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恨之金缕衣》清水菊石

15、意外打击

　　隔天傍晚，太后宣夜歌觐见。秋水一大早便不见了踪影，大约又是去看龙吟箫了。月如随夜歌去了。刚进内殿，只见龙绝箫和太后面对面坐着，还有一个穿着深蓝宫装盛装打扮的女子。夜歌没有下跪——按理像她现在这样没有品级是应该下跪的。但她只是俯身行了个礼。太后微笑道：
　　“快起来吧！”说着又指着侧身坐在左下方的女子道：“这是贤贵妃。”
　　夜歌淡淡道：“见过贤贵妃。”
　　沈双蝶面上有些怒意：先前父兄对她说凤夜歌是个大美人，她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今天特意来见她，却见皇上的目光自她进来后就没离开过她。凤夜歌的规矩也不全，见了皇上太后竟然没有下跪，对自己也只是淡淡的招呼了一声。想到这儿她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放肆！”
　　龙绝箫和太后一齐惊讶的看向沈双蝶，夜歌却冷冷的道：“贤贵妃是在说我吗？”
　　沈双蝶尖声笑道：“笑话！这儿只有你是奴才，不是说你是说谁！”
　　夜歌不禁笑起来：“说的也是。不过这儿的主子里你好像是地位最低了，竟然也敢抢着说三道四，我看真正放肆的是你才对吧！”
　　“本宫……我……”沈双蝶的脸一下子白了。
　　太后沉下脸道：“哀家可没请你教规矩！”
　　龙绝箫也皱眉：“行了，身体还没好利索就来给太后请安，还是坐着别说话吧！”
　　沈双蝶低声道：“是！贱妾失礼了！实在是这奴才太不懂规矩……”
　　夜歌蓦地盯住她道：“贤贵妃！你身子真不舒服吗？夜歌粗通医理，要不要给您把把脉？”
　　沈双蝶浑身一抖，低声道：“不……不用了。”
　　太后眼前一亮：“夜歌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哀家吃了她的药后已然痊愈了！贤贵妃快给她看看吧！”
　　夜歌浅笑着走上前去，还未碰到沈双蝶的手，她已经惊叫起来：“别碰我！”
　　“怎么了？”龙绝箫有些奇怪：“哪里不舒服么？”
　　“没事……”沈双蝶汗出如浆：“贱妾已经……好多了……用不着再看了……”
　　太后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直盯着沈双蝶看了许久，突然厉声道：“贤贵妃！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哀家！”
　　太后话音未落，沈双蝶的身子突然一软，往地下滑去，龙绝箫一个箭步上去抱住了她，嘴里一叠声嚷道：“怎么了怎么了？”
　　夜歌轻笑：“看来贵妃是惊吓过度了。夜歌不过是要为她搭脉而已，何至于吓成这样！难道贵妃的身体有什么不妥吗？或者是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呢？”
　　太后大惊失色：“贤贵妃！难道你得了什么病？”
　　“太后不必着急，夜歌看看便知。”夜歌轻移莲步，向着依偎在龙绝箫怀里、面如死灰的沈双蝶走去……
　　突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启禀太后！沈统领求见！”
　　沈双蝶闻言松了一口气，夜歌凌厉的眼神却望向殿外传话的太监，太后也疑惑的看了眼龙绝箫，最终还是道：“传。”
　　沈世豪步若流星的踏进来，跪下恭敬的行礼，又向自己的妹妹抱拳施礼。夜歌退到一旁，冷眼看着他。龙绝箫不悦道：“沈统领有何事觐见？”
　　“微臣是为了明日比武之事前来。”沈世豪得意的看了眼凤夜歌：“明日要比三场，保亲王和凤……呃，凤姑娘的婢女按规矩不能上场，所以臣想向皇上举荐一人……”
　　“哦？谁？”龙绝箫大感兴趣。
　　“这个人便是……”沈世豪满脸算计：“凤夜歌、凤姑娘！”
　　“什么？”太后和龙绝箫目瞪口呆：“夜歌会武功吗？”
　　凤夜歌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沈世豪：“谁告诉你我会武的？”
　　沈世豪笑道：“姑娘不必谦虚了！您身边的侍女武功都那么高，您还会差吗？”
　　夜歌嗤笑道：“侍女武功高，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我若会武，还用得着她么？不过……”夜歌顿了顿道：“我倒是擅长医术，方才沈统领进来之前正准备为贤贵妃把脉呢！怎么样，贤贵妃，我们继续吧？”
　　“不用了，我好的很！”沈双蝶往后缩去：“皇上，贱妾相信凤姑娘去世医术超群，只是贱妾如今已经大好了，不用麻烦凤姑娘了。”
