……突然,手顿了一下,目光缓缓地侧移,心脏突兀的多跳了一下。
她的头发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长了……竟然到了腰迹……而且,竟然这么黑,仿佛……仿佛浓墨泼上了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