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心]浮生未歇》清圭

101、致仕归隐

　　翌日早朝，玉帝王母当庭宣布杨戬冒犯天威，在天庭阳奉阴违，弄权谋私。
　　杨戬已被羁押天牢，所罪证命洪锦率所部去真君神殿搜查。
　　众神一听炸开了锅，哪吒当场就不干了，“陛下，娘娘明查秋毫，我杨……二郎真君断然不会如小人诬告般作为。”
　　“陛下、娘娘。真君所做所为众仙有目共睹，还请查明真相还真君一个清白。”老君出言劝谏。
　　玉帝信誓旦旦道：“待拿回证据，黑白自有定义。
　　梅山兄弟率草头神与奉命搜查真君神殿的天将在神殿外争执不休。
　　哮天犬也在一旁呲着牙作势要咬人。
　　“让他们查。”寸心语气不卑不亢。
　　王母回天前，该烧的已经烧了。就算把真君神殿翻个底朝天，未必能再查出什么来。
　　“查吧，查吧。”老六不耐烦道。
　　“要是敢出什么幺蛾子，非把你们大卸八块不可。”梅山老三威胁道。
　　哮天犬拿着大骨棒，汪汪叫了两声。
　　得了令，神将们在真君神殿大肆搜查。一时间大厅案几上刚批完的卷宗，书房收藏的书籍，凡有带字的，全被搬到了院子。
　　梅山兄弟全程监视，生怕他们有陷害之举。
　　折腾了大半天，败兴而归。
　　“我等叨扰。”吩咐留下部分天将将神殿恢复如常，为首将领回去便复命了。
　　梅山老大问道：“三公主，他们这是闹那出？”
　　“收拾收拾，我们该走了。”寸心语气淡淡。
　　哮天犬问：“回灌江口吗？”
　　“是。怎么来，怎么回。”
　　真君神殿是杨府拔地升天而改建，它的主人要致仕而去，自然也要随主人回去。
　　“终于不受这鸟窝囊气了。”梅山老六愤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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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母娘娘带着龙吉公主到天牢，见杨戬依旧风轻云淡盘膝而坐。这模样一点也不像在天牢受罚，反倒是找了处清净之地闭关修炼。
　　天牢独特的阵法，使罪神法力无法使出。
　　真气体内乱窜，旧伤隐隐有发作之势。杨戬闭目调息，使自己好受些。
　　“二郎真君。”龙吉出声唤道。
　　王母面色不悦，在真君神殿查无所获，玉帝丢了面子，碍于众仙求情，只能答应放杨戬一马。
　　辞官？
　　天庭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得到就意味着要付出，不要想付出代价就得到你想要的。
　　当年杨戬任职司法天神，王母在寸心一事上摆了他道。使他背了抛妻忘恩之名，昔日好友哪吒也与他反目。
　　不想他运筹帷幄，在三圣母一事中借沉香之手，劈华山，逆天纲。今新天条在三界运转顺利，他倒想弃官携妻还乡。
　　“参见娘娘。”杨戬起身拱手施礼，少了卑躬屈膝，多了傲骨铮铮。
　　王母嘲讽道：“杨戬，本宫问你，这个司法天神，真的在你眼里这么一文不值吗？”
　　这话她问过一次，当时情势所逼不得不做出贪权恋位姿态。
　　“杨戬本为灌江口顽童，承欢父母膝下，受兄长庇护。奈何，天道不公，天庭杀我父兄，将我母亲囚于桃山。杨戬劈山救母，玉帝下令十日晒死我母亲。”杨戬语气愤恨，目光如刺。
　　这刺的王母措手不及，不想这仇恨多年不曾淡化。
　　血海深仇，铭心刻骨。
　　龙吉冷笑道：“母后，清高如真君，自然不屑功名利禄。他心中大爱，非我等能理解。”
　　“陛下已下令，革去你司法天神之职，念及你以往功劳，降为无品无阶散仙。你可还满意？”
　　杨戬面不改色，心中释然，“多谢成全。”
　　又听王母道：“天条条款众多，卷本众多，搬动恐有遗失，这若有什么万一有那册遗失，恐对三界不利？。”
　　杨戬喉头动了动，暗中握紧拳头，哑声道：“神殿不动。”
　　王母转身离去。
　　**
　　“二郎。”天河桥栏，龙吉开口唤道。
　　自天牢，龙吉公主一路随杨戬往真君神殿追去。
　　杨戬驻足，脸色不悦，“公主唤杨戬便是。”
　　龙吉也不与他多做废话，“父皇视你如肉中刺，母后惜才，不忍你埋没才能，偏居一隅，召你上天任职，居众仙之上，二人之下。天规因你筹谋而改，母后为父皇担下所有罪责，自请下凡历劫一世，已平众怒。”
　　“此事是秋后算账也罢，筹谋已久也好，求仁得仁，自此杨戬与天庭再无瓜葛。”说罢，杨戬绕过她，径直前去。
　　“与天庭再无瓜葛？与三界众生也再无瓜葛吗？杨二郎，不要忘了，你是神，是阐教弟子。”龙吉厉声道。
　　杨戬顿了下脚步，回首与龙吉对视。
　　四目相对，唯余失望。
　　短暂的停留，挡住他前进的步伐。
　　家，寸心还在家里等他。
