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小王子》开飞机的舒克

6、第六章

　　老约翰准备收养这个被拐卖又被抛弃的孩子，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就他的城镇，除了住在城堡里的领主，剩下有九成的人都得看领主脸色讨生活。
　　他儿子多少算混出头了，有自己的农地，有做饭洗衣的奴隶，再多养个漂亮过头的小孩子也不成问题，谁让他唯一的儿子都二十五了还没个瞧对眼的姑娘，万一打一辈子的光棍，至少还有个孩子给他养老送终。

　　陆斯恩正在摸草笼里的两只兔子，不时还扔点草叶进去。
　　捆着干树枝的老约翰不忘叮嘱，“小心一点，这里的兔子咬起人来会见血。”他早早仔细打量过这孩子了，细皮嫩肉的别说兔子，就算利一点的树叶都会划拉伤。
　　还有那一头少见的像晨曦一样闪亮的金发，以及比领主手上的宝石戒指还要美丽的绿色眼睛，他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出生的孩子。

　　但是——

　　“父母？我没有父亲，至于母亲，我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生活了，所以我们分开了。不过我离开家后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我们约好了会一直在一起，之后......”

　　三言两语老约翰就大致明白了这个孩子的身世，父亲早亡，一个寡妇独自养着孩子直到再也负担不起就把他赶出去了，流浪的时候遇见的可能是个人贩子，后来发生了意外又为了不被拖后腿不得不把累赘丢下。

　　老约翰扭头看他，小小的男孩坐在草地上，迎着午后的斜阳，好看的像一幅画。腿上蹲着一只毛绒绒的灰兔，奇怪的是它居然没有逃跑，乖巧的不动，偶尔会用嘴巴去啃他手上用来编环的草。
　　于是编到一半发现被啃得乱七八糟，男孩难免懊恼，他一把抓起肥兔子生气的把脸埋进软绵绵的毛里蹭来蹭去，不一会儿又笑声响起。

　　小孩子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派天真不知忧愁的样子让老约翰看了心情也不由舒畅起来。
　　看到他身边还放着半块面包没吃完，老约翰走过去，“你一个人在山里待了那么久，不饿吗？男孩就得多吃点才能长成男子汉！”捏了捏软乎乎不见一块肌肉的小细胳膊，他摇头，“你这样就算跟比你小的孩子干架都没有胜算。”

　　又被塞了块奶酪的陆斯恩一脸震惊：“跟你回家还要跟别的小孩打架？”说完他忧心忡忡的握了握还没奶酪大的小拳头，“先说好，我只接受一对一，群殴最起码在我练出肌肉前不行。”

　　老约翰被他逗的开怀大笑，粗大满是老茧的手把他头发乱揉一通，“不错小子，我儿子在你这个年纪连一对一的勇气都没有。”每次被打的鼻青脸肿就背后使阴招，到最后谁都不跟他玩。

　　太阳快下山了，老约翰把斧头和木柴捆到一起背在身上，一手拎着装兔子的草笼，一手牵着背了弓箭的陆斯恩。
　　下山的路崎岖不平，等走到山下就放任他四处撒欢，在老约翰看来小孩子还是活泼爱闹才可爱，像他儿子小时候那样阴沉沉的胆子又小，遇到点事就躲在人群后，简直糟心。

　　快进城的时候老约翰用外套把陆斯恩从头兜起来，依然健硕的肌肉让他单手就能把孩子抱到怀里，“趴在我肩膀上别动，别抬头。”
　　陆斯恩的外貌太显眼了，得先让儿子想办法给他找个证明身份的东西，至少不能被领主看中就能当成货物随便带走。

　　一路上老约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谁不知道他家就父子俩人。
　　有人问起他就给个模糊的答案：亲戚的孩子。他曾经有一个姐姐，在年轻的时候跟人私奔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跟人私奔在城镇上是件大事，轰动一时，也让父母为此郁郁而终。姐姐的后代虽然听起来牵强，但是至少比买来的孩子要名声好听。

