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升级日记（快穿）》宛琬

5、卖花小姑娘VS民国大佬（五）

　　“快点！我让你快点！！去会场！”

　　狭窄的车厢里空气稀薄，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逼得明箫喘不过气来。

　　他抬手解了道盘扣，越发焦躁，长久以来那张温和的面皮几乎要维持不住。

　　方莘……方莘……

　　明笙，他的妹妹……到底是不是？

　　“先生，前面有个醉汉……”

　　“我叫你快点！直接给我开过去！开过去！！！”

　　明箫一拳锤在了座椅上。

　　“是、是！先生我这就开过去！”

　　一想到方莘今晚可能就在会昌，这可能就是他找了十二年的妹妹，他就再也冷静不下来。

　　也许是那些血激发了心中的恶念，露出了暴戾的一面。

　　汽车飞驰，直接将人撞飞，明箫看都未看一眼。

　　就这么一路到了会场门口，还没等停稳明箫就要下车，幸好被身边的沈云拦住了。

　　“大哥你别急，现在还没办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小姐可怎么办？”

　　明箫狠狠地握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说得对。”

　　洪门的大哥竟然亲自到场，底下的打手小弟都倍感荣幸，全都迎了上去。

　　“明先生！”

　　“大哥！大哥您来了！”

　　“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明箫给了身旁人一个眼神，狠狠咬着字“找！”

　　找谁？当然是找方莘！

　　在场的也只有沈云和明箫真正接触过方莘，这两人各带着人几乎翻遍了会场。

　　终于在靠墙的一处草丛下找到了人。

　　“大哥找到了！找到了！还活着！”沈云探了探呼吸，惊喜不已。

　　另一边的人几乎是冲过来的。

　　在灯光下，倒在草丛的人手里紧紧抓着一个东西，明箫半跪下来，小心的打开她的手，这才发现是一个旧红绳，里面串着一个平安扣，玉质劣质，夹杂着青黑色。

　　他听见风声里有微弱的声音，不由俯下身。

　　“救……哥……”

　　“笙笙……疼……”

　　明箫眼前一晃，差点跟着倒了下去，还好沈云眼疾手快扶住了人，他转头就一叠声的安排。

　　“快，把人抬回去，都轻点，请大夫！”

　　“派几个人去买药，快去！”

　　明箫扶着他的手，半跪在地上缓了好一会，直到方莘被人小心的抬走了，他才慢慢的站起来。

　　“大哥……”

　　他伸出手来，只看到了满目的鲜血。

　　这些，全都是他的妹妹的。

　　罪魁祸首，是他。

　　“……方莘。”

　　寂静的夜里，明箫咬牙切齿，仰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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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宫半夜，春洋城街面上的医馆都被敲了个遍，老大夫们一边穿衣服一边匆匆的上了黄包车。

　　明公馆里灯火通明，整栋楼里还弥漫着血腥味，夹杂着陈旧腐朽的药香。

　　明箫喉间一动，蓦然就有些作呕。

　　一个接着一个的老大夫上去把脉开药，洋人医院里的洋医生都操着一口音调奇怪的华夏话说着。

　　“我已经给这位小姐服用了盘尼西林，但是我觉得她的处境可能还是很危险。”

　　洋人摇头晃脑。

　　明箫眼里都是血丝，沉声问他“为什么？”

　　“这位小姐的身上有刀伤，流了很多血。但是在她靠近心脏的地方还有一颗子弹。”

　　“什么？!”

　　明箫又惊又怒，当下就吼出了声“谁干的？！谁准你们动枪火？！”

　　沈云连忙凑过来转移话题“那威廉医生，你看能不能把子弹取出来？我听说国外的手术很厉害。”

　　“哦上帝，不可以，不不不，这个是不可以的。”威廉医生连连摆手。

　　他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警告道“这位小姐中弹的地方非常靠近她的心脏。您知道的，心脏是个很重要的地方，很多医生都不能动手术的。如果你一定要动手术的话就要剖开，可是这位小姐中弹的地方太危险了，手术很有可能会失败的！”

　　“那，那要是不取出来，你给开点药，多吃点盘尼西林是不是就好了？”

　　一听手术会失败，沈云连忙转口。

　　哪知道一提不取出来，洋医生更激动了“哦不可以！让子弹留在身体里这是会细菌感染的！这位小姐会非常痛苦，而且沈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如果不取出子弹，这位小姐也活不过多久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要怎么办？！”明箫忍了半天，一听这取也不行，不取也不行当下就压不住火气。

　　洋医生眼里露出了遗憾的神情“我很抱歉明先生，我无能为力。”

　　“如果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希望这位小姐以后吃的好一点，尽量满足她的心愿。”

　　“哦上帝。”他在心口画了个十字，自言自语道“多么可爱的小天使，相信上帝一定会让她去天堂的。”

　　“你！”

　　明箫被这一句天堂气得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沈云赶紧扶住他，一边挥手道“送客送客，快送威廉医生回去！大哥，大哥您消消气！”

