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忆摇船》倩芯

10、嗒啦嗒啦唱一支恋爱的歌

　　嗒啦嗒啦唱一支恋爱的歌
　　颜紫珊答应了去跳舞的要求，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她很想见到那个监察部的部长，虽然那个文艺部的刘超让她感到很莫名其妙。莫名其妙来找她，莫名其妙写一些很炽热其实很肉麻的诗歌给她。
　　她看见监察部的周嘉就在那里和刘超在一起。她到的时候，刘超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她就走过去，刘超说：“颜紫珊，真好，又能看到你的舞蹈了。”她也微笑：“就是呀，下回叫我弹琴好不好，我明明是音乐系的学生啊。每次都来跳舞叫人家笑话。”“呵呵。”
　　周嘉主动说：“你好，我是周嘉，周到的周，嘉奖的嘉。” 刘超说：“你看监察部咋忽然多了新工作，支持文艺部的演出！”
　　两人都有点不自然，脸微微有点红。
　　颜紫珊说：“你好，我叫……”
　　周嘉抢着说：“你叫颜紫珊。”
　　“哦，我们在绿草地见过面的。”
　　刘超打断他们的谈话：“快去表演吧。舞蹈队的女孩在等你呢。”
　　颜紫珊说：“舞蹈队的女孩都很喜欢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啊。”
　　我笑，颜紫珊安安静静，漂漂亮亮，属于那种到哪里都温良和蔼让前辈喜欢的姑娘，像一杯绿茶一样清香宜人。她的存在让大家感到舒服。
　　经过一番忙乱之后，她们就开始跳一支古典舞蹈。这是一套琵琶曲子《夏雨白莲》，颜紫珊跳起来格外得心应手。
　　她如一朵洁白的莲花冉冉地带露升起，举手，旋转，摇曳，在一群碧绿的莲叶衬托下格外幽美动人。
　　这一刻颜紫珊也知道自己是美的，她很高兴喜欢的男孩能看见她。
　　哈哈，我知道这种心理，每次尚英树得分都会回头看我有没有在看他。
　　此时的周嘉完全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气氛中。一旁的刘超看得越来越冒火，他感觉这个音乐班最好看的女生对周嘉表现出一种不同以往的热情。
　　他咬牙切齿地想：我和周嘉又不是什么铁哥们，为什么要送他这么大一个人情。
　　文艺部的部长刘超就是这样一个心胸狭窄可是心地善良的男孩。
　　一曲完毕。大家热烈鼓掌。
　　完了刘超请大家吃饭，他把美女和周嘉安排到一起坐。他满以为美女会拒绝，像她平时那样冷漠。谁知美女就这样和周嘉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
　　就这样颜紫珊和周嘉渐渐熟稔起来。先是群体性地出游、运动，然后他们两人一起散步，爬山。爬山的时候，周嘉顺理成章地牵了颜紫珊的手。
　　颜紫珊越来越喜欢这个男孩。他是那种阳光下的优秀男孩，得到社会的广泛认同。跟她这种外表斯文内心叛逆的姑娘完全不一样。而且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总是坚定有追求的样子。
　　就像一个人，姐姐。就是姐姐。
　　颜紫珊希望成为姐姐那样的人却越走越远，周嘉的出现恰逢其时。
　　周嘉简直狂热地迷恋上这个姑娘了。除去眩目的外表和出众的技艺外。她总是激起周嘉的保护愿望。她那爱出神的习惯和支离破碎的生活态度总让周嘉升起一阵从心灵深处的喜欢和疼惜。那雾蒙蒙、湿嗒嗒的眼睛太迷人不过了，周嘉过剩的责任感完全找到了发挥的余地。
　　哈哈哈哈，周嘉就喜欢能让自己保护的女孩。后来的许恬也是这样一朵鲜花带露开，我见犹怜的样子。这个隐性自大狂的好男人。
