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之缥缈醉》云的梦轩

24、永世不如轮回

　　永世不如轮回

　　小镇的夜，月朗星稀，烈如歌倚在他背上，心内只觉安然。。

　　忽然，一阵奇怪的疾风拂面而来，依靠着的人甚为唐突的站起身来，因惯性烈如歌的身子不由往后趔趄，被他紧紧扶稳，
　　“歌儿。。回到屋里，万万不要出来。”
　　透过他的眸子，烈如歌感到了阵阵不安，他眉目间甚为很少有的焦灼之感，亦令她心内担忧不已。
　　话音刚落，阴云遮目，星月无踪，平地无缘由的刮起了狂风。
　　“快走。。”
　　银雪疾步将她推入门内，方才回到院中，拧着眉望向半空，两掌间内力暗结，银色的白光毫不迟疑掷入阴霾之中。
　　那漆黑的天空仿若被撕裂一道伤口，半空中玄色的身影若隐若现，一双狭长绯红的凤目，透过层层雾霭，遥遥的望着银雪，唇角一抹阴森的笑，若隐若现。。。
　　“银雪。。。”摩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如惑如魅。。
　　“没料到我这么快便会出关吧？”他的笑声尖锐又刺耳，不远处的烈如歌与有琴泓早已默念起了静心诀，而无双因无法抵御这魅惑之声，双眸无神，目光呆滞，显然已坠入幻觉之中。
　　“你这颗脑袋又稳稳的在脖子上放了整整百年了，今日是时候还给我了。”摩诃浅笑，也许是突然忆起过往，一双眸子纵有一抹哀伤，淡淡流过，再看，却已寻不到任何踪迹。
　　“凭本事来拿。。”银雪冷眸寒光闪过，面上看不出任色彩。
　　“呼。。”摩诃轻笑出声，他那目中无人的模样，见一次便令人恨一次，很显然他静若止水模样，压根儿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过了今日，一切都结束了，我也不与你逞口舌之快。”
　　话音刚落，摩诃周身环绕着腾腾的黑气，那妖冶的黑气围绕着他旋转，逆流，一时间竟分不出那黑浊间究竟有没有他的身影。
　　暗落云头，摩诃在平地站稳，萦绕在周身的黑气久久不散，近观方才发觉内里别有蹊跷，只见那浊浊的黑雾间似有一闪一闪的光亮，待看清不由令人心悸，那闪光的竟是一条条血丝在游走。而那墨色漩涡就好似那血丝的中枢，如何环绕，最终都流进了摩诃墨染的身体之内。
　　墨发玄裳，他站在对面，轻挑的唇角望着银雪笑，摩诃清楚的看见了那白衣仙人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与惊诧，只觉心间一阵舒畅，甚是享用。
　　“你竟修炼逆转大法。代价是。。永世不入轮回。”银雪的语气平淡，烈如歌如何不熟悉，他如此的语气已然透露出隐隐焦灼不安。
　　摩诃皱着眉微笑，
　　“我本就是鬼！她不也是鬼么？不入轮回又如何？魂飞魄散又怎样？总好过了在漆黑的暗影里摩挲，煎熬。”摩诃眼内清楚的闪过一丝绝望，继而望着他，重燃斗志般厉声说道，
　　“仙尊呐，休要于我说教。几百年前你入魔时，我还是个人畜无害的孩子！”
　　摩诃反掌间，双拳内暗红色的光束集结，直直朝银雪劈来，
　　烈如歌躲在门后，秀拳紧攥，今时今日的摩诃与之前在界河相遇时，功力何止胜上一筹。那时摩诃许是刚出关，内力不稳。
　　而此时此刻的他，就好似修炼武功，飞升突破天难，大有登至顶峰之势。再结合刚刚银雪所说的“逆转大法”，烈如歌心内猜测七八分，想必是摩诃强行修炼了邪术，赌上了魂飞魄散，也要论个胜负。
　　虽不知摩诃与银雪过去有何等过节，可是单看此举，摩诃也却是个执念深重之人。
　　暗想至此，烈如歌不由为银雪捏了把汗，如今摩诃功力大增，肯定甚难招架。虽心想着冲出去帮银雪，又甚是有自知之明，她那花拳绣腿想必没碰到摩诃半根头发，已然躺下了。银雪势必又要为她分心，于是烈如歌暗暗较劲，努力克制着自己随时会冲出去的冲动，一时间，两股纠结之力几乎将她撕碎。
　　摩诃的暗红光链似闪电，又似烈焰，所到之处，碗口粗的古树应声折断，齐整的房檐瓦飞土竭。
　　银雪飞身闪避，一面要准备着见势回击，一面还要将那破坏力超强的光链转接到空处。防止对这人口密集的小镇带来无妄之灾，遂，心里念着太多，行动力上便有些应接不暇。
　　摩诃见局势明朗，不由的心内窃喜，再发力更为准狠，招招大有取其性命之势。只见那白衣仙人，纵然费神费力，半祝香的时间过去，迅疾的光链却未伤着他一片衣角，时方才还暗喜的摩诃不由面上现出三分焦急来。
　　茫茫迷雾正中，摩诃微闭双目，右手食指狠点在眉心，继而两掌各引一路，与眉心一处红线相连，瞬时间三点归一线，那若火光般的灼灼红色穿过身旁的重重黑暗，若迅雷般直逼银雪面门而来。
　　“师父！小心！”不远处的有琴泓见势不妙，自廊下疾奔而来。
　　银雪早有防备，赶在有琴泓之前疾步迎上，未经迟疑将内力薄弱的有琴泓护在身后。银雪以掌接下那妖冶的红光，周身银光乍现，双力毫无避讳的相交相撞，波及甚广，有琴泓纵然被银雪护在身后，却还是被巨大的冲撞力弹飞出去。
　　银雪则倒退徐徐，片刻才站稳。
　　烈如歌只见得到银雪的背影，一如继往的挺拔修长，目光恍惚了一下，那背影却又好似略略一颤。。。
　　烈如歌心下一惊，他受伤了。。
　　丝毫未迟疑，摩诃直捣性命的攻击再次袭来，烈如歌与银雪都看到了，时方才摩诃是引出自己的眉间精血，发出致命一击。
　　一击不中，再来一发，摩诃是抱着玉石俱焚的信念，积极一战。
　　再抬目，眼眸内杀气渐强的摩诃再次引出眉间精血，浓墨间他玄色的战袍威风凛凛，生何难，死何惧？此时他笃定的眼神不似鬼君，却坦荡若玄僧，未参透，已堕入深渊。
　　烈如歌未经半分迟疑，急急忙自屋内狂奔而来，秀眉紧蹙，双臂平伸，挡在银雪面前。
　　她要护他周全，哪怕迎上这一击定会令功力尚浅的她命归黄泉。
　　没有半分的犹豫，纤细的白裙迎风飘荡，牢牢的将他护在身后。。
　　银雪很高，她不足以将他挡住，如此紧要关头，哪会顾及的周全，她毅然决然的站出来，心里就是想着，哪怕是死。。与他死在一起。。也算圆满。。。
　　在那最后一击袭面之时，烈如歌闭上眼睛，冷风烈烈，她的内心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岂料，她从容的微扬的面容却未等来那凌冽的风。。
　　血红色的光链在离她分毫匆匆瞬间卸去力道，烈如歌不明所以的缓缓睁开眼睛，
　　周遭如此安静。。。
　　她是死了么？
　　摩诃的血眸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幽亮的光芒，唇角颤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颤抖的开口，用她不曾熟悉的语调，摩诃唤她，
　　“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