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小王子》开飞机的舒克

9、第九章

　　“我的名字是克拉克，我不喜欢花，但我喜欢绿色，就像你眼睛的颜色一样美丽。冬天很冷，雪花是白色的，和你那天手里摘的那朵很像。我知道你和小鹿是朋友，你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露娜，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头公鹿。”

　　“陆斯恩，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回我的家乡，那里虽然荒废了，但是我会为你重新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园。”

　　“那些烦人的小虫子我会全部处理干净，你就待在这里，这个地方很安全，你只要睡上一觉，我发誓，等你醒来我就在你身边。”

　　半梦半醒中，陆斯恩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视线模模糊糊，耳边隐约传来克拉克的声音。
　　轻柔的像不知道从哪里听过的童谣，虚幻的犹如甜美的梦境。

　　他想睁开疲倦的双眼，想说别走，可是他太困了......

　　“克......”拉克。

　　陆斯恩睁开眼，引入眼帘的不是梦境中熟悉的脸。棕色的发油光水面的往后梳着，光洁的额头，轮廓鲜明的眉目，注视着人的时候眸底会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色，再加上嘴角上扬的浅笑，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狡猾。

　　“醒了就起来吧，别以为我像昨晚那样惯着你，给个早安吻。”

　　打了个哈欠，陆斯恩被他的话逗笑，一点也不介意他的不客气，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啾的一声脆响吧唧在布莱恩脸上，天真烂漫的眨着眼，“昨晚是你亲我，今天就换我亲你，很公平。”

　　布莱恩摸摸脸，讨人嫌的啧了两下，“谢谢你，让我不得不一早上洗两次脸。”

　　陆斯恩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现床边的桌子上放着水盆和毛巾，他高兴的扑到布莱恩身上，“我们可以一起洗。”
　　看样子是半点儿也不介意自己被嫌弃了。

　　于是等老约翰半天都没看见说去叫起床的两人回来吃早饭，走到门口就看见他早上说孩子惯不得的儿子正拿着毛巾细致的给仰着头乖巧坐在床边的陆斯恩擦脸。

　　老约翰：......
　　早说过他儿子吃软不吃硬。

　　用过早餐陆斯恩全程无声的经历了被兜头抱着带出了城镇，黑色的斗篷下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听见老约翰时不时的跟人聊几句，大概是“他只是路过，我该送他回去了”“小孩子爱睡懒觉”“我不知道，也许就这两天”“狩猎季是领主的庆典，我不认为这么重要的事会提前走漏风声”。

　　陆斯恩被颠着颠着，有点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忍不住趴在老约翰的肩头安心的睡过去了。

　　等他再醒来，已经换了一个怀抱。布莱恩把他往上颠了下，听不出是赞美还是嘲笑：“在睡眠方面，你优秀的简直可以和镇子里养殖的猪媲美。”
　　陆斯恩还在揉眼睛，就又听见他说：“不过，猪的无忧无虑建立在它味道肥美，你的大胆安心又从哪里来？”
　　大脑不是很清醒，可陆斯恩还是第一时间回应了他。
　　“也许我的肉也很好吃？”
　　于是布莱恩掀开他身上的斗篷一口咬上了他软嫩的胳膊，很有兴致的用牙齿磨了两下，做出了中肯的评价：“目前和猪肉差不多，具体口感等回家了再说。”
　　陆斯恩被逗笑再也没有半点睡意。

　　在哑奴警惕的四处张望中，布莱恩抱着陆斯恩没有被任何人看见顺利的从城墙后僻静无人的小路绕回了家中。
　　“别太紧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当在过从前的每一天。”布莱恩对小心翼翼关上后门的哑奴说道。
　　哑奴点点头，指指前院的方向，平常这个时间他该去农田了。
　　布莱恩：“去吧，回来的时候带点新鲜的牛奶。”

　　脱下陆斯恩身上过大的斗篷，布莱恩摸摸他自带的衣服， “为什么不穿我给你的衣服？因为那是我穿过的？你嫌弃它？”
　　“这是克拉克送给我的礼物，他走了，这就是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想穿着它。”