　　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周嘉格外紧张，他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和一个很好的女孩在一起。”
　　颜紫珊见识了太多的告白场面，已经熟稔这个程序。强忍住内心的一阵欢喜。
　　谁知周嘉的铺垫实在太长了。颜紫珊忍不住说：“那个女孩是我吗？”
　　周嘉点点头，鼓起勇气：“我爱你。”
　　颜紫珊说：“我也是。”
　　告白成功！
　　天使之争
　　我问颜紫珊：“这是你的初恋吗？”
　　“是！”初恋总是很叫人难忘的。
　　于是我也给她讲了我美好得却结局让我一生感叹的初恋。 两个女孩抱头痛哭。
　　我和海冰坐在商学院的礼堂里。今天，海冰的前跟班，范冰玉的现偶像兼目标在礼堂里有一场讲座。
　　海冰拉我来捧场，海冰把自己打扮得跟个特务似的，带着帽子和墨镜。我以正常打扮示人，心想：你就是化成灰，你的青梅竹马也会认得你的。我放松地准备听一场精彩的、内容翔实的讲座，海冰却在我耳边一直念：“冰玉米饭给程思翰织了一双手套。你会给一个刚认识没两天的男人织一双手套吗？真是主动啊，这样根本不会抓到男人的。”
　　我说：“人家这是体贴好不好，这样不会抓到男人那怎样才能抓到男人。人家估计把程思翰的胃也抓住了，说不定还做了冰玉米饭之类的食物给程思翰吃。”
　　看着海冰抓狂的样子，我问：“你爱他不？爱就抓紧了！”
　　海冰只当没听到我说话，忽然用低尖声说：“看，冰玉米饭是那男人的助手。”
　　我忙看去。一个长着清清甜甜苹果脸的女孩，短短的卷发，头上带着蓝色的蝴蝶结发带。红色绒裤勾勒出一双长腿，雪白皮肤，还有一个漂亮酒窝。
　　“这就是范冰玉啊。很漂亮么！想不到程思翰这么有艳福。”
　　在海冰的怒视下，我说：“不及某人。”我说的是实话，我几乎还没有见过比海冰长得还明艳的女孩。虽然这位范姑娘有种吸引人的秀丽和活力。
　　范冰玉一直跑来跑去帮程思翰整理文件，喊工人修灯光，检查话筒。我看着她温柔贤惠的样子，不由地替海冰担心。
　　程思翰上来了，他穿着一套暗红色的西服，裁剪合身，器宇轩昂，很称头啊。暗红色还跟范冰玉的红色绒裤遥相呼应。
　　他开始讲演前看了一眼观众，一下认出了“盛装出席”的海冰，又扫了一下我。眼睛发了一下光，又暗淡了。
　　开始演讲。
　　我觉得演讲中的程思翰很有风范啊。海冰的眼睛紧瞄着程思翰的头号粉丝。
　　也许海冰目睹了程思翰成长中所有乱七八糟的故事，才忽略了他的光彩吧。
　　我问她：“你到底当人家程思翰是什么？你考虑清楚了没有？”
　　她认真地说：“欧楠，一个和我一起长大的欧楠。”
　　我顿时想起金庸武侠小说《笑傲江湖》里的岳灵珊，林平之问她当令狐冲是怎样的时候，她说是大哥。
　　晕晕晕晕晕，是大哥才怪。典型的移情别恋。不要等人家弃暗投明去找温柔□□贤淑的任盈盈才后悔。
　　我撇撇嘴。不理海冰。
　　但我感觉海冰只是嘴硬，她心里的CH3COOH浓度是越来越高，一张小嘴撅得都快能拴头驴了。
　　我没事人似的看这恋爱中的男女，悠闲自得。
　　海冰的醋意在漂亮可爱的范冰玉拿着漂亮的粉红色纸巾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帮程思翰“擦汗”（他哪有出汗？！）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海冰愤怒地站了起来。我看到程思翰虽然有闪躲但没有撤退，他不讨厌范冰玉。
　　她转身跑了出去。我忙跟上。
　　程思翰放下了满礼堂的听众，追了出来。
　　海冰跑到礼堂边的大樱花树下放慢脚步，满树都是璀璨的樱花。
　　我笑得打跌，她是故意停下来的，她明白程思翰会追出来的。
　　我识相地走开，却好奇得不行，就在柳树掩护下瞧着。