　　“真的不用了？”夜歌笑着，像猫看着老鼠般盯着沈双蝶：“贤贵妃可要保重啊！有用得着夜歌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是、是！不客气不客气……”沈双蝶抹着脸上的汗对沈世豪道：“夜歌姑娘只会医术，哪会武啊？沈统领一定是搞错了！”
　　沈世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是、是……是臣搞错了！姑娘不要见怪！”
　　夜歌懒得看他们做戏，只掉头对太后道：“没什么事的话夜歌先告退了。”
　　“等等！”龙绝箫对沈双蝶道：“你先回去吧，朕晚些再去看你。”
　　沈双蝶逃也似的走出去，沈世豪也狼狈的走了。太后狐疑的看着沈双蝶的背影：“哀家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那件事皇上查了吗？”
　　“正在查。”龙绝箫看着夜歌：“今天请姑娘来是有事相商。”
　　夜歌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龙绝箫看了眼太后，太后略一迟疑，开口道：“皇上的意思是……呃……既然你的病好了，是不是该重新册封一下……”
　　“册封？”夜歌有些意外：“册封什么？”
　　龙绝箫不自在的道：“当然是皇后。先前是朕做得不对，如今想来太对不起你，因此朕……”
　　夜歌诧异之极：“在皇上看来，废后和复立都是那么简单的事吗？有空的话不妨想想明日的比武吧！若是输了，怕是连金碧国的传世玉珏都保不住了！”
　　龙绝箫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太后也站起身来。夜歌大声道：
　　“据我看来，前晚和保亲王比试的两人不过是二三流的武士，真正的高手怕还没出来呢！慕容非凡此次前来，大概是对青龙珏势在必得了！夜歌言尽于此，皇上和太后还是好好想想御敌之法吧！”
　　“夜歌姑娘！”太后站了起来，哀声道：“哀家请你来，其实不光是为了册封复立。”
　　“哦？那又是为什么？”
　　“其实也是为了明日的比武。”太后走到夜歌跟前，神色凄清：“哀家以为复立你为后你会很高兴，这样就会帮助我们对付慕容非凡了……”
　　夜歌冷笑：“用皇后的位子来讨好我，原来是为了利用我啊！不过很可惜，我不会武功。”
　　“我们原也没以为你会！”太后解释道：“可是你的侍女说只有你有办法……”
　　“秋水！”夜歌的眼神蓦地一暗：“真是她说的？”
　　“是。”龙绝箫沉声道：“皇弟很担心明日的比武，秋水说只要他……他说喜欢她，她便有办法。”他的脸微微红了：“后来皇弟对她说了……说他喜欢她……”
　　“美男计，嗯？骗小姑娘！”夜歌冷笑：“秋水也太不懂事了！男人有求于你时什么好话都肯说，她怎么就这么傻呢？”
　　太后和龙绝箫尴尬的对看了一眼。龙绝箫清了清嗓子道：“皇弟说了之后，秋水告诉他，只有你才有办法……”
　　“我没办法！”夜歌粗暴的打断他的话：“他们的目的是青龙珏，我的目的更甚，要成龙珏一用。如果你能答应把成龙珏借我用一用，我便答应你。”
　　“夜歌姑娘！”太后终于叫出声来：“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青龙珏……不见了！”
　　“什么？”夜歌惊叫：“什么叫不见了？！”
　　龙绝箫垂头丧气道：“青龙珏在八年前就已不见了……”
　　“怎么会？青龙珏不是你们的传世玉珏吗？怎么会不见？”夜歌惊慌失措，声音都变调了。
　　龙绝箫目光迷离：“十年前，朕登基时用过一次，后来便一直收在宫中密匣之内。没想到两年后拿出密匣来看，里面却是空的。那密匣安放之处，历来只有国君才知道，真是奇怪！”
　　夜歌深呼吸几口：“是真的？没骗我？”
　　“事到如今，怎么还会骗你？”太后几乎落泪：“江山社稷啊！明日若是输了，皇上拿不出青龙珏，这皇位怕是保不住了！”
　　夜歌呆了一呆：“这又是为何？”
　　“青龙珏乃是传世玉珏，向来是传给金碧国君的，作用不下于玉玺。皇帝若是连自己的玉玺都保不住，还怎么服众呢？”太后掩面跌坐在榻上。
　　夜歌只觉口干舌燥，心急如焚：“你们就没一点头绪吗？”
　　“这……”太后看了眼龙绝箫，后者坚定的道：“有！当初保管密匣的太监总管不见了！”
　　“你不是说密匣保管的地方只有你自己知道吗？”
　　“是。但是那太监是负责看守安放密匣的侧殿的。密匣安放处有重重机关，一般人也不会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夜歌追问道：“那太监再无消息了？”
　　“没有。”太后急切的看着夜歌：“夜歌姑娘，你……肯帮忙吗？”
　　夜歌微怔：“让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