　　克拉克，克拉克。布莱恩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他无法理解那个诱拐犯到底给陆斯恩灌了什么迷魂汤，都被抛弃了还一直念念不忘。
　　“你是把他当成了父亲吗？”
　　联想一下陆斯恩的母亲，被鞭打虐待都还爱的深沉，那个早逝的父亲说不定在他心里也被树立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形象。
　　一个男性人贩子还能用什么谋骗孩子的信任和依赖？
　　布莱恩拉住陆斯恩的手，谢天谢地，在外面晃荡了一早晨穿的这么单薄，手至少还是热的，“陆斯恩，你这样穿会生病的，鉴于我们的领主大人痛恨巫师，所以，你得对自己身体好点。”

　　“为什么？”
　　“什么？”布莱恩第一反应是着孩子叛逆期到了，照顾好自己还需要什么理由？
　　陆斯恩语气有些茫然：“我的意思是，为什么痛恨巫师。”
　　和克拉克在一起的时候，去过的很多地方都是巫师和普通人共存，他们相互依赖相互理解。
　　“你说的是不是黑巫师？”这种可能性应该比较大，陆斯恩听克拉克说过，一直在追捕他们的就是黑巫师，他们想要捕获儿童巫师。
　　克拉克为了保护他不得不和他们战斗，并在战前将他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
　　布莱恩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陆斯恩看起来对巫师很了解的样子。
　　领主痛恨巫师是因为两年前他的大儿子，第一继承人，在狩猎季被熊惊了马，不小心坠马被踏陷了胸口。
　　而领主一直好生招待的巫师放干了他儿子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让他不治而亡。最终尤利西斯砍断了那个巫师的双手，领主下令吊死了那个巫师，同时也失去了他仅剩的血脉。
　　从那以后，他们的城镇就再也不欢迎巫师，骑士是最好的防线，他们会替领主排查一切从往的客商。
　　“那个巫师做了不好的事，我不知道每个巫师是不是都像以前的那个一样，但是他们在领主眼里不可信任。”布莱恩总不能跟一个孩子说太过血腥的回忆，“无论你知道什么，陆斯恩。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我们这里没有巫师，只有一些让你喝比臭水沟还难闻的药的医生，所以你最好不要让自己感冒。”

　　话是这么说，但是布莱恩没有强迫陆斯恩脱下他那件单薄的小衬衣，而是找了件自己小时候的毛衣给他套在外面。
　　“稍微有点味道，不过比起生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忍。”摸了摸陆斯恩的裤子，和上衣一样也是棉麻做的。
　　不管那个人贩子目的是什么，看样子至少没亏待他。

　　带着陆斯恩到了放梯子的地方，望着那个四方的空口，布莱恩蹲在他身边，“我需要你在上面待着，直到约翰回来。”
　　“那约翰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他只跟父亲说尽量别回来的太早，至少不能比平时回来的时间早，“也许天黑前？”
　　布莱恩小时候挨打的次数不多，一打就是往死里揍，多数时候父亲会关他禁闭，那时候他们住的老房子，后院有一个地窖，阴冷狭小。
　　每次一关就是一天一夜。
　　他知道没有自由的感觉，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种无边无际的等待和痛苦，他曾经歇斯底里的发誓过，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做。
　　“我很抱歉，陆斯恩。”他两手扶着瘦小的肩膀，“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和约翰的谈话，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和约翰，你以后大部分时间恐怕都要生活在上面。我很抱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安置你。”

　　“还记得你昨晚睡觉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陆斯恩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伸出稚嫩的小手，摸了摸布莱恩脸上的黑眼圈，“你说当我醒来，就会发现你在身边。”
　　他知道布莱恩和老约翰为了保护自己尽了力所能及的一切，“你做了你答应我的事，现在也该轮到我做我能做的。”

　　布莱恩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抚摸着陆斯恩闪亮的金发，“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不，是很快，很快我会在后院建一座围墙，这样你就不用一直待在家里，偶尔也能出去晒晒太阳，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我相信你，布莱恩。”陆斯恩笑着在他脸边蹭蹭。

　　我相信你——这句话他经常在领主口中听到，他一直以此为荣，并且为自己能博得领主欢心感到由衷自得。

　　可此刻陆斯恩的这句话，却第一次让他发自内心对领主感到厌倦，甚至于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