　　他追上海冰了，两人在那里纠纠缠缠。
　　海冰说：“你不再那里等着演讲，追出来干什么？”
　　程思翰说：“我看你跑了出来，心里一急，就什么都忘了。”
　　愣头青似的。用情至深啊。
　　“我跑出来关你什么事？”
　　“我，我不知道。对啊，关我什么事。”程思翰好像被惊醒了似的。
　　我在心里暗暗喝彩，发展得很好哦。
　　海冰，正视你的内心吧。你是爱程思翰的。
　　其实我这样急切也是有私心的，这样就可以冲淡尚英树事件带给我的愧疚感了。
　　“对呀，关你什么事！”海冰娇嗔地看着她的前信徒。
　　“哼，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走了算了。我一点都不想被气得吐血。”
　　程思翰呈现出一种要走却迈不动步的姿态。
　　海冰说：“你走吧。你要是走了，以后就都别理我算了。都别理我都别理我！”
　　程思翰懊恼地说：“我没不理你呀，真没有。”
　　海冰问：“那里面那个范冰冰玉米米的是做什么的？”悄悄躲在柳树后面的我忽然看见海冰长出了尖尖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一只任性地抓伤爱她的人的漂亮小猫。别误会，这只是个比喻。海冰是个确确实实的人类。
　　可怜的程思翰忽然变成了猴子，抓耳挠腮：“我不知道啊。她就忽然黏上来，跟来跟去。其实范冰玉人蛮不错的，又聪明。”
　　海冰说：“那你去找她去呀，跟出来干吗”我看见海冰的网越收越紧。程思翰这条大鱼啊！
　　“我我。我喜欢的是你啊，我找她干吗？”大鱼脱口而出。
　　海冰微微露出一点酒窝：“那你以后别让她来找你。”
　　大鱼露出男人的虚荣和善良：“我怎么管得了。”
　　“那算了。”
　　“别别别。”大鱼忽然想到渔妇不是光向他抛下香饵的，警觉地说：“那尚英树呢，你，不，你不是。”他不愿意说出口。
　　海冰说：“胡说，他是小仙子的男朋友。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别乱想这些。而且那个尚英树啊，又自大，又冷漠，下次我要碰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头。”
　　我听到这里心花怒放。程思翰更是喜笑颜开：“对对对，他是你最好朋友的男朋友。”
　　“那你要不要还让那个姑娘缠着你。”
　　“我委婉地告诉她好了。唉，她其实是个好学妹。”
　　“你再说，你再说。”
　　“行，不说了。”
　　海冰胜利。
　　但是这胜利之下埋藏着隐忧啊。
　　可爱女人
　　我一直在回忆海冰的过往，如同海浪般奔流澎湃。她是日光照耀在海上浮冰般得闪闪发光。她的鲜艳美丽聪明任性像一轮美丽的太阳似的吸引我们。永远生机勃勃充满活力的她一直是别人生命里最耀眼的存在。
　　对，海冰就要做他人生命里最耀眼的存在。她帮助别人，不遗余力；张罗事情，独断专行。外表强大，内心善良。最爱吃的零食是糖霜荔枝条，最爱喝的饮料是泡沫冰红茶。
　　她就好像是夏天的第一颗彩色冰淇淋球，甜得要融掉你的内心 ，也冷得要刺穿你的内心。
　　我喜欢海冰，她也喜欢我。我们必须要相互依靠才能生存。
　　她说我是春天最绿的一泓波，还有柳枝轻拂的；又像是氧气，生活必须。
　　而在我眼中她是水果冰淇淋，她说我是紫色的熏衣草味薄荷蛋糕。海冰知道我最喜欢的零食是琥珀杏仁，喜欢做饭，最爱喝葡萄沙冰。
　　而颜紫珊则像一阵从天上刮下来的旋风，挟着雨带着雷，要席卷走一切。又像一朵独自盛开的白茶花，带着露水，不管不顾不依不饶不言不语地默默开着花。很美很美。低调又奢华的美丽。
　　她自由而奔放，清新又美好。
　　美得像个梦。