　　那个威廉医生还不知死活，一边走一边画着十字说这些什么。

　　——哦可爱的小姑娘，上帝一定会接你去天堂的，死亡只是另一个开始，不要害怕，我的小天使。

　　明箫在春洋摸爬滚打多年，当然听得懂洋文，气得他差点拔枪。

　　“叫他滚！把济春堂的大夫叫过来他怎么说？”

　　明箫坐在紫檀椅上，气得发抖，刚下楼的姨太太连忙就过来了。

　　“老爷，谁气着您了？老爷喝口水，您……”

　　“……你怎么下来了？”

　　明箫对女人一贯宽容，见到是自己的四姨太语气就缓和了些。

　　这一通折腾，又是找大夫又是找洋人的谁能不醒？

　　四姨太面上依旧温柔“睡不着，听到楼下就声音就起来看看，老爷这是怎么了？”

　　她目光转了转，问道“我听五娘说，老爷新接来了一位小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给明箫顺气，又递茶过来。

　　“你先去睡吧。”

　　亲妹妹生死不知，实在没有心情应付女人。挥了挥手，就想让人下去。

　　四姨太恋恋不舍，但也知道明箫是心情不好，因此一步三回头的往楼上走。

　　“先生，伤口处理好了。”

　　“我去看看！”

　　四姨太刚走到楼梯口，就见明箫衣袍一撩几乎是冲进房间去了。

　　四姨太“？？？”

　　那是哪家的小姐？？？难道真是要给她们找个‘妹妹’？

　　明箫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的血腥味还没散。

　　床上躺着的女孩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就连呼吸声都微乎其微，角落里还散着之前穿的衣服，上面一团血污。

　　明箫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淡淡开口问道“情况怎么样？”

　　济春堂的老大夫，人已经将近古稀之年，经验丰富，也是春洋城里有名的能看枪伤的人。

　　听到明箫的话，哆哆嗦嗦的抬了抬老花镜，回答道“明先生……呃，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但是子弹取不出来容易发热发炎啊，按洋人的话就是要有什么病菌在身体里，一时半刻的没大事，要是……先生还是早做准备。”

　　明箫瞳孔一缩，面上不动声色“是么？”

　　他缓缓转过头来，眯着狭长的凤目紧紧盯着老大夫“洋人取不出来，你，能不能取出来？”

　　“这、这个……”老大夫头上冒了一层虚汗，讪笑道“您，您说笑了，我们这是大夫，哪拿得动刀子呢。听说教会医院里的威廉先生在动刀上面很有经验，您要不……”

　　想起那个一口一个‘可爱的小天使上帝会让你上天堂’的洋人，胸口就是一堵。

　　明箫差点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他挥了挥手吩咐道“姜老先生辛苦了，出诊这一趟折腾了半宿，送老先生会济春堂，前月送来的药材给老先生带一些回去，要是能救人也算积德了。”

　　“多谢明先生，明先生善人。”

　　“老先生，来，我送您出去。”

　　沈云连忙将人送了出去。

　　明箫立在床前，无意识的抬手摩擦着颈间的红绳。

　　沈云看了好一会，才小心的提醒道“大哥，今天上午十一点冯先生约您在畅音园听戏，您看，现在已经……”

　　明箫这才回过神来，摸出怀表一看，现下已经快十点钟了。

　　他就这么站着发了近一个小时的呆。

　　“唉。”

　　长叹一声，男人一向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来。

　　“让太太们好好照顾笙……方小姐，云起，你再去打听打听之前给大总统看病史密斯医生在哪，去请他过来。”

　　他不敢再看方莘，接过沈云手上的帽子扣在头上，低着头出去了。

　　“是，大哥。”

　　沈云低头应了一句，下一刻就被明箫狠狠抓住了胳膊。

　　“你留下，有任何情况都要通知我。今晚我会回来。”

　　沈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肃容道“大哥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大小姐！”

　　他恭敬的送走了明箫，这才小心的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全是冷汗。

　　待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似乎要转醒，连忙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差点跪在床前。

　　“大、方小姐您醒了吗？方小姐？”

　　【叮，伤口已按宿主要求分布，本身体剩余寿命：九十八天。请宿主合理安排，尽快完成任务。】

　　齐思思慢慢睁开眼睛，被白光给刺了一瞬又闭上。

　　沈云连忙拿手遮在她眼睛上，转头喊道“快，去把威廉先生，姜老大夫和史密斯医生给请过来，快点，找百年人参切片！”

　　齐思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往自己的项间摸。

　　“方小姐您想干什么？您找什么我给您拿？”

　　见齐思思抓着自己的平安扣，沈云立刻就明白了。

　　他端来了参汤，带着笑劝道“方小姐，您喝一口吧？”

　　这还是之前明箫做成了一笔‘大生意’，那些盐商老爷送的礼呢。

　　哪知道他端着参汤才靠近，齐思思就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救命！！！”

　　与此同时，摆在房门前的粉彩大花瓶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