　　天奴已在神殿宣旨，二郎真君撤职，降为散仙。
　　真君神殿一草一木封存保留，草头神编入天机营。
　　梅山兄弟撤职，发回原籍。
　　草头神不愿，一时在神殿吵闹不休。
　　见杨戬归来，神殿一时有了主心骨。
　　“二爷。
　　“真君”
　　“主人。”
　　寸心眼含热泪，平安就好。
　　一草头神道：“我等跟随真君千年有余，自封神战场，随真君冲锋陷阵。职，随真君出生入死，心甘情愿。今天庭将真君革，将我等编入天机营，我等不愿。”
　　众人附和：“我等愿跟随真君。“”
　　直健道：“玉帝这么做，太不地道了。神殿是杨府搬上来，说不要搬回去就不让。草头神是二爷你一手训出来，不能就让他们这么捡现成。”
　　杨戬沉吟道：“众位兄弟心意杨戬知晓。修炼成仙不易，诸位在天庭得一立足之地，展胸中报负，为众生做事，这才是诸位应该做的。杨戬此去，已决定不再管天界是是非非，做闲云野鹤散仙，诸位兄弟谋一个好前程，杨戬心满意足。”
　　草头神拱手拜道：“谨记真君教诲，真君珍重。望来日有机会再和真君并肩作战。”
　　送走草头神，杨戬满怀歉意对梅山兄弟道：“杨戬连累诸位了。”
　　康老大道：“我兄弟发过誓和二爷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庭不仁，这什么太尉都尉，我等也不屑去当，撤便撤吧。”
　　“就是，没有二爷在，天庭就是封我们当天王，我等也不干，撤了正好。”
　　“对，撤了正好。我等本为山中野人，无官一身轻。”
　　最后商议梅山兄弟回梅山，杨戬携寸心和哮天犬去蜀中桃林。
　　约定像在灌江口一样，不时小聚，喝酒话闲。
　　**
　　杨戬寸心，还有哮天犬牵着银合马，远处缓缓走来。
　　桃林养伤的杨灏，坐在秋千上百般无聊，见归来的父母，甚是欢喜。
　　“爹，娘。”
　　听闻真君神殿变故，他忧心不已。
　　摩昂太子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安生养伤。
　　今见父母平安，一家团聚，内心雀跃。
　　天规改，众生安。筹谋已久，得偿所愿。
　　致仕归隐，家人相伴。
　　与妻子携手度过这漫漫岁月，杨戬足矣。
　　寸心上下打量儿子，“你吓死娘了。”
　　“孩儿没事，爹和舅舅去的及时，将孩儿救下。”
　　“下次，遇上强敌，不可硬拼。”寸心嘱咐道。
　　哮天犬拿出集市上买来的糖葫芦递给杨灏，“小主人。”
　　“多谢哮天犬叔叔，我也有东西给你吃。”
　　杨灏回屋，拿出黄山烤兔。哮天犬一看，口水都流了下来，忍不住当场大吃朵颐。
　　杨戬和寸心忍俊不禁。
　　那日，杨戬问杨灏，“待伤愈，可想再回军营？”
　　杨灏说：“孩儿胸无大志，只想和爹娘一起平凡度日。”
　　杨灏少年心性，不受拘束。军营生活的磨砺，使他成熟不少。
　　那日，杨戬带寸心和杨灏回一趟灌江口。
　　拜祭父母和大哥。
　　今杨戬为人夫为人父，一家人很幸福。
　　三妹，她，有了沉香，小玉作伴，守护华山百姓。
　　二郎无能，没有守住，您们给二郎的家。
　　天条已改，杨家的悲剧不会再上演，三界众生再也不受毒瘤之害。
　　大哥让二郎活着，练武，二郎做到了。
　　练武，不光保护自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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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徐徐，花香阵阵。
　　天庭，真君神殿，少了威震天界的司法天神。
　　蜀中，桃林处，多了一家三口，一条黑犬、一匹白马。
　　男主人相貌俊朗，身上气势不容小觑。女主人貌美，蓝衣娇俏，红衣明艳。
　　少年随了父母相貌，惹了不少周边少女瞩目，为之倾倒。
　　轻风起，风铃声，叮叮作响。
　　树上风铃，红、白、粉三色石而制。
　　仔细看，上面是杨家的旧风铃。
　　一家人，在一处，心在一处。
　　分开，心仍在一处。
　　桃林里传出，古老的歌谣。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个茅草屋，茅草屋
　　天上有朵云
　　慢慢散成雾
　　地上的风在追逐，在追逐
　　远处有座山
　　山上有棵树
　　树下有座茅草屋
　　一家人在屋里住
　　非常
　　非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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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