　　她凝神的时候就好像她最喜欢的话梅，有点酸，有点甜。笑的时候调皮得好像三月的山兔。闹的时候好像蹦蹦跳跳的梅花鹿。她静的时候好像一阵口琴的声音，悠扬而孤单。演奏乐器的时候好像是一瓣瓣飘下来的雪花般静谧，跳舞的时候好像雨打梨花似的动人心扉，读书的时候好像空谷幽兰般宛转。回眸一笑简直能抓走所有人的魂。
　　她是个奇迹。
　　一个神异的万花筒，怎么转都是千姿百态，美不胜收。
　　青春纯净就是最真切的美好。
　　就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有了生命中第一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英俊正直，很爱很爱他。
　　颜紫珊有个危险的习惯，她喜欢走钢丝。一方面是由于练舞蹈的人平衡好 ，一方面是由于她喜欢那种悬空离世的感觉。
　　神奇。
　　她问我：“水儿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不讨人喜欢。”
　　我大大得惊讶了，如此聪慧美丽品貌俱佳的女孩怎么会不讨人喜欢。
　　她跳上一截花圃边在上面走：“从小到大只有我姐姐和周嘉喜欢过我。”
　　她这样说话的时候眼神雨蒙蒙的，我不由得大起怜爱之心。
　　我连忙说：“我也喜欢你呀。”
　　她顿时启朱唇绽碎玉对我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眼角和嘴角都弯弯向上翘：“真得吗？我也好喜欢你。”
　　“其实你满像我姐姐的。她从小到大就是我的保护神。我一直学着像姐姐一样生活。姐姐喜欢穿淡色衣服加小方巾，我也学着穿，姐姐爱把头发披散下来，好像，好像，瀑布一样。我也梳这样的发型。姐姐喜欢把眉毛画得很有精神，她也给我买了一支很浓的眉笔。姐姐什么时候都斯文大方漂亮。我也希望这样。”
　　她从花台上跳下来，握住我的手：“她和你一样，任何时候都温和贴心，严格要求自己。从不让人失望，也从不让人伤心。你们开朗风趣，是所有人的中心，所有人的太阳，没有你们大家都会觉得不开心。我却太安静了，太闷了。我从来想不起来什么有趣的事情或是能逗乐大家的。”
　　而实际上这种安静的神韵很宝贵呢。酒不醉人人自醉，神不迷人自迷。
　　颜紫珊记得自己和周嘉的恋爱最好的阶段就是在那个万物都勃发生长的春天。一切都沐浴在春光里到处是花香鸟啼。周嘉很爱颜紫珊，颜紫珊也很爱周嘉，情投意合的一对儿。
　　周嘉是那种对女朋友特别好的男生，温柔呵护体贴周到。同时有全学校最耀眼最清秀美女陪伴，他也觉得很幸福。她样子婉约宁静，却能给他带来数不完的意外惊喜。他从来预料不到她接下来的事情。周嘉的每一步都是有理有据提前规划的。她自由而率真，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自由得像朵云，又自在得像向着朝阳梳理秀发的美人鱼。回忆起这段时光，周嘉觉得自己简直像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他沉溺在那个梦里久久不愿意起。
　　而颜紫珊的名花有主也让许多男生心碎不已。大家都既愤怒有纳闷儿，那个周嘉凭什么呀！
　　可他和颜紫珊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啊。
　　颜紫珊自己就是喜欢周嘉，她爱他沉稳而坚实的步伐，爱他的渊博无所不知，爱他倨傲的内心。颜紫珊觉得她太爱周嘉了。
　　周嘉就是学校里表现最优秀的那类人，颜紫珊则正相反。
　　他们俩走在一起，一个是有为青少年，一个是叛逆美少女，他们能产生多少有趣的化学反应，碰撞出多少火花啊。
　　所以初恋的日子美得像颗水果糖，颜紫珊记得他送她回家的时候的温暖侧脸，记得他和她一起的爽朗大笑。

　　记忆
　　有一天颜紫珊回从前在的高中演出，当演出结束后她又回到他们从前在一起的地方。
