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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三青 ...

  •   05
      “好可爱!让姐姐捏一下!”
      “简直就是个大姑娘嘛!”
      一堆人围着换上齐胸襦裙的阿守摆弄个不停。
      “来来来,这面上点胭脂。”

      “喂!你们就没有人准备管一下我吗!”李念之扯着襦裙的带子在人群后面大吼,“怎么就没有人理一下我!我难道就不可爱了吗!”
      “你的话,怎么看都像是野猪突进了绫罗堆。”阿喜合上胭脂盖子,回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这个带子要怎么系上啊!你们至少搭理我一下好吗!”李念之愤愤不平地把衣带在胸前系上,“一群没有良心的女人!”
      “还有,凭什么你就可以穿着小厮的衣服。”他系上衣带看着旁边已经换好衣服的白盏月。
      “妈妈说我太高了,不适合穿女人的衣服。”白盏月说。
      “什么呀,我以为都要穿女人的衣服,我才穿了。”李念之鼓着嘴说:“本来还蛮期待你的呢,谁知道只是件毫无特色的小厮衣服,唉,失望。”
      “期待什么?”白盏月皱着眉问他。
      “就……就,我是想说你这么好看,穿上女人的衣服也一定好看啊。”李念之低着头说。
      “不是想看我笑话吗?”白盏月问他。

      “才没有!”李念之连忙说:“怎么,我也穿着女人的衣服,你要看我笑话吗!”
      “也不是。”白盏月低下头说。
      李念之低头把束胸下面的布垫子抬了抬,瘪着嘴说:“我有这么像野猪突进了绫罗堆吗?”
      “挺好看的。”白盏月突然说。
      “恩?”李念之抬起头看着他,“你说啥?”

      “没说什么!”白盏月说。
      “我听见了,来,作为报答,让你摸摸!”说完他把白盏月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非……非礼勿行!”白盏月赶紧说。
      “这么紧张干什么,反正是假的!”李念之抬起头看着白盏月。

      “好了好了,客人到了!”妈妈扑着扇子走了进来,李念之连忙拉上胸口的衣服,女孩们像是一群纷飞的蝶一样跑上了二楼的主客房,然后乖巧地跪坐在每个座位旁边,等着客人。
      李念之也跟着跑了上去,走到台阶一半却突然被白盏月拉住了胳膊。
      “干嘛。”李念之提着裙子回头看他。
      “妈妈是跟你说过你只用服侍就可以了吧。”白盏月问他。
      “否则呢?还要我做什么?接客吗?我又不是小相公!”李念之瘪着嘴回他。
      “说过就好。”白盏月松开了李念之,然后绕过他走上了台阶。
      “你脑袋有病吗?他们要看到我是男的,指不定比我还怕呢。哥哥能一个人打十个。”李念之看着他的背影说。

      “别逞强,你是乾种,又不是万人敌。”白盏月说。
      “那你帮我打啊?”李念之问。
      “十个我不帮,五个还可以,你五个,我五个。”白盏月说。
      “小气死了!”李念之骂了一句,“算这么清楚干什么。”

      “妈妈说一会让你照顾一下阿守,毕竟他是个傻的。”白盏月对他说。
      “放心吧,他虽然傻,但安静地很,没人会注意他的。”李念之拎着酒壶就走进去了。

      屋内的主座上坐着两位公子,李念之认识其中一个,是长安商会的少当家,陆夕风。另外一个看上去不过将将弱冠的年纪,宽袍缓带,腰间佩玉,看上去是个高官子弟。
      “还要七公子亲自来长安一趟,还真是劳累七公子了。”陆夕风对那位世家公子说。
      “我也不想来这个破地方,朝中大臣们都走了,百姓也不剩几个,也不知道这长安还有什么意思。但我父亲让我和我阿兄过来长安,我怎么也得来不是,毕竟当初家底在这。”七公子拿着酒壶说。

      “不过能离开洛阳也好,我在洛阳,光是那些教书的先生就看我看的可严,平日里,连宅院都出不得半步。”七公子撇着茶,一脸地不耐烦,“更别说这妓院了,你是不知道,昔日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名妓都去了洛阳,现在那什么妙音阁、胡影楼都可热闹了。偏我身在洛阳,去都没有去过。”
      “公子家风正直,小生钦佩。”陆夕风拱手说。
      “家风正直个什么啊,老头子那样,这家风还能有个好。”七公子把碗碟轻摔在了盘中,水溅了出来。

      他扫了扫房中弹琴吹笛弹琵琶的众女人,发现墙角有个穿着雀鸟纹绣襦裙的女孩拿着两根筷子在碗上敲着。
      “你,过来。”七公子指了指角落的女孩。
      李念之倒酒的手一抖,他看着角落里一脸茫然的阿守。
      要不要这么准啊!
      我们阿守只不过在敲碗而已,他惹着谁了!