　　比起那些出门就踩一脚脏东西的房子，老约翰的家前面多了一个小院子，用篱笆围起来。
　　家里的奴隶是一个哑巴，在院子里看见他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也不敢多问，赶紧过来接草笼和柴。
　　老约翰得了空闲，把陆斯恩的头压在怀里，“东西先放一放，你把布莱恩叫回来，说我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哑奴不敢耽误，一路小跑着去了城堡。两米多高的土墙建起了一圈防御墙，墙外是第一道防线壕沟，城堡的大门两侧有门卫站岗，时不时会有士兵进出。
　　领主身边的马屁精布莱恩可谓臭名远扬，只要一提门口的是个哑巴，大家就知道是他家的奴隶。

　　“布莱恩，你家的哑巴来了。”远远的一声叫唤，让附近围在一起闲聊的士兵发出一阵哄笑。
　　当布莱恩从塔里走出来时还能感受不时投递而来的轻视目光，他不为所动，自从有人当众嘲讽他是领主的马屁精最后却被领主下令吊死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当面侮辱他了。
　　他们背地里讥笑他献媚讨好的样子难看，其实还不是嫉妒他能讨领主的欢心。
　　这种只敢私底下说一些毫无意义的闲言碎语的废物根本不值一提，与其浪费时间去把他们揪出来一一算账，还不如到领主面前用那点时间卖好。

　　路上他遇到了领主的骑士——尤利西斯。
　　蹭亮的铠甲映着夕阳的余晖，行走间会有摩擦的厚重声响，但是当他走过来时，却只让人觉得气势非凡，特别是他深棕的微卷发垂落在俊美的脸庞，有种令人心碎的忧郁。
　　路过他时，布莱恩得到了对方一个轻微的点头。
　　回头看尤利西斯的远去背影，布莱恩眯了眯眼，心里说不清是嫉妒还是惋惜。比起他这个靠花言巧语讨好领主才一步登天的油滑小人，尤利西斯明明也深受领主喜爱，甚至可以说宠爱有加，却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恶语相向。
　　除了非凡的武艺和贵族出身，最重要的是，他长的好看，最后一条胜过一切，但同时也毁了一切。
　　比起让他建功立业，领主更愿意让他常伴身侧。

　　布莱恩要有这么一张脸，做梦都会笑醒，可对一个被下放到偏远地区的骑士来说，没有比荣归故里更重要的事了。
　　长的好看反而成了他返乡的阻碍，没有领主的放行，他就算一辈子耗在这儿也没人会说什么。

　　布莱恩自己也长的不错，要不然就算他巧舌如簧，如果脸不堪入目，领主根本不会给他靠近的机会。
　　但是比起尤利西斯，他不止差了远远一大截。
　　特别是尤利西斯认真战斗的样子，那种肃杀锋锐的气势，任何人看了都会自惭形秽，也难怪领主对他除了放行之外百依百顺。

　　回到家的时候他还在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更受领主重视，现在有一条很明确但是又很难行得通的路就摆在眼前，尤利西斯。
　　他是领主最重视的人，如果能让他开心，比直接讨领主欢心要有意义多了。
　　问题是该如何讨尤利西斯欢心？

　　刚一进家门，他的父亲就把他拉到一边，满脑子都是尤利西斯那张脸的布莱恩，只听到“孩子”“收养”“想办法处理”。
　　他嗯嗯嗯的敷衍着，一边往屋里走去，然后——不经意的抬眼，让他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从窗户外倾斜的阳光洒落在男孩金色的齐耳发上，闪烁着珍珠般的高贵朦胧的光泽，熠熠生辉，仿佛太阳铸就的王冠。
　　碧绿的眼眸宛如青翠欲滴的稀世珍宝，长而卷曲的睫毛静谧低垂，每一次的眨动，都像一只翩跹的蝴蝶无声落下，在眼波一掠而过时，都宛如湖泊荡漾的涟漪，悠扬神秘，却美得不可思议。

　　这绝对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这是布莱恩停止思考的大脑再次活跃后的唯一反应，他一直以为尤利西斯的外貌就已经是世间少有，可是显而易见这个孩子更胜一筹。

　　与此同时有一个念头从心中闪过，如果他把这个孩子献给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