　　操场，她慢慢地走着春天的风吹得她很快乐。思绪慢慢地淹没了她。又是一个春天了，没有周嘉，这已经是第三个春天了。她慢慢地走着，心越跳越快，看见了，就是那些樱花树。
　　她站在樱花树下看着那些快乐开放的樱花。三年了，这些树越长越粗壮，开的花儿也越来越繁茂。
　　她回忆起他们那时候在一起的情景，微风吹起她长长的白纱巾。
　　依然是这几棵樱花树。白得像月亮，粉得像霞光。
　　“周嘉，你看这树樱花。我要是其中的一朵该多好。”
　　“那你就当吧。我就当那棵樱花树。”
　　“不要，你也当一朵，我当那棵红树上的花，你当那棵白树上的花。”
　　“女孩才想当花。”
　　“不要嘛，你也当花。”
　　“好吧。”
　　“亲爱的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们每人写一个小纸条，把我们最想对对方说的话写在上面好不好？”
　　没有一个浪漫细胞的周嘉已经习惯了女友的诗情画意，就表示同意。
　　写完之后，颜紫珊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玻璃瓶来。她的包里什么都有。
　　她把两个小纸条分别放好，然后两人借了园丁的铁锹分别埋在红白两棵樱花树下。
　　周嘉说：“你到底写了什么？不好奇我写了什么？”
　　颜紫珊仰着头天真烂漫地说：“等我五十岁的时候再看。”
　　周嘉心里顿时溢满了感动，他抚摸着颜紫珊的秀发：“五十岁，带着我们的孩子和孙子来。”
　　颜紫珊甜蜜地嘟囔着：“什么呀！”
　　“难道你不嫁给我？”周嘉急了。
　　颜紫珊促狭地说：“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表现还不好。”
　　两个人就在樱花树下你追我赶，甜蜜地接吻。
　　颜紫珊只有二十岁，却正在做她原本计划五十岁要做的事情。兼职园丁是个年轻的学生，他被颜紫珊的美丽婉约惊动了，主动要帮她。
　　颜紫珊婉言谢绝后，自己一锹一锹地挖出了周嘉当年埋下了的那个瓶子。
　　在被许多蚯蚓怪虫惊吓后的颜紫珊拿起那个瓶子，在掌心握了一会儿。那是个紫色的瓶子，很好看，是她当年用来装香水的瓶子。
　　她犹豫了一会，轻轻拔出那个瓶塞，拿出那个小纸条，一切依然。物是人非。
　　她闭上眼睛，然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展开枝条，字迹熟悉，颜紫珊如同头顶打了个霹雳，心里酸酸地痛了一下，眼泪就“哗啦哗啦”下雨似的流个不停。
　　他写着：“你是我生命的唯一。”
　　颜紫珊想起三年前那个樱花盛开的三月，清风宜人，花香阵阵，她用她那支绿色碎花的笔认真地写着“你是我生命的永远。”
　　颜紫珊在樱花树下呆呆地坐着哭了许久。
　　他们曾经很美好，很幸福。
　　她站起来，走过音乐教室，他们曾经在这里，颜紫珊教周嘉谈钢琴。
　　那是夏天，可是音乐教室有种岁月静好的阴凉。
　　颜紫珊演示，周嘉跟着弹。
　　他们曾经一起四手联弹奏过威尼斯之恋。
　　颜紫珊轻轻打开钢琴盖。
　　当东当东地又弹起了曾经那支曲子。
　　她开始回忆当时美好又青涩的恋爱，随着音乐，当年美好的种种再次重现：月光下两个人躺在操场的草坪上，看漫天钻石般的星星，喝一罐啤酒；周嘉一直等练舞延迟的她到晚上，两人一起骑自行车回家；冬天颜紫珊在草场上堆了一个酷似周嘉的雪人，两人在雪地上跳了一支舞；两人站在山巅上看着斑驳盛开的野花和绒毯般的野草，看着飞过的苍鹰，海誓山盟；周嘉第一次和她，蛋糕抹了她一脸，爱美的她有些气，周嘉就好脾气地道歉
　　一曲结束。音乐教室又安静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曲终人散。