      “你是不会乐器吗?”七公子仰起头看着阿守。
      阿守摇了摇头,“我会吹唢呐的。”
      “我唢呐吹得很好的,以前有事的时候,我去吹唢呐能得不少赏钱呢。”
      李念之扶了扶额,能找阿守去吹唢呐的估计只有白事吧,这种情况下说死人不太好吧。

      “唢呐?”七公子皱着眉头问。
      “恩!”阿守点头。
      “倒是还真没听过,吹来听听。”七公子说:“前些日子听了不少《羽舞》的曲子,也见识了不少稀奇的乐器,不过唢呐倒没怎么听过。”

      “这,这一时半会也没有地方去找唢呐啊。”李念之连忙说:“公子还是先听些别的吧,香团姑娘,你弹琴不是一流的吗,弹个黄花叹还是什么叹的,赶紧啊。”
      能听《羽舞》曲子的,那可就不仅仅是高官子弟这么简单了。东煌非是世家贵胄,三品以上的高官或是重祭的司礼者是绝对没有可能听过《羽舞》之曲的。而这位公子一副听腻了了的样子,怕是来头不小。
      唢呐这种东西,也是就乡野俗人们吹着热闹,怎么可能入得了这种世家贵胄的耳朵。

      “我有带唢呐!”阿守却突然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一根唢呐,高高地举起。
      怎么回事!李念之忙看向阿守。
      你们这些姑娘怎么搞得,一个个给他涂胭脂涂得这么认真,就不知道收一收他身上的唢呐吗。

      “那吹来听听吧。”七公子说。
      阿守也毫不拘泥,擦了擦唢呐的嘴,就鼓着腮帮子吹了起来。
      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震天的唢呐声。
      七公子的脸色不太好。

      李念之看着七公子脸上的怒意,明白他是根本受不了这种俗曲,想要赶紧把阿守拦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只能躲在柱子后面向阿守挥着手。

      “还真是俗不可耐。”七公子挥了挥袖,想让阿守停下来,但阿守正闭着眼睛吹得正欢,完全没管他。
      “把他……”他对身边的捉刀人说。
      刚说到一半,门外却突然响起了琵琶声。
      “离人远行荆门外,哀身偎着梨花栏……”
      女人轻拨弄着琵琶弦,声声哀唱,倒像是在配着那唢呐。
      本来俗不可耐地曲子配上女人微哑的嗓子倒哀怨了起来,像是一场哭。
      李念之知道这是女人改了离人愁的曲子去配唢呐。

      七公子抬头看向门外。
      他曾见过不少世家的女子,那些女人貌美的像是世间的珍珠倾囊洒出。但门外女人的美貌却像是坠在锦囊系带上的珠子,要落不落,在风中哀艳艳地颤着。
      “公子刚才说长安城中有点名气的妓|女都去了洛阳,可这长安还有‘曲中醉’,那就还有半个烟花盛处。”陆夕风为目不转睛的七公子斟了杯酒。
      “当年曾有好事者评定长安名妓,共评定‘词曲赋’三人,决音楼的香见是那重工倾城的美人赋,江尽楼的杜息姑娘是词令第一,而这花坊的苏蔷姑娘便是‘不须酒,曲中醉’。数年前,香见姑娘坠江自尽,杜息姑娘去了洛阳。”
      “而我们苏蔷姑娘还在这长安,她在这长安,这长安便还有半个烟花盛处。”
      昔日里,曾有多少闲人客,醉后评点这长安城中人间香色。

      “还真是,曲令人醉。”七公子向苏蔷姑娘举杯。
      苏蔷放下了琵琶,接过阿喜捧过来的酒,一口饮尽。
      那边阿守像是还没有吹够,擦了擦唢呐,又要举起唢呐就是个吹。李念之赶紧趁着七公子沉溺苏蔷姑娘美色,一个扑身把阿守扑倒在地。
      他一抬头就看见白盏月正站在旁边,“你在这,你不知道拦着点!”
      “我觉得唢呐吹得挺好的。”白盏月说。
      李念之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傻子!”
      “你胸掉出来了。”白盏月默默说。

      苏蔷姑娘落座在七公子身边,为七公子和陆夕风沏茶。
      从他们这里只能看见个模糊的侧影,李念之凑过头,看着苏蔷姑娘的身影。
      “她就是你刚才要见的女人。”白盏月按着他的肩问,像是要把他拉回来但没用力。
      李念之点了点头。
      “她瞧不上你的。”白盏月说:“这种有点名姓的青楼女子都是要找准机会嫁给富商高官的。当个小妾也比跟着个穷汉好。”
      “我知道,我没想过娶她。”李念之说,他看着女人说:“她就是太好看了。”
      “那你就是生性浪荡。”白盏月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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